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怎么了?” 裴贺行看他真的转身就走心里梗了一下,争取都不争取一下?我说没空就真没空?也不想着我为什么不答应?好好好,果然他就是对我很敷衍。 裴贺行没意识到自己多像个作精小怨男,语气又冷又生硬,听起来幽怨的很。 “你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是约你出去玩。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 周卓然很耿直,问什么答什么,像个不解风情的直男。他皱起眉头似乎有点疑惑,抬眼看向黑着脸的裴贺行。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怎么不好,我好的很。”裴贺行自己说完就冷笑了一声,根本憋不住。 裴贺行现在很难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梗,他就是看周卓然风轻云淡的样子觉得不爽。 周卓然觉得他今天大概是真的犯病了,不想继续惹他不愉快了,略一点头准备撤。 “不是约我出去?你现在要回去了?” “嗯,回去了。你不是不想出去?”周卓然反而彻底不想出去了,不明白裴贺行在纠结什么。 “周卓然,我之前在斯伯顿的时候,对你多锲而不舍的,多诚心诚意的。”裴贺行走进了一步靠近他,身高的优势在此刻尽显。 虽然周卓然不算矮,但裴贺行接近一米九,身材练的又很好,他凑近了居高临下就充满了压迫感。 “你的诚意呢?周卓然。” 周卓然不甘示弱地抬头看回去,眼睛一眯。然而就立刻想起来他不是来挑衅他的,他心里暗暗吐槽,但眼睛一垂,掩着神色。 你那也算诚意?周卓然心里吐槽,嘴上却说:“在那里。”他又指指裴贺行放在客厅里的花束。 裴贺行没有随着看过去,反而盯着他的睫毛看,看他先乖顺的垂下又跟个扇子一样一掀。撒娇,撒什么娇,以为这样就行了? “那你走不走?”周卓然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失去耐心了,挑眼看向裴贺行,眉头稍一皱,脸颊上的小痣都突然扎了一下眼。 裴贺行又见到他这样张扬的表情,心里漏跳一拍。 “五分钟。” 周卓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点头看向裴贺行:“门口等你。”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显得很嚣张,又着补了一句:“不急。” 不急是不可能,还好裴贺行掐着点出来了,还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今天周卓然把徐姝的车借来了,肯定是没裴贺行那辆千万的车豪华,但好歹不用裴贺行的油钱了。 周卓然自觉把车钥匙扔给裴贺行,两人开出去了,裴贺行才恍然。 我又屁颠屁颠的当了他的车夫?明明是他理亏啊,连句好听的话都不说…… “裴贺行,待会下车戴帽子口罩。” 周卓然根本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随口提醒了他一句。裴贺行这才注意到,周卓然导航导到了极光的训练室去了。 “你带我去极光的训练室?”裴贺行被他的脑回路震了一震。 “怎么了?你放心吧,我能带你进去。”周卓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同俱乐部的球员相互乱窜球室那都是太正常的事情。 是挺正常的,但偏偏是极光。要是被他亲爱的姑姑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念他。 裴贺行叹口气,随手换了目的地。 “去我的个人训练室。” 周卓然没什么意见,在他看来去哪都一样。但到了地方,他才真是惊呆了。 就这么说吧江边别墅区,一整栋位置最好的别墅被改成了他一个人的训练室。周卓然意识到了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这不叫训练室,叫小型俱乐部。 裴贺行把车停进车库里,周围都是豪车,突然感觉这辆白色的SUV突然变的灰扑扑的。 他带着周卓然直接坐电梯上了三楼,周卓然承认是自己输了,这里的每一个器材都是顶级的。 “这里算是我一个人的,但俱乐部里的朋友偶尔会过来,不过他们只在二楼玩。”裴贺行带着他直接走进一个侧间。 “这里是我的球杆。”裴贺行随手拿下来一根红棕色的球杆。周卓然真是大开眼界,心里吐槽:“应该说这里都是我的球杆。” “红木的?还是柃木?”裴贺行像是个展示自己心爱玩具的小男孩,又取下来一根带木纹的递给周卓然。 “这根枫木的?”周卓然接过来,上手的重量让他讶异的一挑眉,跟他的一比有些偏重。 周卓然握住握把,另一只手一弹,前头震感很好,整体很软,做工很精致。周卓然略一看底端果然有一个花体签名“裴”,最下还有个“hand made”的花标。 周卓然自己的杆子也是定制的手工款,但没奢侈到有一屋子的定制手工球杆. “就这个吧。”周卓然颠了两下适应了一下球杆,一握上球杆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低垂下眼睛的时候有种冷光过刀锋的冷感。 裴贺行也拿了一根红棕的球杆,稍一弹检查了弹性,两人动作几乎是同步的潇洒和干脆。 “怎么想起来今天上台桌?”裴贺行抱着球杆走到台桌旁,看着走过来的周卓然。 周卓然什么也没说,随手把球杆递给裴贺行,径自走向正中间的台桌,从一旁摸了几颗球。