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还让席燃抽出时间来指导其他人的训练,可见事态已经到了紧张的地步。 席燃第一时间去看谢星洲的反应。 谢星洲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地玩着手机,什么表情都没有。 表面上看起来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在意。 席燃打开手机,看到的是一个备注小星星的人发来的小作文。 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我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和你一起玩游戏了,我的领导换人了,换成了一个超级严格的,估计咱两打游戏的时间很难凑在一起了。 之前说的要带你升段位也要等一段时间,我最近会很忙,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肯定会带你上钻石的,你别担心,我还是很有信用的。 席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吃了一串牛肉串后不慌不忙地回:你很怕新领导? 谢新洲没注意到异样,手机一响就拿起来回复了。 “倒不是怕,他每次指导我工作的时候我压力都会很大,感觉他好凶,你要安慰我一下吗?” “如果有你这个好朋友的安慰,我肯定很快就能满血复活了,而且每次和你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我都感觉挺轻松的,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谢星洲:“星洲,你怎么没动酒啊?养鱼呐?今天可是帮你和韩明庆祝,可不许耍赖啊。” 指尖轻轻捏着啤酒罐。 席燃抬眸,面不改色拿过了谢星洲那罐啤酒:“他不能喝酒,我帮他喝。” 前几天他看过谢星洲的药,服用说明上写得很清楚,忌酒。 席燃是个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人,那罐子啤酒在他手里没有停留多久就被喝光了。 一捏,啤酒罐对折了起来,并不对称。 抬手一扔,准确无误进了垃圾桶。 餐厅里的人谁都没反应过来席燃的操作,包括谢星洲这个当事人。 深吸了几口气,谢星洲一把抓起席燃的手说:“我有话和席队说,你们吃,我们先走了,今天谢谢大家,改天我请。” 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谢星洲抓着他的手回了宿舍,把人扔在了床上。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他记得很清楚,席燃的酒量差到一杯啤酒就能醉,更别说是一罐了。 脸颊并没有变红,但在灯光的照射下多了几分温暖与柔软,平日里凌厉的目光此时也收敛了光芒。 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没事。”一张口,酒气就跑出来了。 谢星洲皱眉说:“你坐着,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 谢星洲转身进了浴室,用冷水打湿了毛巾拧干,出来后,也不管手还在滴水,把毛巾舒展开,盖在了席燃脸上。 刘海被水珠打湿,黏在了一起。 带着红的指尖抓住毛巾轻轻一扯毛巾就掉下来了,安静地躺在席燃手中,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眼角有一抹很浅的红色,要不是屋子里的光线亮,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你... ...”谢星洲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嘴,“没事吧?头疼吗?” 席燃没回答他的问题,借着酒劲儿,说了胡话:“你喜欢过我吗?” 谢星洲反复的态度让席燃心里不由地会有这种想法。 当年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青涩,但也是实打实真心喜欢的。 谢星洲的忽然出现,在席燃心里捅了一个大窟窿,让他不得不逼着自己不去回忆以前的过往,越想逃避,那些过去就越是疯狂滋生出漫山遍野的荆棘把他困在里面。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喜欢一个人还委屈自己和他谈恋爱的人吗?”谢星洲反问。 他的眼眶很热,眉心也轻轻皱了,似乎是想不通在席燃心里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是。” 答案是什么早已经不再重要。 “早点休息。” 谢星洲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那颗被他硬生生逼回去的眼泪,无声坠落进了枕头中,藏了起来。 有这样的家庭,父母,谢星洲早已经做好了以后孤身一辈子的准备,但是再见到席燃,他还是会不由自主想为了席燃破例。 原生家庭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走出来的。 右手轻轻搭在了左手腕骨的纹身上面,那黑色的墨下,是一道永远也消除不了的红色伤疤。 哪怕被覆盖,也永远存在。 二队的训练模式和青训队完全不同,在青训队的时候,谢星洲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和不同的人练习,学习怎么指挥,精进自己的游戏技术。 而二队在这些练习的基础上,还要不停给一队队员当陪练,双人赛,四人赛都有。 每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他恨不得把一个小时分成五个小时用。 结束一天的训练,谢星洲头昏眼花地从椅子上起身。 他打算去餐厅把晚饭先吃了,吃完后再过来接着练习。 二队队员的水平比青训队高很多,他很明白,自己不努力做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就会变成别人口中的骨头。 “真巧,我正准备去找你。”韩明打开一罐饮料,在谢星洲对面坐了下来,“今天晚上有事吗?咱们一起打游戏呗,我还约了骆川。” “他今晚没时间。” “席队?”韩明迷茫地看着席燃。
