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这车里全是温以轩大大咧咧的嗓音,是想安慰舒北几句,只是却收效微末。 又是一个红绿灯,被迫停下车的温以轩还在找合适的措辞,可他这个人就是特别嘴笨,好说歹说,把不该说的话也扔了出去: “舒北啊,你也没太急,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这急也是空急瞎急对不对?” 对你个头。舒北面色凝住,就差给他翻个白眼。 只要一刻不见到舒沫平安地从ICU出来,舒北的心就一刻放不下来。 多半温以轩发现自己嘴笨,说了五六分钟的话,总算收敛,拨开车里的其他功能,在屏幕上戳来戳去,闷声道:“这样吧,你听会歌,缓缓。” 有些晕车的舒北不想短话长说:“随你。” “得嘞。” 得了令的温以轩点了随机播放,哪晓得开篇第一首,就是《半城烟沙》。旋律一响,舒北还不容易舒展开来的眉头又一次给紧紧皱在了一起。 给人以沉重悲怆的难受感是怎么一肥事? 欲言又止,舒北忍住想质问的话。 直至唱到: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一拳头直接招呼到前面架势后背椅子上。 “你在笑话我?” 通过后视镜,温以轩艰难抬头看清楚后面坐着的人脸色黑沉到了一种极致,并且这人已经开始在活动筋骨转动手腕,大有种下一秒随时干架的冲动。 跟了舒北这么些年。 小兔子是没什么雷点,要说雷点也就只有他妹妹舒沫了。啥玩笑都可以跟他开,唯独这件事,坚决不能。作为暴戾美人舒北,在干架这一块上,还从没输给过谁。 看看最近那吴导演。 就是被舒北揍成猪头样,温以轩只想说,干得漂亮,但这挨打的戏份可别落实到自个儿的身上就行。 “不不不,不听了,歌咱们也不听了,我开车,快点开” 一向行事稳重的温以轩把车开得飞快,将人在医院停车场放下,还没来得及再跟舒北两句,对方就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匆匆离开了。 走前撂下这么一段话: “上厕所,你先上去,回头我在找你,或者直接在这车里等你,不急,有话好商量,手机联系保准随叫随到,除非我窜在厕所里出不来。” 说得囫囵吞枣,快得离谱,不过舒北听到极个别字词,也清楚温以轩在说什么,听明白后,嘴角抽了一抽,应了一声“你去上吧。” 至于有无听着,舒北这就懒得管了。 是最近的戏要拍摄内容太多,本来舒北是一周来看舒沫一次,不得已改成了一个月。 因为舒沫的病房在高层,所以舒北一般都乘电梯上去。只是这一次的电梯却迟迟降不下来,等不及的舒北转头冲向楼梯间,准备爬楼梯爬上去。 “一个两个,都喜欢整人。” 踩上第一个阶梯,舒北自言自语,在仰头看了眼楼层,最终认命,埋头抓紧时间。 很快。 舒北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十一楼。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双腿发软,胸腔里的一口气像是死活也提不上来,喘如得哮喘的人,撑着腰扶着墙。 缓了好一阵子。
第16章 兔兔的竹马沐白川 找到负责舒沫的护士,对方说,舒沫病情严重,不过医生已经全力救治,如果这次脱险,以后的治疗会好的多。 听到护士这样说,舒北松了口气,正想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病房里突然跑出一个护士,急匆匆地道:“病人需要输血,只是血型比较特殊,请问家属您的血型是熊猫血吗?” 并没想到这一茬,舒北原地愣住了,他僵硬地摇了摇头,浑身的热汗似乎都凉了下来。 对啊,舒沫是他认得妹妹,血型和自己全然不符。 熊猫血,熊猫血……那么稀缺的血型,怎么办? 急成热锅上蚂蚁的舒北也顾不得怎么医院空调都不解热的问题,他顿了一顿,把组织好的语言说出口,只不过声儿带着少有的喘气:“医生,你们这有没有熊猫血啊。” 反正想着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只要医生出个价,即便是天价他都要买,事关妹妹的安危,可不能马虎大意,钱财不就是身外之物,人都死了,还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内心复杂的舒北,还在想这事。 这时,不远处长椅上坐着的一个男人突然招了招手,跑了过来:“抽我的吧,我的血型是熊猫血。” 男人声音清晰,稳重而又温柔,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给人一份温暖,还有给到舒北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抬头一看,舒北微微一愣:“沐……白川?” 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闻言,垂眸朝他笑了一笑,这人的五官优越到令人怯于直视,好看的凤眼隐隐含着笑,鼻梁高挺连唇形的漂亮的勾人。 此人正是舒北离开孤儿院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两人结交也有好些年岁,说一句竹马不为过。 长相妥妥得ok,舒北见着这一张脸,有些遗憾没进娱乐圈,不然不火都是他的错!不由多瞅了几眼这小子,反倒是把沐白川的得意样给逗了出来。 便见着他嘴角微微扬着,下颚线都透着十足的贵气,气质优雅又禁欲,整个人溺在了梦幻里真的仿若谪仙下凡。 “是我。”沐白川望着眼前的苏北,表情十分温柔,“你忘了,我就是熊猫血啊,我可以帮忙的,别着急了。” 说着,还没好气,以及被忽略甚至于忘记而感到失落的沐白川抬手去捏了下人儿的鼻子,笑着骂道:“小没良心的。” 最是敏感部位,非耳朵脖子鼻尖是也,像是给抓着命gen子般,舒北腾地一下面颊有些火热,又加上他刚才跑得火急火燎,现在静下来更是满头的汗爆发出来。 