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观澜见他这幅样子,肯定一个人默默走开了,但随着日子渐长,观澜莫名觉得凌霄这次应该不是生气,又小声问了一句: “那、那你拿了第几名啊?” “你猜猜看?” 一听这语气观澜就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凌霄应该不仅没生气,还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答道:“前三吧。” “嗯,第三。” 观澜看了一眼身边之人的侧脸,低下头笑了一下。 不管你是第几名,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 “那你投了谁?”凌霄突然想逗逗他。 “你啊。”观澜说得很自然。 “哦?”在观澜看不见的地方,凌霄暗自勾了唇角,“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在镜头面前他能够说得毫无负担,但此刻面对着凌霄,观澜一点儿也说不出口。 实在是……太羞耻了! “因为……你不是说要投给人气高的选手吗……我就、就……投给你了……”观澜越说越小声。 “那人气高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啊?怎么不投给别人?” “啊……我跟其他人……不熟……”观澜自己都觉得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 好一个不熟! 凌霄心里爽翻了。
第18章 第一次公演过后,紧张忙碌的日子好像一下子闲了下来。除去平日里的常规训练,练习生们纷纷开启了“咸鱼”模式。 “嘿,今天狼人杀来不来?” “307不见不散哈。” 谭柯扭头回了宿舍,抬头问道:“观澜,狼人杀?” 观澜坐在上铺,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书。 谭柯了然,又踢了踢下铺:“猪,都睡一天了还睡呢?” 下铺的室友背对着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就当是拒绝的意思了。 “那我晚点回来。”谭柯说完带上门就走了。 导演在练习室叫住正准备回寝室的凌霄。 “导演有事吗?”凌霄边穿衣服边问,眉宇间有些淡淡的不耐。 导演递给他一个小摄像机:“你随便去寝室串串门,录点东西,作为花絮给粉丝看看。” 凌霄明白了,这是让他做临时主持人的意思。于是接过设备,点了点头,又问:“哪个寝室都可以?” 导演点点头:“要的就是猝不及防的效果。” “诶,导演让你干嘛啦?”同伴好奇地问道。 凌霄坐在地上摆弄着摄像机,头也不抬:“你们先回去吧。” 估摸着所有人都应该回到寝室后,凌霄才动身前往宿舍楼,身后有摄像老师全程跟拍。 凌霄首先走进了301宿舍。 三位练习生正热火朝天地打牌,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贴着几张白条。周围几个练习生兴致勃勃地围观: “诶诶,出这个、这个!” “诶呀!怎么又输了?” 凌霄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身后,举着摄影机,一时间竟没有人发现。 “又输了啊!又输了啊!来来来!贴上贴上!”练习生赢下这一把,得意得眉飞色舞,一抬头,一台摄影机直直地对着他,它的主人朝他歪头一笑。 “凌霄?!!” 所有人回头看去,凌霄登时后退一步,两手一摊做无辜状:“这是节目组委派给我的任务。” “不行不行,这不公平!”练习生一把薅下脸上的白纸条,“凌霄你赶紧去307!他们在狼人杀呢!” 凌霄依言去了307宿舍。 正玩在兴头上的练习生们根本没注意到凌霄手里的东西,瞥了一眼他:“来吗?” 凌霄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来啊。” 大家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凌霄手里拿的东西上。 “哟?凌霄这东西你哪儿来的?”某练习生将脸凑近镜头,做了个鬼脸。 “节目组给的。” 其他练习生也有样学样,纷纷凑到镜头前做鬼脸。 “嗯……我这个刚录下的视频会作为花絮放……” “什么!”练习生们大惊失色,“不许放!不许放!” “凌霄你怎么不事先说清楚!” 凌霄赶紧在被群起而攻之之前,立刻溜了出去。 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清晰可闻。 “谭柯你回来……”观澜望向门口,一时怔住,“凌霄……” 凌霄见观澜放下书就要爬下来,立马制止:“别动,我拍一下。” “啊?拍什么?”观澜盘起腿坐在原地。 观澜见凌霄举着摄像机逐步靠近,拿起刚才看的书挡住了自己的脸,小声道:“别拍了。” “你刚刚在看书吗?” 观澜把书稍微移开了些,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书?” 观澜特地将书在镜头前晃了一晃,是本法律专业书籍。 “你之前在上大学?”凌霄犹疑地问。 “是啊。” “你年纪明明还小啊……怎么会已经上大学了?”凌霄的目光愈发狐疑。 “我之前有跳过级。” 凌霄关了摄像机,定定地望着观澜,企图从他脸上窥探出一丝不正常。 而观澜与凌霄对视着,不避不闪:“有什么问题吗?” “没……只是觉得有点巧。”凌霄微微眯了眯眼睛。 观澜眼睫轻颤。 他果然开始怀疑了…… 他错开目光,扯开话题:“对了,你要拍下我室友吗?他应该还睡着。” 凌霄收拾好摄影机:“没有这个必要。” 实际上一直醒着默默听墙角的室友:凌霄你至于这么区别对待吗?! 凌霄在出门前突然又扭头看着观澜:“不送送我?” 