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谁都没捞到好处,最后一致决定——休战! 虽然因为“你要像大哥/大嫂一样”而大打出手,但某一段时间,两口子也想学着像萧松和洪曼一样相处,培养培养夫妻感情。 好歹是要一辈子在一块的人,总分房睡可不行。 情人节的时候,萧松送了洪曼九十九朵玫瑰花,两人丢下儿子,跑去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关富平知道后,双手一拍,决定有样学样。 他找了一家花店,也订了九十九朵玫瑰花,付钱的时候稍微心疼了一下,看着怀里快要抱不下的一大束玫瑰花,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送花?送点实在的不好吗?花会枯萎的。 不管了,女孩子不都喜欢花?他一下送九十九朵,就不信那娘们儿能不感动! 然后回家之后,两人就坐在一张方桌的两面,面前摆着九十九朵玫瑰花。 罗丽丽沉默了许久,问:“这花,你花多少钱买的?” “255,还行,我以为这么多花要一两千呢。”关富平说,“怎么,你不喜欢?” “我……花挺好看的,我喜欢。” 关富平看了看她,再看看花,果断选择把花往旁边一推,说:“我看出你不喜欢了。” 罗丽丽怕辜负了关富平的好意,连忙解释道:“我没有……” “其实我也觉得,两百块钱买束花一点意义都没有。”关富平说,“不如出去撸串,两百块钱能吃到撑。”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要不,咱们撸串去?” 然后达成共识,换了衣服之后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充满烟火气的路边烧烤摊上,关富平和罗丽丽一人拿着一瓶冰啤酒,坐在小桌子前碰了碰:“干杯!” 这两口子都是海量,喝酒不用酒杯,直接对瓶吹。仰着头咕嘟咕嘟的,没一会儿一瓶啤酒就见了底,把旁边吃饭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关富平点了好多的串串香,撒了孜然和辣椒粉,闻着就很香。一人一大盘,加起来才一百块钱多一点,罗丽丽先吃了一串鸡心,满嘴流油地说:“还是烤串吃着爽!下次你别送什么玫瑰花了,送九百九十九朵也不如出来吃一顿烧烤过瘾。” 关富平喜欢羊肉串,一口下去就把三串羊肉吃了个干净。他一边嚼一边抽空说:“不送了,你让我送我都不送了。” 罗丽丽忽然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你看你都吃到鼻子上了,哈哈哈哈!” “你不也一样,五十步笑百步。”关富平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娘们儿还不是嘴角上都是辣椒末? 吃饱喝足,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相互搀扶着往家的方向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路过的人说了一句“这哥儿俩感情真好”,直接把罗丽丽气清醒了。 她转过身去,对着身后一通乱指,也不知道在指谁,反正最后她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什么哥儿俩!你们眼睛都是瞎的!我们明明是夫妻,夫和妻,有结婚证的真夫妻!” 关富平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她的捋不直舌头的傻样,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关富平的妈去世的那一天,萧松和洪曼带着他们三岁半的儿子来奔丧。这时候罗丽丽再看到他们夫妻俩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因为和关富平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她清楚得意识到这兄弟俩是两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老太太死了,将这两兄弟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断了,等到老太太下葬之后,他们夫妻俩便会离开,这次一别,说不定就是永远了。 洪曼指着罗丽丽,对萧良节说:“良节,叫婶婶!” 萧良节扭着小胖团子一样的身体,白嫩的小手合十拜了拜:“婶婶!” 罗丽丽看了这小孩一样……见不见的还是后话,这小孩倒是长得玉雪可爱。 “你长得真可爱。”罗丽丽忍不住蹲下来捏了捏他的小胖脸,“上次婶婶见你的时候,你才刚生下来呢。” 萧良节笑了笑,在罗丽丽脸上啵了一口:“婶婶漂亮!” 罗丽丽被这小团子逗得心花怒放,这时候团子他妈说:“丽丽,你们两口子结婚也有三年了,怎么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罗丽丽干笑了一声……刚结婚那一年几乎没怎么同房过,后来的两年又忙着工作,能有动静才怪呢。 “正有这个打算呢。”罗丽丽说,“明年就生。” 这时,萧良节说:“要妹妹!” 罗丽丽嗲着嗓子说:“想要妹妹啊?” “嗯!” “那行,婶婶努努力,给你生个小妹妹。” “好!” 待到老太太死后一年,罗丽丽算好了自己的排卵日期,神神秘秘地摸到了关富平的房间,准备和他亲热亲热,争取一次就怀上孩子。 “亲爱的……”她还特意特别温柔地喊他。 关富平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地说:“你有病啊?” 罗丽丽:“……”去死吧你! 夫妻二人进行了大半个晚上的激烈战斗……是真的战斗,伤得都不轻。 又过了三四年,两人也打累了,年纪渐长也稳重了不少,孩子的事不怎么上心,一切随缘就好。而在一个冬天的某一个上午,罗丽丽觉得有些食欲不振,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月事也迟迟不来,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备孕那段时间她看过不少孕期的书,根据书上所说,再结合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推测应该是有了。 