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没有安排训练任务,路丛总算能喘会儿气。 这大半天训练下来,他别的没记住,就光记着冯炮那几声令脑子直嗡的狮子吼了,着实提神醒脑。 冯炮离开后,训练室剩他们四个人。路丛和陈言科在早上才吵了一架,关系没来得及缓和就被冯炮赶鸭子上架似的拉去魔鬼训练,这会儿离了游戏,两人见面多少有点不自在。 陈言科此刻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喊上了七木和江童一块儿去吃饭,唯独没叫路丛。 路丛欲言又止,停顿良久后还是将头转开,沉默地开了一把单排。连续开了五把游戏,路丛的跳伞依旧没有长进,打到最后他已经没了手感,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和别人Roll点,然后倒下。 焦急感油然而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时候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发送人是“偶像”。 -来门口。 两分钟后,路丛来到别墅门口,不出意外看见正在等他的薛景识,这副场景仿佛和上一周的画面重叠,区别是对方这次没有开车。 等路丛走过来,薛景识这才细细地打量他一眼,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劲:“怎么愁眉苦脸的?” 路丛摸鼻子,下意识避开对方的视线:“有么?” “被教练骂了?”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景识一猜即中,路丛就差当面遁地了。 好歹这也是自个儿偶像,怎么就这么丢人呢。 ……啧。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薛景识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几个职业选手不是被教练骂过来的?” 路丛这回的惊讶可是实打实地呈现在脸上:“你也是?”不怪他这么问,因为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堂堂识神也会被教练骂到无地自容,那可太稀奇了。 薛景识:“我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打游戏,当然挨过骂。但我们教练不一样,他喜欢阴阳怪气。怎么样?我这么说有没有让你好受一点?” 路丛懵懂点头,等再度抬起脑袋的时候就看见他偶像已经怼在了他的眼前,当即宕机。 注意到路丛的反应,薛景识忽地笑起来,脑袋不经意往前送了一下,鸭舌帽帽檐直直抵上路丛的脑门,而后撤离。这一下似玩笑也似撩拨……但是谁他妈用帽檐撩人?! 还没等路丛想明白,薛景识已经把另外一顶鸭舌帽扣在了路丛头上:“走了,请你吃夜宵。” 路丛调整好帽子,后知后觉跟在薛景识身后,这时候两人已经差了一截距离。 平时训练的时候不能碰手机,路丛没忘记给小十发消息。薛景识朝后看过来,见状打趣了一句:“跟你偶像独处还这么不专心?” 话音刚落,他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 薛景识倏地止住,他看看路丛又看看对方手中的手机,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路丛不解皱眉:“你——” 接起电话,薛景识扭头就走:“喂?尧哥,嗯,我在外面……什么?那种事情你问胖子就行……” 路丛则是顿在原地,望着自己刚发出去的消息,他再次陷入沉默。 得知路丛喜欢吃辣的,薛景识带路丛去了一家附近的美食城,菜系多样,不光只有本地的本帮菜。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刚才的“巧合”,路丛自顾自埋头吃饭,后来实在是扛不住对方灼热的目光,他想了想,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自私,遂问道:“来一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景识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可以。” 很快,路丛端了一盘热腾腾的酱爆烧烤上桌。 薛景识脸色轻微变化:“其实没必要特意给我点。” 路丛不露痕迹地护住了自己的碗。他明明只有一碗面。 他下意识露出护食本性,故而面无表情道:“没事,你多吃一点。”末了,他把涂满烧烤酱料的莲花白和鸡肉串一股脑夹进薛景识的碗里,自己只拿了三分之一。 见对方这般忍痛割爱,薛景识顿感愉悦,心满意足地吃了第一口……嗯,不是甜酱。 即便薛景识不动声色,可还是被路丛察觉到了变化,于是问:“不好吃?” “没有,挺好吃的。” 一时辨认不出真假,路丛只好自己尝了一口,味道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的。 他瞬间蔫了,从薛景识面前夺过碗:“算了,不好吃就别吃了。” “哎——”薛景识打断了他的动作,“别浪费。” 秉着优良传统美德,薛景识当着路丛的面吃完了一整盘烧烤,身体力行实施“光盘行动”,到这时他的嘴唇已经彻底变红了。 路丛略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只能用余光看见薛景识猛灌了一瓶水。 那盘烧烤至少也得是个中辣程度,路丛不禁担心:“你难受吗?” 薛景识摇头:“目前没感觉。”他说完呛了一下,如同被触发了开关键,一咳便止不住,引得周围的人都在朝他们这边看。 “是Tenet!” “啊啊啊撞大运了——” “我靠,活的识神!” “旁边那是谁?” 周围动静越来越大,路丛连忙低下头。 接着他感受到头顶上的鸭舌帽紧了几分,薛景识的声音从上边传过来:“帽子戴好。”旋即,他整个人被薛景识揽住。 路丛彻底僵在原地。 薛景识凑到他耳边,恰到好处地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距离:“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这下很有可能真要上热搜了。”
