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池鹤野左手攥着季涛的领口将他抵在钢板上,指节屈起,手背的青筋迭起,一拳一拳朝他脸上挥去,原本渗血的指骨擦破了皮,直到季涛看不出什么人样,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粗气,他才停手。 整个过程池鹤野脸上一丝表情没有,也没管伤口,他左右摸了下夹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低头含了支在唇间,金属火机咔擦一声,黑眸亮起橙红的幽光。 他深吸一口吐出,缓缓开口道:“休息会继续。” 季涛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你是那个贱货...啊!!” 池鹤野一脚踩到他的脊背上,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深吸吐出,漫不经心地说:“注意言行,别逼老子对你动粗。” 季涛:“......?” “我操你妈的!” 食指拇指交叠将烟蒂弹飞,池鹤野的目光冰冷如薄刃,他轻嗤一声,“畜生不长记性。” 马丁靴踩在季涛的手上,他揣着口袋,望着远处的断壁残垣,懒洋洋地说:“老子来教你一个道理,男人的手是用来保护女人的。” 片刻后,一双沾着血的手拿起旁边的斧头,寒光在季涛眼底一闪而过,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但没力气再叫喊出声,忽然感觉后颈一凉,血从伤口渗出。 宾利带着警笛的声音驶入工厂,池鹤野扔掉斧头,左右歪了下头,“另外做的孽用命来偿。” 说完他掀眼往残缺的门那边扫,在看到邱秋的身影时,他摊平手掌将刚刚沾上的灰往衣服上擦拭干净后,才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池鹤野在两个女孩面前站定直接朝魏丹鞠了一躬,语气极为郑重,“谢谢你魏丹,如果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说。” 魏丹怔楞几秒,“不谢,应该做的。”她将邱秋的手臂松开,交给池鹤野。 邱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看到池鹤野缓缓弯下腰时,秒懂他想做什么,伸出一只手指抵住他的头,笑着说:“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得严肃点,等会儿再抱。” 叫嚣的野兽甘愿臣服于她的笑容之下,池鹤野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没任何犹豫,声音轻柔地说:“好。” 邱秋几人一起到警车那的时候,警察刚把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季涛架起来,谁知季涛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池鹤野有气无力地喊:“把那个人也抓起来,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故意伤害罪!” 对于这种临死之人非要拉人下水的举动,旁边的池序赢根本不为所动,池鹤野连眼皮都没抬一直盯着邱秋肿起的脸颊。俩兄弟都知道就算是故意伤害,池家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摆平。 显然邱秋不这么想,她侧头对魏丹眨了眨眼,两个女孩也锻炼出了足够的默契,魏丹二话不说将口袋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她。 她拿着手机调到录音界面,点击播放。 从季涛开始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时的对话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她按下暂停,对警察展现乖巧的笑容,“警察叔叔,这个人穷凶恶极,当时想杀人灭口,幸亏我男朋友及时赶到与他展开殊死搏斗,这才把我和我朋友及时救下,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作者有话说: 真当我们啾啾吃素的啊!哼! 希望各位小宝们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坏人的手段永远比我们想象的多,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珍惜。如果不幸遇到这种情况,冷静处理,先想办法自救。 祝各位平平安安健健康康QAQ
第39章 叛逆3.0 按照流程在警局做完了笔录, 手机录音里季涛亲口承认的罪行是供认不讳的证据。他辩无可辨自知难逃一死,请求警察让他与魏丹和邱秋对话,这个流程是非必要的。 “不行。”池鹤野第一个反对。 魏丹也不想再与季涛多费口舌,“算了吧。” “没事, ”邱秋微抬下颌朝坐在旁边的池序赢那边点, 淡定地说:“池鹤野你去那边等我, 我也有话跟他说。” 池鹤野知她态度坚决, 扫了眼她的脸颊仍觉心有余悸, 杵在那没动, 手上还拎着邱秋的双肩包。 邱秋用手挠了下他的掌心, “这里很安全,放心啦。” 池鹤野想牵住, 那双柔软的手像只小泥鳅滑走了, 他抿唇将到喉间的话咽下去,不情不愿揣着兜走到池序赢旁边坐下。 池序赢将工作安排完, 抬眸瞥向眼巴巴地瞧着某个位置的人,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下你坐来时那辆车去怡和云居,医生在那等着。” 黑睫扫下,池鹤野敛着眉,良久启唇, “嗯。” 池序赢对他这种反应不意外,冰山脸毫无情绪,他将西装下摆抚顺,起身朝大门那边迈步, 身后却传来声:“谢谢。” 审讯室外的羁押处, 邱秋和魏丹见到了双手戴着镣铐, 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的季涛,他的脸被池鹤野揍得青紫肿胀,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长相。 季涛愤恨地瞪着邱秋和魏丹,潜逃十三年未露出马脚,竟栽在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小白兔和自己亲生女儿手上。