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电竞选手的初心。 左正谊走在追逐它的路上,将攀登的过程比为练剑。 可他练久了,不知怎么莫名地练出心魔来了,不知不觉地忘了自己最应该在意的是什么,过分为私情所困,局限于外物,心境走偏了。 今天摆在他眼前的这份合同,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比当年那份简陋的“保证书”要好。 而摆在他眼前的前途,也比当年更光明。 他不用为打不上比赛而发愁,他有太多机会——可能正是因为机会太多,反而显得每个都不珍贵了。 可他应该学会珍惜。 珍惜蝎子给他的优渥条件,也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青春。 “……” 左正谊的手指压在白纸上,默然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临近签约的前几分钟,他终于发自内心地接受了这一切。 或许不该用“接受”这么平淡甚至有负面色彩的词。 而是“得到”,他得到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从今以后又能走上赛场,又能朝冠军进发,又能拔出他的剑了。 左正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心里阴霾渐散,只是有点鼻酸。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在桌下摸索了片刻,找到纪决的手,握住。 纪决无疑给了他极重要的力量。 虽然他难以说清这种感情是什么,总之,纪决的存在让他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抬头看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的XH负责人,后者也在看他,所有人都在看他,等他点头,亲手为签约的最后一步画上句号。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左正谊终于拿起笔,写下了他的名字。 …… 签完之后,左正谊借口上卫生间,迅速逃离了现场。 他说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汗已经浸透了后背衣衫,幸好风衣足够厚,能挡住他的失态。 纪决紧跟着他的脚步,也进了卫生间。 门一关,左正谊先把风衣纽扣解开了,让自己透口气。 他靠在墙上,脸色白里泛红,像是发烧了。 纪决皱起眉,伸手摸他的额头:“你还好吗?” “没事。”左正谊轻轻点了点头,“我有点恍惚,做梦似的,你掐我一下好不?” “……” 纪决微微一哽,叹了口气:“签蝎子对你的刺激这么大吗?你不会刚签完就后悔了吧?” “没啊,我不后悔。”左正谊说,“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算了,你抱抱我好不?” “……” 他一口一个“好不”,眼珠乌黑湿润,可怜巴巴地盯着纪决。纪决没办法,只得乖乖地伸双手抱住他。 左正谊的脑袋埋在纪决怀里,不舒服地拱动了半天,忽然说:“纪决,我刚刚做了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要带你拿世界冠军。” “……” 左正谊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为我的打野,最近因为我犹犹豫豫不想签蝎子,你也很不开心。对不起噢,是我的问题,我不嫌弃你的。” 他竟然给纪决道歉,又说:“我想通了。我感觉前阵子有点……可能是因为走得太远,路上乱七八糟的破事太多,我被搞得头晕,忘记自己为什么要上路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纪决打断。 “End哥哥。”纪决抬起他的脸,让他注视自己,一字一顿地道,“你忘记的可不只是这个。” 左正谊有点莫名:“还有什么?” “……”纪决的脸色十分憋闷,正如他最近每次不高兴时露出的神情,他似乎不太想说,可又忍不住,终于还是选择说了。 “我的生日,你忘了。”
第62章 女装(如题注意避雷) 左正谊人生中很少有这么心虚的时刻,他竟然把纪决的生日给忘了。 他的生日是1月25日,纪决比他小半个月,也就是2月9日出生的。 由于日期挨得近,他们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忘记对方的生日。哪怕是在分开的几年里,左正谊也会在自己过完生日之后,一不留神就想到,“纪决的生日快到了”。 今年竟然忘了…… 虽然情有可原,最近他被转会折磨得寝食难安,“心魔”极重,什么都顾不上。 可纪决刚给他过完生日,人家亲手做了一桌子菜,亲手烤蛋糕,对比之下,他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说,好像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呃,“忘恩负义”不是这么用的。 那是什么来着?薄情寡性?好像也不太对劲…… 左正谊心念百转,尴尬一笑:“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今天都12号了,他脸色讪讪,面皮上的红多过了白,眼神闪躲,不大好意思直视纪决,憋了几秒说:“我给你补个礼物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行?”纪决反问。 左正谊不假思索,立即点头:“当然,你随便挑。” “好,那我们出去说。” 