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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个年轻女孩接的，听焦旸说明来意，就说上一任租客刚到期，她今天恰好在这边打扫房间，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直接来看房。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焦旸苦笑着按了电梯。 夏晓寒一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穿着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不由一愣，“你就是焦先生吗？” “对。” 焦旸道：“咱们刚通过电话。” “奥，请进请进！” 我去，长得这么登样的男人，还腿长2米8！夏晓寒慌不迭地一把揪下头上戴的纸帽子，“来的挺快呀，不好意思，我这儿还没打扫完呢，有点乱。” 屋里的陈设简单整齐，虽然说是70平，但是四十几层的楼高公摊惊人，实用面积还没有焦旸的那套老破小大。不过他自己住，还是够的。而且，他此时也没什么心力，再去找一套性价比更高的房子了。 就焦旸在屋子里简单一转的功夫，夏晓寒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好多次。早知道来租房子的男的长得这么帅，她怎么也要好好打扮一下再来见啊！而且，这房子就跟她一样，根本没好好打扫，没准备，灰头土脸的。人家要是看不上，不就平白让帅哥跑了吗？！ 焦旸转头道：“这套房子不是刚才退租的吧，看起来好像已经闲置了一段时间。” 夏晓寒一顿，下意识的说：“你怎么知道？” 焦旸随手一指窗台下的角落，“房间整体其实没有明显的垃圾，不过这些不显眼的地方，灰尘挺厚的。” 夏晓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最近风有点大而已，其实也没空几天。” “只有最基本的家具，做饭都不方便。” 焦旸道：“夏小姐，你看房租能不能再调整一下？” “还要便宜啊？” 夏晓寒说：“我这房子是诚心租出去，挂的价格已经不高了。你比比看嘛，不说整个小区，我这肯定是整个楼里最便宜的了。之前租给一位留学生，房租比这贵多了。这不是疫情吗？人家回国了，我也回国了，学也没上完，好好的工作也没法留呢！我这不才想着，跟我闺蜜住在一起，把这房子租出去，弥补一点损失是一点！” “夏小姐。” 焦旸道：“我提醒你一下。在你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有敲门声，你问都不问就直接开门，这个习惯不好。并且，你上来就说出我的姓。如果有人冒充，你就无法分辨。还有，上任租客是留学生。你也是留学生，还没毕业。你无意中暴露的个人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很容易给坏人留下可乘之机。” “呃……” 夏晓寒不自觉地咧了咧嘴，就觉得自己心里刚才冒出来的那点粉红泡泡，一下子碎的无影无踪，“你是社区防骗宣传队的吗？专业抓人的每一个漏洞，这也太职业病了！” “可能真是职业病吧。” 焦旸自嘲的笑笑，“我是警察。” 我去，果然最帅的早都上交给国家了，还是制服诱惑啊！夏晓寒顿时眼前一亮道：“原来是这样啊！谢谢焦警官关心。不过这个小区的安保，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焦旸道：“随时提高安全意识，最好成为一种习惯。” “你这砍价的方式，好像还挺特别的哈……” 夏晓寒道：“既然这样，那就凑个整数吧。押一付三，最少签一年的合同，有没有问题？” 焦旸有些尴尬的说：“能不能先签半年？” “你这人也太……” 夏晓寒刚想说半年租什么房子啊，看到焦旸为难的样子，忽然又改了口道：“行吧，警察叔叔说了算。” 花几个月的工资，重新实践一遍，两个人之间距离最重要的真理，可真不便宜……焦旸咬咬牙道：“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签完合同，双方约定焦旸第二天打款入住。焦旸也觉得，自己趁着吃晚饭的时间出来一趟，就找到房子搬家，还能马上拎包入住，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跟陆沅离之间有没有缓，就在此一举了，只能拼一把。 焦旸告别夏晓寒，回到家里，看着只住了不到一个月，还没有完全熟悉过来的环境，叹口气就去房间里收拾了东西。 其实这里，也没有多少焦旸的个人物品，结束酒店隔离之后，他们才搬过来，还没有安置好，李金生就出事了。焦旸往来奔波，一心破案，也就再也没有心情顾及这些。 焦旸才找出几件换洗衣服装好，就听见钥匙声响。 陆沅离打开门进来，看见焦旸也在，倒是有些意外，“我听说警局出了大案，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奥，我就是回来拿几件衣服，去宿舍加班。当然……” 焦旸道：“其实我也没多少东西，这样就可以直接搬走。” 陆沅离微笑道：“好，那就不耽误你了。” 陆沅离也曾经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那是他们在M国分手的时候。陆沅离要分手，他不同意，陆沅离就自顾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搬走了。但他们那时就是住在陆沅离家里。主人为了躲他搬走，他自然不能再鸠占鹊巢。好多年之后，他这个没出息的人，还是住在陆沅离的房子里。这一次，就不要再让人赶了。 焦旸“咔嚓”一声，扣上箱子，拎起来往外走，“再见。”
