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其实穆历成并非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尤其是在工作上,他几乎理智的可怕。 他们这一行,不论是原告还是被告,经常会遇见很多不平的事情,他们也接触过很多弱势群体,其中不乏很多的残障人士,他从没看见过他展露一丝的同情,向来都是公事公办, 甚至有几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近人情了。 曹南一直以为像是穆历成这样严谨、冷静到几乎是有些淡漠地人应该也会找一个和他同频的人,但显然…… 沈禹并非是这样的人。 他透过玻璃向外望去,看见一身家居服正在烧水泡茶的沈禹,再看看围着围裙,木着脸正在做饭的穆厉成, 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是,兄弟,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曹南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穆历成一把年纪了,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所以现在偶尔玩一下其实无所谓,可对方毕竟是残障人士,玩弄着类人的感情,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穆历成斜眼瞥了一眼曹南,拿着手机确认了一下食物烹调的时间和后续步骤后,才说: “你哪里觉得我是在玩玩?” “你不是?” “我不是。” 穆历成说的干脆,一丁点犹豫都没有。可曹南显然不相信,他耸耸肩,拿了醒酒器和酒杯出了厨房。 *** 半个小时后,曹南上了桌,他看着面前这一桌子的三道热菜,很难相信它们都是出自穆历成之手。 分明上个月,他送他锅铲三件套的时候,这厮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下厨房,转眼间不是和他家宝贝学习煲汤,甚至现在竟然还会做热菜了。 实在是,匪夷所思。 “很高兴认识你,曹律,我叫沈禹,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穆哥这里借住。”沈禹率先举杯,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你好,你好。”曹南连连回应。 随着一杯酒下肚,他也打开了话匣子。 在得知沈禹的年纪之后,曹南极为鄙视地看了穆历成一眼。好啊,你个老穆,老牛吃起来嫩草了而穆历成回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继续夹菜。 今天穆律做的有道清炒荷兰豆,配菜用了胡萝卜。曹南最讨厌吃的就是胡萝卜,所以他每次夹到,都会把胡萝卜夹到一边。 “多大人了竟然还挑食。” …… 曹南沉默,他怎么忘了,这个龟毛大师最讨厌别人挑菜,他早知道就不吃这个荷兰豆了。 而一旁的沈禹听到大佬的嘲讽之后,也默默地将仍在骨碟上的不吃的西芹重新夹了回来。 他以为没人发现。 可下一秒,穆历成却靠了过来:“不想吃就丢掉,别强迫自己吃,尝尝这个鱼,也很不错。” *** 当沈禹再次将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脸颊开始变红。穆历成见状不对,立刻将他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顺手递过去一碗小米粥。 “别喝了。” 小米粥熬的软烂,但因为就只放了小米,所以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但却最是益气补血, 沈禹拿着汤匙,舀了两勺之后,撇撇嘴。他将这碗小米粥推到远处,接着贴近了穆历成,伸手想要拿回来自己的酒杯。 “不许再喝了。” 穆历成听过沈禹喝醉的样子,说话绵绵软软,反应慢半拍,那一声‘哥哥’叫的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要是寻常,穆历成巴不得沈禹喝醉,可他现在刚出院,还吃着药,身体又经常会痛,根本就不能喝酒。 可偏偏今天曹南在,让他像是上瘾了一样,和曹南越聊越投机,整整这一大瓶,让两人喝了个干净。 “为什么不能喝?” “忘了脖子上的伤了?” “哦。”沈禹摸了摸脖子,垂下眼:“可我不想喝这个。” “那喝水可以吗?” “嗯,想喝水。” 穆历成转身给沈禹到了杯水,然后起身开始收拾餐桌,等他搞定了一切,从厨房出来后,却发现曹南已经靠着他家的沙发睡着了。 而沈禹,却乖巧地坐在轮椅上,正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大概因为喝的是红酒,他的脸颊红扑扑的,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睛亮闪闪的,让人心动不已。 “哥哥。”沈禹声音小小,像是一小捋清风,拂过耳边,钻入了胸口,让他顿时方寸大乱。 “你……刚刚叫我什么?” “叫哥哥啊,他说你比我大,大了这么多。” 沈禹眼睛盯他盯的发直,他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姿势,而一头蓬松的栗色碎发,被餐厅的暖黄色灯光打的泛着光泽, 穆历成没能忍住,他一个跨步走到他跟前,使劲儿揉了一下。 他其实还想更近一步,但却顾忌着他颈间和手上的伤。 网已经织好了,人也已经入局了,毕竟来日方长,她切莫操之过急。