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衣皱皱眉。 “没事!我原谅你了!” 辛青很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两声,仰起头,把罐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一手把盖在脑袋上的外套扯了下来,爬起来,扶了一把霍柏衣的肩膀,借着他的力,在大石头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这动作挺突然,霍柏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傻愣愣地给他伸出手,帮他站了起来。 辛青一手抓着外套一手捏着罐子,两手一挥,大鹏展翅,对着空荡荡的湖面大喊起来:“我日你们大爷!!” 霍柏衣脸色一黑,拉住他裤脚,刚要喊他下来别耍酒疯,辛青又喊:“打个游戏!跟他妈豪门遗产大乱斗一样!!那些个材料花花时间拼拼运气就能打下来,又不是限定的已经绝版了,你们是他吗新手任务都没做完吗,这都不知道吗!?至于吗!?!” “啊!?至于吗!我跟我师父那么好!都是因为你们!!” 霍柏衣不动了。 “四年都进去了!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都欺负他!”辛青嚷嚷着喊,“你们就欺负他脾气好,就欺负他……你们全都欺负他!你们都是……大——傻——逼!” 辛青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下,霍柏衣吓了一跳,连忙抓稳他。 “但是你们,全都到此为止了!” 辛青手一抬,对着湖面继续喊,“没想到吧你们!小爷我!立刻就进青训营,半年就出道!第一年!爷就让ASD进前三了!” “你爷爷我——何等牛逼,这都是我老师教得好!” “你们这群没有教养的……这辈子,都学不来!”辛青说,“我师父,全宇宙最好的师父!” “我师父可厉害了!我师父——是全世界最牛逼的,治疗!” “我师父榜一!我师父,世界第一!!” “你们所有的治疗!你们,所有,战队的……治疗!包括你!温闲!milk!” 辛青直接点名了世界与国内的双顶尖战队DYBK的治疗,牧师milk。 辛青说:“你是个狗屁啊你!这要是,我老师来——你就是个,孙子!神光那个疯狗,在我师父手底下……活不过,0.00000000……1秒!” 霍柏衣受不了了:“别耍酒疯了,你快下来,这让人拍下来你明天就上热搜了!” “起开!” 辛青拍开他的手,转头对着湖面接着喊,“我告诉你们!你爷爷我现在,是队长!国内第二战队的队长!” 辛青举起手,伸着食指,在空气中一个一个点过来,好像眼前真的有人站在那儿听他演讲似的。 “你们,一个个的……谁都别想,再欺负他!” “爷他妈的,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没多少亲友的,刺客了!爷有一整个队伍!比你们那个狗屁公会强多了!!” “谁都不能再欺负我师父了!爷已经,崛起了!” “谁要是再折我师父翅膀,我定要毁他——整个天堂!” 霍柏衣:“?” 霍柏衣感动不起来了。 他觉得丢脸死了,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对正在向他轰轰烈烈告白的辛青小声骂了句“我去你m的”。 霍柏衣再也丢不起人了,拉着他想把他扯下来:“行了!辛青!给我死下来!回家!!” “你别拦我!我话没说完呢!” 辛青大叫,“你们等着!我明年一定要拿冠军,后年我就要去世冠赛给那群鬼子一人一个巴掌!你们都欺负他!欠他的我要你们一个个都还回来!我要你们!全都颤抖——” 霍柏衣:“嘴闭上!我tm给你扔水泥地里去你信不信?!” 霍柏衣连拉带扯地把他拽下来,拿起他那两个袋子,扯着他往外走,想飞速把他带离现场。 走出去没两步,辛青突然啪叽一下摔那了。 霍柏衣正拉着他往前走,也被带得狠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这人活活睡死当场了。霍柏衣沉默住了。 他捂住脸,长长叹了口气。 说耍酒疯就耍酒疯,说睡死就睡死,辛青喝醉之后不要太难搞。 没有办法,霍柏衣把他抱起来,把外套给他穿好,还把那个装满空罐子的袋子扔进旁边垃圾桶里,走回来拎起那个还剩了几瓶酒的袋子,又把他背了起来,往前走。 辛青趴在他背上,周围吹着风,路灯投下来安静的光,远处的人们在冬夜里嬉闹。 霍柏衣背着个人,低着身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在路上。 他咳嗽了两声。 辛青在他后背上拱了拱,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嘟囔着喊他:“老师……” 几乎是贴在耳边说的,气息都吹在了霍柏衣耳垂上。 霍柏衣浑身剧烈一哆嗦,往前趔趄几步,停在了那儿。 他一动不敢动,浑身通了电一样开始发抖。 霍柏衣呼吸都乱了套,僵在那儿停了很久,才把自己调整过来。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把人往肩膀上颠了颠,正要继续往前走,辛青又在他背上嘟囔着说梦话:“老师……你别怕……” 霍柏衣刚踏出半步去,这话一出,他又不动了。 “有我在……” 辛青一遍遍嘟囔着,一边磨牙一边哼唧着,“有我在……以后……以后,以后没人动你……” “我现在……可厉害啦……” 辛青含糊不清地乐了起来。 