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么多的人,想着余烬不该陪他在这儿耽误功夫,自己就为了跟他多待一会就叫一个商务合作满身的人在这跟他无意义的排队吗?这样想起来自己不仅自私而且邪恶,于是鼓足勇气,走上前,轻轻拉了拉余烬的衣角,低声说:“我没事了,不看了吧。” 余烬不为所动,眼里的神色也还是那样的冷漠,他低下头,深意地说:“你想看,就看。” 云祈仓皇地抬起眼睛,不大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出自己低劣的招数了? 不是吧……如果看出来了,应该不会陪他过来。 云祈靠近他一点儿,后面排队的人蠢蠢欲动,都很着急,他再次重复:“我真的没事了,回去吧。” 余烬却抓住人的胳膊往前面一扯,把他塞在自己和前面排队的中间,不容商量地丢下一句:“安静等着。” 云祈的心思把他架在了这儿,面对这么长的队伍,他良心难安。 终于排到了窗口,取了号,找到了对应的科室,余烬把人推进去,云祈犹犹豫豫地来到医生面前,上一个看病的刚离开,云祈坐下后,面对医生的提问不知怎么回答,手也不自然地把着自己的脖子。 余烬把他的手一把拿开。 替他回复道:“被人掐了。” 医生歪了歪头,看了眼云祈的脖子,那上面已经没有痕迹了,他肉眼也看不出什么来,就问:“没破皮吧?” 云祈心虚地回:“没有。” 医生起身,凑近了些看,手也覆上去轻轻按了下,医生的呼吸叫云祈更是如坐针毡,心虚到了极点,主动说道:“刚刚很疼,现在没知觉了……” 医生看了看说:“没破皮就没什么大事的,外伤没有,也不用拿药,没事。” 云祈抬头看了眼余烬。 余烬扶着他的椅子问:“不用做别的检查吗?” 医生抬眼不太耐心地扫视了一眼云祈,貌似在为一个男生因为这点事到医院来感到不解,“没大事,我看过了,掐得再用力只要人没过去没破皮流血都没什么事,小题大做了。” 云祈难堪地站起身。 余烬低头看了眼他的脖子,外面看上去已经什么都没了,云祈再次说道:“走吧,回去吧。” 余烬出了科室,却沿着走廊往里面走去了。 云祈跟着,追着他说:“不是回去吗?” “来都来了,不看仔细点你又说我对你不负责,”余烬回眸说:“今后别想再拿这个事给我发脾气,看得彻底点,有的没的都查一遍,你才知道我这个买主有多尽职尽责。” 云祈被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连拍片子这种事情都做了,拍片子的医生都说了不用做,但余烬执意要给他做,两个人有的没的检查做下来,半小时过去了。 医院的花丛边,云祈坐在那儿等余烬,半晌余烬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堆特效药,治什么的都有,云祈透着白色塑料袋仿佛还看到了红花油,他仰头问:“你拿这些做什么?” 余烬把塑料袋系上。 塞进了云祈怀里。 也不回话,捏住云祈的脸颊说:“再给我甩个脸子?” 云祈想他怎么还在计较那会的事。 心虚的同时拨开余烬的手,低声辩驳:“……我没有甩脸子。” 余烬撒开手,站在他面前。 云祈看他的身影,抬起头,发现余烬正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他看了看四周,哽咽着问:“你看什么?” 余烬盯着人问:“陈稳跟我说你要去二队是吗?” 云祈抱着一堆药物说:“他说我可以从二队开始打,不用一层层地爬。” 他内心希望是这样的,缩减点时间,不用一层层楼的挑战,他本来也不用那样儿。 “挺争气的。”余烬隔了会说。 争气,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夸奖吧。 云祈问:“你希望我一层层打吗?” 关乎所有余烬的安排都是云祈自己想的,余烬到底怎么想他并不清楚,隔了这些年,他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都是在为他好。 也许他不希望那样。 余烬却说:“没必要,你能走到哪儿是你自己决定的,不是我来决定的,你要是能一下打上首发我也没意见,战队看重你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不反对。 他能走到哪儿完全由自己决定,没有人能干扰,意思是好的,可听到他说这与他有什么关系的时候,云祈的心还是轻轻颤了一下。 他抱紧了怀里的药。 “天色不早了,”余烬说:“不是一直闹着要回去?现在可以走了。” 他转身往车库去。 云祈看着余烬的背影,多年前是他这样盯着自己,他甩他那个夜晚,头也没有回地跑开,自此缘分彻底终结,现在他靠人为续回了和他的缘分,而以后怎样,谁又能说得清楚。 余烬没有提过从前那些事,就好像他完全忘记了或者不在意了,可想来那些事也没什么好回忆的,而自己又不能贸贸然提起,两个人就这样,仿若从未发生过什么。 云祈上了车,回到了基地里去。 余烬没有下车,他坐在车上,把人送到门口,云祈看他安全带也没拆,问道:“你不回去吗?” 余烬说道:“我还有事。” 云祈了然,推门下车,他站在门口逗留了一会,片刻后,车子在他眼皮底下开走了,他没问太多,因为那好像不是他该问的。 云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基地里。 