第20章 封魂（5） “再见。” 陆沅离看着焦旸的背影，难免也有些百感交集之感。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他就能控制的，哪怕他是什么所谓的心理学家。 当晚，焦旸忙到后半夜才睡。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却收到一个消息，敏行分局重案大队以案情复杂、尚在调查为由，坚决不肯把这起案子的卷宗，交到市局来，更别说是死者的尸体以及其他物证了。 虽然焦旸之前也想到了，王富江可能不会那么痛快地配合，但是直接抗拒市局的调令，他还是有些意外。这里面，也许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焦旸就想，中午找焦度打听一下。 没想到，焦旸还没来得及在微信上找焦度，中午焦度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焦度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道：“老哥，这起案子要不你还是别接了！” 焦旸道：“你也听说，王富江不肯转交案子的事儿了？” “何止是听说呀，这不是为了你吗？我还专门去打听了一下呢！” 焦度端起焦旸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这里头都有事儿。原来之前那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正好是三年前徐孟真升职的关键期。这个案子一看就难破，要是按凶杀、谋杀立案，当时徐孟真可能就回不了市局更升不了职了。而接班徐孟真的，就是王富江。这个王富江，一直是徐孟真的死党，就是徐孟真一手把他从普通警员，带到了现在的领导岗位。 而且，我还听说，咱们柯局不知道为什么跟徐书记有些不对付。就是下头有人买好，才趁机提出这个案子来，要打徐孟真，好针对徐书记。你说，这回王富江能不护着徐孟真死顶吗？！” 这里头的事儿，果然千头万绪。焦旸不由的揉了揉眉心，这时候，他……要是能来帮忙就好了。 不过，焦旸也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太美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让敏行分局，把卷宗和死者的遗体以及其他物证一起交过来。焦旸决定，明天先去会一会王富江。 谁知，焦旸一出办公室，就见局长办公室的刘主任引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陆教授，王局还在开会，您稍等一下。” 焦旸不由一愣，侯希勇冲他挤挤眼睛，压低声音道：“头儿，嫂子怎么来了？” “别胡说八道！” 焦旸转头瞪了侯希勇一眼，再回头时，陆沅离就已经走远了。 当然，他确定陆沅离也看见了他，只是脸上的表情也没变一下，就好像他们只是几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这时，焦旸也无心想太多，带着侯希勇和余晓光赶到了敏行分局。 王富江没露面，却是副大队长崔影出来接待他们。崔影三十出头，一看就是很利落的女同事。崔影十分公事公办道：“你好，焦支队长，你是来找王队的吧？王队正好去开会了，不好意思，你得稍等会儿。” 开什么会，他去你不用去啊？焦旸知道这是托词，点点头不动声色道：“局里转过来一个三年前的案子，跟3.29这个案子的形式有点像，我就想找王队长讨论一下。既然王队长在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回去好好研究。” 崔影顿时脸色微变，“焦队长，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 焦旸笑道：“就是赶巧了不是。” 焦旸说着，就转身带着侯希勇他们，向电梯间走过去。 崔影犹豫了一下，急忙追上去道：“焦队，局里转过去的那个案子，跟这个有相似的地方吗？” 焦旸道：“市局领导指示，我最近负责大案要案的复核。这里面涉及案情，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崔影咬牙道：“焦队，你跟我来吧。您们先在王队办公室坐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他。” 看着崔影匆匆离去的背影，焦旸微微一笑，王富江不肯交出3.29命案的资料，果然是怕牵出三年前的那个案子。 不一会，王富江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焦队长，市局把三年前的那个案子交给你复核了？！” 焦旸坦然道：“应该说，是把这两个案子，一起交给了我……” “tmd！” 王富江摘下头上戴的大盖帽，“咔啦”一下扔在桌子上，“哥几个在前面流血流汗的破案，一群大老爷盯在我们后头找毛病就算了，听说你也是重案出身的，一升了官儿回头就咬兄弟们？这也太下……不仗义了吧？！” 焦旸直视着他道：“王富江，维护上级、同事也要有个限度。你也是党培养出来的干部，肩膀上有杠有花，顶着这顶大盖帽说这话不觉得对不起人民吗？” 王富江一怔，“当年那个案子我跟徐队一起破的，没毛病……” “既然没毛病，就不怕查。” 焦旸道：“你这样子，反倒显得做贼心虚。” 王富江鲠着脖子道：“我……我就算没你念的书多，我也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整天说铁案铁案，最近被推翻的铁案有多少了？动不动就疑罪从无，真心要找，哪个案子能tmd没有一个疑点？把那些犯罪分子都放跑了就开心了是吧？查查无罪释放那帮人里有多少又重新犯罪，犯的还是死罪的？！” “可是你这个案子里，没有嫌疑人。” 焦旸斩钉截铁道：“王队长，你只想着同事战友，或者自己的名誉利益。你想过当年那个才14岁就惨死的小姑娘吗？就在昨天，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你的心里，就一点也不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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