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拿着砝码放在了红区双倍的地方,外面红蓝双方胶粘着,看不出谁有优势,祝辛说:“我也想押红方。” “那我就换蓝方。”说着亚当斯把筹码推到了蓝色区域的双倍。 祝辛把手里的两块筹码摆在红色区块,开始看比赛,外面热血沸腾,祝辛除了在一方倒地的时候睫毛颤一颤呼吸错乱一下之外几乎没有表情波动,已经第三局,五局三胜,红蓝双方各有得分,裁判在擂台上数秒,红方又得分了,看上去有了比较大的优势。 “要加注吗?”亚当斯说着,又推了几块筹码到蓝区。 祝辛没说话。 亚当斯问:“你不怕吗?” 祝辛说:“有点,但是可能没有用……我快赢了。” 亚当斯笑:“是吗?” 他太有趣,亚当斯忽然改主意了,他推开筹码:“我要是认真一点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祝辛目视前方抿唇不言,亚当斯不满:“我就这么没有魅力?” “说实话,我看不出来Cheng有什么好喜欢的。”亚当斯撑着下巴观察祝辛的侧脸——一个东方瓷娃娃,呆板的美,很易碎的样子,感觉很无趣,又莫名吸引人。 第一次见,他觉得这种类型的一抓一大把所以没太在意,隔了段时间想起来,想在外面找个差不多类型的,但是都差点味道,很奇怪,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念念不忘这么久。 红方倒地,裁判在数秒,祝辛的优势要没有了。 祝辛问:“他真的把我押出来了吗?” “你很在意?”亚当斯把玩着祝辛的砝码,“他这么做,你很伤心吗?” 祝辛垂眸,唇角有了点弧度。他觉得大概没有,程林大概不会这么做,但这只是他的直觉,程林的想法他不想猜,也有可能是他在长时间的相处当中不知不觉又放低了戒备。 他又觉得不可能,又不想相信程林。 亚当斯不太理解这个东方小可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含义,只觉得他忧郁的样子更加吸引人,让人很想保护他。 他再次提议:“我很认真的,放弃他,跟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门被踹开,涌进来七八个彪形大汉,祝辛迅速站起,首先想到的是远离亚当斯,但亚当斯拦着他往房间角落退,是一个保护的姿态,另一边相通的包厢冲进来几个保镖挡在他们前面,一场恶战一触即发。亚当斯有点头疼的样子,笑着:“糟糕了。” 看起来,盟约破裂了。 正好,他也觉得这笔交易做不成。 祝辛不知道眼前的突发状况是什么,亚当斯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门禁卡:“待会儿找个地方藏起来,有机会的话从电梯出去。” 祝辛处于状况外,不懂扣下自己的亚当斯怎么忽然又要保护自己,没来得及问,桌上筹码已经散了一地,两边的人打起来,祝辛意识到这些人是冲他来的,有很多次都要冲过来抓他都被拦住,亚当斯带着他往两个包厢相通的门口移过去。 程林缓了一会儿才好一些,他敲了敲胸腔里绞痛的东西,想扬起不在乎的笑,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很讽刺,他是把断情绝欲玩世不恭写在脸上的人,按理说不应该被这么一个好笑的故事和丑陋的真相伤到。 他明知道程翰明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这也有可能是程翰明捏造的——这种烂俗的桥段找个三流编剧一天就能写十个,可他又在心里相信了,这些真相跟以往知道的那些真假掺半的零碎片段不一样,这就是事实真相。 他说着不在意,是因为他也是被抛弃的人,所有人对他都是一样,有价值就利用,没有价值就丢开。他连故事里那个蠢兮兮的梅生都比不上,因为甚至没人信他有真心。 他也是不被期待不被爱的人,老早就该明白,总告诉祝辛要认清现实,其实陷进去最深的压根不是祝辛。 最终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是不是跟小丑一样滑稽,他坐在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给祝辛打电话,祝辛接起来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我在洗手间,外面好多人,有警察……我被灌了一杯酒,酒里可能有东西……” 程林踉跄了一下起身:“我叫人去找你,我马上去接你,你藏好别出去,我马上到!” 电话没挂,程林清楚地听到那边暴躁的踹门声,隐约的音乐,祝辛逐渐模糊的说话声。 “祝辛!醒醒,别睡!” 破门声传来,通话中断,与此同时路口冲出来一辆卡车,急促的鸣笛中几辆汽车相撞,车身失去控制。 张兴越赶到程林给的地址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起来,张兴越见了带队的人,立刻觉得今天的事情好办,扬声喊了句刘队,然而平日见了笑脸相迎的人一脸公事公办问他干嘛,张兴越说来找个朋友,那人说:“里面在查聚众赌博和违禁药品和聚众淫秽活动,酒吧里没几个干净的。” 张兴越懂了他的意思,叫他别惹祸上身。 这就不好弄了,想了想程林当时那个口气,肯定是要紧地不行了才会那么哥样子。 他把烟叼在自己嘴里拿起姿态:“是个小孩儿,什么都不懂,被人带过来的,不会参与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让我进去找找,不耽误你们办公。” “是不是无辜我们会查。”兴许觉得这话太硬,张兴越也不好得罪,刘安说:“也是上头的命令,接到举报叫我们严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然后里面有人叫刘队,刘安说还有公务,扭头就走了,张兴越啐了一口骂了两句,给程林回电话,但是那边不知道怎么了,半天没接通,他给他们平时约酒局的群里发消息,问有没有谁能联系上程林,正焦头烂额着,警戒线旁边一辆车急刹,孙安急急忙忙下车来开门,还没过去,浑身血迹的程林已经推开车门往里冲,拦在警戒线外面的两个民警嚷嚷着问干嘛的,刚要拦,被一句滚开吼懵了。 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有人当街吼了人民警察,气笑了,打算找人拦住那个胆大不怕死的,孙安按着他们的对讲机说好话赔罪,给张兴越使眼色叫他速速发挥作用搬救兵,张兴越点点头,上旁边打电话去了,不多时,方才公事公办的人快步出来说没事,放行。 彼时程林已经冲进去,只见酒吧大厅蹲满了人,酒杯酒瓶东倒西歪散落一地,楼上房间正在挨个清点,眼花缭乱地环顾,没有祝辛。 电话一遍遍拨出去,那边始终是忙音,他抓住最近的民警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孩儿,那民警问: “多大的小孩?” “二十出头。” 许是年度kpi完成,那民警笑着:“这不满地都是?” 程林肩膀满脸的血看着还是怪吓人,那警察正要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程林已经推开他往洗手间去看了。 地上五层地下三层,那么多洗手间,祝辛会在哪儿? 作者有话说: 又卡在这种地方我谢罪orz (下周三之前会尽量日更,晚安晚安!
