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准开口,问—— “情人,不可以牵手吗。” 池屿:? 池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只是苦了孟维,他本就愁眉苦脸的站在副驾的后方,看着池屿和江准两个人不关车门也不走,一个坐着、一个弯腰站着,在那儿说点儿什么有的没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车还是该站在外面等一会儿,纠结了半晌,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不容易决定要不先上车等着吧,站在寒风里听人家俩说话算怎么回事儿啊,刚刚拉开车门,一脚踩进车里,另一条腿还没迈上去,就被江准那句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人听得一清二楚的‘情人’,吓得脑瓜子‘嗡’地一声,腿一软,径直跪了下去。 膝盖卡在车门的边缘,手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抓握的东西。 孟维在惊惧之中,匆忙给汽车后座行了个大礼,提前拜了个早年。 连忙从后车座上爬起来,孟维正揉着自己磕地生疼的膝盖,还没刚缓一会儿,又被吓得差一点再跪下去。 他听见池屿的声音。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在‘情人’前边,还有着‘地下’两个字呢?” 孟维哆嗦着腿,扶着后排座椅,以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爬了上去,闷头按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地、下、情、人?? 孟维吓得连呼吸都快忘了,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原地消失。 卧槽……屿哥牛逼啊! 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变成情人关系了?! 前两天不是还在问人家有没有可能弯吗?? 那可是江准啊!! 他……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屿哥牛逼,屿哥真牛逼,屿哥全世界最牛逼…… 孟维感慨了半天,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剩下这几个大字,词汇量极度匮乏,甚至连一个不一样的形容词都找不出来。 江准听着池屿对自己的称呼从‘哥哥’,变成了‘大哥’,沉默了两秒,这才开口:“没有。” 池屿眨巴两下眼。 没忘?没忘你怎么这么光明正大的就说出来了?? “是我们对‘地下’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在理解上有偏差吗?”池屿有些无奈的问,“还是你对‘地下’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孟维在后排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做鸵鸟状,一副‘你们开心就好,真的,不用管我死活’的既视感。 “那,地下情人,不可以牵手吗。” 池屿:…… 我在跟你说前门楼子,你在跟我扯胯骨轴子? 池屿看着江准的耳尖又有泛红的趋势,不禁想笑。 不是你要牵手的吗? 不是你在一口一个‘情人’的吗? 怎么你耳朵还红呢? 那…… 不然就再红一点吧。 他微眯着眼打量着江准的神色,心底一丝异样的感觉缓缓升起,又被微动的心思盖了过去。 “可以啊,哥哥想牵就牵嘛,呐。”池屿将两只手的手腕轻轻并拢,交叠在一起,朝前递了过去,一双手腕送到江准的手边,白皙又消瘦的腕骨之上,那颗小痣清晰地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哥哥是要这样牵吗?”池屿一脸笑意的看着江准,还顺势轻轻扬了扬眉。 如果伸手,覆住,只要一只手便可轻松控住那对手腕。 可以将那双手拉向身前、可以举过头顶、甚至可以反扣在身后…… 只要握住,便是任凭掌控。 池屿佯装做出被手/铐正铐着的动作,抬手扯了扯江准的领口,笑盈盈地往前凑了凑。 江准俯下身子的角度更大,单手撑了一下门框,堪堪保持着和眼前人的距离。 池屿凑到江准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轻声说道:“是这样吗……江、警、官?” 视线之内,池屿看着江准脖颈处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向上连接着耳根,向下又没入整洁立挺的衬衣领口之中,一片靡曼。 江准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伸手将池屿的手腕从眼前按了下去,规规矩矩的放在池屿身前,沉默了半晌,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维目不敢视耳不敢闻口不敢言的,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满脑子只剩下三个疑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到底来干什么来了? 池屿看着江准离开的身影轻笑。 脸皮这么薄,一逗耳朵就红。 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把‘情人’两个字宣之于口的。 池屿想。 反将一军,看着江准红着耳朵欲言又止还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莫名觉得原先压抑在心底的阴霾仿佛散开了些。 也许,是那颗糖太甜了吧。 甜食果然会让人心情变得好一些。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糖果本来就甜,还是江准给的糖果,会让人觉得更甜一点。 或者…… 江准最‘甜’。 池屿的笑意终于浸进了眼底。 “老孟,晚上请你吃饭啊~”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让我回家吧求求了!” 