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他被屋子里其他反应过来的人死死擒在了原地。 手术刀被人夺走,兰天被按着跪在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相比于他,该死的应该是你!” 廖成泰左手按着伤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屋内的人生怕被廖成泰迁怒,纷纷嚷着要让兰天以死赔罪。 就在兰天也以为自己会被对方杀掉的时候,从屋外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小声地在廖成泰的耳边说了什么。 透过打开的房门,兰天注意到了外面匆忙走过的一些身影,每个人的手上都抱着许多东西,正在紧急搬运着什么。 在这个地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廖成泰表情严肃,一边听那人说着话,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兰天。 只一眼,兰天就能感觉得到,这件事情恐怕与自己有关。 他的心脏咚咚直跳,仿佛一瞬间便活了过来。 他有种直觉,是时景舒找来了。
第89章 哪里 下午六点,时景舒和孟云跟随着监管小组来到了药厂,门卫对他们的到来早已见怪不怪,熟络地引着他们到了休息室。 时景舒自从下车起就暗暗打量起了这里的环境。 这家药厂占地约八千平方千米,有着一栋实验楼和两间厂房。 不得不说,这里的选址很有意思,周围不是山丘就是森林,整片难得的平原上,只有孤零零的他们一家工厂,为了用电有所保障,他们甚至还特地建造了几座小型的发电站。 时景舒借着消防检查的由头,在工厂内转了数圈,想要摸清每一所建筑的构造。 对于一些有可能藏匿人员,或是产生暗室的房间,他都逐一进去看了。 因为只是例行检查,他尽可能地做到了小心,没有在任何一间屋内过多停留。 然而殊不知,在他踏入药厂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将消息递到了厂内某处。 ... “这么快?” 秦星阑坐在监控前,明显是有些动怒,他望向正在给自己剥水果的女人,斥道:“柯依,你上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女人委屈地想要解释,还没开口就被秦星阑打断,“不必说了,廖叔那边出了点事,你过去一下。” 将女人打发走后,秦星阑不免烦躁起来。 他知道时景舒迟早会找过来,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这所药厂是他几年前新开发的一个项目,原想着是外国的医学疯子们提供一个试验的场所,收取巨额保证金的同时,说不定还真能研究出什么“成果”。 但没想到那帮废物,浪费那么多“资源”也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地敢往河水里排放试剂的半成品,要不是廖成泰那次反应快,这里的秘密恐怕早就被暴露了。 从那时起,他就计划着要放弃这个据点。 将兰天带到这里,也只不过是想发挥药厂的最后一点价值罢了。 廖成泰曾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兰天,亦或是给予他无尽的折磨。 可廖成泰又怎么会明白,他恨兰天这个人,更恨他身上纯良赤诚的品质。 他要一步步地摧毁这些东西,毕竟,这是用他自己的血泪作为代价,长在他人身上的花。 阴暗的环境下,秦星阑的膝盖再一次泛起刺痛,他闷哼一声,片刻后,叫来几个人,吩咐道:“加快动作,不能再拖了,今夜就把该处理的全部处理掉。” 几人连忙表示明白,立即去着手准备。 屋内仅剩了秦星阑一个人,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继续观赏着还未结束的表演。 ... 自从女人来了之后,兰天的处境便越发艰难。 女人没有直接朝兰天发难,而是给了在场其他疏忽的人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三个壮汉被打得羞愤不已,不敢吭声,就把情绪全都偷偷发泄在了兰天的身上。 女人给廖成泰包扎伤口的功夫,要不是后者出言制止,兰天的小臂都差点被他们掰断。 兰天被两人架着胳膊,跪在地上,全身各处疼得发抖,却硬撑着不肯示弱,直到一个人的手摸上了他的前胸,他才恶心地挣动起来,大喊着让他滚开。 廖成泰坐在一旁,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女人故意侧身挡住了视线。 直到廖成泰伤口被包扎好,兰天的一条手臂都在拉扯间被拽得脱臼,衣襟大敞,像只狼崽一样狠狠地瞪着身旁的一个人,眼神恨不得将他撕碎。 廖成泰皱了皱眉,让女人去把兰天的手臂复位,随后示意几人将兰天放开。 柯依是他们这里的半个医生,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兰天便将衣服扣子紧紧地系了起来,冲过去一拳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在廖成泰的面前,男人不敢放肆,只好咬着牙承受。 廖成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兰天出了气,他再一次将手术刀递到了兰天的面前。 兰天惊讶地望向廖成泰,只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似乎被注射了什么镇定类的药物,全身无法动弹,只有眼角淌下一滴残存的泪水。 廖成泰朝解剖台看了一眼,朝兰天道:“如果不喜欢他也可以,那...” “他如何?”廖成泰指了指刚才被兰天一顿乱揍的男人。 被指到的男人腿一软,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廖成泰嫌他吵,找人堵了他的嘴。 他悠悠道:“一直以来,我就听说,你是警察学院最为优秀的那一类法医,希望今天,能够能够亲眼看看你的技术。” 兰天看了眼解剖台上的男人,哑声道:“解剖台上,不是活人该呆的地方。” 廖成泰将手术刀又往前递了几分,道:“他们很快就不是活人了。” “不。”兰天将右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 时间不多了,廖成泰脸色一变,冷声道:“由不得你。” 