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这时间跟舒北贴贴。 见着风七寻不打算接话,罗奈儿德垂眸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后,拍了拍风七寻的肩膀。 他说:“倒是现在这情况有点特殊,可以等忙完这阵子,还请顾先生好好招待我们啊。” 正说着话,顾钰就低头去看手机,在屏幕上东点西戳的。 好似没见着自己盼的,瞧见那一瞬间的失落。 罗奈儿德没多说什么,回到监控室去看屋子里面的男人醒了没。 反倒是风七寻若有所思站在原地。 直至顾钰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远,声儿越来越轻。 风七寻靠在墙壁边儿,喃喃自语:“都怪我,要是早知道这枪是真枪,又怎会向他开枪……” 走出来的顾钰心情论不了是好是坏,虽说有罗奈儿德和风七寻这么一个小插曲,调和了下这些天的烦闷。 可男人歪歪扭扭的字,只简单地写下了两字,依旧让顾钰的心都给佻慢了半拍。 怎么会是贺瑾。 谁都有可能,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贺瑾…… 手指尖儿凉意肆起。 北风呼呼吹着,吹得那边儿的树枝晃荡叫出了声儿,凄凄切切的,虽说上头有着太阳,可晒在身上丝毫没觉着有几分暖意。 手机从裤子兜里拿出来的时候,都比手上的温度要高。 不禁蜷缩了下指尖。 电话拨通,顾钰的声儿都哑了些许:“喂,王叔帮我查个人。” “谁?” “贺瑾。” 曾心心念念,恨不得捧在心尖儿上的人产生了一丝怀疑,好像隐隐之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破裂的痕迹。 包括跟了顾钰十多年的王叔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跟着不由怔住,好像听到跟旁边有人同他说着话,附近吵得闹哄哄的。 纵使心中存有疑惑,但王叔没有多说什么。 只道了句:“三日内给你,贺先生的所有资料。” “不用全部,就帮我查查他出国后的这几年干了些什么就行,还有他的性格到底是什么。” “先生您……跟他相处这么久。” 怎么连对方的性格都不确定了。 王叔那边突然有个人尖叫,还离手机比较近,顾钰的耳膜差点穿了,赶忙放开了点。 “可能是我把他想的太好,也对,毕竟他在我的面前一直都保持着披了轻纱半遮颜的模样,叫人看不真切。” 那边应该是应了声好的,说得很轻,顾钰挂断电话。 街道上没多少人,许是这气候天太寒的缘故,地上有几片枯萎的树叶,让风吹得到处乱飘,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吹得墙角落里的蜘蛛网悬了个圈。 有个小娃娃蹲在边上,他在给流浪猫喂吃的。 孩子长得挺水灵,有以前自己的影子,便站在原地多看了那么几眼。 车子停得地方有些稍远,等到顾钰坐上去时,身上的温度都已经让那北风吹尽。 医院里 小林拿着碘酒干净的绑带走了进来,是先前敲了两次门,没得到回应,又小声叫了声舒北的名字。 这才未经允许推门。 把手里的盘子放在边儿的桌上,小林拿着钳子弄这弄那,在做准备工作。 等全都忙活完之后,不见舒北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走过去,弯下腰,拍了拍舒北的面颊。 “喂,醒醒。” 指腹触碰到柔软,小林就被这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忙用手背再去贴了贴舒北的额头,再确认的确有这么高的体温。 当场被自己的想法给否决了。 “不应该啊。”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小林好像想着什么重要事似的,直接把舒北的病号服衣领子拉开。 看着这包扎得有些蹩脚的肩膀,小林形同晴天霹雳。 “你这手……还是挺欠的,没事做动什么伤口,嫌我包的不好看?我瞧你这也不是专业的吧。”小林抿了抿唇,盯着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又气又好笑。 还得靠打了退烧针,舒北的体温才恢复了些许。 睡梦中,舒北好像听到有人挨打,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而那打人的正在用后边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 不舒服的舒北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被梦魇般的疼痛袭击全身。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碾碎了,然后又被复原。 他挣扎了片刻,缓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唔……” 舒北试图坐起身来,可却像是鬼压床,让他睁不开眼也动弹不了半分。 脑袋晕沉沉的,浑身无力,胸腔里的空气仿佛快要被挤光,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舒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嗓子沙哑,发音艰难,舒北费力地喊了声小林。 “我在。” 这一声我在,却不是小林说得,听到舒北轻微的咳嗽声,顾钰终于忍了忍脾气,在看向小兔子苍白病态的模样,眼底的隐忍一泻而出。 顾钰伸出手摸了摸舒北的脸:“体温算是降下来了。” 却是这么一碰,直接弄醒了人儿。 舒北张嘴想要问他怎么在这儿,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顾钰。 眼神因为太多恐惧的原因,漆黑的瞳仁都在瑟瑟发抖。 姑且是让梦魇住了,肩膀还泛着痛意,他浑身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般,喘息声很响,还一个劲地摇头,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别怕。” 顾钰低头,亲吻了下舒北的额头,随即松开。 舒北呆滞的目光渐渐恢复清明,怔怔的看向眼前男人。 “怎么了?” 顾钰微笑问他,伸出指尖抚摸过他苍白的脸庞。 “没……没什么……” 舒北想起刚才的梦境,浑身打了个哆嗦,往后退去。 顾钰皱眉,将他拉回怀里:“你又在怕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不太高兴,可仔细想想也不对,顾钰总会给他温柔的感觉,每次说话声音都是温柔的,就算偶尔凶狠一点也只是吓唬他而已。 舒北抿紧唇瓣,垂眸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半晌,轻轻叹口气:“你这忽冷忽热的,换作是谁都受不了啊。” 对于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舒北又怎能不害怕,但也仅限于此,毕竟他跟顾钰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脾性。 而这若有似无的保护,应当是习惯的,可回想起之前,顾钰给他的全都是那人所喜欢的,霎那间,嘴里含着的糖果变得有些苦涩。 小兔子眼眸垂了下来,眼尾隐约有泪花扇动的模样,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 “北北,不会了……以后我只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可以吗?”
