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心力,破釜沉舟,最后孙周兴依旧逍遥法外。 未来冬宁即将会遇见什么? 无期徒刑还是死刑?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愤恨难当。 法律是无情冷酷的,他们却是有血有肉的,他们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法律制裁。 除开冬宁,那些受害人家属呢? 昨天在直播里重新把自己隐私里最痛苦的地方掏出来给世人看,不就是期待先今的世道能重新给他们一个公道,将罪犯绳之以法,为法律正名吗? 如果连这么明晃晃的证据都视而不见,这么罪大恶极的罪犯都能逍遥法外,受害人的权益无法得到保障,那他们做警.察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作为风波的核心,曾为警.察的冬宁,此时此刻内心该有多么难受。 然而,毫无预兆的,卫生间里突兀地传出了咯吱咯吱的笑声。 这楼的男士卫生间很小,大约只有八九平米左右。三米的层高,却只有悬在头顶的排风扇旁有一个仅容小狗通过的窗户。 窗户这会是关上的,于是卫生间成为了绝对密闭的空间,那声音在这个仿若洞口的房间内一圈圈散开,带着回声,出乎意料的清晰响亮。 那笑声像是从喉咙底下发出来的,异常地欢快,竟然还带着点解脱的味道。笑得外面的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甚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冬宁抓住门框,他感到有股滚烫力量顺着脊梁涌了上来,就着这股力量,他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看向窗户。 窗外的大雨淅淅沥沥下着,越来越大,砸在玻璃上,叮叮咚咚作响。 他开怀大笑,笑得肚子发疼,他抱住了肚子,眼角逼出了泪花,他再睁开眼,阴霾地看着被雨水模糊的天空。 “他这是怎么了?”周鹏皱起眉,交代了几句,“我得先走了,你看好他,免得他做傻事。” 他说完,抖了抖身子,没由来的,他听见冬宁的笑声,觉得瘆得慌。他担心地朝卫生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毕竟现在手里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边按下电梯键,边打开手机,只见那手机画面里根本通讯记录,而压根没有关上的是一个视频直播软件,里面正在直播的正在是厕所隔间的冬宁。 他咬紧牙根:“冬宁,你们到底计划些什么?” 他咬紧牙根:“冬宁,你们到底计划些什么?”
第466章 残缺器官的遗体(一百零八)陌生电话 冬宁并不知道他方才的一举一动都分毫不差地在会议室里进行了实况转播,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往上一抬,画面定格在冬宁满脸泪水却又狂笑不止的瞬间。 仿佛这一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还伴随着毛骨悚然的惨叫。 这是一种疯狂,愤怒,痛苦,恐惧……以及期待,狂喜汇聚出来让人难言的情感。 任何形容词都显得如此贫乏。 所见之人都忍不住别开脸,那种不属于人类正常范畴类的情感表现,恰能把人牢牢地拉进深渊,感受到他那狼狈不堪的灵魂。 卫生间荧弱的灯光下,他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痛彻心扉,一半却欣喜若狂,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既让他赋予人格的那一面痛不欲生,又让他赋予兽性的一面嗜血癫狂。 容铮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桌沿,冷冷地说:“孙周兴马上就要放了,这么大的仇说不报就不报了,那也太对不起他们十多年的卧薪尝胆。陆阳心机深厚,冬宁脾性里带着傲气,两人因为仇恨走在一起,却很明显陆阳属于主导者,冬宁还磨着性子愿意配合,彻底牺牲自己,想必陆阳给的筹码非常大,这个筹码足以让冬宁俯首听命。我一直想错了一点,我以为冬宁最恨的是他那个管生不管养的爹,现在看来——” 他目光一凝,沉声说:“冬宁早就找到他母亲的下落了。” 周鹏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块锣在耳朵边被形神癫狂的冬宁举着的大棒当头敲下,他几乎失去了所有想法,眼前一片模糊,只瞧见前方紧闭的电梯上红色数字闪烁着往下一个个蹦。 那红灯蹦着蹦着,周鹏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仿佛像是进入了条宽窄不一的细巷里,歪歪扭扭的,闪烁着yin靡的红灯,万物俱籁,突然,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再出来,崩溃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如一场无声的凄凉哑剧。 “叮”的一声,周鹏回过神,下意识地再看向前面,只剩下两块冒着寒气的银色不锈钢板,正在他眼前缓缓地打开,他手掌一举,拦住了电梯门:“是姓孙的害死了他母亲?” 