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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快点给我开门！”他有些急了，却只听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他颓然地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轻轻屈起双腿将脸埋在里面，心里已经做好了要在实验室过夜的准备。 天色渐渐沉了，他睡了又醒，昏黄的余晖浸入室内，并没有平日里的壮美，反倒为这寂静的实验室平添了几分可怖的气息。 他的心跳渐渐加快了，耳朵里充斥着时钟“哒”、“哒”走过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实验室后方贴着一张某着名化学家的头像。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好像正望着自己。 他立马把头缩了回去，浑身抖了起来，喉咙里也因恐惧发出了极细微的呜咽。 当天下午放学时，凌霄瞥了眼斜前方的空座位，心想着今天小孩下午又翘课了？可自己明明跟他说了今天晚上训练啊…… 凌霄单手提着书包，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梯，却在某个转角忽地停下了脚步。 “诶，他不会还在那儿吧？” “不然还能在哪儿？放心我已经看过值班表了，今天实验楼绝对没……诶诶！凌霄你干嘛！” 凌霄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提起那人的领子，虽是面无表情，可眼神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揍人：“你把他关哪儿了？” 天色马上就要全黑了。 他努力催眠着自己赶紧睡着，可反而越来越精神。他紧缩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是想与墙融为一体。 在一片安静中，他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有没有谁来帮帮我……我害怕……”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他抱着膝头昏昏欲睡，脸上尽是未拭干净的泪痕，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惊慌地抬起头，似乎是想确定是梦还是现实。 他掐了一把自己，那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了！ 凌霄手里攥着钥匙，一路狂奔，踩亮了一路上走廊里所有的声控灯。 突然，他感到自己身侧出现了一缕光。 那光在他眼里逐渐扩大，少年就站在那最明亮的地方。 三年后，凌霄拿着钥匙为观澜开门时，终于忆起了那个被他刻意忘却的名字。 明亮与晦暗被那道实验室的门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少年在他身边蹲下来，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 “楚燮，没事了。” 当光亮忽然涌现，观澜还以为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凌霄站在门口，观澜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别怕，现在没事了。”
第17章 被凌霄扶起来的时候，观澜的腿还是软的。 “能自己站吗？”凌霄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下巴轻抵着肩膀，在外人看来好似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啊，可、可以。”观澜察觉到他两周围围了好多人，一时差点咬了舌头。 “那我先带他回去了。”凌霄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也没等应答，就拉着观澜回了宿舍。 凌霄站在门口略一沉吟，与他绕开了常走的那条路，特意避开了在门外苦苦等候的站姐。 “你宿舍是哪间？”凌霄发觉自己居然还没去过观澜的宿舍。 观澜直接把他带到了自己寝室门口：“我住在304.”却没有开门让凌霄进去的意思。 “你要不回去吧，不然节目里就没你镜头了。” 凌霄却直接避过他伸手开了门，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进去了，好像他才是住在这里的人一样。 “我还在乎那几个无效镜头吗？”凌霄无所谓道，一边寻找着观澜的床。 观澜：“我的床在上面，你坐凳子吧。” 两人一坐一站，面面相觑着，寝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观澜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声音像是磁带花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那是不是我不来，你还等着好心的节目组给你开门呢？”凌霄特意将“好心”二字加重，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刚你后面有什么？” 观澜想起了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眼皮重重一跳：“是什么？” “‘女鬼’啊，怕不怕？”凌霄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像是裹在了一团看不见的阴郁中。 “那不是……你来了么。”观澜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也不敢抬头看凌霄的表情，生怕他看出一丝端倪来。 “还有……” 观澜重又抬起了头。 “刚刚你的表现应该都被看到了……” “看到什么？被谁看到了？”观澜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的紧张。 “就刚才在录制室有个镜头，在后台有练习生在看。” “那后来你……” “应该也看到了。” “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观澜小声地问。 凌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影响？”