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碰这人生第一辆掌控的摩托,俞渺既怀恋又手痒,低头拿脚踹踹出气筒。 “二舅,还是我来开,好久没骑过了。” “……” “二舅?”俞渺抬头看见他二舅盯着他发呆,但嘴唇诡异的还是抿着笑。心里不知怎么划过异样。他又喊了一声。 “二舅!” “啊,好啊,咯咯咯……”裴保全像是才反应过来,应声下车,抿着的嘴也张开笑个不停,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直到俞渺坐上去一脚蹬地上撑着车,冷风吹得他脸都僵了他二舅还笑得简直能用花枝招展来形容。 真是个老不休。 他挑眉道:“上不上来啊,吹得冷死了!” “好好好,我来了。” 后面位置上来人,俞渺本来做好车身一沉准备了,没想二舅上车来很轻,没给他施加压力。 二舅这么轻吗?俞渺疑惑,刚想问出声,又注意到另一件事—— “额,二舅,你为什么要侧着坐?”怪娘的。 “快开回去吃饭吧。”裴保全声音在冷风中听不真切。 俞渺转念想可能是二舅想一会下车方便吧也不追根究底。 他躬身前倾加大马力,摩托飞驰冲向前路。 水泥路旁是黑山,枯槁树木,他们层层叠叠被抛在身后,寂静山林嗡鸣马达声。 天空是近乎深黑的幽暗,冬日就是黑得早。 这条路延绵到深处不见尽头。 突兀的,腰间被抱住,俞渺被风吹僵的脸猛地一抽。 “二舅,你抱我干嘛?” “风大。”说完把头埋进青年宽大厚实的背脊中。 俞渺无语,但内心柔软地儿还是塌了。 他想到在自己小时候,二舅也是载着他,他环住二舅腰埋进二舅背后挡风。 现在自己长大了,也是该帮二舅挡风了。 “真的是,菜。” 真是越老越怀旧。俞渺嘴角勾起,或许是脑海一闪而逝的童年记忆让他愉悦眯起眼。 ——前方是归家路。 ——身后是良缘人。 在俞渺目不可及的身后,裴二舅渐渐发生变化。 埋在俞渺背脊处的脸孔根本不是裴保全饱经风霜的脸,是一张似乎不是此世人的面孔—— 妖艳魅惑,灼灼其华。 他睁开眼,潋滟桃花眼顾盼之间,流光溢彩,而那瞳孔深处,是能吞噬一切的邪恶戾气。忽如其来的风夹杂来枯叶飞沙擦过三千青丝飞扬,墨发遮颜,唯有唇边笑意和弯弯眉眼于朦胧中旖旎。 缓缓得,手臂收紧,他鼻尖抵在衣物上嗅着,是淡淡烟草味,微涩醇香,令人安心无比…… 红唇张合,风儿无情吹散旖旎于唇边的呢喃—— “君埋泉下泥销骨 妾秉孤烛行奈落 寻得来世再相见 并蒂连理结同心。” — 峰回路转,一座山头过去就能看见两旁田地池塘和零星几户人家。 是傍晚。 二舅家炊烟袅袅,俞渺站在门槛前,理一理被风吹散的中分,长腿迈过去—— “舅母,我回来了!” 灶房那传来锅碗瓢盆动静,然后是惊喜尖嗓: “诶!渺哥儿回来了——” 嗒嗒脚步声,一位穿着朴素厚实的妇女出现,年岁已经在她鬓间留下痕迹,细眉小眼,刻薄长相但是她的脸颊红润,满是喜悦得拉过俞渺的手,语气亲昵: “外面冷啊,快进屋去烤火,饭马上端出来了,都是你爱吃的……” “舅母你也别忙活了,快来一起吃,我等你。”俞渺笑着把揣兜里的一个盒子掏出来,打开,露出里面璀璨夺目的金项链。“专门给你买的,吃完饭带带我看看,我这不是没女朋友吗?就只能给你买了。” 俞燕愣神,陡然眼眶一热,看着心疼的外甥久久未有一语,心里煲贴温暖驱散了刺骨的寒风。 “好…”俞燕扯出笑,收下盒子答应了。忽而她偏头看向门口眉目色变,圆眼一蹬—— “你就不能走快一点!等你吃饭是嘛!真是的……” 转眼间,“渺哥儿快去屋里暖和~”态度相差云泥之别。 俞渺挑眉兴味瞥一眼门口的二舅,点点头,转身迈步进了堂屋门。 院子里,俞燕正准备回厨房忙活,看裴保全还站在门槛外,这大冬天的,门外那档口风大。 她皱眉说:“你还愣着干什么?不进来喝西北风啊。” 裴保全在门槛外一言不发,低头专注得人还以为那门槛是金子呢。 气氛有一丝丝诡异,忽的俞燕感觉脚底丝丝寒气。 那是绝不同于冬日的寒冷,是令她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恶寒。 “老裴?保全?”她颤声唤着。 接着,裴保全抬起头。 是一张煞白的脸由面无表情变为红唇大大咧开。 俞燕惊骇,想后退但腿脚像是被钉在地里不听使唤,逃脱不得,冷汗自额头一层层往外冒。 这是活见鬼了?! 那保全他…… 就在她陷入恐惧无法自拔时,熟悉的嗓音高喊他,自己身子也被扶住。 “燕子你咋了?这咋冒汗了呢?”是裴保全粗犷的声音。 俞燕蓦然惊醒,双目圆瞪,眉头惊恐调高,嘴巴张合不停!看到裴保全一脸担忧的模样才缓下神来,但仍是一脸惊魂未定模样。 裴保全看老婆这样,担忧又疑惑:“燕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俞燕咬牙,不知道该不该说,转念想到这种事情太邪门了,但如果真的有脏东西害了她男人,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她眼中闪烁晦涩意味,哑声说: “保全,我刚刚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真的是我脑洞作品,大家不要在意文笔哈,么么么哒,更新会很快质量堪忧,博君一笑
