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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禹放下杯子，划着到岛台留意了一番。 的确如此，别说其他地方了，就连他刚刚翻看过得烤箱，里面的烤盘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 “那他以前都是怎么吃饭的？” “律所大厦底下食堂，或者就从饭馆里打包回来，反正昨天是我认识他这么久，昨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火。” 曹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之后抬手看了看表后问沈禹：“我要去律所了，下午三点有个会议，要带你一起吗？” 沈禹连忙摆手拒绝，他看了看曹南不修边幅的模样，再三斟酌之后开口问：“你要这个样子去公司吗？” “当然不是，我车里备好了换洗衣服的。”曹南说罢，一口将杯子里的橙汁饮尽，接着整理整理了衣裳，离开了。 沈禹也吞下去了最后一口三明治，将用过的碗碟和杯子丢进了洗碗机，他刚刚设计定好洗碗的模式，结果曹南的喊声又在门外响起。 沈禹摇着轮椅打开门，以为对方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但没想到原本一直都很轻松的曹南，忽然用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沈禹心下一紧，莫名地有不好的预感腾起：“怎么了？” “老穆出事了。” *** 沈禹看着曹南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他没有上干扰他，只是在旁边，想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伯母自杀了。” “嗯？” 沈禹猛然抬起头，愕然。 “老穆没有跟你说过吗？他妈妈有精神病，之前有几次还差点将他杀了。”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家境并不好，母亲是商场的普通售货员，性格懦弱。他们两母子经常会被酗酒成性的父亲打，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恶人有恶报，老穆的父亲工作的建筑工地出现了意外，死了。” “好在工地赔偿了几十万，本来这些钱可以供老穆读书读到大学毕业的，但没想到母亲却疯了，她经常将他错认成他父亲，对他又打又骂。” “后来有一次，伯母病情加重了，看见老穆放学回家拎着的耗油瓶子，以为是酒，她嘴里喊着‘不要伤害成成’结果把耗油瓶子直接砸在了老穆的头上。” 沈禹心下震惊，他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两侧轮圈，压下心中翻滚了浪潮。 “什么时候的事？” “高中的时候吧，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当年老穆的伤势不轻，高二的时候一直休学休了三四个月，他高中的同学都知道的，我也是听他之前的同学说的。” “那后来呢？” “后来，他只好把伯母送进了疗养院，我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他可是所里的拼命三郎，当时的他还戴着一个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每日勤奋的像是住在了所里。” 回忆起当年的趣事，曹南笑了笑：“那时候我也是感刚刚跳槽到律所的，我记得当时我和一些新人都私下里抱怨他，没办法，只是个打工仔而已，谁让他那么卷的？” “直到很后来，我才知道了真相，当时为了治疗他自己，花掉了他爸爸的一大半的抚恤金，之后又用剩下的一半，送伯母去疗养院，最后他身无分文，就连大学都是贷款上的，他当时那么卷，是因为真的很缺钱。” 曹南讲完这些没多久，就从书柜的一个资料盒里面抽出了一厚叠的资料。 “伯母的病理，找到了，我先去医院了。” *** 沈禹手里拿着遥控器，频繁切换着各种新闻节目，他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表。 一直到九点，沈禹终于还是没能抵过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困意，最终，在药力的作用下，他还是靠着沙发睡了过去，身上只盖了一张深灰色的毛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智能门锁的发生出的电子音效吵醒，随即猛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子朝玄关处望去，终于盼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怎么不去床上睡？”穆历成脱下厚重的外套，他换了鞋子，哑着声音问沈禹。 “等你。” “去床上睡吧，沙发太软了，对腰不好。” 穆历成脚步悬浮走到了客厅，他坐在了沈禹旁边，朝他扯了扯唇角。 沈禹揉了揉睡眼，眼神和脑子一同恢复清明的时候，他立刻瞧出了这人的伪装。 大佬虽然面色如常，甚至朝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可这些动作都无法掩饰他泛青的面色和眉目中的疲惫。 沈禹认识穆历成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外面，不管是和谁在一起，他总是很注意自己的衣着礼仪。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大佬的领带是松松垮垮挂在脖间的。 只一天不见，这人就好像是瘦了一整圈一样，满目间皆是沧桑。沈禹莫名的感觉大佬他好像要破掉了。 