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残血的季司早折回塔下回城,按下tab.面板正对着两个人做数据评估时。 操纵着满血佛耶戈的任一南在一瞬间穿过茫茫兵线、直接强行越塔、瞬间飞扑到了季司早的身上。 季司早反应速度极快、在他下意识地想交出闪现避开这沉重一击时。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在见到路北辰的第一天、也是在这个位置。 曾经差一点被人越塔强杀过。 当时的路北辰预判了他的预判。 若不是他及时调整角度,佛耶戈的巨剑落下,一个【君命已绝】、早已当场结束了他的性命。 那么此刻的任一南—— 季司早闪现换位,来到了上一次被路北辰卡了预判的位置上。 而任一南下落的地方,正正好好的、是他上一次改变了方位的原点。 同样的、‘幽魂’爆炸技能在原地爆破。 干涸的地面上、冒着熊熊的烈焰与黑烟,以及独属于佛耶戈的幽绿色的光。 季司早来不及停顿,满血满状态的佛耶戈如同当时的路北辰一样、扛着防御塔的攻击紧追不放、势必想要击杀掉此时血量极其不健康的季司早。 观战的路北辰眼睛微眯,眼尾处逐渐收窄,变成一道狭长的弧度。 季司早饶塔走位、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只待自己的技能CD结束,给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任一南一记绝杀。 我在等CD,你在等什么? 一模一样的地点、一模一样的英雄人物选择。 任一南在此刻,似乎是想对当时路北辰和季司早二人那一场将操作全部拉满、将自己所能打出的一切都做到了极致的激烈对决的1v1、再进行一次完美的复刻! 相似的剧情在此刻重复上演。 只是不一样的是—— 清脆又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停下,训练室内安静如鸡。 任一南看着自己阵亡在塔下的佛耶戈,颓败的瘫坐在椅子上。 这一场对局,他反复观看了成百上千遍,那些所有的对位细节以及对两个人操作意识和游戏理解的揣摩,早已熟稔于心,在脑子里上演过无数遍。 但是却什么用也没有。 残血的季司早立在防御塔下,峡谷的风拂过衣摆,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看着佛耶戈倒下的尸体。 -我在等CD,你在等什么? 被人一套操作秀麻了的任一南双手离开键盘,委屈苦笑。 -我在等死呗…… Moon神不愧是Moon神。 Polaris之名、也不是白在排行榜上稳坐上千天的。 背下所有的对位细节又怎样。 作为一名职业选手、其最重要的,无非是在赛场之上、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大脑根本来不及处理所有讯息时、所做出的最本能的临场反应。 而这个本能,是通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场对局比赛、无数个枯燥乏味训练,所组成的。 任一南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死亡倒计时结束,佛耶戈再度从泉水中复活。 然后体面的、站着迎接这场对局的终章。 尽管败局早已定下。 没过多久,游戏结束。 当众人回到游戏房间中、准备与自己的对位位置相互交换,互换队友后迎接第二场比赛之时。 季司早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惊呆了训练室内的所有人。 季司早说:“不换位置,再来。” 弯着的眉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路北辰坐在一旁、扬起的唇角眸色更深。 祁飞犹豫片刻,似乎想说若是安排常子安一直和你同队,这样有些不太公平。 只是任一南并没有开口反驳、反而是全场第一个应下此事的人,祁飞也不再好说什么。 二选其一嘛。 Moon同学这么做、应该也有他的道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后,连祁飞自己都没太发觉出,自己在对待Moon选手时,总有种没来由的信任感。 而上一个一直让他无条件相信与信服的人,只有一个路北辰。 祁飞盯着季司早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地又往旁边扫了一眼,暗自嘟囔了一声:‘也不像啊……’ 明明看起来是如此不相像的两个人。 怎么却总给人一种、他们仿佛浑然一体的错觉? 游戏开局,走向几乎和第一场一样。 只不过任一南的发育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起码在中期做出了三件套的装备、在团战中也算有一席之地,发挥出了不少作用。 季司早的打法依旧收了不少,没有太针对性质的疯狂压制。 只是在游戏资源到手、回城补完装备后马上便可以推上高地完成一波时。 季司早在塔下停顿了片刻,随即取消了回城动作,转而在键盘上打字—— 【再来。】 回车键才刚刚落下。 举着大刀带着熊熊烈焰、孤注一掷释放出所有技能的任一南再次从侧面冲了出来。 季司早似乎早已预见到他的位置和打算一般,瞬间释放技能反杀。 双方对垒,不过三招。 任一南还是败下阵来。 祁飞默默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快被打的完全没有自信的任一南,忍不住安慰似的拍了拍人的肩。 