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多谢你了,弄脏的地我帮你清洗。” 陆晨星摆手:“不用了,我早洗干净了,不过你不是离开南城了吗?怎么回来了?还大晚上跑去南山公墓?” 南琦避开了后一个话题道:“嗯,只是在外面工作,偶尔还是得回来的。” 陆晨星却想起昨晚上在墓碑上看见的照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好意思啊,昨晚上我看见那个照片,好像是你妈妈?她什么时候……” 剩下的话在看见南琦的眼神后自动消散,他干瘪瘪的讪讪一笑:“那个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待着吧,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就好。” 说罢起身,这房间不大,一室一卫,被他的东西塞到很满,他将; 放下试过丢到七零八落的衣服抱在一起全塞进衣柜里,便往外走,换好鞋子打开房门时,有些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瞧见南琦坐在床上,背后的阳光被玻璃窗上五彩斑斓的砂纸过滤落在他的身上,却依旧只留下单调的黯然,仿佛是这天底下的色彩都离他远去,只留下一个个孤孤单单的黑白默片静等时间风化。 即便从见面开始他就惊异于南琦如今的黯然颓废,再也不复以前那个意气风大的模样,可现在瞧着他那样茫然的坐在床上低垂着眼睛,陆晨星甚至觉得他那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想到这陆晨星陡然失笑,可怜? 这世间谁比谁可怜呢? 谁又比自己可怜呢? 可即便是这么想着,他还是停下了开门的动作,重新走了回来坐在床上,瞧见南琦诧异的目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放弃了外面那个正要勾搭的金主而去陪着这个不知道分了多少年的床伴发呆这个愚蠢的举动。 或许…… 是因为不甘心吧!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南琦,那时他刚发现自己的性向,带着他仓惶失措的寻找同类的心情来到了传闻中的GAY吧,每个人的眼神都包含色欲和淫秽,让他恶心又畏惧,甚至想退缩。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从门口进来,穿着一件干净的白体恤,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眉目俊雅疏淡,在弥漫着堕落的纸醉金迷里他像是空山悠谷冷冽的一缕晨风,亦或是高山白雪上一棵挺拔的青松。 那时候他几乎是用一种寻找救赎般的眼神看向他,而南琦也在那时回望自己。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也是南琦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他们不谈爱情,只是像初生的小兽一般相互取暖,寻找着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点共同点。 他刚开始也会担心,南琦会不会在遇见更好的人后会选择换一个床伴,毕竟他那么优秀,而自己从头到脚似乎一无是处。 可南琦依旧如此,他进出与这个被欲望玩乐掌控的世界,无论多少次,他依旧还是如那初次相见那般。 面对他人的诱惑他始终用一种清清淡淡的眼神拒绝,现在想来,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孩子气的一面,也并不是真的强大到独当一面,只是那时候的杜晨星却觉得他几乎无所不能,大概是因为他那极佳的克制力和坚定无畏的双眼。 可等到陆晨星终于适应了这个世界,南琦却陡然退出了,他只是在信息里收到了一个关于解除床伴关系的信息,便再也找不到南琦的消息了。 而在那之前他去过南琦家,南琦那时候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到自己,但是在他的纠缠下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与他接吻,可那便是他最后一次遇见他了。 因为那天他离开后南琦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他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越界让南琦不高兴了吧,一个月了无音讯,之后便是那条信息,只是他那时因为南琦的冷淡正和一个贵公子打的火热,所以没有在意,而后在经历各番变故便也在没有那个心情了。 想到昨天晚上在南山公墓那个颓废失意的南琦,杜晨星试探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去那里?” 南琦一顿,神色有些黯然,却只是摇摇头淡淡道:“没什么。” 他显然不愿与告诉杜晨星,这让杜晨星有些自作多情的尴尬,南琦一直是这样的,无论多么温柔的对待他,却始终保持着一个界限分明的距离。 他的私生活从来都不知自己可以窥探的一角,可他曾经甚至自作多情的以为那时候南琦对他是有感情的。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毕竟他们相处了两年,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只是感情并不等于爱情,而且他对于杜晨星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他知道自己不该恨他,因为他压根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和他亲吻时被母亲看见了,而且他和母亲摊牌也并不是因为杜晨星,可是感性上他又免不得完全不在意,毕竟那次对方突然来袭确实是一切的导火索。 所以南琦才刻意将其遗忘,可是南琦并不想解释,毕竟都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再次相见,南琦可能不知不觉在什么时候便将这个人彻底忘记了。 