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这一瞬间,谢星洲忽然明白了席燃莫名其妙叫自己出来夜跑的原因。 不会是想和他过情人节吧?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今天情人节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吹散了他的所有猜想,谢星洲也放下了这件事。 席燃送了他一个月球样式的小台灯。 他本人的解释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今天是情人节就应该表示一下,我们两都单身,互相送个礼物也没什么,你就当做是替我未来的男朋友先享受下特权吧。” 今晚他的话格外多。 淮阳路的路边摊有一大特色,东西质量一般,价格却贵的离谱,巴掌大的一个月球台灯,光线还没手机上的手电筒亮,花了399买的。 谢星洲看着这个美丽的废物,不止一次想:这钱要是给他多好啊。 “韩明,你会花399买下这个台灯吗?” 谢星洲杵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看着台灯整个人都魔怔了,身上笼罩着无法忽略的阴暗气息。 凭借一己之力,把宿舍的气温降低了两度,二队的宿舍只有两个人住,也幸亏只有两个人住。 “你说的是这个台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是不是哪个大师的杰作,或者在哪个奢侈品品牌店买的,我跟你说,有些奢侈品的设计师,品位真的很一般,他们卖的就是个牌子。” “这是什么牌子的啊?看着虽然款式平平无奇,不过是大牌的话,其实也很值得的,花钱买个教训嘛。”
第24章 “不是奢侈品。”提到这个,谢星洲心里更堵得慌了,“是路边摊买的。” “啥???路边摊?不是,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儿要400块?哥,你遇到抢钱的了吧?你干嘛要买啊,你是不是家里其实很有钱。” “没钱,我一件T恤穿十年,买包方便面都要分两顿吃。” 因为谢星洲平时的生活方式太简单,主打的就是一切从简,韩明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说话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哥,那你干嘛要花399买这么个玩意儿?难道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我没发现的吗?他不会是有机关吧?” “对吧,我也觉得,为什么要花400块买这么个东西。” 谢星洲想把这东西放在闲鱼上买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有第二个像席燃一样的冤大头。 当时席燃要买他就极力阻止过,但是转完了所有的摊位,也只有这个台灯席燃觉得用来送人合适。 四百块花得跟四块钱一样轻松,谢星洲牙齿都快咬碎了。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席燃这四百块实在花得太不值得了。 他打开微信,找到了“八哥”的聊天窗口。 “哥,你说一个人要是在情人节这天给你花四百块买了一个台灯,他是什么意思?” 对面秒回:“喜欢你。” “除了这个可能呢?” “没其他可能。” “如果是你,你会花四百块给别人买个台灯吗,就是拼多多上二三十的台灯。” “拼多多是什么?” “... ...一个购物软件,你到底会不会买啊?” “会。” 谢星洲心里杂乱得如同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那如果你不喜欢他呢?会送他灯吗?” 谢星洲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会。” 叹了口气,谢星洲心情很复杂。 他觉得自己最近情绪真的太敏感了,从来到Hawk的第一秒,就注定他和席燃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也怕,怕两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 “你一般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怎么调节?” “运动。” 谢星洲觉得这种调节方式并不适合自己。 他又去问了骆川,骆川一顿问候后说:“我一般会出去购物,买个几万块的东西心情就能好点,你心情不好吗?要不我带你去逛街?”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电竞选手都怎么缓解压力。” “那我帮你问问我们队长。” 几分钟后,骆川的微信送达:“队长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心情就会很好了,不过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只要队友们在一起就会很开心。” 要不是谢星洲现在自顾不暇,他还真要好好八卦下骆川和他们队长的爱恨情仇。 从床帘缝隙露出半个脑袋,他纠结地问韩明:“你如果心情不好会怎么调节啊?” 韩明歪着脑袋想了想:“找点别的事情转移下注意力,比如谈了恋爱?分泌点爱的荷尔蒙,不开心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心情自然而然就变好了。” “你好像很有经验?” “没有,我爸妈经常这样教育我,因为他们总说我这个电灯泡太亮了,让我自己找个对象,别一天总去烦他们。” 韩明父母的想法,谢星洲大概还是能理解一点的。 这个提议给谢星洲带来了新的灵感。 转移注意力也是他能做,且没有什么成本的事情。 训练一忙起来,他就彻底忘了这件事,生活中处处被压力填满。 “AKM的压枪还是不行,你有没有在认真听?为什么压枪技术还是这么差?”席燃的声音带着一层薄怒,每一个字都刺在谢星洲身上,坐立难安。 “抱歉,我再来一次。” 第二次压枪倒是有了些进步,但开车跑毒的时候,谢星洲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太过顾忌后面的车,翻车了。 后面车里的人快速下车把谢星洲补了。 “你在青训队没有练习车技吗?怎么还是这样?” 要说谢星洲身上致命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开车技术。 