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尚扬:“……” 他杀了人,被吕正光等人从船上放了回来,从此被绑在一条船上,做一个傀儡,出卖自己的一切。 “可是你跑不掉的。”尚扬道。 真月教和背后的保护伞被端了以后,虞真和阮平只能亡命天涯,能逃去哪儿,能逃多久? “能跑到哪里算哪里,”虞真这次却露出了快乐的笑容,道,“能自由一天,就算一天。” 尚扬有点迷茫,从一开始就总觉得虞真身上弥漫着一种将死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他明明还很年轻。 阮平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催促虞真道:“该走了。” 虞真最后留下一句:“尚警官,认识你真高兴。” 他们两人刚离去,还不到两分钟,尚扬正努力挪动椅子,想办法脱困,套间的房门被轰然踹开。 还被束缚着手脚的尚扬大惊,这时候要是邪教的喽啰们闯进来…… 冲进来的却是金旭。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异口同声:“你没事吧?!” 金旭见房内没别人,立即上前帮尚扬解缚绳,顺便称赞了一句老婆:“胸肌很漂亮。” 尚扬没好气道:“哦,你这战损模样也挺帅。” 金旭:“……” 他被阮平一拳击中眼角太阳穴,自己只觉得晕了一阵,还没发现眼眶和颧骨都有擦伤,明天可能还会淤青小半张脸。 “刚才那口酒,是吐了吗?”尚扬第一眼看到金旭没什么异常,倒不太担心这个。 “嗯。”金旭没有多做解释,道,“那个吕总呢?他把你捆在这儿,自己走了?这什么玩法?” 尚扬道:“不是……你看见虞真了吗?他和他的保镖!” 金旭从黄利国那里得知尚扬被吕总抓来了这个房间,并不知道这一环节和虞真阮平之间有什么关系,一时有些乱了套。 尚扬看了自己手机里虞真冒充他发给吴楣的消息:计划有变,先别上来 他忙打给吴楣,解释刚才是被虞真困住,然后道:“虞真带了一个保镖,刚刚逃走,请在楼下的同事务必堵住他们,保镖身上有一把格洛克17式9毫米手枪。” 吴楣在那边应了,又道:“酒店内所有咱们的人都在楼下,那栋楼电梯全停了,电梯系统被动了手脚,已经找了人在修。安排了小分队爬楼梯,楼道被堵死了,正在清理。” 没法子,只能楼上的人先来应对眼前的情况。 “我上来的时候电梯还能用,没有全停下。”金旭道,“我想过爬楼道,也去看过,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尚扬猜测道:“八成是虞真的那个保镖干的。” 金旭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说:“这也是阮平干的。他身手不错。” 说着他也想到了,阮平身上是有枪的,却没掏枪对付他和姜云起。 尚扬心里有点不安,道:“姜云起哪儿去了?你们谁看见吕正光了吗?” 他把吕正光被注射了肌松剂,又被阮平带出去、没带回来的经过简略讲了一遍,把U盘拿出来给金旭看,道:“虞真说这个本来想给龙婵,还提到龙婵是来找他报仇的……我有点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金旭看看那U盘,微微皱眉。 阮平明明是带着吕正光出去,可是扔给姜云起的,却是龙婵。 金旭隔着玻璃门窥探到:黄利国接过信徒交给他的白玉雕花盒子,那里面装着一件法器,黄利国说,祭典由他主持,十一点准时开始。 黄利国手机里有一段刚拍的不雅视频,里面是失去意识的龙婵。 “你又知道了?”尚扬发现金旭皱着的眉头一展,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金旭道:“事情大概是……”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四十五分,道:“再过十五分钟,到十一点整,他们还要搞一个邪教祭典,要拿龙婵做祭品。” 尚扬顿时愕然,一下想起了虞真不久前刚对他讲过在东南亚某国发生的那件事,一位主动献祭的信徒被凌虐致死。 虞真不是随口一讲,是在暗示他今晚也将有雷同的事发生?! 他着急道:“那我们得赶快上去阻止这事……等下,那吕正光哪儿去了?” 金旭点破了真相:“虞真玩的好一手狸猫换太子。龙婵被阮平掉了包,现在躺在祭坛上的,恐怕是吕正光。” 尚扬:“???” 他一时也有点乱套,问:“那龙婵呢?” 走廊里脚步杂乱,不少邪教信徒也发现电梯出了故障,但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孔跃在教中是不管事的,没人找他。 有信徒去敲黄利国的房门。 黄利国被金旭几拳揍得晕了过去,现在被敲门声吵醒,晕头转向,房内没旁人,只以为自己是致幻剂药效发作,出现了幻觉。 他开门问信徒:“祭坛准备好了?” 信徒答:“已经准备就绪。可是电梯出了点问题。” 黄利国觉得鼻梁有点痛,心不在焉道:“找人修啊。” 信徒:“来不及了,还有十分钟。” 