剪纸是季云深贴的,肖誉转天出卧室时以为自己劳累过度,眼花了,他指着玻璃门问:“怎么是两个囍?” “是两个囍?我明明让丁颂买的龙——他这月奖金没了。” 肖誉:“……”这个人越来越会装无辜,越来越茶。 季云深告诉他买了明天的机票去小岛度假,肖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准备什么?”季云深不理解,“吃穿用度那边都有,明天你身体也没事了——” “停!”肖誉打断他,“什么岛,哪个国家,玩几天,玩什么,还有谁去,具体计划是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走?” 季云深说了个小岛的名字,反问道:“那你什么都知道了还过去干什么,多没劲啊?” 肖誉:“……” 晚上一通恶补,肖誉终于做了一份简易的攻略,他也不拿给季云深看,就是图个安心。 小岛不能直飞,下了飞机还要乘轮渡,等船的时候,肖誉看见了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方知夏和周允诚。 周允诚一头金发,肤白如雪五官深邃,配上一身灰色的亚麻衣裤,两种元素相距甚远,组合在一起却意外的和谐,整个人散发着高雅精致的气质;方知夏也穿上了自己钟爱的花衬衫花短裤,跟周允诚站一起虽是不搭,却也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和氛围感。 “你还请了他们俩,”肖誉肉眼可见的开心,“让你破费了。” “人多才热闹,”季云深把胳膊架在肖誉肩膀上,冲身后的丁颂吹了个口哨,“就你一个电灯泡儿。” 单身狗丁颂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想想他那分手不久的女朋友,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要不是公费出来旅游,他肯定不过来! “——我以为季总得有私人游艇呢!”方知夏一人拖俩行李箱,上了个坡儿才跟他们会合,气喘吁吁的也不影响嘴欠,“啧啧,我家周老师年前买了艘船,等夏天带你们出海哈!” “游艇啊……”季云深抬手捏捏肖誉脸蛋,“我们阿晏想要的话马上就可以有——阿晏,咱也买一艘?” 肖誉得出结论:“三观不正。” “攀比之风,不提倡。”周允诚也走过来,去方知夏手里接行李,“我来吧。” 方知夏直把行李箱往身后藏,看表情都快哭了:“别别我错了周老师,让我拿让我拿!” “我没生气,你拎一路了都。”周允诚失笑,“不累啊?” “不累不累!” 上了轮渡,肖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船晃晃悠悠,他就趴在窗台上望着天放空,海鸟绕在船周和上方飞来飞去,海腥气扑鼻,他这会儿才有了“度假”的实感。 “——呕!” 接连的呕吐声引起人们的注意,从码头到小岛单程要一个小时,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刚上来就晕船了。 “晕船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晕船啊……呕……我的妈呀,我这第一次坐船……” 是方知夏的声音,肖誉跑到甲板上,方知夏正对着大海吐彩虹,他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不是要请我们夏天出海吗。” 方知夏怒气冲冲地瞪他,然后软着身子歪在周允诚怀里:“周老师,他笑话我。” “哎呀,可惜了,”季云深也来凑热闹,给方知夏递了纸巾和矿泉水,“那只能我们陪周老师出海了。” 方知夏:“呜呜呜呜周老师呜呜呜呜……” 总有人一谈恋爱就娇气得很——肖誉睨了季云深一眼,季云深没心没肺地冲他笑了。 长途飞行再加上坐船得有几十个小时,除夕那晚被季云深折腾的疲惫劲儿又冒出来了,肖誉提议先回酒店洗洗澡,睡一觉,傍晚的时候再“从长计议”。 方知夏刚才在船上半死不活,现在两脚踩在陆地上,立马恢复了原来活蹦乱跳的模样,他精力旺盛,字典里就没有“累”这个字,见大家都想休息了,也就没再闹腾,跟在周允诚身后进了同一个房间。 肖誉草草洗了个澡,一句“我先睡了”刚说出口,后一秒就陷入了深眠,梦里他还在梳理这几天的行程,先去哪里、再去哪里、走哪条路、坐什么交通工具、吃什么,还罕见地说了句梦话:“吃榴莲……” 季云深没睡,正靠在床头玩手机,听见动静后打开了摄像头:“阿晏,你说什么?” “想买榴莲……” 季云深憋着笑:“好,还买什么?” “……在沙滩上接吻……” 季云深一挑眉,引导他:“亲过之后呢?” “……把季云深的泳裤扔海里……” 季云深:“……?”这小孩儿是黑的。 肖誉睡到天黑,电量充沛,在几个人的小群里问他们一会儿想做什么。 肖誉:【我去买榴莲。】 方知夏:【不知道啊,周老师干嘛我干嘛~】 丁颂:【晚上当然得去酒吧嗨皮!】 周允诚:【去岛上的书店,攻略说今晚有驻场歌手。】 季云深:【先出门,出去随机选一条路,自然就有想法了。】 肖誉有点郁闷,幸亏就五个人,不然决定目的地比统一天下还难。 于是最后,周允诚定好目标雷打不动去了书店;季云深出门右转,顺着走去了酒吧一条街;方知夏墙头草一棵,听人家提榴莲他也想吃,就跟着肖誉一起去鲜货市场;丁颂又想去酒吧,又想去看夜钓,左右摇摆之时被季云深拐去了酒吧。 这边是个热带小岛,食物中最出圈的就是热带水果。岛上有一个市集,占地面积和大学的操场差不多,从南到北的摊铺一个紧挨着一个,放眼望去全是水果。 