给关富平打电话之后,他急匆匆地赶回家中,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了市里的医院检查。她问为什么要跑到市里,县里的医院也可以啊,关富平神神秘秘地说:“去市里检查,要是有了就直接建档,市里的条件肯定比县里好啊。” 罗丽丽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就冲他这份心,就足以让她笑得比蜜还甜。 但是在去市医院的路上却忽然被交警拦住了去路,还能听到嗡嗡的救护车、消防车的声音。 “前面出什么事了?”罗丽丽抬头后看到了远处的高架桥,“那上面好像有烟?” 关富平摇下车窗,问:“警察同志,前面出什么事了?我这要去市医院呢,得过去啊。” 交警说:“过不了!前面高架桥上出车祸了,连环追尾,挺严重的,现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大车小车都不让过。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也为了方便救援,请您现在就转向,绕道,谢谢配合。” 关富平一听,哪有不配合的道理,当即就猛打方向盘,顺便朝交警同志比了个手势:“好嘞。” 罗丽丽捂着心口,说:“真是造孽啊。这一场车祸过去,得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啊。” “先别操心那些了。”关富平说,“咱们得赶紧了,这一绕道,可能都没法赶在医生下班之前到了。” 本以为高架桥上的车祸只是在去往医院路上遇到的一个小插曲,却不曾想,罗丽丽做完检查确定怀孕之后,坐在医院走廊里等关富平去给她买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大厅里有警察在问“有没有萧松的家属”。 萧松? 罗丽丽一下警觉起来。如今这医院里如此忙碌,是因为发生车祸的人大部分都送来了这里,尽管她不愿意相信警察说的萧松是她认识的那个萧松,但为了不错过,她还是主动走了过去:“警察同志,我有个大哥叫萧松,我是他弟媳,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 警察拿出一个透明的塑封袋给她,而那里面放着的是驾驶证,上面有血迹,再看照片……确实是萧松无疑。 罗丽丽眼前忽然一阵晕眩,刚好身边又送过去一个因车祸受伤的人,他身上的衣服被烧得没剩几块布料,脸也被烧伤了,满脸都是血,疼得他不断大叫。罗丽丽闻到了一股血腥和焦糊混在一起的味道,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弯下腰,手中的塑封袋掉在了地上,她则不住作呕。 警察扶了她一把,给她拍背道:“没事吧?” 罗丽丽呕了半天没吐出东西,她抓着警察的胳膊,问:“萧松呢?他没事……不,他还活着吧?” 警察沉声道:“抱歉,萧松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请您节哀。” 罗丽丽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嗡鸣一片。她听不到警察后面说了什么,只朦胧间听到噗通一声,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医院大厅门口倒着一个女人,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虽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但她还是认出来,那个小孩是萧良节。 那晕倒在地上的女人,就是洪曼了。 到了晚上,罗丽丽好不容易才把哇哇大哭的萧良节哄睡。揉着酸痛的肩膀从他房间出来,就看到关富平阴沉着脸色推门而入。 罗丽丽问:“嫂子怎么样?” 关富平:“不太好。” “他们夫妻两个那么恩爱,如今大哥没了,嫂子怎么可能不伤心。”罗丽丽揉着腰说,“希望她能赶快振作起来,她还有一个孩子呢。” 关富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说的不太好,不是她伤心过度,是她的身体真的不好。她晕倒之后医生为她检查了身体,发现有些指标不正常,为了保险起见就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发现……洪曼得了胃癌。” 罗丽丽震惊地说:“胃癌?” 关富平继续说道:“而且是极为凶险的印戒细胞癌,已经到了晚期。” “胃癌晚期……”罗丽丽一下没站住。她手上仿佛还有刚才抱着萧良节哄睡时留下的触感,“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关富平说:“都是命啊……” 罗丽丽忽然抱住了关富平,这让他有些懵:“怎么了?” 罗丽丽说:“咱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只要能健康平安,什么都是身外之物。” “好。” 两月之后,消瘦了一圈的洪曼来到他们家接萧良节。 她来的时候萧良节正在睡午觉,是关富平接待她的。 看着不复往日神采的洪曼,他问:“你这是出院了?” “嗯。” “那你的病怎么办?” “不治了。” 关富平:“为何?” “我得的胃癌,是所有癌细胞中最凶险的一种,且已经到了晚期,再怎么治也是徒劳,不过是拿钱换日子而已。”洪曼看向萧良节睡觉的小屋,“松哥死的那一刻,我都想随他一起去了,可偏偏我不能,因为我还有一个孩子。” 关富平说:“你得坚强起来,良节还小呢。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们两口子能帮上忙就一定帮。” 洪曼说:“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我的病已经无力回天,我死了不要紧,就当是去陪松哥了,可是良节他还那么小,所以,你能不能收养他?” “这……” “我和松哥在江州的房子,会过户到你们名下,还有剩下的一些存款,都给你们。”洪曼近乎哀求地说,“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人可以托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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