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墨阳沉吟了一会儿:“这不可能。” “你是在鄙视你自己招来的高端人才?”姚梦琳说,“放弃吧,他们都查不出来,说明真的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郑墨阳把信封丢回桌面,表情看上去很不满意。 “那些邮件到底写了什么啊?”姚梦琳好奇地问,“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郑墨阳看起来并不想分享这一经历,但他也知道姚梦琳的难缠程度。权衡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相信对方的想象力:“重置年。” “什么?” “它说今年是重置年,”郑墨阳无奈地说,“等到12月31号午夜,整个世界就会恢复成1月1号的样子。” 姚梦琳沉默了,她私下里安静的样子太过罕见,居然像个正儿八经的名门淑女,所以非常让人害怕。 “对不起,”她慢吞吞地开口,“我不知道辞职给了你这么大刺激,我应该多关心一下你的……” “你给我正常一点,”郑墨阳警告道,“这件事是真的。” “哦,”姚梦琳的语气表现出信服,但表情透露出悲悯,“这岛上天气不错,适合休养。至于那个小可爱,我去帮你说说……” 郑墨阳叹了口气,这女人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你少管我的私生活。” “我不是看你进度比较缓慢,替你着急吗?理论上来讲第一天晚上你就该拿下了吗。”姚梦琳的情绪异常高昂,八卦郑墨阳的私生活让她感到快乐。 “你就这么希望我进局子?” “你少来,你这人对法律根本没什么敬畏心,只是怕被发现之后有麻烦而已,”姚梦琳无聊地拨着指甲,“不被发现的方法有很多。目前针对侵|害男性的法条只有刑九修,而且认定违背当事人意愿也是需要证据的,我不觉得你会蠢到留下证据。到时候就凭他单方面的证词,你的豪华律师团队有的是办法替你脱罪。” “你还好意思说我内心阴暗,”郑墨阳冷冷道,“现在不是你在教唆我吗?” “你一个被请去喝茶的人,少跟我掰扯道德问题。” “我可不记得法院有给我定罪。” “这不就是我在说的吗?”姚梦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完全可以规避法律风险的,为什么还没下手?” “包养难道不是为了个人享受吗?我花钱是为了找人服务我的,花钱买一个天天不给我好脸色的人,上个床还要武力胁迫,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哦,所以你考虑的是可持续发展,”姚梦琳简要地做了个总结,“看来你还挺喜欢他的。也是,他确实很可爱。” “你少惦记。” “我撬人也是讲究基本法的,”姚梦琳大手一挥,“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 郑墨阳不知道她哪有脸说“君子”二字,但抑制住了反击的欲望。不过,这人登堂入室,吃了自己的饭,见了自己的人,便宜也占够了。此时夜色昏沉,应当送客。 “我记得附近有你父亲注资的酒店,”郑墨阳客气地说,“路不好走,你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吧。” 姚梦琳瞪圆了眼睛:“我草,郑墨阳你个禽兽!” “别叫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姚梦琳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冷笑了一声:“我在这碍你的事了是吧?” “是。” “行吧,”姚梦琳相当有气势地站起身,椅子因为这一动作滑出去老远,“为了你的幸福,老娘勉强牺牲一下自己。” 走过郑墨阳身边时,她掏出婚礼请柬摔在他身上,郑墨阳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两人起身往楼下走去。毕竟是十年的老朋友,尽管只是狼狈为奸的情谊,还是有必要送一送的。 冯诺一懒散地窝在客厅沙发上,鼓捣着新买的野鸡手机,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有趣,倒在沙发上傻乐。看到两人走下来,他立马挺直了身子。 郑墨阳看了看他,提醒说:“你这样容易脊柱侧弯。” 冯诺一摸了摸后背,叹息道:“早就弯了。” 在两人说话时姚梦琳已经走到冯诺一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冯诺一经历过第一次的震惊,此时已经表情淡定、从容不迫。 “帮姐姐一个忙,”姚梦琳收手时顺道还捏了捏,“把眼镜摘下来。” 冯诺一从善如流地摘掉眼镜,朝她露出一个奶茶广告式的甜美微笑。 “啧,”姚梦琳羡慕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故意戴的吧。” 冯诺一没有对此作出回答:“姚总今晚不留下?” “我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吗?”姚梦琳瞟了郑墨阳一眼,“别怪姐姐没提醒过你,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自求多福吧。” “姚总要是这么说,我可就要求姚总带我走了。” “诶呀,真不忍心拒绝美人,”姚梦琳叹了口气,“可惜姐姐打不过他。” 郑墨阳已经把门打开,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姚梦琳瞪了他一眼,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仪态万方地走出了门。 “姚总和媒体上差距很大,”在姚梦琳与车消失在远处之后,冯诺一评价道,“我印象里她一直是个典型的豪门千金,优雅贵气的那种。” “那是她的媒体人格,”郑墨阳关上门,“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客人一走,冯诺一又恢复了脊柱侧弯式的坐姿,“每个人都有很多种人格,面对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样子是很正常的。” 