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没看出任何破绽,无论是联系外界或录音,但凡有一个能提前知晓,他可以提前跑或有上诉的机会。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魏丹面无表情地说,她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种肮脏的人。 季涛觉得自己被背刺,怒不可遏:“你他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明明跟老子是一样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你......”魏丹知道自己多少有点问题,她想不到理由反驳。 邱秋将话题接过,“我就替魏丹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后面没人赶到,你会杀了她吗?” “不会。”季涛迟疑一秒后说。 “不,你会。”她用那双清澈的杏眸望着他,“当你决定对我下手应该想过那个最坏的结果,如果魏丹发现却执意告发你,你不会选择自首的。” 季涛沉默几秒后,用十分不甘的语气问:“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邱秋从口袋里将铭牌拿出来。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你那个短命鬼父亲死了还能保护你。”季涛大笑。 魏丹见状拉了下女孩的手臂,邱秋用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她安静地看着陷入癫狂的季涛,恨是真的恨,如果没有他邱炎不会死,王芝禾不会变成那样,她也不会压抑,失去自由那么久。 但现在木已成舟,法律会制裁他,以那些罪行足够剥夺他的生命权。 于是邱秋学着池鹤野缓缓勾起嘴角,嘲弄一笑,“死刑之前你要经历漫长的审判和复核程序,这段时间会在监狱里备受煎熬,每一秒每一分钟每一天的流逝都代表你离死亡更近,可是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在小房间里,没有人会跟你说话,没有任何能打发时间的娱乐,你唯一且只能做到的事就是等死。” 季涛紧紧咬住后槽牙。 “而且死刑犯之间有条鄙视链,经济高智商犯罪在最高层,像你这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妇女下手的人,”她笑着给出最后一击,彻底否定粉碎季涛自以为的骄傲,“只配在最底层。” 季涛本来就懊恼被两个十几岁的女孩耍的团团转,此话一出更是气到极致,他想伸手抓住铁杆,指节却被池鹤野踩折了只能勉强抬起,以至于现在季涛只能用头往前怼,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起血的凶狠模样。 邱秋往后退半步,杏眸盛的是清醒理智,嗓音却柔软楚楚可怜,“警察叔叔,他想打我们。” 警察立刻掏出电击棍敲响铁杆,大声呵斥道:“退后!” “魏丹你还有想和他说的吗?” “没有。” “那我们走吧。” 两个女孩转身,邱秋的话在季涛脑海里重复,他的脸和声音一起扭曲崩溃:“魏丹!魏丹!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啊!” 察觉到旁边的人欲转身,邱秋说:“别听他的,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而且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好警察。” 魏丹很轻很轻的“嗯”了声。 后来魏丹被一个用围巾包裹头部戴着墨镜的女人接走了,邱秋猜测女人大概是魏丹的母亲,她知道这种社会性案件可能会上新闻,找到负责此案件的警察叮嘱他们一定要将季涛与魏丹的关系保密。 做完这些邱秋去休息区认领某个视线黏在她身上,抱着双肩包的人。 “处理完了?”池鹤野问。 “是啊,总算尘埃落定。“视线在他眉骨和鼻梁的红痕停顿几秒,她伸出手,“走吧,男朋友。” 女孩背着光,手指非常纤细,柔软的乌发凌乱,瓷白的鹅蛋脸被凌虐发红的掌痕还未褪去,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易折,但那双杏眸温柔又坚韧。 瞳孔微动,池鹤野低头凝向她腕间的黑珠,用指腹碰了下,然后修长的指往上握紧她的手。他站了起来将人往前一带。 眼前一片浓重的影子落下,邱秋被直接拉进了池鹤野的怀抱里。 是与之前不同的气息,浓烈的炙烤后的烟草香,柠檬柑橘的甜几乎闻不到了,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木料与血腥味。 他应该抽了许多烟,脸上的伤应该是骑着摩托破门被划的,把人揍成人不人鬼不鬼手应该会很疼吧。 他甚至没怎么用力,是他们认识以来最轻最轻的拥抱了,只要稍稍施力一推就能挣脱。 手抵住的位置,胸腔微微震动,她轻叹:“还在警局呢...” 池鹤野低头将鼻尖凑进她颈窝,轻轻嗅了嗅,安心的味道传入体感后,他闭眼:“小麻雀,终于抱到你了。” 平时略微冷淡的嗓音被压到微哑甚至有点艰涩,就像真的等待这个拥抱许久,而语气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她的蝴蝶骨被摩挲着,邱秋迟疑不到一秒,探手圈住了池鹤野劲瘦的腰,慢慢环紧。 她努起鼻头使劲去闻他身上的味道,明明不是什么温和的味道却让整个人安心。 好似所有努力维持的淡定与疲惫在这一刻全部瓦解,邱秋忽然鼻头发酸,泪就从眼眶里涌上来。 差一点,差一点就再也没有拥抱的机会了。 她叫他的名字,语气哽咽:“池鹤野。” “我在。” 池鹤野的喉结滚动,用掌心去温她纤细冰凉的后颈,长眸半敛,再次重复道:“我在。” “嗯。” 来来往往中有因犯事被羁押拘留的恶人,前来保释的家属,来调解家庭纠纷的夫妻,还有穿着制服服务于人民群众的正义使者。 嫌弃,惊讶,漠视或艳羡。 他们在警局相拥。 夹克里的T恤洇湿,好似透过布料皮肤骨头浸进了心脏,池鹤野莫名也有种酸涩和酥麻感,他眼底带笑地凝着邱秋的发顶,“刚刚不是挺勇的嗯?现在知道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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