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燃眼神朦胧,回想着过往。 “当时我还问她怎么不叫你出去,她说就是想悄悄看看你,不想耽误你训练,当时还是我送她回家的。”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啊~以后也要抬头挺胸赢下去。比赛结束那天我给她打电话,他激动得都哭了。” 周蔚递给胖子一张纸,笑着说道:“明明只是一场夏季赛的冠军,但我感觉自己比运动员得了世界冠军还要高兴。” 或许是因为他们太清楚这枚金牌的来之不易,或许是他们心疼这一路走来的自己。 谢星洲吃完蛋糕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每个人的眼眶里都有些湿润,他也是。 透过雾水看着大家的时候,谢星洲心里早就没了激动,而是平静和温暖。 “可能是为了拿到这张门票我们走了太久了吧。”周蔚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灼伤了谢星洲。 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从俱乐部即将倒闭,到连教练都雇不起,再到网友的声讨。 直到今天,他们才敢昂首挺胸地说一句自己没有辜负这么多年的努力。 “今天说什么我们也得敬你一杯酒。”胖子晃晃悠悠站起来,抬着酒杯走到谢星洲旁边,勾着他的肩,“我们啊,能走到现在,你是最大的功臣,这杯酒说什么你都得喝了。” 席燃下意识抬手去拿谢星洲的酒杯,但谢星洲的动作更加快速些,抬起酒杯二话不说就把酒喝完了。 还倒扣了一下,证明自己喝得很干净。 李子遥笑着小声打趣席燃:“你还是老样子,对他的保护过头了吧。” 席燃看着谢星洲没有回头,轻声说:“他的家庭已经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了,我只是想对他更好点。” 席燃无法替代谢星洲的家人,也不能保证对他好了之后,就能弥补谢星洲所经历的那些苦难。 但是他还是想对谢星洲好,无论多少次,都想把他从地狱般的过往拉出来,一遍遍拯救从前没能陪在他身边的那个谢星洲。 “胖子,我听说你唱歌挺好,唱一个来听听。”李子遥大声加入了话题。 “成啊,那你们可得好好捧场啊,我的歌声可是连我妹妹都赞不绝口的。” 拿出手机找了个伴奏,就着啤酒瓶当话筒。 “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听山盟海誓曾经说的,字字都珍贵~” 唱歌时候的胖子和平时判若两人,小眼睛微微眯着,全情投入的模样让人也不知不觉沉醉在他的歌声中。 他唱歌确实好听,有种细水长流的温柔舒适感,他的嗓子天生就适合用来唱情歌。 连谢星洲这个KTV麦霸都甘拜下风。 大家笑着给他和声,脸上洋溢着笑容,真挚又难得。 半夜的时候,大家都喝醉了,横七竖八躺在李子遥办公室里。 震天响的呼噜声把谢星洲吵醒。 他揉了揉脑袋,茫然地坐起身来,把不知道是谁的脚从自己身上拿开。 他没喝多少,只是脑袋有点昏。 夜色很亮,借着照在屋里的月光,刚好能看清楚每个人。 胖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空了的啤酒瓶,周蔚蜷缩在沙发角落上,韩明四仰八叉地躺在木地板上,李子遥半趴半跪地躺在了椅子上。 席燃不在。 酒精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谢星洲头脑也有几分麻木。 他起身,往自己肩膀上披了件外套,不知道是谁的,上面有淡淡的清香味道。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他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在阳台上见到了同样出来乘凉的席燃。 屋里太热了,但户外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仔细闻了闻,空气中没有烟味。 靠近了些,他柔声问:“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听到声音,席燃回过身:“看月亮。” 他没有看月亮,眼中倒映着的是谢星洲。 那一抹光亮点亮了谢星洲小小的身影。 愣神片刻,他问:“国庆假期挺长的,有什么打算?明天回家吗?” 席燃抓抓脑袋,喝了点酒还有些不太清醒。 “是啊,明天回去,你呢?” 国庆节全体都要放假,门口的门卫也有五天假期,基地里没有人,谢星洲自然没办法留在基地。 和大家待得时间太长了,谢星洲第一次对这种孤零零一个人的感觉有了不真实感。 他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呢,骆川约我出去玩。” 但也不过是一天时间,不可能玩整个假期。 出租房已经退了,晚上住哪里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自然不会大手大脚在这个时间点去住酒店,谢星洲的脑子现在很混乱,一想这些就疼。 他揉着太阳穴:“你们家应该会一起出去玩吧。” 语气里是难掩的羡慕。 “我倒是希望别去,去哪儿都是人,太挤了,但是这好像成了我们家的传统,国庆节和春节都要出去旅游。” “你这可有点凡尔赛了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星洲眼睛有点花,席燃在他眼里都重影了。 “国庆节去我那里住吧,我把房子钥匙给你,周围也都有小吃店,不愿意做饭的话,下楼就有东西吃。”席燃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在谢星洲掌心,“你应该记得位置吧,我出去玩几天就回来。” 他只觉得手心里的钥匙烫进了他心里,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痛苦的干热。 