第23章 谢星洲也不解地看了过去,他不记得自己晚上有什么特别安排。 席燃解释道:“我找他有事。”看向谢星洲继续说,“吃完饭来二楼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谢星洲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吃光了碗里的白饭,在一众打量的目光下去了二楼。 训练室里没有席燃的身影,餐厅里也找不到人,最后是在阳台上发现席燃的。 大部分烟味被风吹散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谢星洲忽然开口。 席燃掐灭了烟:“陪我出去跑步。” “啊?” 谢星洲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席燃就转身离开了:“我去换衣服,你去保安室等我。” 谢星洲记得很清楚,上次他出去跑步的时候,席燃明确说:这附近晚上不太平。 席燃的想法,有时候连他都不太明白。 悠然地来到保安室和保安大叔聊起了天。 “我那个儿子啊,就是个败家子,天天来找我要钱,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和你道歉,对不起啊,你别介意,那个臭小子就这德行。” 要不是保安大叔提起上次的事情,谢星洲压根想不起来。 “我听他们说,你进二队了,恭喜啊。” “谢谢。” “对了,你有对象了吗?我有个侄女,年纪和你差不多大,长得很漂亮,你要是没对象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她也喜欢打游戏,不过她玩的游戏叫什么《恋与制作人》我也不太懂,可能和吃鸡也差不多吧。” 谢星洲嘴角抽搐,连忙摆手拒接:“我现在还是以游戏为主,不想谈恋爱。” “没关系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和我老婆当初就是相亲认识的。” “李叔。”席燃一边拉衣服一边走进来,“不用给他介绍对象了,你看他长这样,像是缺对象的人吗?” 李叔仔细地打量了谢星洲一番。 眉毛偏细,看起来不会锋利,桃花眼里随时带着一股子别人看不懂的气质,风一吹,刘海就会瞟到眼前挡住半只眼睛,为白皙的皮肤添加一些其他颜色。 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扎头发的动作随意又洒脱,身上的白色T恤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缩了缩,刚好露出运动裤的灰色腰带。 “走吧。”他转头对席燃说。 摆脱了保安大哥的热情,谢星洲感觉耳边的风都变得舒服了不少。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连拒接相亲都不会。” 谢星洲在脑袋里反复回想了席燃说的这句话,但依旧没琢磨出话里的笑意是什么含义。 “我向来都不太会应对这些事。” 席燃父母开明,当他和家里坦白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家里的人并没有干预过他的感情。 这种轻松感觉,他一辈子也体会不到,就像席燃永远体会不到被家里人用刀威胁逼着去看心理医生,吃一堆没用的药是什么感觉。 “笨,实在拒绝不了就把我搬出来当挡箭牌不就行了。”脚下的步伐没有停,呼出来的气息不再平稳:“现在的很多老年人就是闲得慌,有事没事就要开始催婚、催二胎,没意思。” 席燃年纪没比他大多少,在这些事上总是看得很透彻。 谢星洲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你不是说这边晚上不安全吗?怎么忽然想约我出来跑步了?” “最近天天练习,也要适当呼吸点新鲜空气。” Hawk位处江边,晚上的江边风是凌冽的。 身上的外套并不厚实,起不到太大的保暖作用。 江边亮着路灯,湖面被照亮。 散步的人很少,摆摊的小贩却不在少数。 晚上八点过后城管就不会来这里,很多人为了谋生就在路边摆个小摊子讨生活。 有的摊位前围了三三两两的顾客,有的摊位前无人问津。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把自己的背篓放在地上,背篓里摆放着很多鲜花。 背篓已经破旧,但鲜花依旧鲜艳美丽,有的花瓣上还撒上了小颗的水珠。 其中有两束花是包装好的,一束白色的包装纸,一束黑色,简约大气。 在地铁口坐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人对她背篓里的鲜花感兴趣。 “花怎么卖?” 小姑娘抬眼看向谢星洲,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五块钱一支,八十块一束,哥哥,要买一束吗?” “我要两支,红玫瑰。” 付了钱,谢星洲顺手递给席燃一朵。 席燃愣了下。 “别误会,我就是看那个小孩大晚上坐在地铁口卖花挺可怜的,想帮帮她。” “帮她怎么不全部买了?” “没钱。” 这倒是实话,这些年为了看病,谢星洲身上那点积蓄早就花得差不多了,自从和家里闹翻,谢珊也没给过他一毛钱。 “你倒是实在。”席燃忍不住笑。 “我早就说过了,我想打电竞也想挣钱,用自己的爱好挣钱没什么丢人的,而且,我真的很缺钱。” 席燃见过太多电竞选手,其中过得像谢星洲这么惨,干啃方便面的,只有谢星洲。 此时的谢星洲,发着光,嘴角的笑意比灯光更加耀眼。 “哥哥!”卖花的小姑娘站起身来,笑完了眉眼,朗声说,“情人节快乐!” 谢星洲愣了几秒,喃喃:“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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