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闻言大笑,说信。程老爷子确实心狠手辣干得出来这种事——说实话,要不是前两年找人做人工受孕被程林发现,说不准程家现在真就变天了。 “说起来也是命。去年你们家老爷子看起来还硬朗,年初忽然就倒下了。” 程林笑了笑,不应声,隔了会儿又叹气,孙安听累了:“不是,到底怎么了?唉声叹气?你这要不成就回去搂着人睡吧,你真要怎么着他还能不依?跟我这儿叹气我也没法子啊!” 程林斜睨他一眼,骂着脏话心烦:“算了吧,骂了几句难听话,今儿估计不想见我,我也懒得回去看冷脸。” “哟!”孙安忍俊不禁:“程公子还知道关心人心里怎么想的?你给他们家送照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想不想见你?” 程林白他一眼仰着头叹气不做解释,孙安坐过来把着他肩膀拍:“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要跟人长久就别这么玩儿啊,成天吵吵闹闹谁乐意跟你啊?” “……”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没搞懂。”孙安胳膊肘捅了程林两下:“虽然说你当初说的是玩玩,但我看着这也不是玩玩的意思,谁们家玩玩还管小情儿听不听得了难听话啊?” 就挺离谱,当时忽然接到程林电话要他帮忙拦一个爆料帖,往祝辛他们学校论坛发的,就当初那些照片,他心想程林这是要做个人了,结果那些照片转眼送到了祝辛家里。所以他是真搞不明白程林心里是什么想法。 程林叹气:“我也不知道。” 说那话的时候根本没过脑子,想到他那个早死的妈跟疯疯癫癫的舅舅脱口而出就骂了,其实根本没想那么说,就因为祝辛闹脾气胡说八道的那些下流话,一生气就说了——再说了这算什么难听话? 婊子养的小杂种这种话谁还能有他这个私生子听得多?当年可不就是他们姐弟先后做了婊子? “不知道?”孙安稀奇了:“你这三天两头变卦,前个说你们家祝祝,昨儿就成了你们家小杂种,今儿又成了不知道——这么着,你不知道,我给你找个人试试?” 程林不感兴趣,拿着大衣起身要走,孙安跟着站起来:“不坐了?” 程林:“回家去。” 孙安就笑:“哦,又不怕人家不乐意见你了?” 程林冷哼:“花了钱我还得看他脸色?惯的他!” 孙安心说明明已经有惧内的苗头了还要嘴硬,见程林色厉内荏板着脸鼓气,忍不住嘲笑:“成,程公子可千万一整雄风,好好教教你们家不懂事的小情儿规矩!” 程林白眼回来,孙安摆摆手:“回见?” 程林砸了一盒烟回去:“滚你妈的!” 要不是这孙子,压根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他们两个杂种根本就不可能认识。 下楼开车,等红灯的时候才想问问司机接到人没有,旁边忽然停了几辆车窗全黑的面包车,程林起初没在意,后来注意到这几辆车的反常,果然一到宽敞的路上那几辆车就冲过来逼停他,然后车上涌下来十多个黑衣保镖朝他走过来。 祝辛接到司机电话的时候很意外,以为对方不知道程林大概厌了自己,便解释说自己最近可能都不会回那边了,司机却说是老板交代的。 祝辛确然搞不太懂程林这个人,白天他已经找过房子了,章洄之又找了他一次跟他谈学业的事情,他对将来才有了点初步的想法,也计划好了之后如何还清程林的人情,眼下程林又莫名其妙要叫自己回去,他想打程林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意思,打了几次没打通,想着猫还在那边,便跟着司机回去,然而一整晚程林都没有回来。 程林被吊在家里祠堂一整晚,天快亮了才被挂着手铐压到他爹住的私人医院,他被私人保镖压着上楼的时候正好有警察来抓人,被带走调查的护士跟程林对视一眼,随后低下头跟着警察继续下楼。 大老远听到拿钱续命的嘀嘀声,程林被推了一把踉跄着进门,一进去就被踹了一脚在膝盖弯不得不跪下,然后茶缸砸下来,滚烫的茶水劈头盖脸淋了一头,要不是病床上的程翰明嘴皮子发青手也打颤,几乎看不出来命不久矣。 程林挑眉笑:“哟,爹,您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现在开始换个人虐(可能也没有,真的感觉这篇虐度还好???) 感觉程林不应该被叫渣攻,他就是神经病脑回路,事出有因他也不是好人,伤害已经造成,不会给他洗很白,再次强调小祝擅长斤斤计较并且需要公平的爱… 简要交代一下上一辈的爱恨纠葛,然后开始铺垫再再再次分手然后破镜重圆
第51章 你会放我走吗? 程翰明气得浑身发抖,你了半天没能骂出来一句不孝子,保镖都出去了留下他们父子算账,程林自己爬起来在心里啐说真他娘的背居然着了道,程翰明又要砸东西,程林随便就躲过去了,摸着会客桌上的插花抽出半截铁丝轻易开了手铐,名门教养,可偷鸡摸狗当混混他技艺精湛,然后甩着手铐全然一副小混混模样,程翰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程林越看越高兴:“您可小点心,气狠了蹶过去,人再说你是给我气死的。” 眼看旁边电脑上心率直飙,程林又说您悠着点,讣告还没想好怎么写,程翰明深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来,见他居然挺过来了,程林有一丝遗憾,程老爷子也怒声终于骂出第一句不孝子。 