这把钥匙于情于理,他不该拿,但是到了他手心里,他也是真的不想还回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谢星洲也时常因为自己这种反复的态度感到苦恼。 燥热的风毫无预兆刮在了他脸上,刮得他整张脸都很烫,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肯定红了。 他抬眼,看着席燃模糊的身影,脚下不知道为什么软了下。 虽然席燃及时扶住了他,但是也并没有让腿软的程度有所缓解。 席燃半拥着他,他也没舍得推开。 借着酒劲儿,谢星洲问:“我现在没有男朋友,你也是,对吧。” “嗯。”席燃不明白他想干嘛,只觉得他的笑容在这一刻格外耀眼。 谢星洲抬起双手,勾出了席燃的脖子,把头埋在了席燃颈窝处。 呼出来的气全部打在了上面:“你可要好好扶住我啊。” 他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撑着不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是他的极限。 谢星洲的嘴唇贴在了席燃的锁骨上。 很软,很热,触感并不清晰,席燃心中的火焰却一下子喷发了。 他哑着嗓子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强的自制力,尤其是在谢星洲面前。 呼出来的气,柔软的双唇,盈盈一握的腰肢,包括被风吹散,扫到了自己脸颊上的发丝,所有的一切,都在试探他的底线。 心脏的酥麻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和谢星洲接吻的时候。 他抬起手,极其不甘愿地把谢星洲的发丝别在了耳朵后面。 谢星洲扒拉开他的手,像是醉了:“你的手好烫,把我的耳朵烫红了。” 到底是不是手把耳朵烫红的,他们都清楚。 谢星洲呼出一口气,哼了两声,像是撒娇求摸的漂亮猫咪。 他用力一拉,把席燃拉得更近了。 双唇覆了上去。 席燃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动作都忘了反应。 手渐渐从谢星洲腰上滑落,谢星洲不满地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离开他的唇,谢星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告诉你要好好扶着我吗?” 他抬眼,看到席燃微蹙的眉心时,又怂了。 主动脱离了席燃的怀抱。 转了身。 “人喝了酒就会做些奇怪的事情,我感觉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谁?” “席燃,二十岁的席燃。”谢星洲背对着席燃,自顾自说道,“二十岁的席燃是什么样子的呢?很爱笑,偶尔会脸红,总是用各种奇怪的借口想和我接吻、拥抱。” “那时候我十八岁,十八岁的我,世界里只有席燃,我曾经以为我为了席燃错过了很多风景,但是后来我才想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是席燃成为了我全部的风景。” 他没有停下来,也不管身后的人还在不在,有没有听他说话。 “那时候的你啊,最喜欢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柔,给我买棒棒糖的时候,也总是在笑。席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不爱笑了呢?” 其实答案他知道,也没想着席燃会回答他。 喝了酒脑袋里总是容易多想,有些话不受控制就这么秃噜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些平常难以启齿的话,喝完酒之后,也变得容易说出口了。 “国庆节我不能回家,也没办法待在基地里,一个人待着我又会觉得很孤单,真奇怪啊,席燃,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没有征兆地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心中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谢星洲愣了片刻,没有回头:“我以为你走了。” 这个怀抱他很熟悉,从来没有忘记过。 席燃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吐字很慢:“我们重新开始吧。” 谢星洲没有给他答案。 但他还是依照心中最原始的本能,在月色下和谢星洲接吻。 炙热的吻一遍遍剥夺谢星洲口中的空气,缺氧的时候,他的脸颊变得比刚才更加红润。 舌尖从一点点的试探,变成了最后的攻城略池,在谢星洲的口腔中不断探索。 席燃的吻太过疯狂,像是在诉说他这两年来的寂寞,也像是在责备谢星洲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谢星洲都避无可避。 席燃托着他,让他不会轻易倒下,但是击垮他的那个人,也同样是席燃。 月亮脱离了云朵的掌控,挂在夜空中,周围的星星在为他护航。 空气中有一股并不明显的草莓香味。 那是谢星洲最喜欢的味道。 席燃的手搭在他的耳边,轻柔地摩挲他的耳垂。 他的每个瞬间,席燃都想吞噬。 “唔~”谢星洲发出一声轻哼,试图推开席燃。 席燃抓住了自己胸口上的手,笑了下,更加用力地吻了上来。 另一只手掀开了衣服角落滑进去。 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腰间轻轻摩擦。 很痒,他想逃走,却动不了。 双唇离开的时候,谢星洲听到席燃在自己耳边说:“不要逃走了,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你。” 这是席燃说过最浪漫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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