第140章 都把兔兔给憔悴瘦了 用带有倒钩的鞭子抽上那么几下再用盐水从头到尾地淋上一遍,鲜血淋漓,哀嚎声在这栋楼里响了很久。 凄厉至极。 男人在这到处都是血腥味的房间呆了足足三日,因为长期昏迷,得不到答案的两人是想尽办法以最快的手段让他清醒。 人是醒过来了,可脑子一片混沌。 风七寻好说歹说,男人还是微垂着头,像是全然没了生机。 不想吭声,不愿回话。 “你给顾钰写了什么字?你都告诉他了,怎么还怕我俩知道?” 风七寻问了半天也没得到答复,索性放弃,只留下最后的杀招:“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喜欢指使你的人吧,既然如此,又何必跟我们过不去?” 听到这话,原本低着头不言语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死寂般的双眸盯住风七寻。 带血的嘴唇一张一翕。 声儿沙哑得很,偏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神像是在说:你说什么…… 风七寻被那目光震慑了一下,随即镇定,继续循循善诱:“我倒是不清楚你会喜欢怎样的一个人,会心狠到为了自己不被暴露,就把你搞成这样一副鬼样子。” “你觉得你的爱,卑不卑微?” 罗奈儿德在外边监控器室看着,他不禁轻咬着食指关节处,危险地眯起双眸,像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闻言,男人似乎是愣了,怔忡地望着风七寻许久。 风七寻趁热打铁:“你在这受苦受难,成了个哑巴,而他在外边风光自在,你为了他得到这般田地,你甘愿?” 男人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得十分诡异。 那模样,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风七寻暗忖,这厮怕是疯掉了。 “别妄想挑动我的情绪。”他淡淡地提醒风七寻,“你若是不配合,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男人摇摇头,依旧是一脸的阴森恐怖。 他面前就放着纸和笔,拿起笔来潦草地写下四个字。 “与你何干。” 风七寻笑了,笑容充满嘲弄:“呵……那就是我想多了。你的爱,卑微到尘埃里,你连命都不要,又哪能奢求别人会为你付出些什么呢?” 男人偏过头,不打算继续搭理。 却是风七寻最后说出的话,让他瞬间溃不成军。 “不管你的爱有多卑微,也享受了在他身边呆得那么多年,可要是那人心里装着其他人呢,若是对你从始而终都只有利用呢?” 风七寻从边儿的椅子上坐起,每超前走一步,就说一句话,无不命中靶心,字字诛心。 “你以为你在他那边是特殊的。” “可对方一直都把你当做够来看待呢?” 男人蓦地转过头,紧盯着风七寻。 风七寻勾了勾唇角,将桌上的纸条推到他的面前。 “他那种人被你这般护着。” 不值得。 …… 因着自个儿擅作主张重新包扎伤口,导致细菌性感染发烧,即便有了退烧针打下去,却是在当天晚上,这烧又翻了上来。 舒北躺在病床上,睁着双眼看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一动不动。 这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宽松又单薄,受伤的肩膀那儿鼓鼓囊囊地,看得出是刚洗澡换上的衣裳。 顾珏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见他醒了,眉眼含笑:“北北,喝点粥。” 舒北不动。 顾珏也不气馁。 他坐下来,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舒北唇边,像是哄生闷气的小兔子那般:“乖啦,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睡觉啊。” 舒北还是不动。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儿的顾钰像是让人给夺舍了,自己这般无理取闹对方都不生气,两人互相僵持了约莫三五分钟。 还是舒北拗不过这执拗的人。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番,终于缓缓张开嘴,把汤匙里的粥咽了进去,却是只吃了一口,说什么也不愿意吃第二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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