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毛茸茸的头在他轻轻摇了摇,沈禹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动,就这样昂着头看着他,满心满眼的全是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唯一的力量这就像是带了魔力一般,让穆历成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了?嗯?” “脖子疼。” 他俯下身子靠近:“脖子疼吗?” 领带却被沈禹一把拉住, 还不等穆历成反应过来,唇上已经抚上了一处绵软,那是沈禹的唇。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只一瞬间,这股子香甜就离开了。 穆历成怔住,身体的火蹭的一声腾起,瞬间撩遍了全身,眼看着罪魁祸首沈禹则是喃喃地划着轮椅就要走。 穆历成伸手握住了他划轮椅的手,哑声问道:“阿禹,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禹眨巴眨巴眼睛后,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既然没有,你先亲了我,就要负责。” “负责?”沈禹点点头:“是要负责的,可是要怎么负责?” “嗯,就像这样……负责。” 穆历成说完,俯下身子,他用一只手拖住沈禹的后脑勺,微微侧头吻了上去。 察觉了对方想要逃离的念头,穆历成稍稍使了点劲儿, 深吻结束后,穆历成才放开了他。 “明天醒来,阿禹会记得吗?” “嗯,会记得,会负责的,” 可沈禹回答的信誓旦旦,可脑袋却一磕一磕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穆历成无奈,他摇摇头,一把从轮椅上抱起沈禹,进了房间。 客房的床他之前就已经换过了,是电动零压力的,和沈禹家的那一款一模一样。 他将沈禹放在床上后,小心地将他脚上的包脚脱掉,然后把被子盖好。 之后,穆历成又回到了客厅,把沈禹的轮椅给他推到了床头,推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顺势落好安全锁。 做完这些的穆历成没舍得走,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沈禹。 他的头是侧着的,半个脸被枕头趁的嘟起来,很可爱,而且这嘴巴也一张一合,好像在嘟囔着什么。 穆历成好奇,俯身去听,结果却听见他一句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的字句: “唔……眼镜……碎了,不行,还是戴上好看,”
第六十章 八小时前。 沈禹最终还是没能扭过穆历成,被他赶去房间,躺在床上乖乖的睡午觉。 他习惯性地将半个脸颊埋在被子里,轻嗅着被子里的馨香。这香味带着点清新的草木味,和大佬身上的有些相似,但又不是很一样。 枕头很软,被子蓬松,床垫他也调整到了他习惯的角度,可是无论他怎么做,各种姿势也都试了好几次,可还是睡不着。 沈禹闭上眼,再一次强迫自己入睡,这一回,他终于找到了原因,他被胸腔里「咚咚咚」撞击个不停的声音吵的睡不着, 所以,大佬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别人是别人,但他不用?他是特殊的吗?可他只是个见了几面的网友啊,虽然自己从未把大佬当成一个普通的网友罢了。 沈禹思来想去,他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现在,他是被大佬收留的,总不好人家忽然客气一下,他就将别人家弄得乱七八糟的。 思量再三,沈禹还是悄悄地起了身,他看了一眼床边吃饱喝足窝了窝在猫窝里,睡的正熟的土豆后,才摇着轮椅出了房间。 客厅静悄悄的,并没有大佬的身影,但是原本堆放在玄关处的那些个纸箱子全部消失不见。 跟着一起消失的是他的衣服。 书、数位屏还有电脑都整齐地放在了餐厅的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也被用几个小的束线器整齐地捆绑了起来。 而他带来的那些个杂物,像是他的药盒、特殊的日用品之类的杂物全都被装在了一个小的亚克力收纳盒里,放在了茶几上。 原来,大佬并不是不在意客厅的混乱,而是真的在担心他,怕他就这样折腾一早晨,身体会吃不消。 沈禹回过神来,摇着轮椅在整个家里绕了一圈,都没找到大佬的身影,也没有找到他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找不到人的沈禹,只好抱着数位屏进了书房。 书房的布置其实和客厅差不太多,除去一整面墙的书架以外,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巨大的书桌和一张厚实的皮质人体工学椅了。 这张书桌的确如大佬所说,足以放下三台电脑和两台数位屏,而且,更重要的,这张桌子是可以升降的。 沈禹按下一旁的按键之后,降低了桌子的高度,轻而易举地把数位屏放了上去。可很快,他发现了新的问题,他数位屏的电源线太短,接到了大佬现有的插座当中,这种状况下,他又不可能挪动大佬的电脑来配合他的数位屏。 无奈之下,他只四处找找看,有没有插线板。 沈禹去了书柜,他打开其中的一扇柜门,由下往上看去,清一色的全都是被贴了标签的褐色的文件夹。 文件夹被码的整整齐齐,和他五颜六色的书柜一点儿都不一样。 沈禹带着好奇心随便抽出来一个,打开之后发现是厚厚一叠的A4纸文件,他只是看了个标题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火速地放了回去。 律所的文件,还是关于并购案的,这应该属于商业机密的吧?他怎么能随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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