程林笑着应了:“怎么着啊,您今儿个这么大阵仗,想我了?” “我的药是你换的?”程翰明就恨不得弄死这个不孝子,然而程林听了就笑:“什么药啊?” 他装傻,可那人是谁安排的、又是谁授意医院拖着他的病情不许治,他们父子心知肚明。 到这种关头,程翰明勉强稳住心神,还想劝说程林跟自己父子齐心,那双浑浊的眼有些发红:“说到底,咱们是亲父子,何必走到这一步?” 程林不屑:“哪一步啊?我这不是还叫您爹呢吗?” 程翰明捂着胸口急促呼吸;“你把那小杂种送走,早点把婚结了。” “行啊。”程林笑吟吟:“您放我走,我现在就回去打发他走。” 一看就是糊弄人,成日里藏在家里不给见人,舍得就这么放走?他就是信了这个混账就是玩玩,知道那小杂种身世之后不会给那小杂种好果子吃,才会给他时间叫他自己处理,谁料到,这混账前一步咬牙切齿跟自己表忠心,后一步就给他下药把他牵制在医院寸步难行?要不是公司还有自己几个心腹,马上就要翻天了。 倒看不出来,婊子养的杂种对人也有真心。 程林不畏不惧,反正该到手的都到手了,今儿就是夜路走多了翻了个车,这种事情下次可不会有了。 程翰明缓了缓,用一种慈父的口吻恶毒道:“你下不去手,我帮你。” 程林表情一僵终于不能镇定:“你干嘛了?” 程翰明:“帮你处理个麻烦。” 程林站起身表情已如坚冰:“你敢动他……”程翰明瞠目蹙眉,程林一字一顿:“我他妈弄死你!”说着就要往外闯,程翰明在后面怒喝,叫人拦住他,程林回身看他,也不再维持嘴上那几分嘲讽的‘孝顺’:“老东西,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天儿了,我栽你一回跟头也就是了,过了今天,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下面的人赔罪求情吧,地下十八层,有的是你的好去处!” 程翰明气得心梗,拍着桌子骂逆子,程林笑意冰凉:“谢谢您还认我当儿子,但是说实话,我可能是贱,听多了杂种觉得还是这么喊顺耳,反正您也看不上我我也不乐意喊你爹,您呐,就留着点力气,看我们两个小杂种怎么在程家登堂入室吧!” 外头守着四个保镖听了程翰明的令要上来拦住程林,程林横眉扫过去:“还听话呐?也不关心一下他还批不批得出来你们的工资,小心守到棺材都抬了拿不到一个子儿!”说着扫了扫沾了茶水的西装自顾自走了,还没下楼就听见楼上护士喊医生来看病人,没心情关心那老东西活不活得过今天,他去路边打了个车回去看祝辛怎么样了,路上借了司机电话给家里打一直打不通,心烦意乱叫司机快一点。 祝辛回家等了一晚上,直到等睡着了还没等来程林,本想等程林回来就摊牌,然后尽量冷静地讨论一下他们的债务问题,等到第二天一早等来的也不是程林,而是自称程董秘书的一个中年男人,他坐在桌子对面推过来一个文件袋,示意祝辛打开。 东西其实不太多,DNA比对材料和一对戏班子同门师姐弟的生平而已。 程林进门的时候很狼狈,衣服皱乱不堪还有茶水,一晚上没睡眼下全是乌青,手腕上还有手铐弄出来的伤,进门看到祝辛在,他松了一口气,还没说话,又看到祝辛面前的文件,还有一张支票。 送材料来的人已经走了,祝辛看上去还算平静,见程林回来,甚至翘着嘴角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尽管笑里有几分茫然。 程林哑然,只下意识喊祝辛的名字:“祝辛……”声音有点虚,也是没料到程翰明说的帮他处理就是挑明祝辛的身世再甩他一张支票。 祝辛压着嘴角不受控的弧度,眉心也不受控制地跳动,整张脸的肌肉各自表演着五味杂陈和不知所措,他缓慢开口:“是因为这个吗?” 那份材料说,他的生父是一个戏子,破坏了姐姐的家庭害死了姐姐,然后自己也疯了,被送到疗养院,然后后来有一天,意外跟旁边度假村的游客有了一晚上,然后有了一个私生子。 是他。 所以程林那样玩弄作践他,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程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情况远不止文件矫饰过的那样俗套,还要更复杂,更叫人恶心。 祝辛摸了摸不时下坠的心脏,深吸气,说:“但我很仔细地想了很久,这个事情跟过去很多年来一直困扰我的问题那么相似。” 他闭上眼,很无力:“这是我的错吗?” 程林说:“不是。” 祝辛惨然勾唇:“可我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程林心说不是的,是我的错。 是他没能早一点发现祝辛的身份,不能顾全双方。但事已至此,都晚了,祝辛依旧成为他们父子博弈的牺牲品。 若解释其中缘由,程林就只能说:没办法,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当时输了一筹,然后我把你推出去当了诱饵,因为我就是这样没有真心玩弄感情随便就能抛弃你的人。 祝辛大概会更困惑,所以索性不如纯粹的恶劣——也不必掩饰,当时也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没料到,照片送出去,他也会那么疼而已。 不知不觉,已经太喜欢祝辛,太喜欢这件礼物,喜欢他过甚,碰一下边角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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