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也在想,金旭真的把那口酒吞了下去吗?现在有没有事?小姜安全吗? 吕正光已经被麻透了,肌肉不受控制,嘴巴都有点闭不上,可是神志非常清醒,眼珠子转着看虞真,眼神很有些恐惧。 虞真好像看他这样很好玩,起身站在旁边看动物园猴子一样笑着看他,还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脸。 保镖阮平站在旁边,一语不发,倒是看了尚扬几眼,对条子很不友好。 “我以前很怕他的。”虞真抬头,像把尚扬当朋友,这时候竟还随意地聊起了天,说,“有段时间,他看我一眼,我就害怕得想死,那时候觉得自杀就应该是我最好的结局。” 尚扬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虞真说的是吕正光。 尚扬:“……” 他猜到了什么,道:“他……对你做过什么?” 虞真不答,只是笑,把鞋底踩在吕正光的脸上,用力碾了碾。 吕正光动弹不得,五官被踩得扭曲。 “你……喂!”尚扬看虞真有点不太正常的意思。 那保镖过来,拦腰抱起虞真,从吕正光身边退开几步。 虞真急促呼吸了数下,平复了刚才那忽然飙上来的癫狂,双眼望着保镖阮平。 阮平不说话,就着这公主抱的姿势,吻着虞真,虞真也给他回应,两人吻得十分忘我。 尚扬:“……”可能还忘了我。 他没见过别的男男情侣接吻,其实颇有些新鲜。 尤其虞真又长得和他相似,阮平的身量体格与他对象也雷同。看这两人接吻,还真有点镜像感。 人家两个吻得激烈,他忍不住抿了下嘴唇,想念起刚才在天台上那个惊险短暂的吻。 同一层,孔跃所在的房间,阳台上。 金旭向后退了两步,助跑,纵身一跃,跳到了旁边亮着灯那间房的阳台。 隔着落地玻璃向里一望,马上退开,是一对年轻女孩正在亲热。不是龙婵,更不是尚扬。 他又跃至隔壁另一间,这间关着灯没人,下一间,几个服务生打扮的面具男在里面念经礼拜,墙上挂着真月教的悬月六芒星图腾。 也不是要找的人。 外面走廊里,姜云起贴着墙,像被害妄想症一样东张西望,紧急回头,走来走去,贴着每一间客房门听动静。 假如撞上了巡视的喽啰们,也会把他当成山水度假区酒店的的蓝可儿。 阮平把怀里的虞真放下,并用拇指蹭了下虞真的嘴角,然后向后退到一旁,背靠着墙,抱起手臂。 尚扬仔细打量他,这杀手其实是虞真的情人?长得还算帅,但看这气质,十之八九是一旦落网就要无期起步的犯罪分子。 阮平察觉他的视线,又露出野兽嗜血的表情,凶狠地盯着尚扬。 尚扬直觉虞真并不想伤害他,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而阮平无疑是受虞真统治的杀手……或舔狗。 他故意挑衅阮平道:“你这眼神,是在恐吓我吗?第一,我并不怕你,第二,我只是挣脱不开。要不然你就放开我,我们1V1交交手。” 阮平听到笑话一样,发出不屑的冷笑。 “刚才放倒我的是他,”尚扬用下巴点了点虞真,再对阮平道,“又不是你,你得意什么?” 阮平一眯眼,有要冲过来动手弄死尚扬的意思了。 虞真很高兴,哈哈笑起来,对阮平道:“是我比你厉害咯。” 阮平一瞬间表情平和,又靠着墙,不说话,也没再盯着尚扬,低头打量吕正光。 有人来敲门。 房间里静默片刻,尚扬本能地想呼救,但一想,外面也是真月教的人,自己呼救,叫进来的人一看是上师,还不立马给虞真跪了? 吕正光才迫切地想呼救,只是肌松剂药力强大,他现在除了眼珠子,哪儿也动不了。 虞真和阮平交换了个眼神,最后竟是虞真去开了门。 尚扬想,你不是上师么,亲自开门见下属,都不要排面的吗? 他与阮平、吕正光三人在套房里面,看不到门口,门口的人也看不到他们。 来人声音很低,听不真切。 只听虞真先是很娇俏地说了句:“干什么呀?” 然后是:“吕总在洗澡。” 最后:“好,我等下会告诉他。” 尚扬倏忽间明白了,现在的虞真不是“虞真”,而是他,是刚才被孔跃送给吕正光的倒霉受。
第92章 装绿茶受装了这么几天,没想到自己演的这个角色,如今又被虞真演了。 被束缚着手脚的尚扬,此时苦中作乐地感到好笑,又猜测外面的人来找吕正光做什么,是天台上有什么事吗? 而虞真又要怎么对付吕正光?这明明白白撕破脸的架势,吕正光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 虞真关好门,折返回来,有些惫懒模样,也许是累了,才二十几岁身体就这德性。 他对阮平道:“再等几分钟,外面没了人,你就去吧。” 阮平点了下头。 尚扬道:“去做什么?这里还有你别的仇家,不止一个吕正光?” 虞真道:“你话好多。” 尚扬说:“我一紧张话就很多。” “你紧张什么?”虞真笑道,“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先电了我一下,又把我绑成这样,还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尚扬道。 “那……”虞真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对阮平道,“要不我们杀了他?我还没见过你杀警察。” 阮平的手朝腰后摸去,那动作和神情,似乎杀掉一个警察对他来说,和吃饭喝水是一样无所谓的小事。 尚扬心里清楚虞真是在开玩笑,是想吓他,也许就是想看他害怕,于是配合地向阮平讨饶道:“别动!我不说话了行么。” 虞真满意了,把手按在阮平的手臂上,意思是不用杀了。