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欧亦铭推测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李文谦相信,警察看到了李文谦与陈凯的私密对话,如果李文谦确实与陈凯共谋着什么,那么李文谦就会惊恐不安。 李文谦颓然坐在沙发上,扯开衣领和领带结,不知所措地干咳了几声,欧亦铭眯起眼睛静观其变。 突然,李文谦像狐狸一样狞笑起来,看向欧亦铭,阴损地说道:“欧警官,您是不是就想看到我像刚才那样心神不宁?” 欧亦铭恭敬地笑笑,点头致意,潜台词是:李博士果然厉害,我的这场“诈和”被您识破了。 李文谦怎么会想不到?如果警察没有关掉监控,听到了他与陈凯的私人对话,那么,李文谦和陈凯共谋的证据确凿,他们一定会当场冲进来,将二人抓捕。 怎么还会等到欧亦铭坐在这里和他对质? 李文谦笑意盈盈:“欧警官,我可是大好公民,刚才我们说的话,我就当你年轻不懂事,可是我很忙,不能再容你胡闹,所以……” 欧亦铭:“顾思辰都说了。” 李文谦:“什么?!” 欧亦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让李文谦顷刻惊惶起来。 欧亦铭将烟头按进烟灰缸,边站起身往门口走,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孩子的一面之词,还有我目前所掌握的证据,都不能直接证明你就是凶手。” 李文谦暴叫:“我本来就不是凶手!” 欧亦铭回过头来,嘲讽地一笑:“你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真是,呵呵,畜生都不如。” 李文谦:“你……” 欧亦铭旋即凶狠地咬牙切齿:“李文谦,我承认你做得很是巧妙,不过,你给我等着!我欧亦铭,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第15章 实验 (李文谦的实验录像) 少年仍在昏迷,却感到了疼痛,皱起眉,缓慢地摇晃起头,喉间发出呻.吟,隔着封口物,听起来沉闷而悠长。 陈凯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扑过去,这时,屁股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他呲牙咧嘴地回过头去,李文谦正怒目瞪着他:“瞧你那点儿出息!给我憋住了!” 陈凯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大吼道:“怎么?不是说抓来训练奴隶吗?不是怎么做都行吗?” “别靠这么近!”李文谦嫌弃地向后一退,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训练奴隶可不是那么简单,你得听从我的旨令,按部就班地来!” 陈凯:“那到底能不能上他?” 李文谦扶额一叹。哎,真没出息。 “好吧,你要听我的,等到实验进展到需要的那一步,我会让你如愿以偿。但是在这之前,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毁了我的计划,我们就都拿不到奖金了!” 陈凯面色一僵,继而贪婪地大笑:“好啊好啊,能赚上一笔,还能好好地玩玩儿,这买卖值了!行啊,我都听你的!” 李文谦满意地点头,低声说道:“听好了,你先这么办……” *** 意识恍恍惚惚的,像是在无尽的虚空里飘荡。忽然一阵剧痛,顾思辰陡然惊醒,眼前一只黑熊正吐着血红的舌头,冲着他狞笑。 “呜——”本能地惊叫,却发现嘴被堵住了。身体向后蹭了几下,却是徒劳,他已被绑得不能动弹。 顾思辰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那只“黑熊”,原来就是在巷口袭击他的男人。那男人正不停地踢踹他的身体,他就是在这种疼痛中被生生地打醒的。 顾思辰本能地摇头求饶,两眼很快就溢出了眼泪。 对于施虐成癖的人而言,受虐者的恐惧和痛苦,就是他们的兴奋剂。 陈凯欣喜若狂地大笑起来,殴打变本加厉。 少年痛苦地哭喊,声音却被封口布隔绝在胸腔里,变成沉闷的悲鸣,听起来撕心裂肺,压抑而无助。 一阵殴打过后,顾思辰趴在地上啜泣,他瞪着流泪的大眼睛,看向陈凯,惶恐不安地等着他的下一步。 就是这样无辜又无助的大眼睛,让已然打累了的陈凯又恢复了兴致。少年绝望地嘶叫和挣扎,却不能阻止陈凯继续。 顾思辰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绝望地啜泣,他不明白为什么灾难骤然而至,今天是除夕夜啊,他本该坐在家里,吃着哥哥给他包的饺子。 “嘿嘿,小子,你哭得真好看,爷们儿喜欢!” 除了绝望地哭,他什么也做不了。 “小子,看镜头啊!” 一句话令顾思辰陡然瞪起眼睛,本能地抬起头,才发现一架摄像机正对着自己。 他哭得更绝望痛苦,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个变态还要把他受虐的过程拍下来吗?拍下来以后呢? 可是现实的处境没能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只听恐怖的“嗖嗖”声响起,后背就是一阵剧痛,顾思辰连声闷叫,身体都痉挛了起来。 是鞭子!这个畜生正用皮鞭抽打他的身体! 已经被盐水泼湿的身体,皮鞭一扫就是皮开肉绽,少年哭得死去活来,身体本能地扭动,四肢带动着镣铐,发出铿铿的摩擦声。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猛然冲了过来,将陈凯打倒在地。 “畜生,不许伤害他!” 顾思辰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与那个魔鬼扭打,且明显占着上风。 顾思辰没想到自己竟然得救了,紧绷的神经本能地松弛了下来,他晕了过去。 “孩子,快醒醒,你是哪个病房的?”耳边不断回响着这个温柔的声音,顾思辰悠悠醒转。 是冲进来阻止了畜生的那个男人! 