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你受伤了。”林予卿将手收了回了,愧疚地看着曲介。 曲介愣了一下,眸光闪动:“是我没有保护好先生。”林予卿就是他仔细揣在怀里的琉璃珍宝,倘若哪天他的宝物碎了,他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林予卿懒懒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陈医生又来为林予卿把脉,将药物改良了一些,又拿出一瓶小药丸,解释道:“容先生知道您不喜欢喝苦药,就让人把中药做成小丸子,混水就能直接喝下去,效果是一样的。” 林予卿接过小药丸,道了声谢,神情淡漠。他知道容济年对他愈发上心了,但绝对不是喜欢,也不是所谓心动,而是将他当做宠物一般娇贵地养着。 陈医生离开前又交代道:“您现在身子调养得不错,我们可以换下一个疗程的药了。” 林予卿微微颔首:“有劳陈医生费心了。” 陈医生摆摆手,正欲出门,就看见容济年走了进来。他朝容济年恭敬地弯了弯腰,便识趣的出去了。 林予卿见容济年又回来了有些意外,他转过头不看对方:“你不是工作忙吗?” 赌气似的质问,容济年并未生气,他踱步走到林予卿身侧:“有些晚了,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林予卿仍旧不愿看着容济年:“那你今晚要宿在这吗?” 容济年伸手托起林予卿的下巴,对方的脸小小的,巴掌那么大,放在他手里娇贵明艳得可爱,“生气了?” 林予卿这才抬眼看着容济年:“我哪敢生你的气。我就是容叔叔养的宠物,想起来就来看一眼,逗一逗。” 容济年笑出了声,他弯腰将林予卿从榻上抱了起来,林予卿浑身柔弱无骨地贴着他,乖巧地伸出手臂圈着容济年的脖子。容济年轻轻掂了掂,发觉林予卿还是那么瘦,一点肉都没长,看来还要专门派人来负责他的饮食,调配一下营养。 容济年将林予卿往里屋抱:“你怎么会是我的宠物呢?” 林予卿不说话了,头偎在容济年肩上,乖巧得像个任人摆弄的娃娃。 容济年将林予卿仔细放在床上,而后开始脱衣服,“今晚我睡你这里。” 林予卿往里头挪了挪,给容济年让了个位置:“你可别睡一半就跑了。” 他声音带着委屈和不安,真就像是十分依赖容济年似的。容济年心知林予卿这是故意装的,但对于他来说很受用。 他换上了备用的睡衣,上床将林予卿揽在怀里。林予卿靠在容济年胸口,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竟觉得安心了几分。 他不睡觉,就在容济年怀里拱来拱去,又摸摸容济年的胸,拿手指在上面画圈圈,容济年闭着眼捉住了林予卿的手,沉声道:“你再这样今晚可都不能睡了。” 林予卿这才老实一点,他又靠近容济年滚烫的躯体,“今晚真的什么都不做?” 他感受到男人愈发快速的心跳,滚烫炙热的呼吸,这个男人想要自己,正极力忍耐。 容济年声音有些低哑:“你现在身体受不了,我不想做到一半你又晕过去了。我对一个病人下不了手。” 林予卿闻言撇撇嘴,便乖巧地躺回容济年怀里没再动弹,没过多时,他就睡着了。 容济年在这时睁开了眼,他低头看着林予卿沉静的睡颜,真是一张无死角的脸,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般漂亮,让人心动。只要林予卿想,他光凭着这张脸就可以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容济年低头吻了一下林予卿的额头,随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前往浴室,打算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 第二天一早,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子,像撒了一室金子,林予卿被晃醒了,从容济年怀里慢悠悠爬起来,眨巴了几下干涩的眼睛。 容济年醒得比林予卿还早,他摸着林予卿的脊背,掌心温热:“再睡会儿?” 林予卿声音又轻又软:“睡不着了,叔叔不去工作吗?” 容济年也跟着起身,他轻轻弹了一下林予卿软软泛红的脸:“想多陪你一会儿。” 林予卿刚想说些什么,容济年的电话响了,他起身接了个电话,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挂了电话后,他看着林予卿,严肃道:“徐符死了,在狱里被人活生生打死了。” 得到消息后徐葛芳哭着去认领了尸体,容济年安抚了林予卿后也赶去处理这件事,他第一时间想要找到凶手。然而到处都是监控的监狱竟然拍不到凶手是谁,更令人想不通的是,狱里所有警察都对此闭口不谈,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 林予卿也想不到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他还在思量,却在这时候收到了一封信。 洁白的没有任何字迹图案的信封透着冷寂的诡异,林予卿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烫银的卡片,上面是一串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傲然有力的笔锋如同锐利的刀锋,卡片上写着:“送你的礼物,我亲爱的Renzo。” Renzo,是林予卿在国外生活时的名字,母亲去世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第19章 又怀疑他 林予卿知道这张卡片是谁写来的,徐符死的事情,八成就是这个人做的。他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人已经疯魔到如此境地。 他曾说过,任何欺负林予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说到做到了。徐符死了,林予卿并没有畅快淋漓的情绪,只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 这张卡片说明了什么?那个人正在监视林予卿,并且已经找来了。或者换句话说,他真的如他口中所说的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林予卿将卡片捏在手心,揉皱了后他想直接把它给烧了,然而他却停了下来。