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嗯…呃嗯…操…” 郁江澜终于坐了起来。 凌季北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股铁锈味蔓延开来,模糊之中看见病床上的人好像是笑了一下。 他也下意识地跟着澜哥笑,可下一秒心又被紧紧地给揪了起来,他看见郁江澜用手去抬自己的腿,把那两条修长又沉重的、没有知觉的腿,从床边顺了下去。 而后,他双手撑着床边,往下褪,准备把腿放到地面上。 他想站起来! 他太急了! 凌季北吓得的呼吸几乎都要跟着停下,赶紧从窗大步到门口,手按在门把手的那一刻,他迟疑了。 澜哥要强,他已经靠着自己完成了起身和躺下的动作,他现在一定自信满满,觉得只要两只脚能碰到地面,就能站住。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进去扶他,他会不开心。 凌季北在门后侧了侧身,背靠着门口的墙,深深吸了口气。 嘭— “澜哥!!!” 沉重的一声响,就像是在凌季北的心脏上开了一枪,他当即推门冲了进去。 郁江澜膝盖和腿在落地的一瞬间就软了,根本站不住,整个人狼狈地跪摔在地上,动不了,更起不来。 他愣愣地杵在那儿,眼眸有些失神,就像是摔傻了。 “澜哥!澜哥?”凌季北吓得不轻,手颤抖着摸了一遍他的全身上下,最后抚上他绷着的脸,特别冷,甚至有些微的抽搐。 “你没事吧!别吓我啊澜哥,你感觉怎么样!?”凌季北反复打量着郁江澜周身,睫毛忽地一颤,目光凝在了他□□。 心里一扎。 郁江澜一声不吭,感受到身体正在急速被掏空,血液凉到骨子里,潮湿疯狂蔓延… 他手术后这一个月,医生就建议他穿纸尿布,他不肯。 现在后悔了。 凌季北赶紧把视线从地面上移开,他蹲下身,拉着郁江澜的胳膊让他趴在自己背上,手从侧面拖住他微微有些潮湿的裤子,就往起站。 他感受到郁江澜把下巴抵在他肩头,鼻子在急促地吸气:“我搞砸了…到底还是…都砸了…” 他在哭,很压抑的那一种。凌季北没看见,也听不真切,但是能感受到他贴着自己脊背的胸膛,此刻正在一下又一下地颤动,能感受到自己的肩头正一点点被他的眼泪浸湿,热乎乎的一片。 他就那么背着郁江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让对方舒服的姿势,直到对方哭完了,才把他重新放在床上。 凌季北第一时间用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去打温水,用毛巾给他擦身上,擦了好几遍,才换上新的病号服。 一切都做完,他在郁江澜床头坐下,伸出手将他额前被汗浸湿的头发撩起来,就那么温柔地注视着那双发红的眼睛,问:“澜哥,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希望郁江澜可以如此。 可郁江澜就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拧着眉看了许久,艰难地开口说了一个字:“脏…” 凌季北:“说什么呢?” 郁江澜轻轻皱了一下眉,眼神里有几分心疼,声音压得很低:“去洗手。” “洗过了。” “多洗几遍…” “啧。”凌季北不满地扬起眉梢,看着郁江澜的眼神久久地凝滞了一下,忽然抬起手猛亲。 “mua~mua~mua…” 他从指端一直亲到手腕,一边儿亲还一边儿做出得意的表情,故意气人。 郁江澜管不了他,闭上眼重重地呼了口气出来,上火。 病房一下子落得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凌季北继续抚弄着郁江澜的头发,看着他额角挨着着头皮的地方有一道疤,显然不是旧伤。 “澜哥,”他用指腹摩挲着那处:“你头怎么了,什么时候伤的?” 郁江澜闭着眼睛,没应声,不过凌季北知道他肯定是没睡。 凌季北三两下爬上床,Vip病房的大床刚好够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 他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澜哥?澜哥~”凌季北转过半面身体,面对着装睡的那人,一声又一声不厌其烦地叫他名字。 郁江澜无动于衷,依旧闭着眼,均匀地呼吸。 凌季北就像是上了什么瘾一样,就想叫他,一边叫一边用手指去戳他的锁骨:“郁江澜~江澜~澜澜…” 郁江澜没睁眼,嘴唇动了动:“没大没小。” “哈,我就知道你是没睡。”凌季北说着往他跟前又凑了凑,伸出手从他胸前揽过,抱住。 “澜哥,好澜哥~”他尾音拖得又软又长,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我的好澜哥…” 郁江澜唇角扬起一道微妙的浅弧。 凌季北语气忽然平稳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挺好的,我们能在一起,就挺好的。” “澜哥,我说了,你最艰难的这段日子,我会陪你过,陪着你…”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扬起脖子,深深地吻了一下郁江澜的耳垂,继续道:“苦中作乐。” 陪着你苦中作乐。 耳垂这么敏感的部位,被人这样细腻温柔地吻着,难免令人有点儿难以招架。 与此同时,郁江澜感受着凌季北的手顺着他的胸腹一路往下,忽然顿住。 嘶—— 毫无预兆的一下。 郁江澜的眼睫忍耐地颤了颤,眉间折起几道浅浅的细纹,竭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 凌季北掀开被子短暂地看了一眼,又盖回去:“你看,澜哥,你还没有失去寻欢作乐的资本。” 郁江澜沉着嗓音,一字一顿:“放开。” 凌季北乖乖地松开了,满脸无辜,像个小白兔似地窝在郁江澜怀里,脸贴在他胸口:“生气啦?