孟维已经不记得一路上拒绝了多少次池屿的吃饭邀约,直到已经站在自家的小区门口,整个人还没从恍惚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刚刚在车上,池屿说:“平日里一说我请客你都跑的飞快,怎么今天怎么喊你都不来,我可是诚意满满啊~” 孟维攥紧了小胖手,站在小区门前绝望哀嚎。 大哥!你绕了我吧我哪儿敢啊!! 你自己和你的情人江准甜蜜约饭去吧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 你知道我这一下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吗?! 江准载着人早已离去,连汽车尾气都不见,孟维这才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无奈吐槽:“我还想多活几年啊我真是受不了这刺激啊!” 与此同时—— 坐在副驾的池屿轻声打了个喷嚏。 江准将暖气温度又调的高了些,“还是冷吗。” “早不冷了,”池屿摇了摇头,“可能是孟维那家伙在背后骂我呢。” 江准偏过视线,扫了池屿一眼。 “晚上吃什么呀……”池屿偏头打了个哈欠,夜色将深,忙碌了一整天,紧绷的情绪一旦放松下来,突如其来的困意便席卷而来。 江准反问:“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看你,”池屿笑道,“说好了以后都听哥哥的嘛。”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嘛~’ ‘如果有,那就两顿~’ 池屿站在阳光之下,单手比划着‘V’的手势,笑得灿烂。] 记忆中,两年前的画面在眼前闪了闪,江准顿了两秒,出声询问:“想吃火锅吗。” “可以呀,”池屿侧头,因为困意而蒙上了水汽的一双眼弯了弯,“去哪家?” “川渝味道。” 池屿闻言,侧过身来,单手支在手箱之上,捧着自己的下颌,被一个哈欠逼出生理性泪水的眼角微微发红,带着探究意味的视线落在江准的侧脸上。 “哥哥不是不能吃辣吗,怎么挑选这么一个地方?” 江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之上尽显指骨下凸起的经脉。 池屿嘴角带着笑,看着江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原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根本听不到江准的任何回答。 却没想到,江准只沉默了一会儿,便径直开了口。 他听到江准沉声道: “因为,你喜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06 02:02:03~2023-06-07 03:0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多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棠粥 2瓶;54615219、巧笑倩兮、我爱妄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你干嘛秒懂?!◎ [川渝味道], 店如其名,客流量和装潢一样红火,连带着九宫格内的锅底一般, 到处充斥着火辣的气氛。 池屿盯着大片辣椒和麻椒的九宫格锅底看了半天, 最终还是‘大发善心’的点了一个带菌汤的鸳鸯锅。 江准看着池屿低头认真涮菜的模样, 思维不自觉的发散。 两年前—— [“能和你一起吃鸳鸯锅的, 那是川渝人民对你的最大关爱。” “知道当一个川渝人对你说‘行吧,鸳鸯锅就鸳鸯锅吧’是什么意思嘛?那是失望透顶啊~” “我虽然不是川渝人, 但是我无辣不欢啊~” “嘶……这就不行了?不能吃辣你去坐那桌, 小趴菜~” 池屿笑得张扬, 一条腿翘在椅子边边上, 对着被辣的满头大汗的陶乐持续输出, 嘲讽意味拉满。 陶乐被辣的满脸通红,嘴唇肿着、仿佛舌头也被辣肿了一般,吐字都变得不太清晰起来,“嘶!小兔崽子, 你江队也不吃辣!你怎么就逮着我一个人说?” “那能一样吗?队长哥哥本来就不吃辣,你这是啥?你这是又菜又爱吃~”池屿嘲笑完, 又挥手向服务员要了一瓶牛奶。 “别喝你的汽水儿啦,还嫌不够辣是怎么的?”池屿顺手将牛奶递了过去,还不忘继续揶揄着:“给你AD钙奶,说不定喝完还能长高高呢~” 陶乐被辣的涕泗横流,说又说不过,忙去找坐在一旁的江准告状, “江队你瞅瞅你带出来的好徒弟啊, 你管不管?” 池屿动作一僵, 第一反应是忙地把自己翘在椅子上的腿放了下来, 在小木板凳上乖乖坐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等开饭似的……] 江准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看着池屿一手拿着啤酒,正认真地在满是红油的辣锅里和一颗圆润的丸子战斗着。 “你……喝AD钙奶吗。” ? 好端端的我喝什么AD钙奶啊? 池屿手一顿,好不容易夹起来的丸子径直落在了火锅里,还顺势溅起几滴红油。 池屿轻轻“啧”了一声,抬头看向江准,冲着人扬了扬手中的啤酒瓶,笑道:“才不要,我作为一名已经二十岁的成熟青年喝什么AD钙奶啊,那玩意儿有失我现在的气质。” 江准:。 “该不会是你想喝吧?”池屿又瞅了江准两眼,玩笑道:“西装大佬手捧AD奶?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想搞反差萌那一套啊?” 江准:…… 江准默默地端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轻轻摇了摇头。 和平时别家火锅店的鸳鸯锅不同,以‘老川渝、最正宗’为主打的[川渝味道]家的鸳鸯锅,是在一个大圆锅的中间,隔出来一个小圆锅,直径大约只有巴掌大,火锅食材根本煮不了几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身着正装、衣冠楚楚的江准,坐在一片热闹之中,本就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还默默在小圆锅里涮着青菜。
120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