Moon下手有点重啊。 你看看把孩子虐的。 魂儿都快被打没了。 任一南倒下,季司早一改之前收起杀心的打法,化身地狱神明一般、直接将三路带穿、杀得人片甲不留,如摧枯拉朽之势直逼高地。 敌方只剩一个好不容易掏出魔爪、正可怜巴巴的蹲在泉水里回血的任一南。 和那座破败的、孤零零的水晶。 任一南的队友们已经放弃,黯然接受失败的事实。 倒是血量马上就要回复起来的任一南朝着季司早望了一眼。 然后剑指地面、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不顾满身的血污,再一次朝着季司早发出最后的攻击。 游戏可以失败,但绝不跪着承受! 徒留一口气在,也定要站着阵亡! 杀——! 然后季司早手腕翻转,在任一南还没有从泉水中冲出来的时刻。 两段滑踩,将人瞬间斩落在泉水之中。 追到人家里杀。 任一南:。 居然都被……被虐泉了啊! 路北辰的视线落在季司早的脸上,见人眉眼弯弯,忍不住地轻声开口: “在人家门口屠杀还不够,” “怎么还追到人家里杀。” “大反派嘛,” 季司早倒是笑,“像不像?” “嗯,像,”路北辰也笑,“已经把人打成这样了,还要继续第三把吗?” 游戏结束,季司早放松了下手腕。 只是眉眼弯着、唇角含笑,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当然。” 路北辰:。 可怜孩子。 心疼任一南一秒。 原来被Moon神看上的人,都要先经历如此毒打啊。 当季司早说出“继续”时。 任一南眼眶都快红了。 回应着人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哆嗦着双手、再一次坚定的进入游戏战场。 站在季司早的对立面。 第三次比赛…… 着实是有些不忍心提起。 季司早杀得愉快、杀得舒心、杀得昏天黑地。 杀得任一南眼含热泪、强忍着自己作为小男子汉的最后尊严,没有直接‘哇’地哭出声来。 甚至还有心思苟在草里想抓一波季司早。 虽然没有成功罢了…… 游戏很快结束,任一南死死咬住下唇,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季司早转身看去,歪了歪头,轻声开口,“学乖了?” 任一南的双手紧紧地缠绕在自己的衣摆下方,带着哭腔回答:“我、我再也不敢越塔了……” 抛却竞争对手这一身份不谈,连带着常子安都有些于心不忍,看着这位和自己朝夕相处过的好队员、好室友被人揍成这个样子,有点想出声安慰。 甚至有点想给人高歌一首‘少年自有少年狂’以示鼓励。* 只是,当季司早说出第二句话之后。 常子安安慰人的心情没了。 任一南想流出来的泪也消失了。 一瞬间两级反转。 将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 季司早说:“还有一周的时间,把越塔练好。” “我们,去越别人的塔。” - 任一南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训练室的。 只是可怜了常子安同学,没有被升到一队不说,还在宿舍内听人唱了一宿的‘少年自有少年狂’,如同魔音贯耳,教人辗转难眠。 常子安终于崩溃、痛哭出声:“你……你……” “你能不能别跑调啊呜哇……” 实在是—— 太难听了!!!
第105章 让任一南接替路北辰的位置参与季后赛并非没有引起争论的。 按照PMG现在的成绩, 有Moon神坐镇,再加上其余三名老牌队员,对于教练组和数据分析组来说,选择一个打法稳定、更偏向于工具人类型、可以配合其余三路的打野位, 好像更加适合一些。 虽然可能不够出彩。 但是却也绝不会出错。 只是…… 路北辰看着转身投入到训练中的季司早的背影, 默默按下祁飞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话头, 沉声笑道:“Moon从来, 就不是一个只追求稳定的人。” “他要的、也从来都不只是一张门票、一座奖杯。” 祁飞看到路北辰的双眸, 那双漆黑的瞳色里仿佛闪着光。 除了欣赏、除了爱慕。 还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被隐藏在人心底最深处的、浓郁又厚重的、不可言说的独占欲。 是他此间绝无仅有的独一无二。 这朵娇弱无辜的清纯小白花使起坏来,可是从不心慈手软。 想剥开那层面具、褪去周身包裹着的软壳。 让他可以放肆的、随心所欲的, 站在王冠的最顶端。 给予他绝对的自由。 再给予他世间所有的美好。 然后—— 再独属于自己。 - 训练室内, 众人一把接着一把的训练正打得如火如荼。 倒是剩了路北辰一个人、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观战。 任一南神情亢奋, 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牛劲儿,一把接着一把从不间断,中途连口水都没喝。 一直到路北辰将冲好的蜂蜜水递到季司早的手边时。 季司早这才停下战斗,缓缓放松了下手腕,注意到还沉浸在游戏中的任一南。 空调房里温度正好, 湿度却偏干。 路北辰对着人手腕关切片刻,轻声开口:“多喝点水吧,唇角都有些起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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