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瞬间被瀑流砸湿,耳边的水流声骤然变小,于顽在湿壁上滚了两圈缓冲力道。 甩甩脸上的水,于顽摸出手电,照亮这一方石洞。 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点,入口处尚有水流间隙透进来的光,越往里走越黑。于顽握紧手电,前进的脚步在空旷的石洞中带着回响。 手电照到了湿滑的内壁,走到头了。 于顽重叹口气,转身离开。 “嘶嗤”突然脚步的空旷回响声中混进去几丝异样的擦动声!于顽迅速回头,屏住呼吸靠着内壁,缓缓向刚才的方向靠近着。 耳朵贴在石壁上,于顽仔细探听着声音的来源。水流声变得忽近忽远,突然又是一声类似脚步移动的声音! 于顽迅速闪身,刚刚碰到的到头的石壁旁边还有转角!于顽侧身贴着洞壁往里冲,转路比才进来那段窄很多,尽头有个类似门的空处,隐约带光。 走到空口,于顽关掉手电,谨慎地往里看,这里似乎又是一个石洞,光线实在太弱,于顽仔细分辨着,突然一褛白色衣角出现在角落,好像很无助地在原地转,黑色长发依稀可见。 于顽看清后抬腿走进去,边打量四周边轻声呼喊着:“能听到吗?我是警察,不要害怕。” 白衣女人怔愣地转过身,看着来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个不会说话的机器娃娃。 石洞湿气重、温度低,于顽几步走到她面前,把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往里看了几眼,黑黢黢的像是没有尽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出现在这,按照常理和女人的状态,她自己挣脱看管逃出来的可能性几滴,于顽心里马上有了个猜测。 这是个饵。 是饵也得上钩,他不可能把人丢在这不管,相玉在外面掐着表,问题应该不大。 于顽轻问道:“能走吗?” 女人痴楞地看着他,也不答话。 于顽轻轻拽了她一下,发现女人脚生根了一样拉不动,于是慢慢半蹲,“我抱你出去好吗?别害怕。” 手臂横过女人膝弯,将女人打横抱起来,女人轻得可怕,呆呆地一言不发。 药物作用吗?于顽心中疑虑,疾步向石门口走去,还未走几步,刚才进来的那道空口像是触发机关似的猛然坠下一道石门,严丝合缝卡住。 于顽后退几步警惕打量,女人似乎被声响吓了一大跳,迟钝地往声源处看。 于顽把女人轻放在一旁,站在女人前面,眼睛直盯着里面那处漆黑,声音平静:“机关做得不错。” 无人回应,空气中的气体都没有半分波动。 “少给老子装神弄鬼,谈得了就出来谈,谈不了就出来挨打。” 里处似乎轻笑了声,一个人影从暗中缓缓走出。 于顽眯着眼睛,想借着微弱光线看清此人的脸。 可惜,带着面具。 面具人走出来,一身黑衣包裹,看得出来身形很修长,他和于顽保持着安全距离,比于顽还高上几分,姿态优雅随意得不像来谈判的。 终于露面了。于顽抱着手道:“不自我介绍?” 面具人歪头,白脸谱吊黑眉,画上去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于顽,“没什么必要,我只是受个委托而已,不过,我知道你。” 于顽挑眉不语,等着他说。 低低的笑声从脸谱后传来,“于顽?小鱼丸?真可爱。” 于顽脸一垮,黑眸锐利,像是要射穿那副脸谱面具。 面具人似是很受用于顽这个表情,身体微微向前倾,“正义的小警察,你想为她们申公道?可她们自己却不想活,你何必拽着她们呢?”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于顽感觉面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似的。 于顽嗤道:“你少管,我问你,你说你受人委托,是谁?” 面具人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基本准则,不泄露雇主的信息。不过…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 “要吗?要从我这儿买一份信息吗?” 于顽倏直盯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条件来,“你要什么?” 面具人直起身子,伸出双手,“拥抱一下吧,这里面怪冷的。” 什么!? 从见到面具人开始,这人给于顽的感觉就算怪异又难缠,还带着点冰冷的黏糊感。于顽皱着眉头,显然并没有相信这个鬼扯的理由。 “你害羞吗?需要我主动一点吗?” 于顽脸又黑几分,感觉面前的人像在逗他玩一样,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进来差不多二十分钟了,相玉叫帮手的也快到了。 老子再陪你拖一会儿。 见于顽半天没动静,面具人可惜地把手收回去,往后撤了两步,“算了,离得太近,你应该会抓住我。” 知道就好,于顽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其他人呢?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面具人微微偏头,不回答于顽的问题,“费好大劲才和你说上话,你就只问别人了。” 于顽望着似乎流露不满的脸谱,“你现在乖乖过来让我铐上,我有的是话跟你说。” 最外面的洞口传来凌乱脚步声的时候,面具人迅速往后撤了几步,衣角翻飞在冒水帘的洞口。 “等你抓住我再说吧小鱼丸,见到你很开心,再见。” 