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以前从来不看这些,考多少分从来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今天却极有兴致地过去瞧了一眼。 凭借着身高优势, 他很快在最后一名看到自己的名字, 同时也看到了每科的具体分数。 语文22,数学8,英语超常发挥,有39分。 理化生三科加起来有66分。 总分是135分。 江里:“……” 不知道盛千陵保送清华大学是多少分。 晚上放学,江里照例去了时光台球。 店里生意好,大厅里开了满台,江里就直接往大包房走。 盛千陵已经练了一天,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江里进去时,听到他在打电话。听得不全,只听到他讲「知道了」「我自己订票」等几句断断续续的话。 等盛千陵挂了电话, 江里才走过去,站着问:“怎么了?” 盛千陵好像是个衬衫控,今日又穿着一件白色的斜纹短袖衬衣,下摆宽松地塞进黑色的长裤里。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 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一截精致的锁骨。 无论什么时候看, 都英俊绝艳。 他抬起脸, 仰视着江里, 说:“下周我要回一趟北京。” 江里一听就急了, 再靠近盛千陵一些, 慌忙追问:“那——” 盛千陵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截住江里的话头,说:“只回两天,还会回来的。” 江里这才放下心来。 他和他师父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眼看着九月就要来临,等盛千陵集训去了,不仅是对杆,他们可能连通话和聊天的时间都会锐减。 还没分别,江里却提前感受到了要异地恋的忧伤,有些烦闷,却无可奈何。 盛千陵将江里的神色尽收眼底,伸手将他一拉,让他坐下来。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盛千陵长手一伸,从沙发角落拿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递到江里面前。 江里微怔,低头看到一支玫瑰花。 大红色的花朵含苞待放,被白色的弹簧网罩着,花瓣和根茎上套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袋,并不扎手,可以直接捏在手上。 江里抬起眼睛,缓慢靠近盛千陵的脸,心中涌过一道暖流,笑道:“陵哥为什么送我玫瑰?” 他满以为会听到什么令人怦然心动的回答。 哪知盛千陵说:“明天是七夕情人节,店里给每桌客人都送了。最后多一支,就给了我。” 江里一秒垮脸:“……” 玫瑰也不想接了。 盛千陵还举着那朵花,继续说:“虽然是借花献佛,但玫瑰和里里真的很配。” 江里被哄得有点开心,伸手接过玫瑰,捏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说:“情人节,陵哥就只送我一朵玫瑰啊。” 盛千陵侧过头,眼睛里波光流转,淡道:“那里里想要什么?” 江里突然起了心要调戏一下盛千陵。 他抬起头,与对面镜墙中的自己对视,坏笑一下,回头说:“陵哥咱俩打个赌吧,我等会儿做一个动作,你如果能保持静坐两分钟,我就不要别的礼物了。如果没做到,只要你动了,或者说话了,明天晚上你得陪我过情人节,怎么过都随我。” 盛千陵知道江里鬼点子多,但觉得还挺有趣,也成心想满足他男朋友的小情调,于是点点头,说:“好。” 江里脸上的笑容放大,桃花眼里幽邃又得意。 他先是凑过来亲了盛千陵一口,还十分色情地舔了一下盛千陵的唇瓣。 紧接着,他把玫瑰上面那只白网取下,含苞的玫瑰花瓣顿时绽放开。 他嫌包裹玫瑰的透明塑料袋碍事,三两下扯掉,然后捏着这支玫瑰走到了斯诺克球桌边。 他将玫瑰根茎横咬在嘴里,侧对着盛千陵的方向,缓缓弯下腰去,双臂合在一起撑在球台上,高高地撅起臀部,让身体像在打斯诺克一下,上下半身垂直。 他在学校已经换了夏季校服,此时穿的是那条蓝色的运动裤。 屁股翘起来时,布料完全舒展撑开,勾勒出他整个浑圆饱满的臀部。 这儿线条流畅,股缝分明,与下压的腰和腿呈现出一个迷人曲线角度。 那朵玫瑰被他咬着,妖艳火红的花朵像盛开在他冷白的左脸上。 水晶吊灯的光线洒在他眼底,波光粼粼,像一汪清浅的潭水。 江里咬着玫瑰茎,冲盛千陵挑眉,又抛了个媚眼,含含糊糊地说:“哥哥,我好看吗?” 盛千陵:“……” 他不想做什么君子,也完全不想等两分钟。 下一秒,盛千陵已然起身往门口走。 江里顿时心慌,以为他是要出去,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盛千陵「咔哒」一声,将大包房的红木门给反锁上了。 盛千陵快步走过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伸手覆盖在江里的臀部,弯腰凑到他玫瑰花所在的左脸旁,轻喘着温热鼻息,附在江里耳边说:“小狗为什么冲我摇屁股?” 江里听了,耳朵上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酥麻,脸蛋上浮起一抹红,渐渐红到了脖子。 神经的传感如夏夜的星星之火,很快燎原了全身。 他微微一转头,对上盛千陵那双漆黑如墨又刻意隐忍的眼睛,不怕死地挑逗深渊:“可能因为,小狗欠草?” “……” 大包间里气温升高了许多。 空气旖旎,暧昧顿生。 