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里没有回答,只有看不见的气流在摇摇晃晃。 同时撞上两人的心坎。 江里血流加快,渐渐越来越热。 他下意识喊盛千陵的名字。 他说:“盛千陵。” 盛千陵:“嗯。” “陵哥。” “嗯。” 江里终于在紊乱的心跳里找到音调,在匀速运动里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陵哥,我想听你跟我说话……” 盛千陵目光沉下湍急的水面,越来越深邃。 他提着心问:“里里想听我说什么?” 于是,江里仰着头,断断续续,给出了答案。 盛千陵犹豫了一会儿,被江里撩拨得面红耳赤。 他不肯说,江里便喘着气逼他:“你说好给我奖励的,我那卷子……都写完了……” 盛千陵没有办法,只好走进自己房间内自带的洗手间,背抵在洗手间门上,沉着嗓子,一句一句复述江里要听的那些话。 说得口干舌燥,说得心跳加速,说得血液沸腾。 说得颠覆了自己这十八年来所有的修养。 目光却移不开,紧紧盯着那支自己用了五年的球杆加长把。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加长把除了架杆打球,还能发挥这样的作用。 作者有话说: 名词解释: 加长把是台球杆尾可以旋拧上去的一部分,长度不一,可能是在20-30cm之间,用于打台球而身高不够时作辅助用。 懂了吧。
第60章 【第二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江里这个人, 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好像从来没有羞耻之心,一旦目标明确, 就是死缠烂打也会要满足心愿。 盛千陵从很早就知道这一点。 而这一点, 也正是盛千陵对他动心的原因。 他永远鲜活自在,像阳光下的彩色气球,明艳又夺目。 喜欢斯诺克, 就缠着要拜师;喜欢一个人, 就哄着求着要在一起。他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永远活泼天真。 他的欲望也总是坦坦荡荡,做出那么多出格又大胆的事,并不是为了寻求别样的刺激,却只是内心真实想法的具象折射。 他想要的,就会直接说要。 不会以退为进,也不会欲拒还迎。 …… 许久以后,江里收拾好加长把,乏力地平躺在床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对视频里的盛千陵说:“陵哥,明天到了就告诉我。” 盛千陵:“好。” 次日,盛千陵要晚上才能到。 江里就坐在景苑旁边那家蔡记热干面里等着,不住地看时间, 感觉一分一秒都过得很漫长。 店里的客人来了又走, 走了又来, 人来人往, 只有他独自坐在那儿, 像不动的风景。 盛千陵在飞机上, 无法和他聊天,他就不停地骚扰陈树木,东一句西一句,聊着没有营养的天。 江里:“大树,陪你爹聊聊。” 陈树木回复微信一如既往快:“啊?怎么,我要去和他聊天增进一下父子感情么。” 江里:“我是你爹。” 陈树木:“……” 陈树木:“这位爹不去谈恋爱,跟我一个纯情少男聊什么。” 江里:“他这两天回北京了,我他妈像个坐在家里等丈夫回来的苦逼妇女。” 陈树木不禁给江里竖了一个大拇指,赞许道:“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楚,不愧是我里哥。” 江里发去一排菜刀滴血的小表情,继续打字:“他下月初就真走了,到时候我和他分隔两地,我怕是会直接享年十八岁。” 陈树木难得正经:“里哥,你就那么喜欢他啊。” 江里想了想,回复:“喜欢啊,没他会死。” 聊了一会儿,蔡记热干面店里的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 江里坐着后仰一些,露出面前的桌子让服务员抹净,等服务员走了又继续跟陈树木聊天。 江里:“儿子,去谈恋爱吧,真的。谈了你就懂爹这患得患失的惆怅了。” 陈树木一秒炸:“恋爱?呵,狗都不谈。” 狗想谈也谈不上。 过了一会儿,又走过来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对江里说:“小伙子,让一下,我把这里的地拖一下。” 江里就起身,站在旁边等着服务员拖地。对方拖完,又一屁股坐下,给陈树木回消息。 丝毫没反应过来服务员是在赶他这种蹭空调的顾客。 江里心思不在这上面,根本没注意到几个服务员之间皱眉打量的古怪神色。 也就没脸没皮在这儿坐了好几个小时。 陈树木没聊多久就跑去吃晚饭了,江里百无聊耐,打开手机里的神庙逃亡游戏,一遍一遍开始逃跑。 逃到最后不禁想骂娘,想知道是哪个「人才」设置了这么难的游戏,他连三圈都跑不过。 夕阳已经落下去,武胜路天桥下车流如织。汽车的尾灯像连绵不绝的红色星星,在夜幕里一闪一闪。 江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又看一眼时间,怅然地拿手机给盛千陵发消息:“陵哥,我在蔡记热干面等你,你到了就说一声。” 盛千陵那边刚下车,听到手机微信提示音,拿出来看了一眼。 他很快回复:“我到了,来门口。” 江里一看到消息,猛地站起来,把椅子推得哗啦作响。 他高兴地奔出门去,一口气跑到景苑小区门口,一眼看到树下那个颀长的身影。 