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宴抓起手机,疾步向外走去:“到底什么事?” 任小航气喘吁吁地追在身后:“小路,渣爹,危危!” 话音刚落,顾司宴已经没影了。 任小航心惊胆战地往下瞅了一眼。 顾司宴现场表演了一个真男人十秒钟下三楼。 这身手,不像个电竞野王。 倒像要去冲击奥运会铁人三项金牌。 === 路橙与路鸿程的谈判陷入僵持。 路鸿程咬死了两千四百万,否则就每天在金风湾小区门口拉血书横幅,控诉路橙不孝。 路橙给他两个选择。 两千四百块人民币全额退款。 或者两千四百万冥币,等他死了再烧。 已经熬过了午夜十二点,客厅四面透风,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得再高,也聚不起暖意。路橙搓了搓僵冷的双手,茶几上忽然多出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顾司宴收回修长的手指,用命令的口吻说:“冷的话,上楼加件衣服。” “队——”路橙瞪了眼路鸿程,把“队长”两个字咽了回去,小声问道,“你来干嘛?” 路鸿程也急了:“你谁啊?我和他的账还没算清,不能放他走!” 顾司宴在他面前搁下一只骨瓷茶杯,游刃有余地说:“路伯父,初次见面。我是KG的队长,也是路橙的老板。” 路橙气得原地升天:“???” 死男人,他好不容易帮他隐瞒过去。 人傻钱多是吧,自己主动跑过来爆金币。 路鸿程两眼登时亮了:“哦哦哦,我知道,你姓顾。你爸爸就是那个——” “没错。”顾司宴截断他的话,揭下骨瓷茶杯的盖子,“今年御茶园的明前龙井,我家里藏了一些,如今有价无市。” 路鸿程嗅到一股金钱的清香,舒坦得忘了自己是谁:“我儿子太不听话,还是小顾你懂事,年轻人不该忘了孝道。” 路橙:“……” 小顾,好好好。 看你个老登怎么死。 没想到,他眼睁睁地看着怼遍全联盟的野王,大尾巴狼似的装起了孝子贤孙:“多谢伯父夸奖。听说您老家在翡岛,来浦江市区后还住得习惯吗?” 路鸿程龇了龇满口黄牙:“我手上没钱也没地方可去,觉得你们这儿环境不错,空房间也多。我先住一段时间,等小橙把钱给我,我就走。” 顾司宴倚在路橙坐的沙发旁,耐心地跟他解释:“伯父,KG是战队俱乐部,相当于公司,不方便外人留宿。” “我在春和国际酒店,为您安排了一间江景总统套房。那是浦江市唯一的六星级酒店,希望您住得满意。” 路橙:“…………” 他怀疑顾司宴在套房里安排了刀斧手。 路鸿程赖在金风湾还要提防KG的人联手暗鲨自己,有冤大头富二代自觉买单,没有不享受的道理。 可他还存了颗心眼:“小顾,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孝顺?” 顾司宴说:“您既然知道我父亲是谁,大可以去查一查,春和酒店是我发小家的产业。好东西当然要先孝敬长辈。” “待会儿会有专车来别墅门口接伯父,房卡已经为您备好了。” “好好好。”路鸿程满意地点头,“那我的两千四百万,是不是也一起给我?小橙可以留在这儿给你打工嘛,或者你想对他做什么都行。” 路橙的拳头邦邦硬,顾司宴安抚般按住他的发顶:“两千四百万,从现金流来讲不是一个小数目,战队内部需要商榷。您再给我们一周的时间?” “当然可以!”路鸿程自以为体贴地说,“小顾,有你这种儿婿,伯父才觉得没白生这个儿子。” 半个小时后。 春和酒店的专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路鸿程还在缠着顾司宴呶呶不休,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伯父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抽一口,你看——” 顾司宴了然道:“您可以直接向前台提要求,烟钱全都记在账上。” “呸!”路橙恨恨地提了一脚茶几,最后白了一眼傻叉老登,头也不回地冲上了楼。 顾司宴亲自为路鸿程撑伞引路,拉开后座的车门:“伯父,您有问题随时联系我,我只有一个条件——”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路鸿程心头一凛,小拇指的断口不知为何,开始隐隐作痛。 顾司宴隔着水雾弥漫的车窗玻璃,一字一顿地说:“离他远亿点。” 送走了路鸿程,顾司宴独自在雨幕中站了一会儿,低头回复严春和的消息。 [春少不挂科]:义父,都按你说的办了。 [春少不挂科]:我偷偷向酒店经理要了总统套房,希望她不要向我妈告密! [春少不挂科]:那老登的消费全都记在账上是吧?再给我发个你的银行卡号。 [Yan]:为什么要我的卡号? [春少不挂科]:呃……因为你给我的信用卡,已经超出了父爱的额度。磕头.jpg [Yan]:又没说记在我的账上。 [春少不挂科]:??? [Yan]:记到路鸿程账上。 [Yan]:等办完入住手续,把他的身份证号发给我。 [春少不挂科]:????? [春少不挂科]:你是否在搜索一项服务——滴滴鲨人。 [Yan]:大可不必,还有更重要的事。 [春少不挂科]:什么? [Yan]:哄人。