郑墨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也是这样?” “我算是人格比较少的那一种,”冯诺一弯着嘴角说,“因为我懒。” “你觉得我会有哪些人格?” “至少在姚总面前就和在我面前不一样。” “我对你本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冯诺一呆滞了两秒,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资本家做戏果然可怕,怪不得给员工画大饼人家能信呢。他苦笑着说:“郑先生,你这么说话,会让我误以为你想和我谈恋爱的。” “我只是单纯描述事实。” 冯诺一叹了口气:男人为了上床真是无所不能。 郑墨阳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胳膊随意地搭在靠背上。冯诺一在他靠近时下意识地抬头,正撞上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感觉审美点又被狠狠地踩踏了一下:“看来我在情人届还真是难得的人才,郑先生真是……我该怎么说呢,礼贤下士?” 郑墨阳笑了起来:“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份工作。” “哦,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了,”冯诺一抓住机会让对方答疑解惑,“这种关系到底怎么保证被包养人的权益?完全依靠金主的心情,这有点不太稳定,但是法律又不承认包养协议。” “可以改成工作协议,比如聘请你做我的生活助理,然后月薪和奖金可以写在条款里。” 这回答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一听就非常有经验。要不要问一下前几任生活助理的平均年薪?但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怎么了?”郑墨阳看出他欲言又止,“对薪酬待遇有要求?” “没有,说实话,我不是个消费欲望很强的人,”冯诺一说,“不经常旅游,对名车名表也没什么兴趣,衣服虽然讲究,但也不会买奢侈品。以前年薪三四十万的时候,总感觉有钱没地方花……” “嗯,”郑墨阳的眼神露出一丝笑意,“你还挺好养。” 冯诺一察觉到不对:“我刚刚没有想谈价钱的意思……” 郑墨阳观察了片刻他的表情,把手从沙发靠背上拿下来,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冯诺一卡了壳:“……什么?” “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身高?长相?身材?还是说……”郑墨阳看了看他,“你喜欢在上面。” 如果此时冯诺一嘴里有水,早就全喷了出来。郑墨阳的语气太过一本正经,导致这些令人遐思的内容变得有些诙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也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对方,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没有,您很完美。而且我对位置没有什么执念,偏向于在下面,毕竟我懒……” “那为什么这么抗拒呢?”郑墨阳偏头望着他,语气轻柔起来,“你只是有了一个合适的对象解决需求,同时还有了一份稳定收入。而且这份工作不需要你花费多大精力,你有大把的时间继续你的文学梦想,还不用担心经济问题。” 冯诺一觉得这大概是资本家思考问题的方式,只计算利益得失,不懂得以人为本,所以他也考虑了一下如何向对方阐明这个问题:“我喜欢平等的感情,但在包养关系里,权利始终握在某一方手里。您可以随意处置这段关系,我完全处于被动接受状态,我很不喜欢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所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郑墨阳抬起手,指腹轻轻地擦过他的下唇。 “你可能把这个过程想象的过于痛苦了,”郑墨阳摩挲着他的嘴角,“你可以和我试一次,我保证会是一次很愉快的体验。” 冯诺一听到心脏撞击胸腔的巨大轰鸣声,他不动声色地后撤了一些,让两人的皮肤断开了接触,然而唇角还留有火热的触感。他莫名觉得有些干燥,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没签合同先上岗,那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郑墨阳笑了起来:“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冯诺一恭维道,“我是怕您太厉害了,您也知道我体力不太好……”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郑墨阳微微笑了笑,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第9章 我并不是天才,只是抢跑了而已 冯诺一回到客房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他打了几个滚,思绪烦乱的像团理不清的毛线球。把脸埋在被褥里闷了一会儿,他用胳膊肘把自己支起来,重新打开手机。 刚才他在沙发上傻乐是因为和大学时代的哥们聊天,他们三个虽然学生时代关系就不错,但真正交心是在工作之后。 原因无他,一群离经叛道的人抱团而已。 群里只有三个人,群名相当醒目:我为母校拖后腿。除了冯诺一之外,另外两个也都是从大厂辞职,转行躺平的人。林霄一直沉迷游戏,现在是个没签平台的电竞主播。顾承影喜欢摄影,现在是个初出茅庐的自由摄影师。这两行并非不赚钱,但他们是半路出家的,收入自然比不上那些干老本行的同学。 冯诺一刚打开手机,就看到群里在讨论什么,点开一看,原来是隔壁学校的事。 林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链接:P大学子动起来!为祖国健康工作六十年。 冯诺一:天哪,每学期长跑累计里程不低于85公里,平均时速6-15千米每小时,每日一庆幸没有去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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