周卓然一摸上墨绿色的台泥和红棕边的台桌边,就闻到了一股金钱的味道。 “展示我更大的诚意。” 周卓然说完就低头准备校位红球。他的手指细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的,他单手捏着艳红色的球,手指又撑在墨绿色的台桌上,裴贺行看的眼睛一跳。 周卓然没费多少工夫就摆完了,招手示意裴贺行来看。 此时他摆的三颗红球几乎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将右侧袋口围住,最要命的是白色母球几乎贴在对面的库边,一个台球桌的长度,力度掌握不好就半途卸力了,更不用说还有彩球遮挡进攻路线。 一杆相当有难度的斯诺克。 这样的“斯诺克”,如果失误了,母球没有碰到红球或者先碰到了彩球还要被罚分。 因此此时最保守的做法是打一个长距离的长台,只求母球碰到红球,解球成功将击球权让给对手保分。 周卓然偏头看向已经过来观察着台面的裴贺行,红唇一勾:“试试?” 裴贺行欣然接受他的挑战,将杆子交还给周卓然。随意绕了一圈台看了两眼。 “你要进攻?” 防守最保险,但对于裴贺行来说,这样就将主动权交给对手了。周卓然一早看透他,笑着问他,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裴贺行一笑,拎杆走到母球下立刻找好位置,他的手臂肌肉收紧又放松,只瞄准了两次,过分白的手臂随着肌肉紧张浮起青筋,向后平摆再猛地发力出杆,发力相当干脆利落。 白色母球被加了一个旋转,巧妙地走了一个弧线,几乎是贴着挡在路线上的彩球而过,万幸没有碰到,相当惊险,母球从白球的一侧啪的一声擦过去,红球被撞得斜着飞出去,向对面的底袋袋口滚去。 周卓然静静地看着裴贺行的动作。他虽然心里对这个人还有很多的不满,但他很多时候就是莫名能明白他的意图,总有一种诡异的默契在他和裴贺行之间连接。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其实他心里暗暗对裴贺行的一些击球风格是欣赏而且赞同的,他的基本功和对于斯诺克的理解都的确堪称天才。 周卓然盯着向袋口滚去的红球,那颗红球在袋口滚了一圈滑了出去,没有进。 周卓然抱着手臂看着裴贺行立刻复位后,几乎没有多考虑继续俯下身体架手瞄准,他的手手指修长,此时在墨绿色的桌面上舒展撑开,相当有力量感。 这次他依旧给了一个旋转,依然是相当完美的弧线,但周卓然能看出路线相比上次有微微的调整。 啪! 一声脆响过后,红球又是在袋口滚了一圈滑了出去,又差了一点。 “还要再试试吗?” ---- 裴贺行:我生气了,把我当舔狗呢? 周卓然:五分钟 裴贺行:马上 抱歉抱歉,今天稍晚了~~
第25章 “当然。” 裴贺行这时候真的被挑起了兴趣,自己复了位站在旁边没有急着再进攻。 周卓然没有看向台面,只专注地看着裴贺行,他和自己对视了一眼又转了过去。这次裴贺行没有急着继续,抱着球杆凝神低头看着台面上的情况。 他此时的表情完全比跟他比赛时更沉冷,周卓然略一偏头,看见了裴贺行握住球杆的手背浮起青筋。 他走到他出了两杆都没有进袋的红球边,俯身架杆量了两下,似乎在计算线路。 周卓然拧眉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他,侧脸苍白若白瓷,面色冷淡,浅淡的眼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似乎在挑剔地评判,因而显得分外疏离。 但裴贺行却隐隐享受这种注视。 裴贺行已经绕台回到母球边,再次俯身架手准备瞄准,半长的刘海在他低头的瞬间自然垂下,窗外夏风吹拂过,只能看到他同样满是冷光的眼睛。 “你确定了?这次大概率还不会进的。” 周卓然笑了两声,听起来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但语气完全不同他平常那样轻柔,挑眉看向要出杆的裴贺行。 然而裴贺行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动作都完全没有停顿,利落出杆。他一向不为还没发生的事情纠结,他认定了,考虑好了就一定先做了再说。 白色的母球这次的旋转的力度加大,弧度也比前两次更大,能明显感觉到裴贺行似乎用力也大了,收杆后只撑着台子看向白球的轨迹。 “这球还是不会进。”周卓然似乎看都没看台面,直接就下了结论。 周卓然知道这一杆斯诺克有多难,他能做到差一点,这对于绝大多数球员来说已经是望成莫及的地步。 但……他并不满意,裴贺行明明可以做的更好。 周卓然看了一眼台面,大步绕到了红球附近。他刚站定,白球就因为角度过大先撞上了挡在中间的蓝球,不过只是轻蹭过去。 白球力度不减撞上了目标红球,一声脆响过后红球以一个大的角度终于进袋。而斯诺克的规则是白球在击打红球时必须最先触碰红球,他已经失败了。 裴贺行看向被母球蹭的滚动了一段距离的蓝球,他心里明白这球还不如没进,没进就说明他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角度,而不是先碰到了蓝球撞偏了角度反而进了。 这只能说明,他在一开始判断哪颗球可以进攻的时候就已经失误了。 而周卓然,显然早清楚了这一点,不然不会一开始就笃定他一定进不了,甚至最后一球掐准了宣告失败的节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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