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好像不便说主人坏话一般,不好意思地笑笑,“您是天才嘛,天才都有怪脾气。而且您上辈子有点说一不二的执拗、和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的任性,而官方又护着人才,所以别人也拿您没办法,只能随您去。” “也正是因为此,官方才相信您有研究出那种药物的能力和可能。而且,那药物也确实是因为您前期研究出来的成果,才有了后期的走歪。所以您被甩锅,被甩得轻而易举。” 东篱听到这里才大概能估测出,以前的东莱,应该是个闷头搞研究、不善交流、但心里非常注重亲情的轻度自闭症。 这样的人,确实容易被甩锅。 而且,估计是以前东莱撂担子不干时,气坏了很多人,损失了很多人的利益。 “而伯衍呢,也是因为利欲熏心,才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太初神色轻叹,“所以呢,才造成冤案二十多年。要不是咱们机缘巧合回到这里,这事根本不会被揭发。” 东篱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来,当初官方只是抹去我的存在,没有公开我的“罪行”让我成为千古罪人受万人唾骂,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太初却觉得,“可能是,官方也有所存疑吧!毕竟这边活死尸刚爆发,您那边就能源泄露,哪有那么巧的事?再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应该是,当时的动荡,急需平息下来。” 东篱想想也是,微微点头。 说话间,光屏投影里,正好显示南山出现在招收弟子的大广场上,那不苟言笑的气势,看起来确实像个正儿八经的剑修了,还挺能唬人。 东篱看得笑意不由地溢出了眉梢眼底和嘴角,他也就在外人面前装腔作势,在自己面前皮得不行。 太初看见南山,想起来问,“对了,主人,南宫家的事也彻底告一段落了。因为现在南山“不在了”,所以前不久官方来问我,说“我”是南山的至交好友,关于南宫家的事,南山会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南宫家的事?”除了最初南山告诉他身世,其实东篱很少听南山说他们家的事,好像只在最后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他整垮了南宫一家,但具体详情没说,所以东篱也不清楚,“南宫家何事?” “就是南宫家伤害南山一事,”太初知道东篱的某些观念不同,“这在地球星上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他们家在生意上的违纪犯法我们不管,就他们伤害南山一事,您想怎么处理?” 东篱看着投影上的南山,像模像样地说了几句言简意赅的场面话,就让考核开始。 倒颇有一代修士大能的模样,东篱嘴角微微欣慰地翘起,用温淡柔和的寻常语气,说出的话却狠厉,“既如此,让他们如何拿了南山的东西,便让他们如何还回来。” 所以太初一愣,才慢慢地毛骨悚然地反应过来:这是要挖心挖肺的节奏?! 太初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好,我回头就这么回复官方。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照做。因为他们那里,没有死/刑。” “无妨。”东篱并不在意,“他们如何处理是他们的事,我们表我们的态度。” 说到这里,想起什么还问,“这次来人中,可有南宫家和伯衍的血亲?” 太初赶紧调出“脑中”的名单一扫而过,“有,还不少。尤其是伯衍的血亲,之前他因为这个游戏名声大噪、水涨船高,纷纷跟他们家结亲的权贵很是不少。像苏琛所在的苏家、金文浩所在的金家、李唯西所在的李家,都是伯衍家的姻亲。” 东篱闻言不由疑问,“伯衍出事,他们没受牵连?” 太初无奈笑笑,“地球星上可不兴连坐,所以哪怕伯衍出了事,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顶多是不能再享受一些特权,不会再被捧着,不能再趾高气扬罢了。” 东篱微微蹙眉,“那你交代下去,但凡伯衍或南宫家的血亲,一个都不录取,不管他们考核的成绩有多好。若是有不服的,你就如实回答原因。且告诉他们,我们这里兴连坐、诛九族。” 没道理他们当初受了伯衍“崛起”的庇护和好处,却不用承担任何因果反噬。所有踩着南山和东莱尸骨获得好处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太初默默地看了看东篱,恭敬应道,“是。” 其实它主人为人一向清淡随和,对亲近之人还格外的温柔和宽容。但狠的时候真的狠,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狠。 太初应完,就赶紧去通知各准备招收弟子的峰主、管事、长老等人,告诉他们哪些人不能收入门下。 而此时招收弟子的广场上,各考核已经进行到一小半了。 想入灵修体修剑修的,除了检测灵根资质等,就是直接比试了。 而想入丹修器修食修的,除了需要相应的灵根,还要考核认识至少上百种炼材,并且能说出其炼材属性原理等等; 至于其他的符箓阵法御兽什么的,只能要求有最基本的灵性就行了。 南山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全场的考核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突然瞥见太初给每位峰主管事拿了份名单,还跟他们耳语了一番什么。 