荔枝、芒果、杨桃、红毛丹、龙眼、番石榴、榴莲、椰子、山竹……还有很多北方见都没见过的水果。 本来肖誉目标明确,就想买一个榴莲,但又觉得来这一趟不买点别的浪费,最后俩人买了一大袋子的水果,足够五个人吃一个星期。 然而到了酒店门口,服务生一下拦住他们,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说的好像是英语,但着味儿又有点歪,他们只从里面分辨出了:NO! “不能干嘛?”方知夏挠头,问肖誉,“这种高级酒店不让自带吃的?” 肖誉撇撇嘴,打开翻译软件,对服务生说:“Could you say that again, please?” 服务生也听不懂,指着他们的水果袋子一个劲儿的:“NO!NO!” 方知夏也急了,一边指肖誉的手机,一边四指并拢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小喇叭的形状。这下服务生开窍了,对着手机急赤白脸输出一通。 ——榴莲不可以带进酒店!!! 肖誉和方知夏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丝惊恐。 半小时后,酒店外的马路牙子上,两个男孩蹲在那里交头接耳。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细长,两颗毛茸茸的头凑在一起晃来晃去,其中一个还长大了嘴,把什么东西塞了进去,嚼嚼嚼。 “呜呜呜想我家周老师了,”方知夏话都说不清,“这辈子不想吃榴莲了!!!” “别说话快吃,你家周老师快回来了。” 为了不被熟人看见丑样,他们来吃得如蝗虫过境,又像两台全自动的湿垃圾处理器,不一会儿就把榴莲吃得干干净净。
第96章 猫翻肚皮 季云深订的酒店就在海边,圈出了一片私人海域和沙滩,水质清澈,沙子细腻,地广人稀,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装模作样换好泳衣,肖誉直奔沙滩中间的躺椅,挑了个靠边的位置躺下,发出一声舒爽的“唉~”。 丁颂不会游泳,就在浅水区扶着方知夏往冲浪板上爬,方知夏没玩过站不稳,摔下来砸到丁颂,俩人一起扎进了海里。 周允诚和季云深以前在国外,滑雪冲浪跳伞什么的应该没少玩,一上板就唤醒了肌肉记忆。两人一个白得反光,另一个是健康的亚洲人肤色,在海浪的推动下,身体和冲浪板融为一体,箭一样冲向海岸线。 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肖誉在躺椅上看着撒欢的几个人,莫名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嘴角带笑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摸醒了,一下弹坐起来,一看是季云深,又闭上眼懒懒地躺了回去,语速很慢,声音透着刚睡醒的哑:“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没擦防晒。”季云深在他四肢挤上防晒霜,然后用手推开,“这边太阳很毒的,别晒伤了。” 肖誉舒展着身体,像只无忧无虑翻肚皮的小猫,黏黏糊糊地辩解:“有遮阳伞呢……诶,那里晒不到,你别碰……” 小黑猫蜷起身子,不给摸了。 但季云深贪婪且胆大,单手箍紧他的两只手,向上一举,按在椅背上。 他全身只穿一条泳裤,上半身全部暴露在季云深的视野里,又因受到了惊吓,呼吸不太均匀,惹得胸膛一起一伏,两侧的肋骨更加明显,裤腰上方若隐若现的、井字格般的肌肉线条勾得季云深挪不开眼。 肖誉没有健过身,但本身不胖,再加上男生普遍体脂低,所以身上该有的肌肉线条他都有,只不过不太明显。 “阿晏,想不想练个腹肌?” 肖誉没这个想法,哄道:“你先松开我。” 季云深没松手,弯着腰吻住他的唇,轻轻地厮磨,没有太多情欲,大多是温情和怜惜。一吻结束,肖誉的皮肤白里透红,耳朵更甚,衬得蓝宝石耳钉更加鲜亮。 季云深调侃:“让你偷懒不涂防晒,晒红了吧。” 小黑猫张嘴在季云深胳膊上咬了一口,牙印圆润整齐,还能看出两颗小虎牙位置——季云深很满意。 “走,去打排球。”季云深、想拽他起来,“好不容易出来度假,你不会要在躺椅上过一个礼拜吧?” 未尝不可,肖誉腹诽。 “我就不去了,咱五个人分不成两队……” 季云深把他从躺椅上打横抱起来,放到沙滩上,那动作让他联想到端起树苗,立在坑里,不禁笑出了声。 “没事,第一局让丁颂跟咱们,第二局跟周允诚,保证公平。” 肖誉想问问丁颂的意见,结果发现丁颂在和远处躺椅下的女孩聊天,得,这次二对二,肯定公平。 然而季云深没想到,真正打起来时,肖誉却和周允诚一队,虽然体力上不占优势,却是思维缜密,打个沙滩排球好像在做数学物理题,把场地距离和受力什么的算得明明白白,以三比零的成绩碾压性胜出。 他们一共五个人,吃完饭时分了两桌坐。 原因是季云深和方知夏互相埋怨斗嘴,都觉得刚才输比赛是对方的锅,两个幼稚鬼吵得不可开交。 反观肖誉和周允诚就相处得十分和谐,本来在自助台选餐,结果被季云深和方知夏一人领走一个,丁颂就像爸妈离婚纠结跟谁走的孩子。不过季云深是现任老板,略胜一筹,于是丁颂坐在了季云深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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