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什么的早就丢在琼林岛了,于顽敲门半天不开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家是不是把自己驱逐出去了。 门铃响了几声,于顽听见个拖鞋在地上拍拍打打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还没看清谁开的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扑在了胸膛前。 “啊啊啊哥哇,你可算回了,我担心死你了啊!” 于顽身体还虚得很,这一撞差点没把早上吃的飞机餐撞出来,呛咳了几声把展弋提留开,“你要想我再进医院可以直接说,不必暗杀我。” “你乱说!” “诶哟诶哟,于顽回来啦?”老伍挥舞着铲子从后厨哼哧哼哧跑过来,期待的表情在看到于顽的那一刻又故作生气,一手叉腰一手舞着铲子,“这瘦了十斤吧!你说说是不是你擅自行动然后吃了亏,我就知道!” “哎呀您快回去炒菜,油溅我脸上了。”于顽把他推回厨房,边探头往锅里看,“这么多菜啊,这道不会是柏青做的吧?” “你看着像嘛?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吧,呦我锅里!”老伍急忙揭开锅盖一阵翻炒。 “菜是我备的,咱俩功劳一半一半啊。”柏青靠着门框,懒洋洋说。 于顽转头,诶哟了几声上前抱了抱她,“我知道你肯定担心死我了,又不好意思说,来来来,哥给你抱。” “别黏啊。”柏青把他推开,笑意却止不住。 “哥偏心!我抱你还不让我抱!”展弋鼓着脸,蹦着扒拉于顽的背心。 “你那是要撞死我!” 老伍关火,指挥着三人:“立正左转,洗手了来端菜,动起来动起来。” “柠檬鸡爪是姐昨天做的,酸掉牙啦,哥你别吃啊。” 于顽洗完推着展弋出去,笑了声,“等会儿给你拌饭吃。” 久违的四人餐桌很热闹,筷碗叮当夹着展弋的吹牛,于顽的碗被堆得下不了筷子,哭笑不得制止了还要给自己夹菜的柏青,“真吃不下了。” 柏青一脸失望,“你原来出任务回来能吃四碗的,你难道在……减肥?” 对于饱腹格外有执念的柏青女士眼神里充满了你小子别恋爱脑别畸形审美给老娘好好吃饭的警示意味,于顽更哭笑不得,“好好,吃吃。” “那个,荆先生,怎么样啦?”老伍从刘杰那儿听说了荆澜生跟于顽同行的事,当然也知道琼林岛爆炸,荆澜生重伤的事。 于顽含着饭,“做完手术了,现在在首都,他们自家医院里,总体没事儿,后天去首都跟案再去看他。” “虽然他们也不差什么,但还是提着东西去,别空手,他们家还是帮了大忙。”老伍嘱咐。 展弋若有所思,“和管家每次来我们这儿都要带东西是一个道理。” “乱比喻,咱们肯定不能和荆家相提并论。” 柏青上下扫了他一眼,问:“你呢?你伤就是手上这块儿吗?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于顽手上缠着纱布,是他被注射怀罪后自己啃咬出来的伤,也没瞒着,一五一十地把琼林岛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展弋听得一愣一愣,“原来那不是求财绑架吗,我是不是惹了大麻烦?” 于顽用筷子头敲他脑袋,“没你事儿,冲我来的,拿你开刀就是了,那时候怕不怕?” 展弋张牙舞爪,“我才不怕,要不是阴着整我,我高低打得他们叫爸爸!不过,什么什么实验你们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听着很屌。” 老伍又敲他,“屌个屁,你是没和你哥你姐一样遭罪,臭小子还想拿去吹牛啊,真让你挨上几针疼得你瞎叫唤。” 说起针剂,于顽又叹气,“我在琼林岛听到了谈进和裴野来说的话,他们手上的改良剂能治疗柏青的后遗症,但是现在被烧得渣都不剩了,刨都刨不出来。” “荆家医院配的药也挺好的,不用担心。”柏青无所谓道,“我很久没咳过了。” 展弋拆台,“姐骗人,昨天我在房间都听到了。” 柏青啧一声,微笑着挑了个被汤汁泡的发黄的鸡爪到展弋碗里,“乖乖,姐姐的爱,吃光它。” 展弋咽下的时候,眼睛被酸得止不住抽抽。 老伍作饭桌发言,“都平安回来就行,我这几天心脏都没落过地,大的小的都跟着出事儿,吓得我这几天都没心情喝酒了,杀千刀的鬼医生,一定判个死刑让他吃枪子儿去,其他那几个也都跑不了,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逃出来,这十几年居然为非作歹祸害人间,就应该全部送去枪毙!” 柏青分析:“谈进和那两个死刑肯定没跑了,本来就是人命缠身的,不过逃的那个,裴……” “裴野来。”于顽接上。 “哦,裴野来,再抓他肯定难,那人比谈进棘手多了。” 于顽:“怀罪也不是人人都能搞到的东西,再对上他也不怕,只是他手里的催化剂和改良剂确实还有点用,起码能用母本对症下药研究抗体,但琼林岛一毁,这些东西是彻底绝版了。希望案子审理后,会有专家能做相关课题发明吧。” 柏青摇摇头,“可别了,十三年前就是一群专家来研究怀罪,搞这么一出,都不够死的。” “怎么这么悲观呢你,”于顽看她,然后不怀好意地眨眨眼睛,“你和那位温家公子,怎么样了?” “我知道我知道,”展弋举手,“那哥前几天来看我,送了我绝版的乐高!估计是在讨好未来小舅子。” 于顽大笑,“那我岂不是大舅子?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两人嘴里都被塞了只酸到脚趾蜷缩的鸡爪,柏青看着光盘,满意地笑了。 