第10章 他是你的狗 穿越? 炒西兰花、广味香肠、酸萝卜腊肉汤、一盘土豆焖虾构成餐桌上令俞渺回味无穷的美食。 饱餐一顿,俞燕铺好塌屋的床,对屋外洗脸的俞渺说:“快去休息吧。” 额头发全部在洗脸时被俞渺全部摸在脑海,露出挂着着晶莹玉白的额头,俞渺的眉眼完全显露于黑夜。 星辉碎在他眸子里的黑河。 “知道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俞渺一边拿毛巾擦干水珠,一边眺望远方青山,熹微几家灯火与山顶信号塔灯光呼应,耳畔萦绕风吹动枯叶的声音使他的内心也无比安宁。 这是他小时候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啊。 也是埋葬了他所有家人的地方。 没有多想了,将洗脸水泼在院坝里,俞渺走进未开灯黑暗幽邃的房间。 就像迈进深渊。 该是入睡时。 水纷涌而至到鼻腔肺部,比这更难受的是大脑昏沉嗡鸣。 做梦吗? 仰头是浮光掠影的海面,中心荡漾璀璨的金光,这副景象像他看过的密西西比河沿岸蜉蝣朝生暮死绚丽景象一般,生命金色沸腾又消散。 而除却那金黄,四周是无法抑制的黑暗。 是做梦吧。 俞渺闭上眼。 “太子殿下?” 唔……他感觉头疼欲裂。 “太子殿下……” 好吵。 “呜呜呜,不要,不要拖我去……我还不想死……” 拖去哪?迷迷糊糊的,脑子只能抓住只言片语,俞渺感觉脑子成了一团浆糊,胸腔也闷胀的要命。 他这是怎么了? 然后是尖利清晰的女声:“要是我的皇儿去了,你们都得诛九族陪葬!!!” 俞渺蓦然睁开双眼。 砰砰砰——心脏强有力的剧烈跳动清晰回荡在他的身体里面,令俞渺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但是入目的并不是白浆刷的屋顶,而是层层套叠的玄色纱幔。视线移转,床塌前摆放了宫灯,映照室内一片都是古色古香精致典雅的东西。 明明从未来过,却给俞渺极大的熟悉感。 他不是在二舅家床上睡觉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身体无法动弹,俞渺在能视范围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 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大概知道了。 他可真是命运多舛,穿越这事都让他赶上了,而这具身体的记忆还不时闪现他脑海,他得花精力好好整理一下。 日子过得很快,距年仅五岁的太子从假山上摔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期间宫里侍从最大感受便是太子俞渺像变了个人一样。 变成什么样了?众人对着啧声不绝。 从娇纵蛮横,无法无天,变得转了性子,安静寡言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怕了。 众人还听说这一摔,太子现在都还说自己疼着,在东宫里不出来,大家都知道孩童骨子软,猜测是不是摔伤了身子。 乾德宫。 夜深露重,宫灯青铜枝桠上托起一盏盏灯火。 这个国家的主人,德武皇帝俞昂一手执笔一手提着衣袖,眉头紧拧成皱,看案上的密折心情如海上暴风雨来临前暗涌流动。 内侍张岐也是跟了德武皇帝四十多载的老人了,察言观行能力属实一流。一看皇帝烦恼模样便知道他是忧心什么了。 张岐劝慰道:“陛下,此事慢慢来,千万别忘了急坏了身子。” 堂堂德武皇帝俞昂,一生功绩非凡,御下铁骑鞭挞夷族,对抗倭寇,使大周国土空前辽阔,百姓富足安康。就连苛刻的御史都在史册上记载他治下有功,功劳盖世,是千古明君。 可是,俞昂知道,自己最开始的征战能得到军中支持就是因为娶了公孙家的女儿,当今皇后公孙玉。 为了权势,为了理想,他放弃的东西太多了……包括他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寡人给了她后位,给了他们公孙一门至高的荣耀!可是今天我才知道,那个毒妇将淑丽受尽屈辱折磨而死……就连寡人的血脉,那个无辜的孩子她都不放过!” 俞昂愤怒得眼眶尽红,手硌住笔咯咯作响。 他有时会想自己这个皇帝做得真是窝囊,什么圣明,他现在看到自己德武这号都想仰头大笑。 连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 张岐面露悲戚,又哀声劝慰道:“陛下呀,您别气坏了自己身子,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大皇子想想,既然影卫查到消息大皇子是被公孙家带走,万一还活着呢?殿下只有你了呀。” “对啊,苦命的皇儿,嗣音……寡人和淑丽的孩子万一还活着……” 俞昂抬头望向殿上宽敞肃穆的雕龙梁柱,记忆恍惚又回到了他在京城皇庄里,恬静的淑丽抱着孩子依偎在他怀里,一家三口在一起那段时光温暖美好极了。 淑丽嗓音细婉问他,他们的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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