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近了,盛千陵才看清江里那双哭红的眼睛。眼珠纵横交错着许多红血丝,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江里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细皮嫩肉的,眼睛一红就更是突出,有几分楚楚可怜。 盛千陵叹一口气,嗓音低哑轻柔地问:“江里,为什么哭?” 江里很难为情,掀起一条裤腿,随手抓一抓刚才在楼下被蚊虫咬出来的几个疱,试图分散和转移自己的尴尬。 他嗓音很轻很轻:“以为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很难过。” 盛千陵眸光沉沉,同时注意到他抠疱的动作,问:“是不是很痒?” 江里点头,说:“嗯,你有花露水么。” 盛千陵说:“花露水只是防蚊,不能喷在疱上。我给你拿药。” 盛千陵起身走到餐厅柜边,打开其中一个柜子,拿出医药箱,找了一管专治蚊虫叮咬的皮肤膏药来。 他回到之前坐的位置,俯下了身体,一手捏住江里的脚踝,将江里的腿抬起来搁在自己大腿上,然后打开药膏,轻轻挤出一点,均匀涂抹在江里那几个疱上。 动作温柔细致,指腹的力道恰到好处。 江里看着两人这个腿部交叠的动作,心里又紧张又欢喜。 一时得寸进尺地问:“陵哥,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他是指盛千陵回北京的事。 甚至再往前追溯一点儿,盛千陵也极少在他面前说起自己的私事,有几次他都因为觉得没有被当作朋友而生闷气。 盛千陵垂着眉眼,给江里上完药,缓慢抬起头。他折起眼皮,露出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睛。那眼睛里有零星的笑意。 盛千陵哄他:“嗯,是我不对。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明显的纵容和无尽的耐心。好像不论江里此时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江里的腿还放在盛千陵大腿上,药已擦完,可江里根本不想拿下去。 于是他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直视盛千陵的眼,问:“你怎么回北京了,怎么回去又来了。” 盛千陵果真没有犹豫,也没有隐瞒。 他说:“昨天回去和爸妈过端午节,今天上午去清华面试,然后办理学籍保留手续,中午和爸妈吃了个饭,下午就回来了。” 江里没有反应过来盛千陵为什么要这么赶。 但他捕捉到这话里的重要信息,追问:“学籍保留手续?” “嗯,”盛千陵点点头,云淡风轻讲着他人生的重要决定,“我选了斯诺克。” 江里眼睛一亮,少年的神采顷刻乍现。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脸,这会儿马上涌现光彩。 他有些激动地说:“你想好了,以后要去打职业?” 盛千陵也跟着笑,说:“是,想好了。” 但至于为什么这么决定,是受了谁的影响决定去走自己向往且热爱的道路,又是如何据理力争说服顽固的父母,盛千陵觉得无须多言。 江里开心起来,仿佛这一秒已经看到盛千陵手捧职业赛冠军奖杯的模样。 他提高了一些嗓音,说:“师父,等你拿世锦赛冠军那天,我一定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为你疯狂鼓掌。” 盛千陵说:“好。” 说完这些,两人安静了一小会儿。 盛千陵的目光落在江里光洁白皙的小腿上,有些出神。 江里以为他在暗示什么,不情不愿收回腿,以一种掩耳盗铃的神态将脚伸进地上的拖鞋里,在脑海里拼命搜索下一个话题。 他太珍惜此时的氛围了。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就这么和盛千陵坐在一起,坐一夜。 这时,两人同时开口。 盛千陵:“刚才——” 江里:“陵哥——” 江里愣了一下,听到盛千陵说「刚才」,马上想起刚才在楼下自己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又热了。 盛千陵说:“你先说。” 江里低着头,红着脸说:“刚才在下面,对不起,我真的太想你了。” 盛千陵顿了一会儿没说话,却伸出手,用右手拇指腹刮了刮江里脸上残余的泪痕。 不等盛千陵回复,江里又飞快转移话题:“陵哥,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好么。” 他想趁盛千陵心软时要一个承诺。 即使不被喜欢,他也想做盛千陵最亲近的那个人。 盛千陵轻轻点头,说:“好。” 静默两秒,又说:“江里,我今天十八岁。” “啊?”江里陡然一愣,很快直起身子,“你在儿童节过生日?” 盛千陵白净的脸上浮上淡笑,说:“是啊,第一次见面,我舅舅不就说了我是六月过生日?” 江里又兴奋又尴尬,他两手在自己腰间的衣料上搓一搓,说:“啊,陵哥,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我……” 他在努力思考能送点儿什么给盛千陵,可惜他没带钱,此时此刻也不变出什么好东西来。 下一秒,江里一脸认真地说:“陵哥,刚才我抱你你没拒绝,那我把初吻送给你,好不好?” 他说得太正经了,不像是在调戏骚扰,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像在真的探讨这种可能性,把自己珍贵的初吻当作礼物,送给十八岁的盛千陵。 甚至私心想着,以后盛千陵无论在哪儿,只要过生日,就能想到曾经有个人送了他一个吻。 就永远不会忘记他。 盛千陵如今已经能完全脱敏江里这些骚话,一点儿都不惊讶。他甚至觉得,这样才是江里,真实又有血有肉的江里。 盛千陵盯着江里红润的薄唇看了几秒,忽然有点想逗逗他。 盛千陵慢慢靠近江里,缓慢吐字:“送初夜给我不是更好?” 江里:“??” 作者有话说: 江里:还!有!这!种!好!事!! 来啊!!来啊!! 金毛小狗 null
