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欲真回去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别墅区住户之间隔得不远,邻里偶尔还能在各自的院子里隔着护栏聊上天,而贺欲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得整栋楼都响着回音:“热烈恭祝朱女士生日快乐!!!!” 惊天动地泣鬼神。大门敞开,隔音被削弱,邻居想听不见都难。 朱曼:我真的栓q。 她听见声后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看着贺欲手上的各种奢侈品包装袋,目瞪口呆道:“你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干什么?!” 朱曼瞄一眼,大概知道贺欲都送了些啥。 确实是长大了,经济独立了,能赚钱了,口气也大了。 “干嘛,你难道还心疼你儿子的钱啊?送你的。我也不知道能送别的什么,反正这些肯定不会踩雷。”贺欲把东西递给陈静姝,陈静姝就毕恭毕敬地给放在了客厅的置物篮里。 朱曼冷笑一下:“可以。家是不知道回,你妈的生日你倒是记得。也不枉我为你费尽心思。” 贺欲觉得后背发毛:“你对我废什么心思.......难道又亲自去我公司了?!” 朱曼:“那倒没有。算了,懒得跟你说。” ........没有就好。贺欲幽幽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 朱曼走到置物篮去翻了翻,唏嘘:“还挺会挑。这两口红色号不错。” “我生日你就送我这些?没别的了?”朱曼回头看她那瘫在沙发上突然开始打游戏的便宜儿子。 贺欲敷衍地嗯了下,转而又问:“那我还能送啥?你想要啥?” 朱曼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谈个对象回来见我?你都二十四了,再过两年就老了,没人要了。” 贺欲:? 他现在就非常,超级,特别,听不得这个。 贺欲从沙发上折起来,挺直上半身反驳:“你儿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四十二都能谈对象。” “你最好是。”朱曼呵呵一下,“我给你定个KPI。今年之内带个人回来。” 神tm的KPI。 贺欲本来还想怼两句,但是他转念一想,话锋变了:“谈对象啊?应该是能谈上。” “哟。”朱曼震惊,扫描了一下贺欲全身,“有情况了?” “带个小帅哥回来行不行?”贺欲问。 朱曼眯了眯眼睛:“废话。难道我说不行你就不带?” 对这方面两人都心知肚明,不需要多说。贺欲的这个家和寻常家庭不太一样,至少朱曼的包容度很高。 “OK。”贺欲腾出一只手比了个手势。 这就是给朱曼打包票的意思了。 “你不问我具体什么情况啊?”贺欲还觉得奇怪,朱女士居然不追问对方的信息,朱曼这时候嗤笑道:“我不敢问,我怕对方太优秀你配不上他,我作为你的母亲,觉得很不好意思。” 贺欲:.................... 他无话可说。 不过贺欲很赞同。姜榷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帅哥,要配就要配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 贺欲表示自己在成为这个人的道路上前进着。 客厅里只剩下贺欲一个人,他是下午就回了家,车停在院子里头,贺欲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刚要伸手把窗帘拉上遮一遮阳光,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慢慢停到了他的车旁。 方程天进来给贺欲丢下一句:“口渴,给我烧水泡杯茶。”后就走上楼,步履匆匆,看起来是有急事要找朱曼。 姐弟两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的很大声,贺欲在客厅里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但是具体内容听不清,比较模糊。他对方程天完全不感兴趣,也不好奇,就坐在客厅里没动, 然而姐弟两从楼上说到楼下,等方程天下来的时候,连带着朱曼也一块下来了,两人在吵架,完全没有要瞒着贺欲偷偷吵的意思,大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激昂。 方程天怒目圆睁:“姐!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你告诉我她人在哪,这个孩子我必须让她打掉。” “我的老婆怎么能怀别人的孩子?!”方程天走到茶几旁猛地一拍桌,“那婊子到底去哪了,吗的。” 方程天皱眉看向贺欲:“我叫你给我泡的茶呢?” 贺欲双腿交叠,裤腿处露出脚踝,他低头看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泡。” “你是手断了自己泡不了,使唤我?”贺欲说话夹枪带棒。 方程天肺都要给他气炸了:“贺欲我是你舅舅,你没大没小也要有个限度!” 朱曼冷冰冰开口:“离婚了还算什么你的老婆。我都跟你说了,如果这个孩子打掉她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怀孕,你不顾及一下她身体?你以为她这样是谁害的?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还不够让你对她愧疚吗?” 方程天一时理亏,他不知道江智英到底给朱曼抖了多少事,猛地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开始抽烟。 “但是姐,那孩子生出来我会恶心死,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种。”方程天抽了几口又觉得烦,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姐,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这次为什么不听我的,你告诉我她去哪了好不好?你肯定知道。” “我妈当年对你说的话你忘了吗?”方程天看向朱曼。 朱曼脸色一僵,她眉头蹙起:“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方程天慌了下:“我没威胁你,阿姐。你帮帮我,我不想让她把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拜托你了姐,你对我最好了。