室友:nmd,你寝室就跟304隔了一间宿舍,走两步就到了,还要人送? 观澜闻言,顺着梯子爬下来,看了眼下铺一动不动的室友,走到凌霄身旁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观澜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开着的摄像机,又看着凌霄:“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第一次排位会淘汰一部分人,到时候宿舍会重新分。”凌霄平静地叙述着,但背在身后的手握了又松。 观澜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似乎是没听懂他的画外音。 “那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这几个字在唇边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凌霄“咕咚”吞回了肚子里。 “你可以和你第二次公演的组员住一起,这样方便点。”凌霄这话说得有点恨恨。 观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心里却半是失落半是庆幸。 凌霄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虽然自己相较于两年之前可谓是已经脱胎换骨,但难保有一些自己平日里也没注意到的小习惯被凌霄察觉。 但是……但是…… 观澜站在304门口,凌霄已经回了自己的宿舍,但空气里似乎仍残留着零星他的气息。 闭上眼睛,他甚至能在脑海内清楚地描摹出凌霄细微的神态。 他最后望了一眼凌霄的宿舍,又磨蹭了片刻才打开门,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少年人分不清是酸中带甜还是甜中带酸的心事,在寂静的夜里悄悄发酵着,秘而不宣。 在影视基地外的年轻女孩们自然也无从得知,甚至,她们连自己小爱豆的面都见不着。 “啊!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好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公演也结束了,一天天的都闷在里面干啥呢?” 蒋柔也叹了一口气:“我都已经三天没见到观澜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好友越发丧了:“肉肉,你说不会霄澜真BE了吧?” 蒋柔翻了个白眼:“是谁几天之前还在我面前‘啊啊啊啊!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鬼屋那都是无锤糖,但实际上霄澜已经好久久久久没有一起走了!” “避嫌,都是避嫌。” 好友毫无灵魂地说道:“谢谢肉肉,我嗑到了。” 虽然好几天没见着自己的小爱豆,但令蒋柔高兴的是观澜的后援会终于初步组建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比别家晚了多少倍…… 当别家早已开始在各个营销号下控评时,观澜还没有自己的超话;当别家已经有组织地在第一次公演现场发放应援物,观澜终于有了自己的后援会。 嗯……成员不足十人,超话粉丝数也只是刚刚破千。 而她,蒋柔,是观澜目前唯一的站姐。 晚上,蒋柔百无聊赖地刷着粉丝群里的消息。 妈粉一号:说真的……我宁愿鬼屋瓜是个假瓜。 妈粉二号:我也是……我根本见不得我的亲亲宝贝受委屈……现在开始做法一定是假瓜! 妈粉三号:啊?原来只有我觉得是真的?我单方面认定凌霄是我唯一女婿! 妈粉一号:??? 妈粉二号:??? 妈粉一号:这个nsf是被谁放进来的?guna!我儿男的! 妈粉二号:群主快来t了这个ns!你怎么还顶着妈粉的名号呢! 妈粉三号:我怎么就不是妈粉了?gl是我的娇娇女鹅! 蒋柔面无表情地一条条划过去,突然群主发话了。 群主:我们粉圈应该鼓励兼容并包,不限制任何类型的粉丝。 群主:!!!woc!!! 群主:@全体成员,快来欢迎男粉! 楚默不沉默加入了本群。 妈粉一号:在我有生之年,我终于见到了活的男粉? 楚默不沉默:我不是他粉丝。 妈粉二号:??? 妈粉三号:??? 楚默不沉默已被群主移除该群。 楚默:…… 其实我是他堂弟…… 楚默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忍辱负重,给群主发去了一条:我是他粉丝,刚刚不小心手滑了。 群主:@全体成员刚刚是男粉不小心手滑了,大家速速集合欢迎! 妈粉一号:欢迎欢迎! 妈粉二号:男粉平时擅长什么呢? 楚默:写代码? 妈粉三号:哇哦!原来是技术流?那你会搞什么黑科技吗? 妈粉三号:……比如,让我们也能投票却不会被清票的黑科技? 楚默:理论上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时间。 妈粉一号:膜拜大佬!那大佬需要多久呢?马上就要截止第一轮投票了!救救观澜吧! 楚默:保守估计……大概要一年。 妈粉一号:…… 妈粉二号:…… 妈粉三号:…… 群主:……黄花菜都凉了。 蒋柔把群聊消息翻到底,又打开了瓜瓣,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瓜吃。 没想到首页第一条便是: “第一次公演现场排名[瓜]” 蒋柔感觉现在自己的心情,如同即将得知第一次模拟考成绩的孩子家长,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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