阮平收了手,又抱起了胳膊,沉默地注视着虞真的侧脸,忠诚地等着虞真的下一句指令。 但那一下,尚扬已经知道,这杀手腰后一定别着武器,大概率是匕首,但也有可能是枪。 要做掉吕正光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先给他注射麻醉?从吕正光的反应看,那麻醉针只是肌松剂,让他动不了,他的痛感还在,刚才被虞真踩脸,痛得他眼神直发颤。 该不会……虞真不想吕正光死得太轻松,想凌虐后再弄死他? 尚扬胡思乱想了一通,也观察着他能够到的东西,寻找挣脱绑缚的办法。 可惜阮平是专业级选手,绑得死紧,戒备心还重,刚才就已经把有可能被尚扬拿到、能割断绑绳的利器全都收走,远远地丢开。 “做事。”虞真提醒阮平。 阮平走到吕正光身边,抓着还是尚扬绑的绳结,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把将吕正光提起,挟在腋下,径自朝外面去了。 尚扬瞠目结舌,吕正光一米七五上下,体重最少一百六,阮平竟然就像挟了个轻飘飘的枕头一样。 “做完就快点回来。”虞真道,“小心一点。” 阮平没有回头,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摆了下,像在对虞真说,放心。 外面房门开了又合上,阮平带着吕正光走了。 尚扬毛骨悚然又不太敢相信,道:“你让他去……杀了吕正光?” “当然不是了,”虞真回到沙发旁坐下,拿起吕正光的手机,在上面打字,笑得很开心,说了句,“警察叔叔,我的保镖是去做好事。” 这一层楼,一整排露天阳台。 金旭已然跑酷了一小半,对距离掌握得十分熟练,不再需要助跑,一脚踏阳台边沿,小腿发力,轻松地就跃至隔壁。 看了不少辣眼睛的现场,终于,在一间房里,他发现了黄利国和几个服务生打扮的信徒。 他躲在阳台的玻璃推拉门外一侧,观察里面在做什么。 黄利国也喝过掺有致幻剂的酒,大概是剂量不像别人那么大,药效似乎已经过去大半,他看起来眼神仍然还有点木然,行动倒是自如,还换了另一身衣服。 玻璃不隔音,金旭只听黄利国对信徒们说:“十一点准时开始,谁去请过吕总?” 一名信徒答道:“去过,和那个小公务员在一起,吕总要为他灌顶。” 黄利国做了个滑稽的合十,道:“那是他的福气。” 他的手机在衣兜里振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道:“不要去打扰吕总了。等下的祭典,还是我来主持。法器呢?预备好了吗?” 信徒传了个白玉雕花的盒子过来,黄利国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金旭看不到盒子里是什么,捕捉到了“祭典”和“法器”两个关键词,还听到了那句,吕总要为小公务员灌顶。 小公务员说的是尚扬。吕总,应该就是天台龙婵诵经时,坐在孔跃和尚扬旁边一桌的那个痦子男,从孔跃和黄利国对他都很狗腿的态度,姓吕的是幕后boss? 还灌顶……马勒戈壁的,一帮邪教狗东西。 信徒们和黄利国谈完后,带着那盒子先出去了。 黄利国重重地坐下,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含在嘴巴里漱了漱口,吐回杯里去……又把酒喝了。致幻剂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他不知想了些什么,露出迷幻的微笑,拿起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带着回味欣赏起来。 金旭轻轻推开了玻璃推拉门,脚步极轻地进来。 黄利国在看的是一段不雅视频,他边看还边发出猥琐的笑声。 面前忽然有道影子,他抬头一看,还没看真切,迎面一拳揍得他脖子九十度向后仰起,一瞬间脑震荡,眼神都涣散了起来。 金旭嫌恶地拿过他手机,点了暂停……又点了播放,他发现视频里的女孩,是龙婵。 龙婵穿的是刚才诵经时的那身白色长裙,这是刚拍下的视频。 金旭皱起眉,问黄利国:“吕总在哪个房间?” 黄利国晕晕乎乎地说了房号。 金旭又问:“圣女在哪儿?” 黄利国道:“对……对门。” 在他清醒过来之前,金旭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又重重给了他两拳,本来致幻剂就还没过劲,这老家伙当场晕了过去。 尚扬和虞真单独待在房间里。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渐渐地,尚扬能感觉到,虞真对他有一种不加掩饰的羡慕。 “你是哪里人?听口音是北方来的。”虞真道。 “是。”尚扬道,“我知道你是本地人,你没有口音。” 虞真道:“我们这里的口音很难听,像东南亚人。我从小就觉得这很土,喜欢说普通话。” 他很喜欢和尚扬聊天似的,但尚扬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的保镖把吕正光带去哪儿了?” 虞真道:“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咯。” 尚扬道:“你不能杀他,就算他对你做过……做过不好的事,你也不能剥夺他的生命,你没这个权力。虞真,你如果只是受害者,就不要一时糊涂,不要犯下万劫不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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