第37章 这会儿撒什么娇? 做为二十九中第一纯情痞子嘴强王者, 江里没能在五秒钟内立即做出反应。 他听到盛千陵的话,凝固而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顿时石化成了一尊泥塑雕像, 除了抬起眼皮睁大一双桃花眼外, 半天没有别的动静。 初夜?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这种话,是盛千陵这种一本正经矜持优雅的人说出来的么? 江里直视盛千陵的眼睛。 他仿佛被天雷击中,盛千陵那句话是一点引火, 落入他干燥荒芜的心上, 很快便起了燎原之势。 江里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秒钟之内全都沸腾起来了。 他「腾」地站起来,不顾不断加速的心跳,不管红了个透的耳廓,双手交叉捏自己的T恤衣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剥下上衣,随手把衣服往旁边一扔,生怕盛千陵后悔似的,隐隐压着气息往盛千陵那边凑,哑着嗓子问:“在沙发上,还是去你房间?” 他说得坦坦荡荡, 没有给自己留半点余地。 一双桃花眼里倒映着跳动的火焰,好像为这一刻已等候多时。 盛千陵被江里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承认自己是在故意惹火越界,也明知道以江里的脾性,绝对不会当作没听到。 但他没想到江里这么热情似火, 当场就脱了衣服。若不是他阻止, 江里马上就要用双手去勾自己运动裤的腰带。 盛千陵见他动真格, 急忙叫停:“江里, 你等等, 等一下!” 江里目光越来越沉, 胸腔被烈火灼灼烧着,逐渐失了理智。他心底的那颗罂粟花种子埋藏多时,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生根发芽,长出枝叶,开花结果。 江里又弯腰凑了过去,想做进一步举动。 盛千陵被逼无奈,只好迅速伸出双手按住江里的双肩,阻止他再靠近。 江里虽然长得瘦,但看起来并不枯。相反,他的身体长得很好看,线条优美流畅,肌肤白净细嫩。腰很细,虽然没有腹肌,但腰腹部一丝赘肉也没有,肌理十分匀称。 他有着少年的削瘦感,又兼具男孩即将成年的韵味,美得热烈张扬,毫不收敛。 盛千陵的眸光仓促地从江里身上掠过,仰头和他对视。 两人隔得太近了。 旖旎顿生,暧昧环绕。情意像一张网,将两个人紧紧捆在里面。 盛千陵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江里左眼眼皮上有一颗极小颜色极淡的小痣,挂在眼角,分外诱人。 只不过平时因为身高差距,江里都得抬着眸折起眼皮看他,他才并没有发现。 盛千陵一时有些口干舌燥:“现在还不行,江里。你还没成年。” 江里一寸寸紧逼,双眼里的火越烧越盛。他咬着唇贴近盛千陵的脸,慢慢靠近他的耳垂,低声说:“等我成年就可以是么,师父。” 他这会儿故意叫了「师父」,好像在玩什么私密的调情小游戏。 盛千陵听得耳朵痒,手心还传来江里身体的温润触感,心知自己无法冷静,侧着头不说话。 江里没有耐性等,他伸出一只手捏过盛千陵的下巴,逼迫盛千陵与自己对视。 他想让盛千陵看到自己眼睛里炽热的情欲。 盛千陵觉得太渴了。 他想去喝杯水,缓解一下此时的热意。可被江里掌掐着下巴,没法挣脱,亦或是根本没想挣脱,只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近乎干涸的唇。 那个动作太具暗示性。 江里无法再思考,很快凑过去,一手捏盛千陵的下巴,一手环住盛千陵的后颈,欺身压下来,咬住了盛千陵的嘴唇。 盛千陵浑身像过了电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今天回武汉,设想过自己可能失控的画面,可是真正被江里这么亲,还是怔愣得做不出任何反应。 江里却攻城掠地不知满足。 先是含着盛千陵的唇反复舔吮,上下左右,无处不妥帖。见盛千陵没有反抗,他更是胆大包天,伸出舌头去舔盛千陵的唇缝,逼他给自己做出回应。 盛千陵仰着头,紧紧绷着下颌线、脖颈线和锁骨,被迫回应江里这个热情激烈的吻。 他没有接吻经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安静承受,还是像江里一样,伸出舌头。 空气里传出暧昧的水声。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江里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热,热得快要承受不住,一路随着盛千陵的嘴亲到他脸上,然后来到他耳侧。 江里含了一口盛千陵的耳垂,似妖孽般在他耳边低语:“陵哥,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盛千陵此时也十分不好过。 他被江里亲得浑身发烫,下巴被捏着,脖子被握着,他仰头的姿势太累,累得重心不稳,连连向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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