就像个移动式发热机器。 看样子,沐白川倒是不嫌弃。 “白川哥,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快救救我妹妹。” 小兔子闹起来,声儿不轻,叽喳着吵得跟个麻雀似的,沐白川揉了揉眉心,又滑倒太阳穴去给轻柔了一阵,勉强把皱着的眉给舒展开来: “没说不帮你,别叫小祖宗,你叫的我头都疼了,我要是病了,目前再找个熊猫血可没这么轻松。” 天知道 这两人互动起来,简直不要太有爱。那穿白衣的小哥哥跟这刚跑上来的男孩子般配得紧,瞧这宠溺而没宣之于口的宠溺,眼神中妥妥全给暴露了好吗? 论啥都能磕cp的护士小姐表面一本正经,实际心底炸开了花,她偷拿出手机,关掉闪关灯装作要给医生发消息时,手机一下就被竖了起来,对着舒北二人就是连摁几下。 也不管照片糊没糊。 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先拍为敬。 耳后拉着沐白川去做了抽血,为确保血型问题,在查下来后确定是罕见的熊猫血,这才抽了一袋子或许更多的血。 不多时,被“压榨”了的沐白川一副虚弱的样,摁着棉签走了回来。 走得摇摇晃晃。 似若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一般,可把舒北吓得不轻,忙从椅子上站起,把人给搀扶好缓缓坐下后,才松开了手。 同时埋怨的话一句没少:“你一走就是好些年,手机换了?连个消息也不回,打你电话就是次电话无人接听,还有英文的翻译。”舒北侧过身,收起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嗓音哽咽了下,不确定问道,“还有,医生是不是抽了你很多血啊?” 压着伤口处的那只手轻微顿住,沐白川带着困惑继续反问:“为何这么说?” “你都快晕了。” 不经意抬眸,却是发现舒北一直在盯着自己,明晃晃的担忧不会感觉不到。他本就是想为了让舒北注意到自己,给到一定的关心。 虽说沐白川的确被抽了蛮多的血,但绝不至于连走个路都会踉跄。 装的。 这么多年他不是不想找舒北,而是迫不得已,没法跟他联系,这么久没见,沐白川害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生疏,无非贪恋过往没轻没重,是恋人未满朋友之上的关系。 重新听到舒北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地怪他都不会照顾自己,恍然觉得时间回到过去。 还是初相识那会。 像风灌进山谷,像月拨开云雾,又像是寂静的密林迎来第一缕晨光,两人久别重逢,又是这样危急的情形,意外地很有话说。 面对眼前人的数落。 沐白川其实没全都回答,隐瞒了很多,舒北只是性子单纯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子,可他不是蠢,也看得出来,对方依旧没有放下自己。 只是那份爱意却隐忍不发,让人难以察觉。 若不是白川喝多了酒,酒后吐真言,并压着他差点要夺走自己的初吻。后知后觉的舒北总算发现出以往跟他出现的一些不正常行为举止的操作。 但他并不厌恶。 甚至还有考虑跟沐白川在一起的想法,可有谁知,这货莫名其妙失去联系!就好像人间蒸发,只有舒北翻开聊天记录,看着跟沐白川聊得内容,恍然如梦,这人是真真实实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沐白川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震动,就见着放在椅子边缘的手机在作祟:“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不接吗?” 垂头一看,舒北见着手机屏幕上显示超大的两个字——金主。 一股寒冷直接袭来,是顾钰打来的电话。
第17章 呵,真是只不听话的兔子 是在医院的廊道间坐了大概十来分钟,舒北凉透彻了,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老半天,脸色一度难堪,最终竟生生把它给关了机。 这一系列行为落入沐白川眼里,他把棉签丢到一旁垃圾桶,起身拍了拍并没任何褶皱的衣裳,眸下一片柔情,他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 “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你不想见又不能拒绝的人,是吗?” 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顾钰,是到目前为止,舒北都觉得这件事很是丢人。 做替身,还在别人胯下cheng欢。 被昔日最要好的朋友问起话,舒北错愕地抬起头,这小家伙好像更害怕了点,瑟缩着瞳仁,坠入噩梦般摇头,他张了张嘴蠕动出的声音轻得让人听不清。 眼前这人还是如初见那般干净的没有任何污点。 或许有了比较,才会显得更加狼狈尽染。 舒北颤着眼睑,他忽地又把头给低下,垂得很低,沐白川都快认为他要把头埋进衣领子里去了,犹豫的功夫,总算听到软糯可怜的声儿响起。 “我不想回答,行吗?” 捏了捏他的面颊,沐白川望着他的眼,点头道:“你知道我不会逼迫你的,不愿说就不说吧。” 就在舒北手机关机的这档子时间,成功错过顾钰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和五个电话,看得出他火气蛮大。就在刚刚,开完会把文件重新备份好后,他就开车来横店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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