第59章 你也可怜可怜我 家门是被踹开的,祝辛在酒吧后巷被找到的时候倚着墙咬着胳膊不敢吭声,程林要带他走还乱七八糟挨了几下拳头,等到家的时候程林也撑到头了,把人放到浴缸里,拍他的脸喊他,祝辛没反应,上牙咬着下嘴皮,眉毛快拧到一起,温水放满了,但是跟过热的体温相比有点凉,温度刺激下祝辛终于有反应了,睁开眼看到眼前血淋淋一个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程林的声音,恶鬼的形象,药物作用下祝辛有恐怖的幻觉,感觉是素未谋面的亡灵来索命,惊恐叫着,水弄了一地,程林衣服也湿了。 他拧住祝辛的胳膊,心绪复杂又因为祝辛的事情惊魂半夜,此刻疲惫至极:“别动,我太累了,祝辛,你别闹。” 祝辛听不太懂,但是熟悉的浴室熟悉的香薰还有尽管血淋淋但是勉强能认出来的程林给了他一点摇摇欲坠的安全感,他终于松开咬的血肉模糊的下嘴唇,尽力从浴缸里坐起来,抱着程林的肩膀索吻,企图从亲密接触里脚踏实地脱离恐惧,然后吃了一嘴腥甜,嘴上沾了一大片猩红,舔着嘴角发愣,睁大眼睛辨认程林五官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可怜。 “你终于来了。”祝辛终于开始抽噎,积攒的恐惧泄洪般倾泻而出。 他明明不想再相信程林,亚当斯说程林拿自己押注的时候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很多次这确实是程林能做出来的事情,可他在接到程林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了一线希望,他觉得程林说很快就到是真的会很快就到,他只要再撑一会儿就好,他总会带自己走的,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他是吓到了,被酒吧里接连的事故,好几伙人都在抓他,接到程林电话之后从洗手间翻窗户出去,顺着漆黑的运货通道跑出酒吧的那段路太黑太长,咬牙等程林来的那段时间也是,太黑太长。 还好程林还是来了。 程林其实没听清楚,他就看见祝辛两片粘满血的嘴唇上下翻动,然后抱着自己,还在打颤,满心恐惧,很依赖地靠进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掉。 紧绷的弦忽然断开,程林大脑空白,强撑的冷静消失殆尽,他按着祝辛的后背拍他,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最后莫名笑出声,尽管眼眶也在泛红,但还是忍不住笑。 所有人都要背叛他,都要看他的笑话,可他还有祝辛。 还有他的祝祝。 但是祝辛也想走,他的祝祝也不想留下,也想抛弃他远走高飞。程林表情又开始扭曲。 谁都有人喜欢,唯独他……不,还有祝辛。祝辛也没人喜欢,所以他干什么一定要走呢?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怎么他也想走?凭什么啊?凭什么谁都能走? 祝辛就不能留下吗? 他就不能留下陪自己一起当笑话吗? 怎么就不能? 他低下头吮干祝辛唇上的血,满怀欣喜地把没良心的祝辛按倒在水里,祝辛呛水了,扑腾出来咳嗽,被腥甜的吻堵住呼吸,程林的样子有点吓人,被水流冲干净血迹的半面靛青纹身出现在眼前,祝辛下意识抱住。 看,这样就肯靠过来了。 然后祝辛跟着飞溅的水波沉浮,连天花板都在晃。 太超前,祝辛招架不住,连连求饶,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让怎么求饶就怎么求饶。 所以干嘛当好人,干嘛一次次心软地放过他?无辜怎么了,谁不无辜?世上冤死的人多了,各个都有苦,怎么唯独祝辛不能吃苦?从前看人家脸色活了那么多年,他应该很能吃苦才对。 还想往哪儿跑啊?兜兜转转遇见,不就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祝祝逍遥快活,要他来陪自己吗? 所以留下他吧,留下吧。 求你。 他已经一无所有,这么可怜了。 程林不断喊祝辛,要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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