第75章 拉钩 路橙双手托腮,倚在楚琼林房间的窗边,目送春和酒店的接送专车缓缓驶入雨幕。 路鸿程没有再整其他幺蛾子,拿到房卡,终于心满意足地滚蛋了。 顾司宴撑着他那把巨大的黑伞,独自站在雨中,像一朵沉默思考的黑蘑菇。 五分钟后,他转身走回别墅。 路橙瞥了眼床上的楚琼林,烧已经差不多退了。他转身冲出门:“照顾好我妈妈!” 任小航问道:“小路,去干嘛?” 路橙气势汹汹地回答:“回房间自闭!” 任小航:“……” 怪不得大家都嗑你俩呢。 自闭的习性都一模一样,真特么天生一对。 路橙一头栽进玩偶堆,抱着云中君娃娃蹭了两下,忽然又想起什么,跑去“咔哒”反锁了房门。 死男人与狗不得入内。 他要一个人自闭枯萎。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门外响起顾司宴低沉的嗓音:“路橙,开门。” 路橙装死,顾司宴又威胁道:“再不开门扣工资。” “扣扣扣,随你扣!”路橙与他隔空对骂,“我是你的童养媳,是KG的包身工。赚一辈子的钱都没有两千四百万,最后便宜了那个傻叉老登。” “真不开门?”顾司宴说,“那我就撬锁了。” 路橙:“……?” 他隐约记得顾司宴说过,有困难可以找队长,包括上门开锁、家电维修。 顾司宴:“我倒数十个数,你开不开?” “十,九,八……” 还说什么“有困难找队长”。 路鸿程就折磨了他十几年的困难,他自己还在顽抗,顾司宴却率先缴械投降,一口一个“伯父”叫得多亲密。 “六,五,四……” 路橙烦躁地喊道:“不开!滚!” “三,二,一。好,你等着。” 脚步声渐行渐远,回廊恢复了一片寂静。 走了吗? 真的走了吗…… 路橙想,这下他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了。 吵架都找不到对手,满腔怨气只能往自己身上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头的冻雨越下越凶猛,细小的雪子砸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乱响。 路橙外套都没脱,囫囵地裹紧被子,依然挡不住深入骨髓的寒意。 迷迷糊糊间,他的耳膜捕捉到轻微的响动,像是某个金属物件捅/进锁眼的声音。 路橙:“!!!” 房门被推开,顾司宴晃了晃手里的一大串备用钥匙,冲他笑了笑:“早跟你说过,队长擅长上门开锁,家电维修。” 路橙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揉揉发涩的眼睛,问他:“那你能帮我修顶灯吗?最近室内返潮,灯管老是乱闪。” 话刚说出口,路橙就后悔了。 他在发什么癫,竟敢使唤少爷给他修灯管。 何况他们在吵架,冷战,闹别扭! 路橙扭过头去,假装欣赏窗外的雨景。 顾司宴却一口答应:“行,明天帮你看看。” 他在床头柜上搁下一杯热牛奶,正在刚才放在客厅茶几上,路橙一口没动的那杯:“先起来吃夜宵。” 看来顾司宴倒数完十个数,下楼找到备用钥匙,还重新热了一遍牛奶。 路橙继续装聋作哑,很有闲情逸致地数起了砸在玻璃窗上的小雨滴。 接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更是重量级。 顾司宴解开绑盒子的缎带,水晶提子蛋糕duangduang晃了两下。 晶莹剔透的蛋糕坯里,点缀着一颗颗新鲜的青提果肉,底部还镶嵌了一圈洁白的奶油边。 “这款蛋糕保质期只有五个小时,不吃我真扔了。”顾司宴叹气,“真可惜,排了三个小时队……” 路橙忍无可忍:“吃!” 算是被死男人拿捏住了软肋。 顾司宴坐在床边,取出附赠的塑料刀叉与碟子,水晶蛋糕被划成精致的小块。两人谁都没打算先开口,相安无事地品尝传说中的神级甜点。 顾司宴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勉勉强强吃完一块,评价道:“很怪……像是在吸水果味的牙膏。” “死男人,你懂什么甜点。”路橙把空盘子一递,“不许浪费,剩下的全给我!” 顾司宴挟蛋糕以令小鹿,又威胁他说:“先把牛奶喝了,不然拿去喂任小航。” 路橙不想与他啰嗦,端起马克杯一饮而尽。 热气腾腾的白色液体涌入肠胃,四肢百骸逐渐回温,堵在心头的块垒也稍稍松开了一些。 顾司宴这才跟他谈正事:“路鸿程暂时稳住了,但这个人本性自私贪婪,所谓的道德与良心根本约束不了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路橙把马克杯猛地一摔:“那你还卑微倒茶,还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我不准你给他钱,冥币都不行!” “你觉得他是能用钱摆平的人?”顾司宴好奇地问,“还是觉得我是人傻钱多富二代?”
97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