世界上会真心对我好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他说到这,贺欲抬头看了眼朱曼,而后又低下头继续沉默着打游戏,甚至还挂上了蓝牙耳机,一副冷漠的模样,对方程天的话嗤之以鼻。 “上楼说。”朱曼走到置物篮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去,跟方程天前脚后脚地离开了客厅。 客厅安静了一会儿后,贺欲才把耳机摘下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游戏刚刚结束,赢了,但是贺欲心里说不上来地郁闷。 方程天真是像条蛊虫一样,只要还会溜达就天天在吸朱曼的血。 .... 贺欲用胳膊捂着眼睛,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没过多久昏昏沉沉睡着了,等他听到动静醒来,是管家端上了饭菜喊开饭。傍晚时分,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别墅区的道路旁有灯光亮起,贺欲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毛毯,他一愣,想着估计是陈静姝怕他感冒,给他搭上的。 陈静姝恰好跟着朱曼下楼,和贺欲隔空一望,贺欲扯动嘴角朝她笑笑。 一家人都上桌吃饭,方程天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没再多说什么,吃饭期间一直沉默,气氛有些微妙,贺欲也干脆闭了嘴,埋头吃饭。 他回家一趟是给朱曼过生日,所以晚上肯定得留宿,明天才能走,收拾好房间后贺欲就打算洗个澡休息了,跟顾寒聊完公司的事情以后,贺欲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他从房间出来想去找陈静姝问问有没有新的浴巾,结果半路在厨房门口遇上了方程天。 方程天吞云吐雾,看到贺欲的时候直起身朝他走来。 “最近你过得不太好吧?”方程天咧嘴笑,“被自己队友背叛的滋味好受吗?” 贺欲还没说话,方程天又道:“AS眼里容不下沙子,又是这么恶劣的事件,你们要裁员了吧?我就等着你们公布解约的消息了。” “我跟你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贺欲淡淡。 “行,你清高,你最了不起。”方程天抽着烟,把烟圈吐到贺欲脸上,“我查了查,那个个人势和你好像关系不一般啊?你们俩怎么经常在一起?是真打算炒作了?” “和你没关系。”贺欲眼神一暗,额头青筋暴起,“不管是我的队友还是个人势,都是我身边的人,你敢动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方程天不屑一顾地笑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呢。我只是不想让我姐伤心,才没在你身上下手。但你要是真的惹毛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过那个个人势我是越看越不爽,他和AS的人联动了那么多回,就瞧不上我BQ是吧?”方程天突然把烟摁在贺欲手背上,“我得让他吃点苦头。” 贺欲被烫到,一激灵,条件发射地挥拳砸向方程天,“砰”一声响,方程天捂着嘴,手掌上是血,他“哈”了一声,暴戾起来,要冲过去跟贺欲扭打在一起,楼梯上却传来一道锐利的女声及时制止了这场战斗: “你俩在干什么?” 贺欲和方程天同时顿住。 朱曼走下来,她头发还没吹干,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肩膀上,神色很严厉。 “小谷?”朱曼注意到贺欲手上的红,“这什么?” 朱曼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方程天,声音尖锐起来:“你拿烟头烫他了?” 方程天立刻摊开手上的血卖惨:“姐,是他先打的我......” “陈!”朱曼喊了声,陈静姝立刻从楼上下来,她看了看贺欲的手,去给他找了药。 方程天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站在原地看着朱曼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接近自己,然后室内“啪”一声脆响,方程天懵了。 他耳朵都有点耳鸣,嗡嗡响。 朱曼一巴掌把方程天打得半边脸上都有五指印。 又一声“啪!” 手起掌落,还带着风,干脆利落又狠戾暴躁。 方程天差点没站稳,慢慢地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 “你三十多岁的人跟我儿子计较什么?”朱曼后牙槽都快咬碎,声音充满了愤怒,“方程天,我把你惯废了是吧?” “....姐?!”方程天开口时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贺欲,“你护着他?!他就是个野种,跟江智英怀的孩子一样,又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护着他?!我爸妈出事以后你从来没有打过我,最多是责骂我,现在你为了贺欲,打我?!” 客厅里的烟灰缸被砸得稀巴烂,架子上的花瓶和瓷器被撞倒,陈静姝把还想跟贺欲动手的方程天撂倒在地,死死地擒拿住,然后给丢了出去。 朱曼站在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滚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别认我这个姐了。” “滚。”朱曼似乎是极其失望,再没多看方程天一眼就带上了门。 很快,院子里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车位空了出来,方程天走了。 客厅里,陈静姝在给贺欲抹药。 贺欲吊儿郎当,满不在乎:“没事儿,不就是个轻微烫伤吗,拿凉水冲冲就好了。” “曼姐。”陈静姝看到后头进来的人,刚好她上完药,站了起来。 朱曼点点头,一言不发。 “叫姐了?不是叫朱总吗?”贺欲还有心思打趣。 但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插科打诨而活跃起来,贺欲心里没底,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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