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觉舟眼疾手快地接住。 这是什么? 瓶子上的标签被撕掉,是个药瓶。顾言薄怎么会在抽屉里放药瓶,路觉舟不知道是什么药,是他没见过的药瓶。 没等他打开,顾言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抽走他手里的药瓶。 “那是什么?”路觉舟问。 “维生素片。” 维生素片为什么要撕掉标签? 路觉舟不太信,但也没有直接揭穿他。 “给我吃一片。” “我觉得我最近有点缺乏维生素ABCD。” 顾言薄:“。” “自己买。”顾言薄把药收进口袋里,路觉舟还想问什么,顾言薄又说。 “给你三分钟,上.床睡觉。要不然就出去。” 路觉舟:“……”又是这招。 路觉舟不情不愿地进了房间,慢吞吞地爬上.床。顾言薄把椅子归位后,也跟着进了房间,宿舍大门关上了,卧室门只是虚掩着。 “你要睡觉了吗?”路觉舟问。 “你不困?” “困。”路觉舟能进宿舍也是以要午睡为由,“我这就睡。” 他闭上眼睛,其实并没有什么睡意,睫毛覆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扇形小阴影,呼吸并不平稳,明显是在装睡。 顾言薄转身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投进来的阳光,室内陷入昏暗。 …… 一个小时后。 路觉舟被扰人又响彻没一个角落的铃声响起,他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朦胧,“顾言薄,你把闹钟关掉。” 已经换上校服的顾言薄,看了眼还赖着不起的路觉舟,语气有些无奈。 “不是我的闹铃。” 是学校午休结束的铃声,不大声点怎么叫醒喜欢赖床的学生。 路觉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往下躲了躲,脑袋直接埋进了被子里,他的睡眠质量特别好。 即便睡眠充足,只要营造好睡眠氛围,他也很容易跟着睡过去。 顾言薄等了他一会,不确定路觉舟起不起,他回教室又不会听课,在不在好像都没什么所谓。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帮睡不醒的路觉舟请个假,路觉舟顶着一头乱发坐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又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顾言薄,抱怨了一句。 “你怎么不叫我啊?” 顾言薄:“……” “不睡了?” “不是快上课了吗?”路觉舟反问。 “要上课就赶紧。” “好哦。” 路觉舟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正准备往外走,被顾言薄单手勾住衣领。“穿好。” 路觉舟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校服里套了件衬衫,因为刚睡醒,衣服皱巴巴,还歪歪扭扭,最上面两颗扣子都没系上。 他一般是从第二颗开始系,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时,睡相不好连第三颗扣子也崩开。 “哦。” 他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边往外走边系扣子,走到盥洗盆前,草草地洗了把脸。 “走吧。” 顾言薄欲言又止,路觉舟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链,将里面有皱褶的衬衫遮住了,“别强迫症,赶紧,要迟到了。” 两人匆匆地走到电梯口,摁了下行箭,正值课前,电梯已经被摁到一楼。 “怎么这么慢,要迟到了。” “你急什么,你又不听课。” 路觉舟:“……”听不听课是一回事,遵不遵守课堂记录又是另一回事。 当然,顾大少爷要是自己一个人才不会在意那么多,毕竟顾言薄是为了等他才迟到,他还是想快一点。 ——叮。 “快进来。” 路觉舟拉了下比他还磨蹭的顾言薄,修长的指节摁了下一楼的摁键。 电梯缓缓地下移,路觉舟盯着显示屏上数字,看着而慢慢降到6楼的电梯,忽然显示屏上闪烁着下行箭,电梯猛地晃动。 路觉舟:“?” “扶好。” 没等路觉舟有动作,电梯开始极速下坠,路觉舟整个心忽然提了起来。游戏世界也会电梯故障吗? 倒也不必这么细节。 路觉舟刚开始被吓到,很快又冷静下来。 这是在游戏里,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何况顾言薄未来的反派大佬,可能只是个数据出bug。 他每个楼层的按键都摁了一遍,没有一个亮起,路觉舟安慰道。 “没事。” 他又摁下了呼救铃,不知道是不是电梯故障的缘故,电梯里连信号都很弱,路觉舟发给班长的消息迟迟转不出去。 “我让班长和老师说一声,我们困电梯里,你……”路觉舟发完消息才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顾言薄,却见他双手紧紧扣住电梯扶手,面色苍白的有点吓人。 还是三月天,顾言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路觉舟被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顾言薄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尖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伸手去抓路觉舟。 “哪里不舒服啊?” “你别吓我。” 路觉舟有点慌。 系统没告诉他,顾言薄还有其他毛病。 一只手紧紧覆在路觉舟的手背上,路觉舟甚至能感觉到顾言薄在发抖,紧接着让路觉舟更慌张的事情发生了,顾言薄出现呼吸急促的症状。 “你先坐下来。” 