回到家的时光是绝对悠闲和放松的,一个伤患一个病患再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洗碗的工作自然落到了老伍头上,三人就着老伍碎碎唠叨的声音挤在厨房垃圾桶前吃西瓜,夏夜的炎热也被清甜驱散几分。 躺在自己床上,于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耳边有时候还会持续爆炸时候的轰鸣,有时还浮现起那段不算熟悉的才归位的记忆,四下寂静只剩夏蝉时,于顽突然很想念荆澜生,即使才分离不到十小时。 两人像心有灵犀一般,于顽正欲拨电话,荆澜生的就刚好打过来,于顽赶忙接通。 荆澜生笑了下,“接这么快?” 声音听着像是恢复了大半的气力,于顽心情也好起来,“时刻准备着呢,能不快吗。” “见过家人了?” “嗯,老伍还问起你了。” “弟弟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荆澜生关心一下展弋,让于顽突然想到展弋的讨好小舅子的发言,没憋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于顽忍着笑,“荆澜生,你想多一个大姨子和小舅子吗?” 于顽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荆澜生已经低低的笑了起来,“乐意极了。” 于顽听他笑得不对劲才反应过来,连忙纠正,“说错了!是大姑姐和小叔子!” 靠,都怪展弋先说小舅子,一下子没转变过来夫妻角色。 荆澜生笑意不减,“这么叫也行,毕竟你向我求了婚,我也答应嫁了。” 于顽想起来他们俩在废墟里,他的那场极简求婚。 “不行,太草率了,我改天定做个横幅,绕半个靖宁,从市局拉到你公司门口,全市人民大摆三天流水席怎么样!” 荆澜生笑意更甚,“皇帝娶亲都没这么夸张。” “皇帝妻妾成群,我不一样,我只喜欢你。” 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没得到回应的于顽诧异了一下,这句话段位也不高吧,被撩傻了? “我爱你。”荆澜生突然说。 这下安静的是于顽了,即使他们两人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强调这个爱字,这句话也在银幕作品普通情人中屡见不鲜,但这三个字从荆澜生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不一样,像才被发明,只有于顽能体会到这三个字的起始发酵和尘埃落定一样。 是大众的情话,也是他们私人的情话。 “我也爱你,”于顽认真回道,“但现在是想你。” “撒娇鬼。”荆澜生笑着点听筒。 于顽来劲了,问:“你不想我吗?” 荆澜生呼吸喷洒到听筒上,于顽听得耳尖发麻。 “想啊,想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立马飞到靖宁来找你。” 于顽脸有点红,“那可别,明天我来找你。” 荆澜生挑眉,“在家待一晚上又过来?” 于顽翻身翁进被子里,“是啊,来解你相思之苦,好了快休息,护士小姐等会儿又要说你了。” “再聊聊。” “挂了啊。” 电话最终还是没挂掉,两人腻歪了很久,和任何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 第二天白天,于顽去了市局简单地复了工,受到了市局办公室小伙伴们的热情回归欢迎,具体欢迎措施包括手写横幅、辣条拼花还有一尘不染的工位一个以及倒好热水的保温杯,要不是条件有限,高行还想接门口那消防栓,搞个过水门仪式。 “欢迎回家!” “想死你了顽哥,你不在咱们市局颜值比拼都要输给新区分局了。” “顽哥顽哥,快讲讲你出的任务!” …… 同事们簇拥着于顽走进去,一瞬间于顽有点一等功牌匾发到老家的光荣感觉,刘杰倒没问什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年默契也足够,于顽知道他的意思。 臭小子,知道你能做到。 在办公室的一下午很快在叽叽喳喳的喧闹里过去,辣条花被拆解分给大家吃了,于顽吃完小厨房特意准备的甜点加餐后,启程前往首都。 本来是明天才去首都参与案情工作,但于顽等不及,谈进不谈进的现在不重要,先去香一口病床上的美人儿才是硬道理。 于顽打算给他个惊喜,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来,一直怀揣着这个令人激动的期待一路畅行无阻推开了荆澜生病房大门,大声道:“美人儿,朕来也!” 一声落下,房内的几人都保持着看向门口的动作没动。 …… 一时间病房内安静如鸡,于顽也呆站在门口。 荆老爷子把左手不自在地重在拄拐的右手上,笑了一下,“于顽来了,快进来坐。” 温重岭则憋笑到肚子痛,扭曲着脸说:“对对,皇上,我给你拿凳子。” 于顽:…… 徐特助则行动快过任何人,已经拿好了凳子摆在荆澜生床侧。 而美人本身,也就是荆澜生,笑意盈盈看着于顽,还真有几分等待宠幸的妃子模样。 于顽很久没这么囧了,干笑着挪到凳子上坐着,好在荆老爷子很快转移话题,问起了于顽在琼林岛的事情,于顽像汇报工作一样,一板一眼地答着,犹如第一次登门拜访岳父的准女婿,生怕落得个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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