黄利国一看时间,也忙道:“一共几层,就几步路,走楼梯上去吧。” 一旁另一名信徒忙捧上白色袍子交给他,他一边披上,一边带着信徒们去走楼梯。 待他们消失在楼梯间门内,走廊转角处,尚扬和金旭走出来,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又戴上了白面具,假装来玩的信徒。 “走,跟上去。”尚扬道。 被金旭拉住,金旭说:“把姜云起叫上,多个帮手。” 尚扬道:“一帮嗑了药的,能打的也没几个。” 实际上金旭被阮平那一击后,状态有些不太好,但不想此时说出来让尚扬担心,道:“叫上小姜,你我都不用动手了。” “他很能打吗?我好久没跟他打过架了。”尚扬问,“那去哪儿找他?” 金旭知道姜云起带着龙婵,根本没别处可去,只有一个地方能暂时躲起来。 在孔跃的专属房间里,孔跃还在浴缸里睡觉。 龙婵在床上昏迷不醒,应当也是被注射了药物。 金旭、尚扬和姜云起,三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聚首了。 时间紧迫,三人快速交流完眼前的局面。 “我有问题,”尚扬茫然地举手,说,“龙婵是线人?谁的线人?吴楣的吗?” 姜云起:“……” 除了要遵守保密规定,也要避免这时候尚扬难抑怒火,手刃发小,这不是内讧的时候。 金旭决定暂时先按下去,有事之后再说,道:“对,她是吴楣的人,吴楣让小姜来和她接的头,你要和孔跃周旋,吴楣怕你分心会暴露。” 姜云起反应也很快,道:“麻烦也是麻烦在这里,龙婵根本不认识我,今天早上我才和她接上头,她还是疑神疑鬼,不太敢相信我,有点防着我。” 龙婵在这种贼窝里做线人,每天也是刀尖上跳舞,警惕心不强随时会死,这合情合理。 “一直到下午在试衣间碰见你和孔跃,知道我和你是一伙的,”姜云起对尚扬道,“她问我你是不是自己人,因为你长得太像虞真了,她不相信这是巧合,觉得你一定是警察找来套路孔跃的。” 尚扬:“……” 姜云起道:“托你的福,她才信了我,到那时候才和我说实话,原来她根本不知道今天这个活动到底是要干什么。说是敛财,至多敛个一千来万,别说虞真和孔跃,她都看不上这点小钱……靠,再不涨工资我也搞邪教去了。” 另外两个同样买不起房的穷警察:“……” “虞真说她想找他报仇,以为孔跃的岳父老婆是被他害死的。说实话我没太懂,”尚扬道,“龙婵和那对父女,是有什么关系吗?” 姜云起道:“她是马千里资助多年的贫困学生,如果不是马千里,她十五岁就被迫辍学,要被家里逼着嫁人。” 原来如此,她是为了报恩,而选择了报仇。 尚扬和金旭一时间都无法评价这件事,无法评价龙婵的对错。 尚扬道:“这些稍后再说吧。我们现在得上楼顶去,不然吕正光就要凉了。” “我大概估计过,楼顶有二十六个服务生,加上原本守电梯的,还有这层的预备役,”金旭道,“我们三个要打的怪,大概有四十到五十个。” 尚扬道:“也不能完全排除楼上那帮面具人,死忠信徒们,没准还会暴力抗警。” “太多了,打不过打不过。反正吕正光也不是好东西,死就死了吧。”姜云起道。 尚扬:“……” 姜云起边那么说着,边从兜里摸出了指虎,戴在手上,还活动了下五指。 尚扬有点不认识这发小了。 金旭也一副要大动干戈的准备,即将与邪教信徒们大战一场。 尚扬想了想,说:“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打。” 另两人看着他,两脸疑惑。 屋顶天台。 夜风起,天边的月亮被云层淹没,度假区比先前更安静了,天台上原本在乱来的人群也因为凶猛的药效渐渐趋于平淡,而再度鸦雀无声。 桌上的蜡烛已经悉数灭掉,一众面具信徒们重整衣冠,端正地站回原本的位子上。 原本圣女诵经的圆形圣坛上,白色丝缎蒙着一具一动不动,被裹成木乃伊的人体,丝缎正中,印着血红色的悬月六芒星图腾。 众人的眼神木然,如同一群行尸走肉,静静地望着祭坛,空气里逐渐蔓延起肃穆而诡异的气氛。 天台入口门外。 服务生打扮的信徒看到两个带着白面具的男人,一前一后从楼梯走上来。 信徒:“?站住。” 走在前面身材更高大些、穿黑衣的男人停下脚步,让到一旁,请后面穿白衬衣的男人先上前。 守门信徒发现高个子手里拿了一把折起来的直柄黑伞,心里疑惑地想,大晚上的打什么伞? 信徒以为是刚才下去的人,怀疑地问了句:“迟到了?谁带你们下去的?” 穿白衬衣的人走到信徒面前,抬手缓缓把面具摘了,脸色苍白,眼神清冷。 信徒借着月光一看,忙双手合十,口称:“上师……” 这是上师和与上师形影不离的撑伞保镖来了! 祭坛边上。 背对着教众,身着白袍,做祭司打扮的黄利国,刚刚诵了一段与圣女劝人向善截然相反的暗黑经文。 诵毕,旁边信徒捧着盛放法器的白玉盒子上来,黄利国将法器取出,那是一把弯月刀柄的短匕。 清脆铃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 “我不主持今天的祭典,来看看。”入口处,上师端庄冷艳地说,“不要惊扰别人,我们悄悄进去。”
130 首页 上一页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