路觉舟扶着他,顾言薄蹲在地上,一只手环住路觉舟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路觉舟的颈侧。 “这个时候,就别嫌地脏了。” 然而顾言薄就是不肯坐地上,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路觉舟身上,他忽然想到在顾言薄放键盘的抽屉里看到的那瓶药。 “药,药在哪。你是不是要吃药?”路觉舟一手扶着顾言薄,另一只手摸进顾言薄的上衣口袋,“药呢,没有啊。” 路觉舟急着。 “顾言薄,你带药了吗?” 他的脸埋在路觉舟肩上,路觉舟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确定他还是不是清醒着,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 顾言薄两只手都搭在路觉舟的肩上,路觉舟扶着有点吃力,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顾言薄虚弱的气声。 看上去就很痛苦。 “哪里难受?” “马上就有人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顾言薄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冰凉。路觉舟不知道怎么帮他缓解,正着急呢,顾言薄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及后脖颈,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疼。”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哪里疼?” 路觉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缓解他的不舒服,只能说话安抚他。 “别……” 他的声音太小,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路觉舟耳朵贴进他的唇.瓣,并未发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亲密。 “别什么?” “别丢下我。” 路觉舟心头一震,恍惚间回到那个狭隘逼仄的小木屋,那个瘦小的身躯窝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那天下着大雨,顾言薄也是像现在这样粘人又脆弱。 后来,顾言薄高烧不退,在医院输液时也出现了呼吸不畅的情况。那时候也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吗? “不离开你。”路觉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在。” “你别怕。” “我陪着你。” “你抱着我呢,我能去哪?” 不知道哪句话又刺激到顾言薄,他忽然推开路觉舟,他脸很很白,眉毛紧蹙,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喘不过气。 有点像哮喘的症状,但又不是。 顾言薄恢复短暂的清明,视线警盯着路觉舟,像只受惊的小兽,后背紧贴墙面。 “我不碰你,我就站这。”路觉舟怕顾言薄情绪激动,试图安抚,“你别激动。” 路觉舟庆幸电话能接通,言简意赅地说了下情况,接着就是等待救援,以及安抚顾言薄的情绪。 本来已经急停的电梯,忽然猛地晃动了一下,路觉舟没有防备地向前一扑,额头直接撞到顾言薄的肩头。 “嘶。” 路觉舟谨记顾言薄是个病号,下意识要去看顾言薄的情况,却被顾言薄推开,冰凉的掌心碰到他的手臂,路觉舟反握住他的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 不知道是不是路觉舟的错觉,他感觉顾言薄似乎僵住了,指尖微颤想要抽回手。 路觉舟似乎猜到会被挣开,握得很紧,“我只是想给你暖暖手,别推开我,好吗?” 顾言薄果然没有再动,路觉舟舒了口气,“好点了吗?” 路觉舟贴得太近,顾言薄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脑袋差点磕到电梯墙上,“你别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他没指望顾言薄会听他的,路觉舟没想到顾言薄还真就不动了。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顾言薄神色微僵,点了下头,又怕路觉舟会有其他动作。 “你刚才吓死我了。”路觉舟松了口气。 顾言薄垂下眼帘,黑漆漆的睫毛遮住眸底的光,路觉舟见他确实好多了,尝试和他交流缓解等待的煎熬。 半个小时后。 他们从电梯里出来了,还惊动了校领导,毕竟都是圈里有名的世家,学校也怕真出事,慰问了几句,没事了才问起负责人。 “电梯上周刚检修过,怎么会故障?” “不、不知道,已经让人来检查问题。” …… 顾言薄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和路觉舟解释电梯里的突发状况,却没想到路觉舟问的是另一件事。 “我们还去上课吗?” “那就不去了吧。”顾言薄还没回答,路觉舟就替他回答。 顾言薄:“?” “我带你去个地方。” 路觉舟拉着人出了宿舍楼,意识到顾言薄没有挣开他的手,路觉舟握得更紧了一些。 “班长说,周末或者晚上很多小情侣会在这谈恋爱。” 顾言薄:“?” “现在上课时间应该没什么人。” 临湖的石桥上没有一个人,湖里游着两只黑天鹤,大概是有很多学生在这投喂,一看到有人来,黑天鹤游了过来。 “厉害了,这品种还能养得这么肥?” 黑天鹤叫一声,路觉舟试图摸摸鹅头,被躲开了,大概知道没有吃的,黑天鹅又叫了几声,头也不回地结伴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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