斯诺克球台上,红球彩球四处散开,安静地贴在绿色的台呢上,做无声的看客。 盛千陵的私人球杆横在正中,卡在两个中袋线上,隔开两边的小球。 江里指尖泛白,用力地扶着球台库边,双眼含泪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冲撞得意识模糊。 他的脸很红,心也跳动得很快。 扑通扑通,好像就快要冲破胸腔,破膛而出。 在这样的游离意识里,江里的嘴无意识张开,嘴里那朵玫瑰花顺势掉落在球台上,静静地混在一堆同色系的斯诺克小球里。 盛千陵抬眸看到,顿时不满意了。 他一掌拍在江里浑圆的臀部,哑着嗓子指示道:“把花捡起来,好好叼着。” 小狗只好又用力咬住玫瑰,同时也咬住了身后的春天。 半小时后,盛千陵将江里扶起,让他转个身面朝自己,然后像抱小孩那样将他抱了起来。 江里两条腿环住盛千陵腰,头枕在他胸前,紧闭着双眼骂他:“盛千陵,你是不是有病。” 盛千陵边走边应:“嗯,有病。” 江里咬牙切齿:“你他妈的,打斯诺克时能精准控力,怎么到我这儿,就非得这么野?” 盛千陵认真思索两秒,像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一样,答:“这已经是精准控力后的结果了。” 江里:“……” 江里今天并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在熬过漫长的开荒后,就变得很舒服。 他靠躺在沙发上,看着盛千陵从洗手间里进进出出,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又菜又爱玩的傻逼。 室内的空调成了抽风模式,空气里残留的石楠花气息也被这个包房里的熏香覆盖,渐渐淡了痕迹。 镜墙无言折射这个小世界,四个角上的撞色绢花依旧绚烂。 江里翻了个身,发现没有不适之感,这才好端端地坐起来,睨着神清气爽的盛千陵,说:“那说好了,你明天晚上得和我一起过情人节。” 盛千陵说:“好。” 其实江里根本没想好情人节要去哪儿,左不过是再到「得意生活」论坛上搜索一下情人节约会攻略就行。 这个恋爱他谈得很笨拙,但处处都是小心翼翼的真心。 又过一会儿,等到两人都默契十足将刚才那一幕揭过了,江里才说:“你接着练球么。” 盛千陵摇摇头,去将斯诺克桌面的球都收齐摆好,然后把自己的球杆提起竖靠在球台边,说:“你来练。” 江里有一秒错愕,问:“但你不是把杆法和技巧都教给我了么,还有什么要练的?” 盛千陵仿佛一个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他听到江里的话,眸光顿时一冷,有些严厉地说:“训练是没有止境的,况且,我还有最后一项超强低杆没有教过你。” “超强低杆?”江里听了,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会啊,我打一个给你看。” 他先是环顾大包间,从茶几上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 然后走到斯诺克球台边,放下玻璃杯,随手拎起盛千陵的私杆,摆出一个红球,又将母球放好,弯腰俯身,用球杆头对准白球的下半球,控制好力度之后,猛地出杆。 于是,红球弹出去老远,白球留在原位飞速旋转起来。 江里用玻璃杯将那颗白球一罩,只听到玻璃杯壁上传来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十分炫酷。 目睹了这一切的盛千陵:“……” 江里等到白球不转了,才将玻璃杯拿下来放回原位,疑惑地问:“陵哥,这不是超强低杆么。” 盛千陵的脸色又冷一分。 他微微俯视江里的眼睛,说:“江里,我教你杆法,不是让你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江里乍一听,只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细想一下,记起这是他对盛千陵告白那天,用台球打出一个完整的爱心时,盛千陵说过的话。 江里试图探讨:“可我刚才确实用的是低杆呀,而且力度很猛。” 盛千陵不多解释,摆了一个江里刚打的那种球,轻轻拿球杆头点了桌面一个位置,示意他将让白球停在那儿。 接着,他弯下腰去,很快示范超强低杆。 红球出去后,白球被猛地拉回半米远,弹库两次,缓缓减速,精准地停在了盛千陵刚才指过的地方,分毫不差。 江里惊讶地抬头,不解地问:“陵哥,这指哪儿打哪儿,和我用平杆控力有什么区别?” 盛千陵凝视着江里,说:“这种超强低杆,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提前防守。从数学的角度来说,它的线路是为了「跳出封锁」,只要你能练出来,就能防止对手打出后斯诺克球。” 后斯诺克球! 江里听到这个名词,赫然一惊。 他对这种惨无人道的球型自然印象深刻。 原因就是,他在向盛千陵告白那天,盛千陵与他对杆,第一杆就用了这种神级防守,让他溃不成军。 但其实,他是有办法破解的。 只要他能学会盛千陵刚才演示的超级低杆,就能阻止后斯诺克球出现在台面上。 江里打球多年,虽自诩野路子球手,但专业比赛看得也不少。 他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就反应过来,盛千陵要教给他的这招,是他师父最后的拿手绝活,日后的某一天,也一定会被带到斯诺克的竞技赛台上去,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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