盛千陵今天穿了件灰色的衬衫,配修身的黑色长裤,静静地站着,好像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一手提着一只黄白相间的纸袋,一手轻轻抄在裤兜边上,显得人高腿长十分英俊。 江里欢快蹦到他面前,喊:“陵哥!” “嗯。” 盛千陵见了江里,眼睛里也不自觉涌上笑意。 他刻意放慢脚步,带着江里往里走,边走边说:“等了多久?” 江里说:“没多久,也才刚来。” 盛千陵点点头,挥了一下手中的袋子,说:“给你带了北京烤鸭。” 说完怕江里不喜欢,认真解释:“知道你挑食,但是这个甜面酱不会特别甜,不是红白糖那种味道,你应该能接受。” 江里环顾四周,见旁边没人,大胆地将手伸进盛千陵手心,与他十指相扣,挑起桃花眼,笑着说:“那我肯定喜欢。” 盛千陵离江里很近,近到清晰地看到他眼角那颗淡淡的小痣。 忍不住伸手轻抚一下,另一只手牵着江里不放开。 进屋以后,盛千陵先开了空调。 八月中旬,是武汉最为炎热的时间段,整座城市就像被烈焰炙烤,午后的阳光几乎能烤熟一只完整的生鸡蛋。 即便到了晚上,也是热浪滚滚,气温高居不下。 好在景苑毗邻汉江,受水陆间水循环影响,能稍稍缓解一丝热意。 江里换了鞋子过来,直接从背后搂住盛千陵的腰。 他有些闷闷地说:“陵哥,我太想你了。” 盛千陵侧着头,失笑道:“嗯,里里,我也想你。” 江里用力将盛千陵的身体掰过来,凑过去和他接吻。 两人来到沙发前坐下,凭借拥抱释放想念。 吻罢,江里认真地说:“陵哥,你走两天我都受不了,以后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盛千陵扬起白皙的脸孔,眸光紧紧落在江里泛着水光的唇上,慢慢说:“那就努力,来我身边。” 江里听了,心头情绪翻滚得更甚,手上又加了一些动作。 盛千陵:“……” 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谁都经受不住男朋友的这般撩。 好在盛千陵尚有一丝理智,轻轻捧着江里的头,沉着嗓子说:“里里,先吃烤鸭?” 江里不肯,含糊道:“先吃你。” 盛千陵浑身像被弱电流击中似的,微微有些颤栗。他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刺激,一时之间神智都有些恍惚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门锁是防盗锁,钥匙伸进去,不会马上打开,得先旋转两圈,才能拧开锁芯。 因为周边安静,便显得这旋拧的声音格外清晰。 盛千陵一惊,迅速推开江里,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起身站起来。 江里还有些迷糊,不明白盛千陵这样反应的原因。他仰倒在沙上发,不解地看着惊慌失措的盛千陵,问:“怎么了?” 下一秒,站在门口的潘登推门而入。 潘登见屋里有灯,微微愣了一下。视线移过去,见到挡着沙发整理纸袋的盛千陵。 他有些好奇,迈步进来问:“千陵?你这几天不是回去了?” 盛千陵从纸袋里掏出打包好的全聚德烤鸭,慢吞吞走到餐桌边,将烤鸭放上去。 才说:“刚刚回来。” “哦。”潘登点点头。 他接着往里走,这才看到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正是江里。 江里表情有些不自然,冷白皮肤透着一抹淡淡的红,嘴上还有舔舐过的水光。 潘登顿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好奇地盯着江里看了几秒,随即笑道:“小里也在啊。” 盛千陵先于江里开口:“我带了烤鸭,邀请他过来一起吃。” 潘登仿佛没过心,笑道:“那你们吃,我过来拿一个娃娃就走。” 盛千陵已经将面皮黄瓜丝葱丝和甜面酱全部摆好,闻言问了一句:“什么娃娃?” 潘登走到靠窗的那面墙,目光落在那些芭比娃娃身上,解释道:“晓诺交了一个新朋友,也喜欢芭比娃娃,晓诺要送一个限量版给她,让我过来拿。” 江里这时已全然恢复冷静,他站起来跟到潘登身边,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说:“潘总,你家娃娃真的好多啊,我刚才进来时,真的被震惊到了。” 潘登笑道:“小丫头们都喜欢这些。” 潘登没待几分钟。 他很快找到潘晓诺要的那个芭比娃娃,取下来拿在手上,就开门走了,走之前也没多说什么。 江里长吁一口气,惊慌地拍拍胸口,说:“陵哥,幸好你刚才把我推开了,要是叫潘总看到我正在咬你**,我就完犊子了。” 江里用词大胆,就和昨天视频里一样,完全无所顾忌。 盛千陵心中涌起一阵赧意,只觉得那个地方还泛着酥麻和痒意,还有一阵悠长的余韵。 在思绪清醒的时候,他说不出过分的话,只好说:“过来吃烤鸭。” 江里惊魂未定,乖乖地坐到盛千陵对面。 盛千陵没怎么吃,一直套着手套给江里卷面皮。 江里吃一口,果然感觉味道很棒,凑过来一些,说:“真好吃。” 盛千陵很喜欢看江里吃东西的样子,好像不管他在吃什么,都会显得食物分外可口,能让人食欲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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