顾思辰激动地想要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另一间屋子里,身上盖着男人的白大褂。 “别动!你伤得很重,躺着休息一会儿!”男人温柔地拍拍他的头,顾思辰心有余悸,一时说不出话。 那男人接着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病房的?” “病房?”顾思辰诧异,继而惊恐地问,“这是哪儿啊?那、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抓我?”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他是病人,都怪我们管理不严,让你受苦了。” 说着,男人又抚摸起顾思辰的头,像安抚宠物一样轻柔,顾思辰倏地就感到一阵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 却又立刻回复了警觉,揪住男人的胳膊,问道:“他、他去哪儿了?还会回来吗?” 男人握住顾思辰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暂时把他赶跑了。” “暂时?”顾思辰惊恐地瞪着眼睛。 “哎,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这里虽是精神病院,可我们也不能限制病人的自由。” “我、我要回家!”顾思辰说着就站起身,却双腿发软又坐了回去。 男人一把将他抱住,继续像安抚宠物一样地抚摸:“好孩子,别任性,既然你家人把你送到这里来,我们就会好好照顾你,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哪个病房的?” 顾思辰又是一阵诧异,继而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忙道:“大哥哥,我不是精神病!我是被他抓来的!” 男人了然地一笑,说道:“好好好,我们不是病人,我们没有疯,那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查一下你的病历。” 顾思辰惊骇,他明白了,这里是精神病院,男人把他当成了病人,还是个不以为自己生病了的病人。 “不!不要走!放我出去!”顾思辰连滚带爬地跟过去。 男人突然转过身来,神色惊恐地说:“别乱跑!魔鬼就在外面!” 顾思辰吓得一阵哆嗦,抱着腿缩到了墙角。 男人又换作温柔的语调:“嗯,乖孩子,就待在这里,千万别出去,那只魔鬼不敢进到这间屋子的。” 说完,男人就离开了。 顾思辰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他听到过一些传闻,如果心术不正的人想要迫害别人,有一种办法,就是把他扔进精神病院。 这个人进去以后,无论再怎么声明自己没病,医护人员也不会相信,反倒会以为他是在犯病发疯。 越是声明自己没病,就会招致越多的虐待,会被越多地注入镇静药物,如此恶性循环,他就会被困在精神病院里了。 顾思辰越想越害怕,他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他战战兢兢地走向门口,发现门没有上锁,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想必袭击他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吧。 他想,自己跑得快些,只要逃出这间密室,就有希望得救了。 他将白大褂套在赤.裸的身体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四下里看看,果然没人。顾思辰松了口气,踮起脚尖,向不远处的梯子走去,他已看出来这是间地下室,只要沿着梯子上去,就能逃出去了。 可就在他即将走到梯子的时候,地面上的入口突然开启,那个粗暴的男人从梯子上跑下来。 “啊!”顾思辰惊叫一声,转回头向里屋跑。 却被魔鬼从后面紧抱住,白大褂顷刻就被扒下来,他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拖到了那张铁床上。 “放开我!救命!救……啊——” 男人在他的肚子上打了几拳,顾思辰就半昏了过去。 “小子,咱们又可以开始了!”男人说完,就再次把顾思辰的四肢固定在床的四角。 剧痛,羞耻,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很久,期间顾思辰用模糊的泪眼看了看头顶,那个摄像机还在,把他受虐的过程都记录下来,不知道会给什么人观看。 他绝望地闭起眼睛。 “住手!太过分了!” 顾思辰已经彻底绝望,意识渐渐沉沦,却在这时,他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就像仁慈的神明从死神手里将他拽了回来。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获救,于是肆无忌惮地痛哭起来,因此也没看清两个男人之间的搏斗。总之,虐待他的人很快就落荒而逃。 男人用轻柔而专业的手法为顾思辰处理伤处、清洁身体,又将白大褂脱下来包裹住他,把他抱进了里间。 “好孩子,别哭了,”男人抚摸着少年,叹息道,“哎,你太不听话,说了不要出这间屋子。” 少年委屈地抽噎,揪住男人的衣袖,就像揪住救命稻草:“大、大哥哥,我错了,我听你的话,你不、不要离开我,我怕……” 男人安慰道:“我尽量陪着你,可我也有别的事要做,我不在的时候,你只要老实待在这间屋子里……” 顾思辰忽而惊觉,说道:“大哥哥,你查过病历了吧?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病人!快带我离开这里吧!” 男人却叹息着说道:“好孩子,既然来了,就要听我们的话。” “不!”顾思辰急得大哭,“我不是病人啊!你们不可能有我的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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