卫生间不宜久留,纪决帮他把风衣的扣子重新系好,拉着他往外走。 下到二楼的时候,左正谊后知后觉地想起件事来:“杜鱼肠不是说等会一起吃饭吗?” “我找借口推掉了,陪他吃饭哪有陪我过生日重要?” “好吧,那倒也是。” 左正谊自觉理亏,颇有点顺着纪决的意思,态度比平时好了不少。 然而,这份良好态度只从蝎子基地维持到他们暂住的酒店房间,当纪决讲明他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左正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时间大约是中午十二点半。 上午那阵小雪不知几时停的,阴云一散,路面就被太阳晒干,一点雪的痕迹都寻不见了。 左正谊的手被纪决牵了一路,出园区的大门,打车,回酒店,上楼,出电梯,进房间……路上不断有人侧目,纪决恍若不觉,不肯放开他的手。 左正谊边走边问:“你到底想要什么礼物啊?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纪决不回答,反而问他:“End哥哥,你还记得你生日那天我做了几道菜吗?” “六道。”左正谊肯定地回答,“说到这个,我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练的厨艺?有两把刷子哦。” “前两年学的,你喜欢就好。”纪决说,“虽然六道菜不算多,但我做的都是比较复杂的菜,很耗时耗力。那天早上你还没睡醒,我就出门去买菜了,亲手挑的新鲜食材。” “……” 左正谊领悟了他的意思,郁闷道:“哎呀我知道了!你费心费力地帮我庆祝生日,我却连你的生日都不记得,我没有良心,行了吧。” 左正谊不喜欢站在道德洼地里,很豪迈地说:“我今天就好好补偿你,不许指责我。” “好。”纪决很满意,“记住你的话哦,补偿我。” 说着,纪决掏出房卡,打开门。 他终于舍得放开左正谊的手了,先一步走进酒店房间里,直奔自己放在衣柜里的旅行箱。 纪决的箱子和左正谊的箱子摆在一起,但日常需要用的物品都是纪决收拾的,左正谊从来不动他的东西,不知道他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眼见纪决把旅行箱从衣柜里拖了出来,左正谊不解:“你要找什么?” 话音未落,东西已经找到了。 只见纪决双手提起了一套衣服,是粉白色的裙装,款式有点特别,像围裙,但不是普通的围裙,有几分欧风,胸口上有一个大蝴蝶结,裙摆下还挂着一双吊带袜。 ——是女仆装。 左正谊愣了下,这时他还没明白纪决想干什么,下意识问:“这是什么?好眼熟……” 纪决看向他,缓缓回答:“伽蓝有一套‘贵族女仆’皮肤,你不记得了吗?这是cos服。” 左正谊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好的预感:“所以?” 纪决道:“我的生日愿望就是看你穿。” 左正谊:“……” 左正谊沉默了。 他说不出话,做不出好看的表情,眼神僵直地盯住纪决手里的女仆裙,一时间不知道该问纪决“你什么时候买的这玩意儿”还是该骂他“你怎么这么变态”。 然而,纪决的变态程度比他想得还要深,竟然又在箱子里摸索片刻,翻出了一个小部件来。 左正谊仔细一看,是一条毛茸茸的仿真猫尾。 “……” 行,你厉害。 左正谊简直呆住,本能地有点想溜。 纪决看出他的意图,回手关上衣柜门,拎着裙子和各种零碎部件走到他面前。 “哥哥,你刚才说要补偿我,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 左正谊站在卧室门边,被纪决逼到了墙上。他后背贴墙无处可躲,眼前是纪决忧郁的脸。这位是资深影帝,但今天的伤心应该不是假的,他的生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左正谊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完全全地忽视了他。 忽视是不够爱的侧面反映,纪决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但他对此绝口不提。 他只说:“哥哥,我想要这个礼物,你愿意满足我吗?”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纪决的表情太可怜,眼睛紧紧盯着他,左正谊不好意思说不。 可这套衣服实在是夸张,女仆裙,吊带长袜……也太变态了吧!什么奇怪癖好啊?! 左正谊敢打赌,一般女孩都不好意思穿,更何况他是个男的。 他忍不住想挣扎一下:“能换个吗?” “不能。”纪决拎起裙子在他身前比了比,“这是按照你的身高尺寸定做的,你不穿就浪费了。” “?” “只是一套衣服而已啊,哥哥。”纪决愁苦地说,“你都把我的生日忘了,没有礼物,没有祝福,狠狠地伤害了我的心。只换一身衣服是不够的,你懂吗?” “……” 不懂,左正谊完全不懂。 他推辞不过,被迫接住纪决递给他的女仆套装,被独自留在卧室里,换衣服。 纪决为照顾他的心情,贴心地把门关严了。 左正谊走到床边,先把自己脱光,然后足足做了五分钟心理建设,才伸手去碰那件裙子。 布料很柔软,可左正谊却像触电,摸到的第一时间猛地缩回手,心里的郁闷值一瞬间飙升到顶点。他想,仅此一次,以后他再也不会忘记纪决的生日了,绝对不给纪决第二次捉弄他的机会。 烦死了。 烦死了。 左正谊一边穿一边骂,甚至忍不住迁怒伽蓝。伽蓝为什么要出女仆皮肤?好变态,EOH倒闭吧,垃圾游戏。 最讨厌的是袜子,它看起来很长,可左正谊穿上之后才发现,它只罩住他的小腿,大腿被迫露在外面,细细的吊带和裙摆连在一起,由于太紧,把大腿上的肉都勒出了一道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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