于顽紧跟着拔腿冲过去,面具人身后那个黢黑的地方还有条不短的通道,暗适应让眼睛一瞬间看不清东西,摸着石壁走出去后才发现是另外一个隐蔽的出口。 连绵的水滴不断从石壁上滴下来,面具人已经无影无踪,于顽暗骂一声,转头看见十几个身穿褴褛白衣的人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凸出的石壁上,像遵守主人指令的宠物一样,乖乖地待在原地。 于顽被吓了一跳,冲着下方聚集的搜救队员喊了两声,上前两步,伸出手心晃了晃。 坐着的人脑袋僵硬地跟着晃了晃,岩石上滴下来的水侵湿了半边衣裳也好似浑然不觉。 搜救队员很快到达,看见这些人的第一眼也是充满着不可思议,精神状态这样的人是怎么上到这儿来的? 公路上等待的救护车陆续开走,相玉拍了拍于顽湿掉的肩头,问:“里面发生什么了啊?谁把他们弄进去的?” 于顽抹了把头发上的水,把石洞里看见怪异面具人的事告诉他。 相玉啊了一声,抬头望着不停歇的瀑流,淡淡地说:“有病。” 于顽抿唇,他现在更担心被救出来的人的精神状态,显而易见她们被某种药物控制,不知道能不能医好,还有那个面具人,他说的话可不可信,是受谁之托?那些人,又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放弃生的希望。 于顽问道:“在林子里救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相玉收回视线,“伤势还好,不过说话思考这些不大清楚,得修养两天。” 还是有饱受磨难又努力求生的人存在的,命真的很贵。
第27章 于顽回到靖宁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在汾州的特别发现让祝婉杨姗案的结案进程又搁置了下来,转移人质的十七名从犯,唯一的活口刀疤脸被交由靖宁警方看管治疗,救下的包括秦惜灵在内的二十一名受害者,目前都在靖宁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治疗,靖宁市局继山林别墅后再次发布最新案情通报。 到局里的时候,高行隔老远就冲过来一个猴抱,一手勾着于顽,一手攀着相玉,“可以啊你们两个,跑到汾州干大事啊!” 相玉摆摆手,表情轻松,“这有什么啊,我早就发现不对劲……” 局里一群人把相玉拉过去,拿好板凳排排坐,听相玉添油加醋地描述这一趟汾州之行。 刘杰过来碰了碰于顽肩膀,“真让你给猜中了。” 于顽笑笑,放松地伸个懒腰,“还得是你给我打掩护,我才去得了。” 刘杰嘶了一声,若有所思道:“现在只要带回来的那个什么刀疤脸,能承认主使是萧栏,指控成立那我们就能大胆查他了,不过这汾州冒出的另一批人,是什么势力,又为什么和萧栏对着干?” 于顽重呼口气,“我刚开始担心,这一批受害者会是下一个祝婉或杨姗,但带走她们的那个面具人并没有让她们做什么事,或者是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此,这两天盯萧栏的得再跟紧点,如果是冲着萧栏去的,那这事儿就还没完。” 刘杰啃着纸杯点点头,又拍拍于顽没干透的肩膀,“辛苦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医院那边通知能去了我再叫你。” 说到医院,于顽倒想起来个事儿。 前天深夜带他飞跃山间小道并因他受伤的某位好市民,好像,还没看望慰问过人家。 去他公司?或许他在医院,打个电话问问?于顽摸出手机找到荆澜生的号码时又停顿了,好市民如果客气地表示不用探望的话怎么办? 还是得去的,毕竟是为自己受了伤。 于顽在心里点点头,准备先去荆氏大楼看一看,不在的话再打电话问。 夜晚的荆氏大楼一如既往灯光璀璨,温重岭正从地库里开车上来,刚好碰见下车的于顽。 他怎么在这儿? 轻按一下喇叭,温重岭侧出头挥了挥手,于顽大方走到车前。 温重岭推了下眼镜,笑容友善,“还记得我吗?我叫温重岭,荆澜生的朋友,上次见过一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于顽点头,问了声好,问道:“请问荆澜生在这儿吗?” 温重岭挑眉,“在,你找他?” 于顽心放下去一点,不用打电话了,回道:“对,他上次帮了我大忙,连累他受伤还没来看看他,那我就上去了,谢了。” “行,再见。” 温重岭坐回车里,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秘密。 荆澜生对这个小警察的不同他是看在眼里的,怪不得前天深夜了还在外面,荆澜生有这闲心去做好事儿?还受伤,铁人似的荆澜生还会受伤?反正他没看出来。 温重岭越想越有意思,这荆贼,不会用受伤哄骗别人来看他吧! 好家伙,温重岭还说要教他开窍呢,原来他自己造诣颇深! 温重岭摸出手机给荆澜生发了个信息,好兄弟,你有一趟电梯的时间收拾你自己,警察上门问话了。 于顽还在同前台沟通的时候,总裁专用电梯停在一楼,荆澜生摁住电梯,朝于顽挥了挥手。 前台赶紧放行,于顽道了声谢后跑过去。 电梯门合上,于顽扫了一眼,荆澜生衬衣没扎紧,也看不清里面缠了绷带没有。 带伤坚持上班啊,小荆总称职! 电梯一路畅行无阻,于顽突然想到第一次来荆氏碰见荆澜生的时候,也是在电梯里,不过他那时候好像坐的是普通的员工电梯吧,怎么碰上荆澜生的? 于顽跟着荆澜生走出电梯,又仔细地瞄了一眼他的后背,问道:“你的伤…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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