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赌,赌容济年是否会相信他,相信他的无辜。 他才刚刚得到容济年的一点好感,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容济年是个刻薄多疑的狐狸,一旦他察觉什么不对劲,林予卿一定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处理掉,哪怕林予卿只是有嫌疑。 但是,容济年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他不应当会那么蠢。隐藏心机的人他最为厌恶痛恨,直白坦诚或许能博得他一线好感。 林予卿将那张卡片留了下来,他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靠在窗边的椅榻上。院子里的梨花渐渐谢了,满地都铺散着白雪般的花瓣,只剩零星几点沾在树枝,光秃的树枝迎风轻颤,看着莫名觉着寂寥悲伤。 过了几天,容济年果真寻来了林予卿这,他形容憔悴,一向注重整洁的他衣领随意扯开,多了丝颓败落寞的倦怠感。 他似是真的查到了什么,看着林予卿的表情多了丝防备和探寻。明明前几天晚上他俩还抵足而眠,抱在一起互相传递温度。 容济年站定在林予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句话就好似直接给林予卿定了罪,只等林予卿这个犯人的辩白。 林予卿转动着指尖的白玉佛珠,表情淡漠。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每当心烦和不安亦或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时,他都会碾着这串佛珠,好似这样才能平定他的思绪。 “叔叔认为徐符的死和我有关,或者你觉得是我干的?”林予卿抬头直愣愣望着容济年黑沉的双眼,仿佛在这双审判者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是。”容济年毫不避讳地陈述,他和林予卿之间仍旧拉开了一段距离,脊背紧绷,这是他警惕的姿态。 杀了徐符的人势力并不小,他此次派了专门杀手前来,对徐符采用了最残忍的虐杀,明显是为报仇的。那个男人的一切都是个谜,但容济年还是查到了,对方曾经在H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林予卿曾经也在H国待过。 除此之外,容济年就什么也查不到了,所以他只能来到林予卿这里,只想证实他心中的猜想。 林予卿忽然嗤笑一声,自嘲般说:“看来叔叔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容济年有些烦躁地皱起眉:“我也想相信你。” 林予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毯子,面色恬淡,他从容地拿出放在兜里有些皱了的卡片递到了容济年面前。 容济年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接过林予卿手中的卡片。看着上面的字迹,容济年下意识念了出来:“Renzo……” “是我在国外生活时的名字。”林予卿直言道,“我母亲曾经救助过一个受伤的少年,他大我五岁,和我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 容济年沉默地看着林予卿,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他的一切都是谜,但我和母亲都知道他来历不简单,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真名,我叫他A。他和我们生活了不到半年就被人接走了,之后我们有过一段书信往来,我只当他是笔友。母亲去世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林予卿看着容济年,眼里都是毫不遮掩的清澈与坦荡,“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他做的,但是徐符的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容济年听罢终于放松了下来,林予卿出乎意料的坦诚在他这十分奏效。他走上前坐到林予卿榻上,声音也轻柔了不少:“关于他你还知道什么?” 对于林予卿来说,A就是个同他在一起生活过,不那么熟悉的人罢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有件事却让林予卿记忆犹新。在国外生活时,他因为是亚裔被同村的小孩欺辱,A为了帮他报仇,差点没将那几个孩子弄死。A设了陷阱将那些孩子困在山里整整三天,等大人找到时,几人已经奄奄一息。 他记得A对他笑着说:“任何伤害你和阿姨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弄死他们。” A不知是哪国人,他拥有蓝宝石一般的瞳孔和棕红的稀有发色,他长得像个天使,但说出来的话却堪比撒旦。 林予卿从回忆里醒神,声音有些发颤地说:“他是个偏执的恶魔,一个天生的疯子。” 感受到了林予卿的恐惧,容济年抓住了林予卿冰冷的手,他轻轻揉搓着,企图给对方传递一点温度,但林予卿就像个冰雕,怎么都捂不热。 在派人探查的时候,容济年就已经意识到了对方身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哪怕A先生派人搞死了徐符,他们也无计可施。 但现在棘手的是,这个A先生貌似是冲着林予卿来的,不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容济年没有继续盘问,他伸手想要将林予卿抱进怀里却被对方躲开了。林予卿偏过头不愿意看着容济年,声音带着委屈和责怪:“你干脆找人把我抓进局子里去好了。反正徐葛芳不会放过我,她一定认为徐符的死就是我搞得鬼。” 容济年有些懊恼,他不该那般心急地来责问林予卿,他从身后环抱住林予卿的腰,柔声细语地劝哄:“我查到的都没有同徐葛芳说,没有别人知道。” 林予卿仍旧不愿意回头:“你本来就不信我,现在又是做什么?我死了最好,死了就让你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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