他就像是被人逐渐吹起来涨大的泡跑，随着吹进去的空气越来越多，这泡泡就会被这些空气撑的越来越大，也逐渐变得透明，也越脆弱， 最后几乎与周遭融为一体。而这个拍泡泡等到一个临界的阈值时，就会「嘭——」地一声爆炸开来。 体无完肤，不复存在。 沈禹撑着身子缓缓朝着穆历成靠近，用着几乎和‘今天下雨了’这样平常的语气对他说， “穆历成，我们在一起吧。” “你……” “说什么？” 穆历成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沈禹满脸担心的神色，明白了过来。 阿禹，他知道了，知道了他一直只想要对他隐藏的事情，知道了他生命中最大的无奈和不堪。 “阿禹，你别同情我，这会比我杀了我还要难受。” 穆历成站起身子想走，可右手却被一个缠着纱布的冰凉小手握住，带着气孔的纱布翘起来一节，拂过他的手心，痒痒的，就像是窗外落在枝头的毛毛细雨。 “穆哥。游戏里你三番四次帮我，看我被劫镖，带我报仇；我不小心惹了麻烦，替我出气；甚至前段时间帮我处理尘安的事情，你做这些都是因为同情我吗？” “不是。”。 “那我再问，年家花园里你帮我捡手机，之后又因为联系不上我，硬要闯入我家，找到了正在发烧昏厥的我，是因为同情我吗？” “不是，我对你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那穆哥，既然不是同情我，你又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是因为喜欢我吗？“ 穆历成沉默。 他没想到沈禹会径直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这让他该怎么回答？ “是吗？” 沈禹加重了语气问了一遍后，穆历成才轻轻回握了这只从刚才就一直拉着他的小手，他回过头，去扶了因为拉他手而身形有些不稳的沈禹。 穆历成又坐回了远处，只是这一次，他决定摊牌了。 有时候他也会有些怀疑自己，当年，分明只是俱乐部花坛前的那一扶，他喝醉了，只记得那这声音，让他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是精神不正常变态，他不确定听到后是什么反应，但是今天，他不想再藏了，也藏不住了， 他好累。 “阿禹，你准备好听真相了吗？” “嗯。” “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穆历成手撑在沈禹身体的两侧，他慢慢将最自己唇覆了上去，举止间全是温柔缱绻，像是亲吻着最珍视的宝物。 就在沈禹觉得大佬一定会加深这个吻的时候，这两片柔软却离开了。 沈禹抬眼愣愣地看着穆历成的眼，看狭长的眸子中不再对他有所掩饰的思绪， 他想起了最开始在医院的时候见到大佬和曹玥那一次，那时候的他脸上有一条浅浅的抓痕，在联想到今日的事情，竟一时语噎。 总是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大佬，其实或许并非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他也有弱点，就像是现在，整个人破碎的像是快要碎掉的瓷娃娃。 沈禹从没想过有一天‘脆弱’这个形容词也能和强大的穆历成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的他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 “我昨天无意间看见了书房杂物篮里面的那个挎包，那是无夏高中买给我生日礼物，它的背带上有个小缺口，是我拿剪刀不小心剪坏的，我不会认错，那是我的挎包。” 他朝穆历成张开双臂，在穆历成满脸的错愕中，主动倾身抱住了他， “男朋友。” “抱抱。”
第六十二章 节 八月中旬,沈禹顺利地交完了绘本的稿子后，长舒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今年的工作进度推进的这样快，这还没到九月,就已经完成了今年一整年的计划,下半年他除了要配合的那两个宣发活动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换句话说，他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放长假了。 沈禹满意地关掉日程表后，打开电脑上了剑啸江湖，直到华丽的七夕活动界面弹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老黄历， 原来明天就是七夕节了。 七夕节，也是中国的情人节，在这个可以光明正大要求浪漫的日子里,沈禹决定要给穆历成一个惊喜。 这可是两人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今年二月十四号的时候,他在异国他乡的修复手术后的昏迷中,所以没能陪他一起过， 现在恰好填补这个遗憾。 沈禹双开，他也登录了大佬的账号,一起开着去做了这次的七夕任务。 游戏里的七夕任务并不难，但是流程却十分的繁琐，大概是要考验有情人呢之间的耐性和默契，还设置了好几个NPC答题的环节。 这次的七夕活动是游戏里八月份最盛大的活动了，沈禹一上线就发现，主城的夜晚已经强制变成了黑夜。而四周的建筑物的房檐上,门廊下，亦或者是街边的小摊,都挂起了澄黄的灯笼。 葳蕤的烛光将他身旁无影的影子拉的老长，沈禹站在这影子里，仿佛两个人早已融合在了一处。 沈禹摇晃着鼠标，转换着视角来欣赏主城这难得一见的溶溶月色。 他看了好半晌，才去接了七夕任务，剑啸江湖的七夕任务剧情做到很不错，尤其是去拯救其中一对儿落难大雁的剧情做的十分感人， 如果要是两个人一起做，那体验绝对算得上是上佳，但没办法，就最近的这一两月，穆历成最近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他每天都加班加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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