霍柏衣背着他,站在路灯底下,始终没有动。 半晌,他嘴角很僵硬地抽搐两下,难得地扬了起来,露出一个破天荒的衷心的笑。 他小声骂了句:“死兔崽子。” * 辛青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头疼得不行,努力回忆了一下,只记得霍柏衣去街心公园找他了。但具体是怎么从公园回来的,他是完全不记得。 辛青也没能起床,宿醉让他头昏脑涨。 他给陈荔请了半天的假,在宿舍里睡觉。 上午没看见他,中午霍柏衣就发了消息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带份饭回去。 辛青婉拒了,他冰箱里还有吃的。 等到下午,他多少缓过了神来,吃过了饭,才爬起来去了俱乐部。 到了战队,他没立刻去训练室,先去了一趟心理咨询室,找了袁茹。 看霍柏衣昨天的样子,他是不打算跟自己多说的。他不想说,辛青也不打算逼他,干脆再找袁茹了解了解情况。 进了咨询室,袁茹正坐在桌子前面写着什么东西。她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了。 她停笔,把文件放到一边:“怎么了?” “我再来问问。”辛青说,“霍柏衣那个病,确实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看样子都已经治疗得很不错了,没有什么问题。”袁茹说,“别太刺激他就行。他接受过治疗,自己是清楚自己的情况的,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嘛。我昨天也说了,你别逼他,你等以后时间长了,他自己愿意跟你说出来,再听他说就好,千万不能逼他。” “行吧。”辛青说。 又多问了几句,详细了解了一下之后,辛青就走了。他上楼去训练,一进屋子,看到霍柏衣站在饮水机跟前接水。 辛青走到自己位子上,拿起水杯走了过去,神色如常地和他打了招呼,问:“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霍柏衣拿起接好水的水杯:“你断片了?” “好像是,我的记忆就截止到你问我是不是真赶入土走了为止。” 辛青把水杯放到饮水机下面接水,“看你这样,我应该没干什么很过分的。” “你确实没干什么很过分的。”霍柏衣说,“只是爬上大石头大喊DYBK的温闲是个屁。” 辛青刚端起水杯喝水,一听这话,喷了出来。 霍柏衣:“然后就说要拿冠军,还说要让我跟你上场,说神光必定活不过0.0000001秒。” “??” 辛青难以置信,一边咳嗽着一边道:“真的假的,你唬我呢吧!?” “谁唬你了。”霍柏衣说,“行了,除了这些也没干什么,忙你的去吧,听说入土一大早就走了。” “是吗。” 霍柏衣看着辛青。辛青神色如常,还挺放松,好像根本没在意。 沉默一会儿,霍柏衣问他:“你真断片了?” 辛青:“不然呢,我拿这个唬你干什么。” 霍柏衣说:“那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不是也忘了七八成?” 他这么说,辛青就皱起眉来努力回想了一下。 还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还真不记得了。”辛青说,“你昨晚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吗?” 霍柏衣叹了口气。 “我说了。”霍柏衣说,“没关系,忘了我也可以再说一遍。对不起。” 辛青端着水杯的手顿住了。 “又对不起什么,”辛青莫名道,“你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录音。还有之前我不给你听录音,也不听你解释。”霍柏衣说,“还有几年前我不分青红皂白,上线就打语音骂你,也不听你说话……后来还跟你断关系,拉黑你,你拿小号加我我也骂你。昨天没有说,我觉得我该跟你说清,我知道自己都对不起你什么。” 辛青愣住了,很快又置之一笑:“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要对不起的,都是别人搞你。硬要说,也是煤炭该给我道歉。再说昨天你不是道过歉了吗,你把这当日常任务了?你天天上我这儿打卡吗?别道了啊,以后我不听,我已经原谅你了,别翻旧账。” 霍柏衣苦笑一声。 辛青又说:“我也不记得我说没说过了,反正你放心留在这儿,我这里没有坏比。” “我知道,你说过了。”霍柏衣说,“我记着呢。” 辛青还要说些什么,陈荔走进了训练室来。 他说:“都别说闲话了,赶紧训练去,到点了。” 俩人只好停止对话,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后,霍柏衣拍了拍辛青的肩膀,两人各自散开,回到了机位上。 陈荔走到前面,说:“马上就要年假了,咱们从除夕放到初七,回来之后就准备夏季赛,放假回去也别把魂儿都丢了啊,先提前祝大家过个好年。” 齐柚举手欢呼:“好诶!放假了!!” 张然跟着叫:“呀吼!” 翟尹没做声。 队员的家庭情况,教练当然清楚。 陈荔就说:“翟尹,你要不跟我回我家?” “不用,我留宿舍里。”翟尹说。 “到时候宿舍里都没人的,管锁门的大爷都要回家过年的,你也不能让人给你锁在屋子里吧。” 辛青跟着转头问翟尹:“要不你跟我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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