正看得无聊的他立马跑了回去,“阿篱!” 东篱抬眼看是他回来,“你怎回来了?不看招收弟子?” “都还在考核呢,没什么好看的。”南山无聊道,“又没有跟我一样的雷火灵根,招收弟子没我的份。” 东篱微微好笑,“你还真想收徒不成?” 南山是真心觉得,“如果真有跟我一样雷火灵根的人,收个徒弟玩也不错啊!” 东篱失笑摇头,幸亏没跟他一样雷火灵根的人。不然他自己都还没定性呢,岂不是要误人子弟。 南山看到东篱正在伏案刻着什么东西,挪了把椅子也趴过去凑到他跟前,“你在忙什么呀?” “刻功法。”东篱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得把我脑中记得的功法全部刻录下来,以后好填充藏书阁。” 虽然说自己悟道最好不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南山一样天赋异禀、悟性奇佳,能自己悟出功法。 大部分人,都还是要先借住别人的道,再慢慢领悟自己的道。 南山闻言也来了兴趣,“那我要不要也把我那功法给刻录下来?说不定以后就会有雷火灵根的人来呢!” 东篱顿了一下,想了想,“也行。” 随即看他,“想学怎么刻录功法?” “嗯嗯嗯!”南山眼睛晶亮地连连点头,阿篱好久没手把手地教他东西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东篱并没有手把手地教他,而是让他直接拿起一块法牌,神识探进去,灌入灵力演练招式时,打下一抹教学的神念就行。 这样,别人接收吸收了功法进识海,就会像南山当初吸收那块《雷霆怒炎》的功法一样,不仅有文字有招式,还会有小人一招一式地演练。 南山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照做。 这事虽然东篱两三句就说清楚了,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很难。 南山一连废了好几块法牌,才渐渐找到手感。 正心疼自己浪费了这法牌呢,东篱却让他继续刻,说是这法牌只要有材料,太初可以批量生产。 南山这才安心地继续刻,直到三十多块的时候,才成功地刻录了金丹期领悟的九式进法牌里。 南山立马拿给东篱检查,“阿篱,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东篱神识扫了一下,点头,“没错。你就这般九式一诀地分批刻录,正好让人一诀一诀地学。” 南山顿时美滋滋地开始刻第二块,“这样,以后我也是有功法传承下去的人了。” 东篱笑,他这般高兴,大概就是太初所说的成就感? 待刻好元婴时领悟的九式,南山有些意犹未尽地问,“对了,阿篱你的传承功法是什么?你也刻录下来传给后人吧!” 东篱却摇头,“我的道法是这世间的万物万法,这个会随着世界的沧海桑田而变化,没有固定的传承。我会把我懂的都刻录下来,以后也一样会造福世人。” “哦。”南山想想也是,阿篱这际遇而造就的道法特殊,估计世间仅有一份,好像确实没法传承。不然,谁还能跟阿篱一样,去个新世界创个世? 待忙得差不多,外面的考核也进行到尾声了,开始进入收徒的最后一步。 南山兴奋地拉着东篱往外跑,“走了走了,去看别人收徒了,多有意思啊!正好看看我们九黎宗,以后都有哪些人。” 东篱无奈地被他拽着往外走,“不是让你端方稳重些,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 “哎呀这里又没外人!”南山丝毫不以为意,等走到考核广场,才装模作样起来,看得东篱微微好笑。 而广场正跃跃欲试准备挑选自己相中的弟子的各峰主长老,见到东篱出来,赶紧起身拱手微微鞠躬见礼,“阿篱。” 这喊得考核众人一愣,他们还以为是宗主来了呢,没想到是直接喊名字?这是什么称呼什么身份? 这不怪他们发愣,因为东篱没打算做什么宗主,也没打算处什么职位。而现在各峰主长老都是化形的灵族海族,初识时,彼此就是平等的姓名相称,自然就习惯了,也就延续这称呼了。 东篱抬手示意他们忙自己的,他就来随意看看。 各峰主长老就立马又忙挑徒弟了。 东篱有注意到,明明是金土灵根的顾横居然跟天罡峰的峰主大熊狮学了体修,谢知非跟铸剑峰同是冰水双灵根的峰主蓝岸学了剑修,木火灵根的郁兰亭去学了炼丹,金火灵根的赵高去学了炼器…… 总之,五花八门的都有。 南山微微侧身凑近东篱耳边低声,“那个谢知非,是这批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的,金丹中期。而且,我看了他几场比试,变招和反应非常快,资质和悟性应该都不错。可惜不是雷火灵根,不然我就收了。” 东篱笑了笑,他怎么还惦记着收弟子? 见他实在喜欢,正想建议他收几名雷灵根或火灵根的记名弟子,不亲传的话,应该影响不大。 可还没开口呢,一道清亮软糯的声音在他们俩跟前响起,“请问,弟子南山能否拜仙长为师?” 正悄悄咬耳朵的两人突然听到这话一怔,疑惑转首看去,然后都有些微愣——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长得好像以前的南山! 只不过,以前的南山英气些、硬朗些;而这个人,则更是软萌些、可爱些。 南山顿时脸色一变,立马转头看东篱。 因为眼前那个人,是殷切地直直看向东篱的! 眼神里,还无比地欲语还休。 特别是,他干嘛也叫南山啊?什么意思啊?! 南山莫名紧张地伸出手,用小手指去悄悄地勾东篱背在身后的手——的小手指,急切又轻轻地晃了晃,状似撒娇、也似在询问:这是咋回事?!怎么有人顶着他以前的脸和名字,来东篱面前来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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