这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他把余烬的衣服也拿来了,下车时忘记脱下来了。 云祈拎着一袋药物回来,走廊里碰见了小纪,小纪看他这一手东西,问道:“怎么了?” 云祈说:“刚从医院回来。” 小纪关心道:“生病了?” 云祈说:“没事了。” 小纪不解地说:“你去医院?基地里有医生啊。” 云祈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小纪说:“你不知道吗?有医务室的,在六楼。” 云祈摇摇头,他不知道。 小纪拍拍他的肩膀,说自己忘记告诉他了,云祈说了声没事,寒暄两句,他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这路程很近,而他的心却波涛汹涌。 因为这简短的寒暄中,他也确定了某种东西。 云祈捧起手上的塑料袋,袋子里这些药物证明了这一趟他没白跑。 他手段纵然低劣,但也没白耍。 起码他已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自作多情。 云祈回到房间后,给余烬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很简单。 只有两个字:谢谢。 对方依然没有回复。 就像上面那条求助短信,发过去没有任何波澜。 可云祈却知道,他凶归凶,却不会真的不管他。 也许余烬还是恨他的,但有没有一种微弱的旧情,还夹在里面没有消散干净? 云祈低头看见身上的外衣,指尖轻轻勾住纽扣,想着余烬那张脸,心神荡漾。 有吧,哥哥。
第33章 自那天和余烬见了一面后,云祈就收了心思。 陈稳把他送上了二队,和二队的较量中云祈也稳操胜券,所有自认为不公的人来找他单挑,云祈无一拒绝,那些人从一开始信誓旦旦到后面灰头土脸的离开,云祈靠关系上位这件事就不攻自破了。 因为爬楼的速度太快,上面也发现了这颗金子,云祈的生活变得繁琐起来,时不时有哪位领导过来看他,或者哪一层的负责人来问他两句有的没的,一来二去,云祈就没法想着余烬那边了。 他的日常训练也跟其他人大不相同,变得自由许多,来二队没几天就把所谓第一战边打得没话说,前来跟他交朋友亲近他的人越来越多,总是在云祈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开始无法承受这种改变的云祈,现在也慢慢适应了受欢迎的生活状态,任何陌生人来找他,大多都是因为他现在试训生第一战边的头衔。 今天二队的人过来,问他有没有意向加入Chole,这个人是Chole的队长,真名叫柳玉书,云祈这两天跟他来往最多,柳玉书惜才,对云祈抛过不少次橄榄枝,明明这件事云祈正面回复他多次,他也仍不死心,私下里跟云祈也走得极近,时不时帮他买饭,请喝东西,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还是为了拉拢的目的。 云祈又一次拒绝道:“柳队,我跟你说过了,我的目标是打上KRO的首发,暂时不会考虑加入二队的。” 柳玉书啧了声,偷偷摸摸地将云祈带到一边去,固执地劝说:“去KRO没那么好,那儿首发不固定,今年你行你能上,下年又出来个紫微星你就得退居二线了,流萤酒客这么强去年不也没登场吗?太不稳定了啊。” “可是Chole也是这个制度啊,”云祈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也完全弄清楚了这些规则,“不是说我在这儿就能衣食无忧了,有更厉害的人出现我们还是要给他让位的。” “那可不一样,”柳玉书看了看四周说:“你要知道KRO是公司赚钱的大头,它条件就很严苛,有特别好的选手都往KRO那儿送,在咱们这个队竞争稍微没那么激烈,而且你水平这么高,这两年怕是出不了能压你的战边了,干什么执意往KRO里钻呢?” “对不起柳队,我不考虑其他战队的,”云祈坚定道:“我来之前就抱着要上KRO首发的决心,现在也没改,很感谢你给我机会,但对于KRO的首发,我是不死不休的。” 云祈说完又补充:“就算后面有更厉害的选手出现,我也认了,技不如人就要让位,在哪行都是应该的呀,我顶得住压力的。” 柳玉书这两天什么话都说了,这已经不是第一天劝云祈了,可对方就认准了KRO,怎么也不愿意退上那么一步,他想不通:“我就奇了怪了,非要去那儿,你男人在KRO啊?” 云祈抬起眼看他。 柳玉书拍了拍嘴巴,呸了声:“sorry,不是那意思。” 云祈大度地笑笑:“没事,还是谢谢你邀请我,但我不会改变想法的,再难再苦我也要去。” 云祈要回训练室里去,而后又停步,走了回来,对柳玉书表决心:“你就当KRO真有我男人在那。” 柳玉书哑着喉咙,云祈已经推门进去,回去训练了,柳玉书品着那话,算是彻底了解到对方所谓的“不死不休”了。 他劝人失败,回去也不好复命,负责人问他怎样,柳玉书道:“没门了,KRO救过他的命。” 云祈用短短两周时间,成为试训生中巅峰积分最高的玩家,上周还是蓝豆熟练度的拳狮,现在已经有了闪亮的金色省标,一部分战边英雄都有着金银等色的不同程度的战力标,凯特红鬼菲拉三个英雄是大国标,这还只是时间问题,看他的操作,众人都清楚,再来一段时间,他手底下就能诞生出更多国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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