廖成泰走到屋外,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上次那两名外国人便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兰天一看到他们两人便从心底升起阵阵寒意,瞬间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两名外国人摩拳擦掌,准备工作都懒得做完,拿过手术刀就准备下手。廖成泰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随后朝他们说了几句话。 “不...”兰天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往门边跑,却被人半路抓了回来。 两名外国人明白了廖成泰的意思,看了眼不配合的兰天,似乎是觉得有些麻烦,但稍作犹豫后,其中一个人还是大步地朝兰天走来,随后强行地抓着兰天的手,将手术刀塞进了他的手中。 “放开我!”兰天的力气抵不过他们二人,被拖着带到了解剖台前,其中一个人按着他的右手,用力地将刀尖下压。 任凭兰天如何奋力挣扎,那刀尖依然违背他的意志,以一种摇晃颤抖的姿态缓缓下降。 “不!” 看到鲜血溢出的那一刻,兰天的泪水也跟着奔涌而出。 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从自己体内,传来了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 兰天无法思考,转头超廖成泰吼道:“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剧烈的疼痛使躺着的男人逐渐转醒,在听到下方传来闷哼的那一刻,兰天拼尽全力地重重一挥,终于挣脱了两人的钳制。 然而,手中的手术刀也在此时脱落,这是兰天此时唯一可以用来对付他人的工具,他连忙伸手去抓。 两名外国人见状,同样跟着出手抢夺。 混乱间,兰天的手心不小心被刀刃划过,一时间鲜血直流。 他短促地叫了一声,整张脸疼地皱在了一起。 其中一名外国人借机抢过了手术刀,退到一旁看向廖成泰,后者面色愈发难看,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兰天忍着疼低头看去,在自己的左手手心,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汹涌而出的血液很快就沾湿了他的整个手掌。 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伤口虽长,却没有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外翻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兰天脸色发白,将两只手死死地背在身后,不愿再给自己握刀的机会。 他宁愿放弃反抗,也不愿被强迫成为杀人的罪犯。 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低低地哀叫着,胸前十几公分的刀口正在持续不断地溢出鲜血。 廖成泰少见地迟疑了,因为他在兰天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即将赴死的决心。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继续逼迫下去,恐怕事情的结局,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不能让兰天死在这里,这是秦星阑的要求。 兰天身后滴落的血液逐渐汇聚成了一小滩,廖成泰最终改变了主意,朝屋内的几人重新发话。 很快,就有人将兰天推到了解剖台边,扶着他站稳。 那两名外国人终于没了限制,在兰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将手术刀扎进了男人的喉咙,彻底结束了男人的哀嚎。 他们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从男人的脖颈到胸前,再到腹间,一下就将刀口划到了底。 兰天不敢再看,却身后的人强制睁开了眼皮。 他们当着他的面,生生将一个活人剖解开来。 兰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错乱。 他从没注意到,原来解剖台上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更从未知道,原来刚死之人,某些器官是这样蠕动的... 兰天的胃里一阵翻搅,像初次观摩解剖课程时的学生一样,趴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 可惜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些酸苦的黄水。 兰天的眼前阵阵发黑,手上的伤口仿佛被无限放大,疼得他整条胳膊都发起抖来。 耳边传来两名外国人啧啧称叹的的讨论声,兰天不愿去听,渐渐地,他仿佛真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了廖成泰和那名女人。 廖成泰吩咐柯依拿来医药箱,帮兰天缝合手上的伤口,随后,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急匆匆地走了。 房间里,柯依看着明显在走神的兰天,眸光中飞快地略过一丝杀意。 她不喜欢秦星阑对兰天过度的关注,只是现在...显然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监视器下,柯依扯过兰天的左手,放着碘伏不用,拧开一瓶酒精就朝兰天的手心倒去。 兰天疼地大叫一声,立即红着眼把手缩了回来。 “别这么娇气。”柯依从屋外叫来一个人,帮忙固定好兰天的胳膊,从医药箱中拿出缝合用的针和线,随意道:“我手头没有麻药,你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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