别啊澜哥,我这不是想另辟蹊径地激励你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果然澜哥就是澜哥,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振作'!” “澜哥,你这才叫真正的…身残志坚!” “我老公真棒真厉害!” 郁江澜扭过头:“滚一边儿。”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7 23:43:32~2021-04-10 20:5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oft他亲爹 2个;中岛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岛敦- 5瓶;Lyra 3瓶;h.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退役没在怕的 郁江澜骂他时, 嘴角不经意间轻轻上扬。 凌季北在一边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确认那绽开的笑意是发自肺腑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能笑就好, 自己还能逗他开心,那就还好。 郁江澜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能感受到凌季北的目光,甚至都能听见他眼睛眨巴眨巴的声音,于是问了句:“看什么,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没有,哪能呢。”凌季北笑开, 借着机会又去捏了一把他的脸,“放心, 好看着呢, 看看这脸型, 这五官, 这气质, 这不就是那个电竞界的颜值天花板郁江澜吗!” 郁江澜微微偏过头:“夸就夸,别上手。” “别上手?”凌季北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去, 抿了下唇,清脆的“啵“了一声:“那我上嘴了?mu~ma~” 郁江澜抬手推开他的下巴, 头偏得更深,脸几乎整个埋进枕头里, 有一点儿晕, “凌季北,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着?能不能?” 他声音有气无力的,闭着眼睛又皱着眉, 但听起来就是很凌厉的语调,像是在训儿子。 凌季北意犹未尽地躺回自己的位置:“哦…能…我不吵你…我自己玩儿…” 郁江澜背对着他,听见他在那嘟嘟囔囔半天,唉声叹气的。 “诶,澜哥烦我了,亲都不让亲了…” “那么凶干什么…” “啧,又叫我全名,烦人…” “以前我这样你只会觉得我可爱,现在得到我了,就开始嫌东嫌西了…诶…诶…” … 郁江澜实在受不了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你别跟个老太太似的,要亲就亲,别磨叽。” 啵— 凌季北就等这句话呢,得到批准后欢天喜地的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满足了。 他最近特别喜欢缠着郁江澜,亲他、抱他、摸他,一切温柔的举动,每天都要做上无数遍,是因为他觉得这个阶段的澜哥,需要这种明目张胆又粗暴直接的偏爱。 想做郁江澜的一颗糖,虽然明白自己的微不足道,但是仍然希望可以让郁江澜在这么苦的日子里也能品到一点儿甜。 凌季北每天都在害怕,郁江澜一安静,他就不安,非得去闹他,看他做出正常的反应后才能松口气。 他太怕澜哥想不开了。 一个月了,这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月。 凌季北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垂眼看身边的郁江澜入睡。 “澜哥,澜哥?” 他唤了两声,郁江澜拧着眉没应,睫毛微微扑朔,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凌季北拉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握着手机走出了病房,然后特意将门关严。 病房外的走廊里,凌季北坐在长椅上,从自己的衣兜里翻出两个手机,左边是自己的,右边是郁江澜的。 郁江澜从ICU出来的这一个月,凌季北都没把手机还给他,为这事最初几天他们还吵了架,冷战了一个礼拜。 郁江澜心里有太多事,肩上有太多负担,他拿着手机,整天胡思乱想,根本没法好好养病。所以凌季北告诉他,手机,要等到他康复后才能还给他,如果他有什么消息需要传达,自己可以代劳。 郁江澜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没办法,凌季北欺负他,欺负他站不起来,抢不到手机。 所以这一个月,郁江澜的每一条消息都是凌季北代他回复,俱乐部的事,舆论的事,还有最难缠的家事。 凌季北没跟郁江澜说,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沈强去DLK俱乐部闹过两次,要钱未果,开始诋毁郁江澜的声誉。带着一伙人,说郁江澜是白眼狼,不孝顺,亲手扬了自己外婆的骨灰,还把他打到住院。 又在网上晒出郁江澜曾经在网赌平台开的会员号,说他赌博。 嗜赌,不孝,暴力倾向。 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一时间都被加在了郁江澜的身上,有组织有计划的,凌季北一眼就看出端倪。 肯定是梁冲在背后捣鬼,估计是拿欠款说事,把沈强当刀子使,无非是为了彻底击垮郁江澜,还有DLK。 凌季北花了大价钱,在各大平台上买通稿,请大V发文替郁江澜澄清,自己也亲自下来替郁江澜说话,才算是控制住了舆论,平息了这场网络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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