第54章 “麻烦让一下,谢谢。” 路丛一直埋着头,移动的期间或多或少被旁人看清了侧脸,但那些都无足轻重。他浑身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其他人身上,而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匀称,薛景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上来,此刻正紧紧地攥住他。 清晰地感受到薛景识的温度,路丛察觉出自己的心跳出了错乱,漏了两拍,如同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只能被动地任人拽走。 直至上了出租车,路丛才迟来地缓过神,不经意扫过的视线再次瞥到薛景识紧紧握住他的手。 还没松开。 路丛咽了下喉咙,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居然有些……暗爽。也许是对Tenet忽如其来的“亲近”感到欣喜,跟自己偶像近距离接触所产生的兴奋值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峰,不断冲击路丛的大脑,导致他下意识忽略了对方一系列说不通的行为逻辑。 如果此刻路丛的心里有只小船,那也一定淹没在了一片名叫Tenet的汪洋大海中。 要命。 然而更要命的在后面。路丛先是感到手腕一松,继而看见薛景识的手伸了过来,似有若无挑了一下他脑侧的发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路丛自动联想到上一次薛景识摸他头发的画面:“这次又是什么虫?” 闻言,薛景识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路丛会突然开口,但更多的是在诧异对方会自然而然给他的行为冠上理由。 薛景识反应过来,旋即唇角一扬,眼底的波浪随之推开。 “你的发色太招摇了。” 通过车窗,路丛隐约看见自己没有被鸭舌帽盖住而外露出来的红发。经薛景识这么一提醒,路丛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路丛说:“没事。” 其实他并不介意被人认出来,反而更在意薛景识会怎么想,如若他们真的被挂上热搜,CP粉指不定又是一番添油加醋。 出租车并没有往别墅的方向走,见状,路丛不由得问:“我们去哪儿?” “人少的地方,避风头。”薛景识没明说。 直到出租车开到一处空地,路丛才知道所谓的“避风头”是什么意思,他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烂尾楼,一阵无言。这他妈直接是人迹罕至了吧,十米开外空无一人! 薛景识似乎习以为常,路丛甚至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种宾至如归的归属感。 注意到了路丛的犹豫,薛景识开了个玩笑:“不是拐卖,别怕。” 路丛莫名涌上一股羞耻,跟着薛景识上了四楼。 和路丛想象中的空旷荒废不同,这里明显有人存在过的痕迹,楼梯背面有两张旧沙发,空地中央放置了一张地毯和矮脚桌。 薛景识率先坐下,拍拍沙发上的空位:“坐。” 路丛没客气,他坐下后才发现沙发的摆放位置也是有讲究的,烂尾楼的窗口如同一个取景器,能够将华灯初上的夜景尽收眼底,路丛看见远处熠熠生辉的东方明珠,一时没舍得挪开眼。 “满意么?”薛景识说:“待惯了大城市,偶尔也要避世绝俗。” 放眼望去,整个魔都繁荣昌盛,络绎不绝,反观烂尾楼静谧祥和,格外像个游离在浮躁喧嚣外的宁静之地,使人得以片刻安宁。 “你当时为什么会染头发?”薛景识忽然问道。 路丛停顿半秒,继而道:“因为我爸。” 其实在此之前有很多人问过路丛这个问题,但他都统一回答的“喜欢”,按理说也不会有人会刨根问底。如今面对薛景识的提问,他却说不出那句敷衍又万能的答案了。 薛景识颇为讶异,一时没说话,目光依旧放在路丛身上示意他往下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被我爸家暴过。” 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个转折,薛景识迟疑了几秒,轻声问:“……什么时候?” “我上小学的时候。”和薛景识不同,路丛表现得很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那时候我还小,会向他求饶,但次数多了以后我就知道这个方法对他来说没有用,那个男人依旧打我,而我一如既往什么也做不了。”路朝群犹如一道结了痂的疤痕,容易忽视却揭不掉。 路丛省略了很多细节:“上初中以后我才开始反抗,他打我我就打回去,我每天带伤去学校,同学和老师见了都以为我是混混,也是那时起身边的人就逐渐疏远我了。我开始接触不良学生,学抽烟、打架,当时有段时间流行染发,我为了让别人怕我,也跟着染了一个黄毛……”他表情僵硬一瞬,像是怕薛景识要照片,“但那家店技术不行,给我染毁了,看着特不良,我郁闷了一个星期没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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