大概是气氛有些僵硬,半响南琦问道:“你呢?现在怎么样?” 杜晨星自嘲一笑:“你看我现在能怎样,凑合过呗。” 南琦便不在说话了,反倒是杜晨星浑不在意的模样:“你呢?有伴了吗?还是继续你那套床伴关系?没有的话晚上咱们去老地方我帮你介绍介绍。” 南琦捏了捏被子:“不用了。” 杜晨星暧昧的笑笑:“有伴了?” 南琦摇摇头:“没。” 他没什么要说的意思,杜晨星倒也不至于不懂舔着脸去问,正在此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杜晨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外地陌生的号码,想来自己连南城都没出过,自然不是认识的人,毫不留情的挂断了,顺手拉入黑名单。 不想在提及自己的事,南琦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南琦扫了一眼窄小的房间,露出嘲讽的笑容:“我?一个躺在床上就能拿到大把大把的钱的工作,挺轻松的。” 南琦自然听出他的不甘,他瞧着面前的网红同款脸的青年和记忆中那个单纯内向动不动就害羞的攥着衣角的少年几乎找不到一点联系,唯一还残留的一点痕迹便是那眼中不甘心的一点倔强。 这世界上,不幸福的人太多,若是都可怜那何时能到到头? 不知道是因为曾经的情谊还是心中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南琦竟然有些不忍,脱口而出道: “既然不喜欢,何必强迫自己呢。” 杜晨星闻言勾了勾嘴角,抬手摸向南琦的脸,被他躲开后倒也不恼,露出了一个廉价的笑容: “南琦,我不像你,你看你,长的这么好看,还有那么多人爱你,我呢?没有学历,没有相貌,没有背景,没有家庭,我想过上好日子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动作间露出了袖口中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痕,南琦伸出一根食指撩起他的袖子,打量着看起来似乎是自杀割腕才能留下的伤疤,杜晨星往后缩了缩,试图阻挡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笑笑: “认人不淑。” 故事很老套,像是一部烂俗的三流电影,脱离了幼鸟时期小兽试图寻找更多的新鲜感,却被欲望引诱踏入新的世界。 第一个认识的金主,或许那时候他还不认为那是金主,他错觉那是追求者,有钱也大方,他从那里得到了一套房子和一笔不菲的金钱,他为此有些洋洋得意,却不知他不过只一个寻开心的猎物。 好在虽然猎手很快抛弃了他,却也没亏待他,然后他遇见了一个自语被事业婚姻所伤害的落魄男人,他们此时同认为他们被抛弃了,所以相互取暖。 爱情玄妙又唐突,它来时毫无缘由,可又那么不可忽视,他第一次明白何为奉献牺牲满足和幸福,截然而至的便是欺骗背叛伤害和绝望。 男人从他这里骗走了一切,重回了自己的婚姻之中,他看着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痛哭流涕,他只能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盐回肚子里,失魂落魄甚至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番外》情人节特别篇 话说这是季珩和肖羽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平时两个人在一起对节日什么的也不太在意,反正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讲究的地方。 只是这次情人节日子赶的挺巧,刚好年前一天,两人又都不在一个城市,看着群里一群妹子各种秀男朋友送的礼物,哭徐寂寞冷的季珩想了想倒也有了些别的心思。 肖羽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他似乎也没怎么好好送过人东西,即便肖羽不介意,可是自己也不该就不重视了。 可是送什么呢? 玫瑰花?太俗…… 巧克力?肖羽不吃甜。 香水?肖羽是个连沐浴露都经常忘记用的人。 滑板?貌似不久前南琦刚送了一个。 季珩陷入了困境,到底该送一个什么礼物才合适呢? 思索了半响,也想不到与肖羽相配的的东西,季珩想着,要不问问肖羽,喜欢什么? 也不能太直接,否则肖羽肯定一听就知道了,季珩斟酌着措辞,反复捋了捋如何应对,这才拨了电话。 那边电话接起还没听见肖羽说话,就是一阵砰砰碰碰的声音,像是肖羽家里那个底儿沉着一只黑色游鱼的红色瓷盆撞在了地上,肖羽惊讶的声音与背景之中寥寥两句,一字一顿全落在季珩的心尖上,像是一颗红通通的苹果,沉甸甸的滚了滚依旧稳稳扎根,甜腻的香味从口舌窜出来,季珩舌尖一抬,本想说的话便转了个弯。 “肖羽。” “哎呦我去,瓷都掉了……季珩,你干嘛呢?” 前半句是给肖妈妈的,后半句是给季珩的,他的语气依旧活脱又充满朝气,话里却全是烟火味,季珩心底一紧,脱口而出: “肖羽,我想你了。” 话说的太快,似乎没经过脑子就出去了,可等脑海又过了一遍,答案依旧如此,于是季珩再次道: “肖羽,我很想你。” 肖妈妈就站在一旁,肖羽感觉那声音清晰的穿过自己的胸口,生怕再落尽肖妈妈的耳朵里,将盆一放,一溜烟进屋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干瘪又得意,季珩光是想就能知道此刻那人一定故作正经,却又掩不住眉梢的喜意,季珩想到这也不由低低的笑出声来,眼神温柔的看着窗外重重远方: “想你了就说了啊,你呢?想不想我。” 肖羽嘿嘿一笑,不答话。 季珩不由笑意更深了,故意追问:“说啊?你想不想我?” 肖羽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啥,半响忍无可忍:“得得得,想,想行吧。” 季珩委屈:“这么敷衍。” 倒也没真委屈,两人心知肚明,你来我往没营养的聊了一会,肖羽听着门外肖妈妈喊他的声音大声应了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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