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谢星洲游戏里的开车技术就很差,到现在进步很小,海岛地图还勉强看得过去,沙漠地图简直是重灾区。 他不是没有练习过,收效甚微。 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席燃指点,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但也因为他们的关系,席燃说话已经非常克制了,如果换成别人,恐怕现在早被骂哭了。 “抱歉,我再练练。” 席燃语气软了几分:“你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车技一定要练好,如果四人赛中队友都死了,你要做的是争取积分,而不是因为车技不好把积分拱手让人。” “我知道。” 席燃站在谢星洲身后的压迫感,让整个训练室的人都受到了影响。 “为什么开枪这么慢?你是第一天玩游戏吗?连开枪时间都把握不好?” “抱歉席队,我今天状态有点不好,有点低血糖。” “你比赛输了,也这样和队友、粉丝说?” 队员立马不敢吭声了。 一早上下来,席燃嗓子都在冒烟,教练这活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 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站了一早上,腰酸背痛。 被他盯着的队员们也好不到哪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勉强松口气。 大家小声地在餐厅里谈论起了席燃。 “好恐怖,他只要往那里一站,我就会开始发抖了。” “不愧是一队,在能力上毋庸置疑,对待游戏好认真,我就是丢手榴弹的时候快了一秒左右就被骂了。” “谢星洲,我听说你之前在青训队的时候席队经常指导你,给你开小灶,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怕他啊?” 此话一出,谢星洲就能想象到,明天基地里会传出多离谱的谣言。 “席队没有给我开小灶,就是路过的时候顺便帮我指出了问题,而且他气场这么强,我怎么可能不怕他啊,他不是号称魔鬼队长吗?” 大家点点头。 “也是,席队对游戏这么认真,肯定看见谁的操作不好就会想去指导一下,不知道是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可是为什么其他青训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恐怕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挺羡慕你的吧。” 说话的人是孟明哲,刚才大家讨论得太热烈,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啊,该不会是因为你的病,所以他才特别指导你吧?”
第25章 他的话在出口瞬间就变成火把,朝谢星洲扔了过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响起。 “病?他怎么了?他生病了吗?” “他有什么病啊?男科病也算什么很值得拿出来说的吗?” 谢星洲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反驳道:“我确实身体不好,但是人没有知识就要多学习,你只是看见我的药就说这种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哦,不过也正常,因为你英文太烂,也看不懂我药盒上写的是什么。” 眼神中没有着急,反倒是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占了上风:“那我就教教你吧,你看到的药是止痛药,电竞选手很容易有职业病,身上常备止痛药很奇怪吗?” 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板药片扔在桌上,大家都八卦地看了过去。 药自然不是孟明哲之前见过的那种,早就吃完了,他拿出来的是普通的止痛药,也是进口的。 孟明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指着谢星洲,表情扭曲:“你之前明明说你是... ...是... ...” 他大口喘着粗气,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那几个字,因为他看到了谢星洲身后的席燃,席燃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恐怖。 * 一队的训练室本来应该响彻着键盘声音,此时却格外寂静,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谢星洲站在窗子边,思绪却早就随着外面的风飞走了。 天气依旧很热,下午一点是一天中最热的,外面偶尔刮起风丝,吹得树叶刷刷作响,树枝上的鸟儿借风飞向别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席燃愤怒的把手里的考核册砸在孟明哲身上。 考核册不薄,孟明哲没站稳后退了几步。 他抱着考核册忽然笑了起来:“你问我想做什么,我才是想问问你想做什么。” 指着谢星洲的手在颤抖:“他,谢星洲,他凭什么进二队?又凭什么踩在我头上,居然还想让他进一队,一队就这么几个人,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来一队是来取代我的。” 谢星洲就算再想把自己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了。 “我没想取代谁,能力不够就往后靠,这是什么新鲜事吗?” “你能力够?”孟明哲咬着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有什么能力啊?席燃就是偏心你,这些说辞,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罢了,你不会真把自己骗了吧?” “你怎么这么疯啊。”谢星洲说话的时候顺手把头发抓了扎起来,他实在不想和这种神经病共处一室,有那个时间不如去开两场直播,打几把游戏来得实在,“你真的很像疯狗。” “对,老子今天就是疯了,谢星洲,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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