紧接着又勾了勾嘴角，“如果被放出来，该担心的是他们。” “没影响就好。”观澜松了口气。 “怎么？担心我？”这话一出口，两人齐齐愣住了。 凌霄想着的是，我怎么脑子一热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 而观澜却纠结起来，他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越界了？ 斟酌着自己的措辞，观澜开口道：“没有……只是怕因为我给你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换做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凌霄的不爽，在观澜说完后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或许是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是在某一瞬间将他错认成了当年那个人，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救错了，在录制室里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了？ 但他又立刻在心底狠狠否认了这个想法，他直觉观澜不是这样的人。 “好像有人回来了。”观澜回头看了看门。 下一刻，门就开了。 室友似乎是被寝室内的两人吓到：“观澜？”他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确定道，“凌霄？” “你们……？”那语气听上去好像他两做了什么一样。 所幸室友很快聊起了别的：“你们两听说了没？因为我去鬼屋去的晚了嘛……然后我们那儿都在传有个练习生有幽闭恐惧症差点在鬼屋里晕倒，然后有个练习生为他和staff大吵一架，冲到录制现场把他捞出来了。” “我的妈呀，我现在有点上头，好想知道是谁啊……” 观澜：…… 室友突然有点回过神来：“……不、不会是……”他指了指观澜，又指了指凌霄，“你两吧？” 室友：哦豁。嗑cp嗑到正主面前了…… “哈哈……”室友尬笑两声，拍了拍观澜的肩，“现在没事了吧？我原本还挺担心来着……” 观澜摇了摇头：“我没事了。” 室友念念有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凌霄突然起身，拂了拂衣服，在经过观澜时停了脚步，扭头对他说：“过会儿应该还有个录制。” 在卫生间的室友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儿，刚好能听清凌霄的话： “……嗯，就是选门面……” “有个潜规则……” “……选人气高的可以多个镜头。” 室友默默关上了门：害，不就是想让观澜选他嘛，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隔天，练习生们依次被领到了一间布置过的房间。 因为观澜先前的意外，这次节目组总算上心了些，提前透露给他们录制的内容。 当观澜一进门，就看了墙上贴上了所有练习生的公式照的头像版。 观澜依照指示首先站到了中间。 staff：“你觉得节目里哪个练习生可以胜任组合中的门面啊？” 观澜没回答，直接去后面墙上找到了凌霄的照片，很干脆地把它从墙上撕了下来，重新回到了摄像机前。 staff：“观澜练习生真是毫不犹豫呢。” 观澜觉得应该到了自己吹彩虹屁的阶段了。 于是观澜从凌霄的单个五官、到面部整体、再到体态外形，洋洋洒洒且有理有据地好好分析了一通，把staff都说懵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观澜一走出来，室友立马凑上去：“你选了谁啊？给我个参考。”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不远处凌霄的背影。 观澜无知无觉：“哦，我选了凌霄，他照片在墙上的……” 室友内心狂喜乱舞，表面却依旧平静：我又嗑到了。 不远处，凌霄终于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带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走进了录制室。 等到所有练习生录完，投票结果也出来了。 导演把投票前十名再次叫到录制室，观澜发现的确都是高人气选手，凌霄自然也在其中。 凌霄再一次站到了录制室的中间。 staff：“你觉得自己会是第几名呢？” 凌霄笑：“第三吧。” staff惊讶了：“你不会是提前看过结果了吧？” 凌霄：“我真的是瞎猜的。” 凌霄又道：“我想知道有哪些人投了我，理由是什么。” staff报了几个名字就停了，但里面并没有观澜。 凌霄有些忍不住：“还有吗？” staff又报了几个，这回凌霄总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那个名字。 他似是随口说了几个名字，“观澜”混杂在其中不是很引人注目：“我想听听这几个人是怎么说的。” staff自然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只是说到观澜时，却难得的出现了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不是太好说……” 凌霄眉头皱了又松，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在意：“哪里不好说了？” staff：“……” staff给凌霄递了张纸：“要不你还是自己看吧。” 凌霄接过，看着staff潦草的速记，嘴角翘了又平，平了又翘。 凌霄看完把纸还了回去。 staff：“看完了感觉怎么样？” 凌霄握拳，将手抵在唇边，防止自己突然笑出声：“……还真是……辛苦你了。” staff像是找到了知音，向着凌霄大吐苦水：“你说说吧，夸人就夸人，整那么多专业术语做什么？简直就是欺负我没文化！” 凌霄“扑哧”乐了，也开起了玩笑：“可能这就是……学术型彩虹屁？” 补录完，凌霄又是一脸笑容地走出来。 观澜则是站在走廊的另一边，静静地等他。 “诶？怎么样啊？投你的人多吗？”观澜等凌霄经过自己，抬脚跟了上去，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 “怎么了？你不是不关心吗？”凌霄斜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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