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彭丽和凌季北反应过来再冲上前拉他的时候,沈强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糊得连五官都看不清。 凌季北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拼了命地往后拉:“澜哥别打了!求你别打了!要出人命了!澜哥!!!” 彭丽则是去掰他卡在沈强脖子上的手:“澜澜,快松手阿,快松手!!!” 终于,郁江澜神经一松,身上的蛮力通通卸下的瞬间,被凌季北巨大的力道带得一个踉跄。 他垂着眼睛看着地上蠕动的沈强:“从今天开始…我郁江澜…跟你们沈家,再没有一点关系。” 哗啦— 郁江澜从兜里摸出一串什么东西,丢到地上。 是家里的钥匙,门禁卡,电梯卡。 沈强身子一抽,终于通了气,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息:“…郁…江…澜…你下…死手…” 凌季北眼眶红得像是要滴血,他哽咽着低头去抚摸郁江澜流血的拳头。 澜哥,真的把小孩儿吓坏了。 — 沈强鼻梁和眼眶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牙被打掉了四颗,轻微脑震荡住进了医院。 郁江澜是被警察带走的,到了警察局,舅妈出面表示不追究责任,加上沈强也怕赌博事情败露,所以只是罚着郁江澜在警察局反省了一下午,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 凌季北跟警察说自己是同犯,所以被惩罚一并反省。 警察叔叔看他们年纪都不大,要求一人写个3000字的反省书。 凌季北最擅长这个,上学那会儿,检讨书写的比作业还多,他没用澜哥操心,一个人创作了两份,交上去了。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晚上了。 郁江澜抬头看了看天空,大风吹动着那浮得很低的阴云,一点点散开了,但是云层之上,仍然看不见天光。 像是,要下雨了。 凌季北偏过脸看着他。 郁江澜都很平静,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似乎那个害怕到颤抖的不是他,那个难过到哑了嗓子的不是他,那个失控差点把人打死的,也不是他。 郁江澜始终没什么表情,唇角还微微带着弧度,很温柔。 凌季北看着他的侧脸:“澜哥,想哭就哭吧。” 郁江澜微怔,摇了摇头。 不知是哭不出,还是不想。 … 郁江澜再次回到了殡仪馆,精准地找到了白天打碎骨灰的一处,蹲下身来。 凌季北心脏一缩,难受地看着郁江澜。 马上就要下雨了。 “风怎么这么大,”郁江澜拿着手机照着那脏兮兮的水泥地面,一只手在上面轻轻捻动,喉咙轻微地抽动着:“吹得好干净…” 他的嗓子哑得彻底,几乎是要跟失声无异,像是砂纸划过,难以辨识。 “对不起…” 他忽然跪了下来,一点点俯下身子,哽咽着,抽搐着。 哭腔儿在喉咙里压抑了许久,从低低的呜咽,到越发难以抑制的泣不成声。 忍了一个下午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落在地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 … 狂风大作,灰尘四起。 漫天的悲哀,须臾之间,磨灭了这个男人所有的傲气。 “外婆…她也不要我了…”郁江澜红着眼眶,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我没有家了…” 天开始下雨,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两人身旁。 凌季北脱下外套,披在郁江澜的身上,然后用双手握住他一颤一颤的肩膀,无声地把他揽入怀里,深深地抱住,让他把脸埋在自己的肩头。 “好了…好了…”凌季北轻轻地在他耳边安抚,“澜哥,你还有我,还有凌凌。” 凌季北歪过脑袋,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眸光亮得惊人:“澜哥,你有家。” 他说完,低头吻上郁江澜的唇。 冰凉,柔软,让人为之着迷。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急驰而过的阵阵车声… 嘈杂的万物都在这一刻静止,消音。 夜色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阿~最近电竞的部分比较少的啦,大家不要急,很快就步入正轨了哈哈哈,话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更爱看谈恋爱还是打游戏(反正我都不擅长)我还是写虐最擅长(狗头)感谢在2021-03-21 21:23:44~2021-03-23 19:2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oft他亲爹 2个;紫依鸭鸭#、爱吃猪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许我七日暖 14瓶;问枢zw、soft他亲爹 10瓶;清秋秋 7瓶;serendipity 2瓶;我与夏风皆是过客、auuulii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再见,滨州。 辗转缠绵的深吻, 被浓重的荷尔蒙支配着,让那个原本冰冷的雨夜骤然之间有了温度。 从室外到室内。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湿冷的身子陷入温暖干燥的床。 这一次,换郁江澜主动。 … 郁江澜深知那一刻的自己是不堪的, 自私地将那蔓延到极致的欢愉点燃,任其肆意地凌驾在所有情绪之上,来迫使自己遗忘痛苦。 他的大脑空茫一片,无比深情地凝视着那人漂亮的眉眼,坚持地看清里面的每一道波折。 … “对不起,凌凌。” “嗯…” — 郁江澜下楼买烟,回来后在厕所里一连抽了三根, 才回到床上。 他掀开被子,手直直的就冲着凌季北的腰际伸过去。 凌季北眸子微颤, 面色复杂, 有点悲喜交加的意味:“澜哥, 你不会是还要…” “我看看你伤。”郁江澜没等他说完, 抬手把他刚穿好的睡衣扒开。 凌季北的小腹紧张地收紧, 红肿的刀口,冷不丁地暴露在视线里。 郁江澜动作一滞, 垂着眼睛看了好半天,喉结微微滚动:“怪我。” 他手指近了近, 想去抚摸,又不敢。 “不怪, ”凌季北抓住他的手, 直接覆盖在那条刀口上,“给你摸摸小肚子,可以少难过一点吗?” 郁江澜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么瘦,哪里来的小肚子。” “谁说的, 你看!”凌季北故意鼓肚子,用这种最质朴也最幼稚的方式,想逗郁江澜开心。 郁江澜笑着揉了揉他头:“怎么傻乎乎的。” 他说完站起身,又要下楼,买药。 郁江澜穿着睡衣,偏偏药店又离得远,走在凌晨的街道上,不是一般的奇怪。 再回酒店时,郁江澜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凌季北不知道他去买什么了,好奇心驱使他坐起来,像小动物似地去刨那两个袋子。 他先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有酸奶和话梅糖。 “这个是我的!”凌季北直接把那包话梅糖拿起来,宣示主权一样撕开了口,拨开一颗含到嘴里,不忘称赞:“嗯真甜~” 郁江澜正在拆那个装药的小包,把碘伏、棉签还有伤口贴一样一样拿出来。 凌季北看了看:“澜哥,你是特意去给我买的药啊?” 郁江澜没抬头:“不是,我想喝酸奶了,顺路。”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凌季北一眼:“你吃糖呢?” 糖正在口腔里打转儿,郁江澜这一问,凌季北下意识地有点慌,没底气地问:“啊,对啊,不是给我买的吗…” “我才想起来,医生说你肠胃功能恢复得不好,最好少吃些糖。” 凌季北拖着声音,有点撒娇地意味:“我吃都吃了,下不为例!” 郁江澜继续弄手里的东西:“最好吐了。” “诶,太浪费了,这一块糖也是钱啊。”凌季北说着往郁江澜面前凑了凑,做出要吐出来的架势,“那给你吧澜哥,亲都亲了,你不会嫌弃我的吧!” “吃吃吃。”郁江澜皱着眉躲开他,“看你这点儿出息。” 凌季北粲然一笑,这不仅是一个小小的妥协,也是澜哥对他的宠溺。 他美滋滋地吃完了一整颗糖,又悄咪咪地背过手从袋子里“偷”,被郁江澜抓了个现行:“差不多得了啊。” 郁江澜用棉签蘸着碘酒,给小孩儿擦伤口。 他低着头,一边在红肿的刀口附近涂抹,一边用嘴轻轻地吹。 暧昧不明的动作,痒到心坎里的气息。 凌季北身上忍不住地发颤:“澜哥,我自己来吧。” 郁江澜以为他是疼了,把棉签交给他:“嗯,明天去医院再看看,我看肿得挺厉害的。” “好,你顺便也检查一下,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我没事,多喝点水就行了。”郁江澜看着他把伤口贴贴上,这才放心地收回视线。“睡觉吧,不早了。” 凌季北点点头,等着郁江澜也躺下来,抬手关了床边的灯。 酒店的窗帘是那种遮光性极好的。 室内的光线暗下去,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陡然间淹没了所有的轮廓。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 “澜哥,你经常抽烟吗?”凌季北的脸埋在郁江澜的颈窝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郁江澜把手落在他背后的肩胛骨上,抚摸着往自己怀里圈了圈:“不是。” “只有…很难过…很害怕的时候…” “那上次在医院,我妈去的那天…”凌季北回想了一下,“第二天,你也是一身烟味儿。” 郁江澜微顿,抚摸他的手停下来,听小孩儿无比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难过?” “你生病了,病得那么重。” “就因为这个?” “嗯。” 睡吧。 … 翌日是个大晴天,也许是昨日下了雨,就连天空都要比平常干净许多。 凌季北醒来的时候,郁江澜已经买了早点回来。 手抓饼和豆浆,手抓饼里加了很多料,鼓鼓囊囊的,都是澜哥的爱。 郁江澜身上有一个很迷人的特质。 大概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他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留一点痕迹。 骨子里透出来的理智和冷静,是凌季北可望不可及的成熟魅力。 差的不只是一个三年。 外婆的事情,郁江澜没有再提。 凌季北都已经想好了开导他的词儿了,甚至还杜撰编造了一些励志故事,然而没能用得上。 好像昨天晚上,一场大雨加上那三支烟,已经让郁江澜找到了最好的释怀方法。 不管那是什么,都令人感到欣慰。 郁江澜带着凌季北去医院检查了刀口,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儿发炎。 医生开了点药,嘱咐了几句。 离开医院后,郁江澜又和凌季北在滨州转了一圈儿,带他去看了自己小时候的学校,去吃了老字号的坛肉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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