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枫,今年差不多也是20出头的年纪,他没读大学,高中毕业那会儿就来找工作,见着这厅吧的工资不错,就来应聘。 他见着顾钰不理会自己,丝毫没有半点吃瘪的样。 反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朗欢脱,他本就是属稚气未脱又加上多了些许妩媚动人的样儿,饶是眼含秋波就能迷倒一片的古灵精怪,偏遇到的人是顾钰。 这跟踢着硬板没什么区别。 玻璃杯子让他给轻微晃荡着,上边插了一朵漂亮而干净的小花朵儿加一点缀,兰枫眉目轻佻,他长得秀气姿态随和,似是刻在骨子里的魅劲儿思考着要如何施展出来。 不等他喝上一小口酒水,便听着边儿的顾钰冷不防呛出了声儿: “华而不实的美,没了气质的加持,这美,也维持不了多久,色老而衰。” 这廊道上的灯啊,晦暗不明的,偏就是这么个地儿,兰枫觉着不错,只可惜好像面前的人不愿同他胡乱来一发热吻。 话中有话,自带微讽的意思。 兰枫装作没听懂,笑若桃花,只是这已经端到嘴边的酒,到底是没能喝下去,那冰冷的酒水触碰到唇瓣,凉意传达过来,另他的瞳孔险些一度暗沉了下去。 失态吧。 毕竟没人会不对顾先生心动。 有钱身份尊贵,放眼来看,处处都是优点,嫁给这么个男人,不吃亏,享受少奶奶的位置。兰枫思想开放,寻找另一半也没固定要求,定是要个女孩子。 取下杯上的花,兰枫垂下的眼帘没再挑起,他看向杯中泛着光晕的酒水,微微张唇,舔舐了下,尝着带了些许的火辣。 “那么钰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呢?”兰枫问得轻巧,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反正不是你。” 看一个人要是掺合了说不清的暧昧,会一眼瞧得出,顾钰不想继续扰乱他人的心,很是干脆利落拒绝了兰枫。 这屋外头的天黑乎乎的一片,光亮很暗,使得里面的灯要开个好多盏,这廊道处的灯数量少了些。不知是不是顾钰的错觉。 在昏暗的灯光下。 他好像恍惚间见着兰枫失神的眼神,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这小乐包子,嘻嘻哈哈跟个没事儿样,就短短一年多再见。 迷离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彷徨和无助,犹如一个个飘忽不定的魅影,让人感到无从下手。 虽然灯光耀眼,但并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但是却像瀑布一样让人感到旸爽。红酒看起来妖媚,但却是那般的诱人。 温和的服务生和帅气的调酒师成为了这里最美的点缀。 “我好像……”兰枫有一度的哑然,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像是想要不服输地撕咬下来一块皮肉,他短而急促笑出了声,“顾总还真是自恋呢,我还没说过喜欢你吧。” 少年人的欢喜和青涩都掩藏在这灿烂阳光的笑容当中。 却是同为笑。 不见当初他脸颊浮现淡粉,耳根微红,眸中闪烁着异彩。 取而代之的眼眸碎光不在,还伴着肩膀轻微近乎毫不察觉的颤意。 或许是酒水混着头上洒下的灯光着实迷了人眼,顾钰忽而凑近,那拿着小杯的兰枫警惕得连呼吸都给忘了,就这么屏着气,把眼给瞪着。 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眼前人比他高出半个头,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肩宽腿长,给人一种模糊的真实感。白衬衫挽到手肘,露出的一截手臂润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他倾着身双手撑在讲桌上。 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正这当 没经过兰枫的允许,擅作主张夺过他手里的酒杯,顾钰眸底一片冷清,是微晃了下手中的玻璃杯子,杯壁上映衬出自己模糊的侧影,他轻哼了一声。 小抿一口,道了句:“酒很好喝。” 他们第一次搭讪方式,也是像现在一样,不过那会是炎热的夏日,跑酒厅喝杯爽口的冰酒,简直是再舒服不过的事,而眼下偏是个冬日,雪上加霜可还行。 有温过的酒,但买的人不多。 给拒绝过后的难堪,在听到顾钰若无其事的轻笑,兰枫没搞明白对方这是在唱什么戏,搞欲情故纵的把戏? 还是有钱人的新手段? 只低着个脑袋瓜子,声音轻极了,感觉有股大风就能把这个人给活生生吹跑一样:“是……灼野先生调的……” 酒自是烈酒,别听是调和了饮料的酒水,但可是由高达五十朝上的烈酒混合的。 一口,都能让酒量不好的人有上头的意思。 一路烧到胃。 顾钰有着轻微的胃病,他不习惯喝这么烈的酒,也不经常买醉,还记着几年前进医院差点出不来的情况,还得是因为贺瑾。 不告而别。 逃也似的,躲他,避他。 就因为情难自禁,抓着对方的手,说了句我喜欢你,能不能在一起的话。导致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唯恐避他不及。 这一跑就是整整五年。 有些东西断不可挑明了说,比如自己,有比如说那只蠢得无可救药的兔子。 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觉着头又不合时宜地泛着疼,虽不明显,但隐隐作痛的苦头好生让他体验了一番。 可能是供血钱给了大脑,以至于顾钰耳尖子不受控制泛红,红到什么地步? 娇艳欲滴,如一朵盛开的花儿,生出了滴滴鲜血。 “但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去忙你的吧。” 近乎是把酒杯忙还给对方,顾钰眼神深邃迟疑不少,他没舍得似的抬腿走人,还是兰枫有些失落地用拇指摁住他刚喝过的杯口。 “我不是这儿的服务员了,闲来没事在这喝酒罢了。” 分泌是冷的器皿,有他触碰过的地方,滚烫得似若要燃烧起来。兰枫没再回头,走得倒是不拖沓,却是在背过身去,呢喃了一句。 说得又很快,顾钰没听清楚。 “什么?”下意识去反问。 得来兰枫丢花朵的动作,好在对方还有耐心回了他一声:“无爱。” 无碍。 调酒地就有个玻璃鱼缸,兰枫去了那,他站在桌边,那里鱼的眸子里熠着光背后窗台漫入的月光都显得籍然失色。 廊道尽头看得见这一幕,没有拐弯,顾钰找着钰总所在的包房时,再度抬眸,恰巧不巧,望见对方同样偷看过来的眼神。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幽幽然,顾钰转移视线,继而盯着面前的包房,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也看到了另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钰总身材不错,典型的小说霸总人设,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而今四十多岁,都可以做顾钰他爹的年纪。 因着先前顾钰出言不逊,斗胆猜测他儿子陆南川有故意摸黑舒北的绯闻,就对钰家极度不满。 怪就怪在,现在居然还有事要求与他。 讽刺到了极致,姑且也就只有把脸皮这档子事暂且放到一边儿来说要紧事,反正借他手帮个忙,不帮也罢。 不是非他不可。 顾钰心下冷笑一声,表面功夫还是做了个十全十美,笑吟吟地迎向:“钰总有何事相求?这般晚了还要我和你见个面。” 言下之意:你大费周章找我,不仅仅帮我找到舒北吧。 他本是一副谦虚有礼的姿态,语气恭敬,却是透着不符合他外貌年龄的沉稳和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钰总皱眉:“我没事相求,就不好与你见个面叙叙旧了?你我在工作上的事合作也不止一次,赶前几日的那通电话可真是叫人寒了心。” 这说的正是顾钰怀疑陆南川叫人偷pai照片发到网上,恶意制造绯闻丑事的造谣。 顾钰依旧保持着笑,一派温文有理:“我时间实在有限,你也知道最近我这边公司出了点问题,还请您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罢,忽而在包房里唱歌的小姑娘停了下来,模样动人,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怯生生地看向他俩,顾钰还没坐下,他就单手插着口袋。 一看就像是个慵懒闲暇的二少爷。 “……” 钰总被呛住了,半晌没缓过气来,最终憋出来一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把事情大概说了遍,末了,颇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子:“你以为那个叶舒北就是好东西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从顾钰身边走过,原以为要出门,没想到,是外边送酒的服务员到了,他全接过来,把一箱酒放在地上。 很重。 砸在地面上还发出轻微的动静声儿。 顾钰向前挪动的脚步一滞,眼睛眯起。 蹲着的钰总从箱子里抱了一瓶酒:“明星能在娱乐圈混出点名气,不是砸时间就是卖shen子,顾总不会因为这一点跟我闹别扭吧?” 顾钰:“……”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好像先前顾钰也说过戏子误国,艺人这种虚有其表的怎能容他的眼。 结果不光容了。 还一容,容两个。 舒北,贺瑾:感觉都被冒犯。 …… 《先生你的枪抵到我了》这部双男主电视剧,在经历了长达两个半月的时间总于临近大结局拍摄。 国外的气温远不同国内,骤降得厉害,最低温度更是让人浑身发颤,舒北怕冷,每次出门都裹得严严实实,即使如此还是被冻得手脚冰凉。 如顾钰说过的一句话:“当真是娇气惯了,走哪儿还都离不开暖和的东西?” 横店有空调,可在绝对的低温下,这空调都快成了摆设。 冷 舒北这还是第一次出国,孤陋寡闻的他还没领教过这儿的寒冷,还得吃了苦,赶忙让李丽去买衣裳。 坐在一个小角落,抱着自己手里拿着温以轩给来的暖手宝,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 他头上就是中央空调。 在这儿底下,能够接住吹出来的热风。 穿得跟个皮球一样,鼓鼓囊囊的。 像是给坐麻了双腿,一站起来,就跺地板,搞得在边上站着犯困的温以轩一下打了个激灵。 “小北,你怎么了?” 舒北揉着自己僵硬的脸颊,摇头笑:“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将信将疑地凑到舒北面前,温以轩不相信,盯着他看,仿佛要透过厚重的衣物直接看穿他一般。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从椅子上坐起来,跺脚了,有什么事不妨说说?” “真的没什么!”舒北瞪大眼睛否认,“最近不是要杀青了,有些舍不得。” 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嘴上说着舍不得,实则心里头惦记着根本不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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