说完,周鹏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要杀孙周兴。” “孙周兴做事小心谨慎,要杀他不容易,他随身携带保镖,座驾都是专门的防弹玻璃,这些不难查到。”容铮飞快地说,“要杀孙周兴,只有利用他从市局大门出去到上车这一小段空白时间,敌在暗我们在明,很有可能不起眼的清洁工都是他们的眼线,周鹏你马上过去,确保孙周兴安全。” 周鹏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一脚准备踏进电梯,又想起什么,蓦地朝后退一步:“那炸弹呢?会不会是有人带着炸弹冲进人群,给他来个自杀式袭击?” 昨天下午市局大门才被炸了一半,周鹏就在前面不远,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还有带着硝烟气味的黑烟在往俩鼻孔里钻。 容铮听了周鹏的话,微微顿了下,抿着嘴说:“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采取混入人群突然袭击和远程射击。毕竟现在市局前无关人员众多,除开孙周兴还有许多记者和围观的老百姓,除非他们彻底丧心病狂了,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情,毕竟……” 毕竟骨子里他们还是接受过正规培训和教育的警.察。 “他们估计又是打虚晃一枪。” 周鹏长长舒了口气,心想也是,但心还是悬着,他遇见太多犯人,不少拿着正义名号行伤天害理的事。 他挂上电话走进电梯,飞快按了键,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他摸着脖子上的冷汗,低头看了一眼——是串淮市开头的陌生座机号码,他一愣之下,心想难不成雷局那边有唐成江的新消息了? 他正打算接起,下一秒,电梯门冷不丁关上,手机信号被厚厚的铁板格挡瞬间阻断,电话声也随之停了。 周鹏一下懊悔,该走楼梯,说不定是什么要紧电话,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再打开,他急急忙忙冲出去,一边按照那陌生电话拨打回去,一边朝着大门跑。 几个警察也在往外跑,个个汗流浃背,看起来挺着急,他一手抓住一个,随口问:“什么情况?” 那警员吞咽了口唾沫:“外面人越来越多了,上面担心引起踩踏事故。” 市局前面就那么大点地,一旦发生踩踏事故非死即伤。在警局前面出事,这说出去他们都别想干了,所以大家现在都火急火燎地去维持次序。 周鹏却大大松了口气:“人多就好。” 两警员面面相觑,在回头偷摸着上下打量下周鹏。心里多半在腹诽面前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了。 周鹏也不解释,大手一挥:“走,多叫些人。现在情况——”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嘈杂哄闹的声音打断,周鹏刚走出去,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外面的媒体比清晨多了近乎两倍,还有瞧热闹的围观群众,彻底把市局里里外外都封死了,包括隔着马路的街道,全都站满了人。 其中不少蓝眼睛高鼻梁的国外媒体是刚下飞机火车,就立刻赶来了。 原来大大小小的媒体得到孙周兴即将离开的消息,都为了追踪第一手资料,连忙赶着早上八点新闻档赶了过来,全都跑到大门门口堵着。 此刻市局大门人潮涌动,喧闹声一片,不时有强光闪下,快门声响个不停。显然正在等着孙周兴来个即兴演讲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周鹏一愣之下,手里的电话通了,电话那端一段沉默,和外面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周鹏心里有些急,一边现场指挥,一边朝外探头看了一眼:“是谁,有什么急事吗?没急事的话……” 那端依旧沉默,些许喘息声透过话筒传了出来。周鹏突然感到一些不安,他打算挂掉这个许久沉默的电话。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个声音:“快看那边!” 一辆黑色厢型车驶了过来,周鹏眯着眼望过去,觉得坐在前面的人有些眼熟。 不知道谁喊了句:“省办公厅的张秘书在那车上!” 刚刚堵在门口的记者立刻闻风而动,朝着相反的方向蜂拥过去,黑色厢型车艰难地朝里开着。 突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一辆快要报废的小巴车突然出现,带着震耳欲聋的警笛声,从街道的另一端横冲直撞,带着令人生畏的呼啸气势朝着市局大门笔直地开来。 方才还挤在车旁的众人立刻尖叫着散开,现场的警察也在一愣之下居然有些不知所措。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除了本能逃命之外的反应,“轰”的一声巨响,那小巴车气势汹汹把载着省厅秘书的黑车撞得七倒八歪,昂贵的车身狠狠地凹了下去,而小巴车的前盖直接不翼而飞。 周鹏情急之下,连忙握着电话朝前冲去,好在那小巴车一撞之下就停下,不等所有人反应,小巴车的门刷地一下打开,接着一群穿着写着大字报纸壳,举着写着标语的横幅,头戴孝帽的大爷大妈哗啦啦地冲了下来。 一下来,就拉开三米长的横幅,中气十足又整齐划一地大喊:“孙家罪恶滔天,求政府还我一个公道!” 周围的特警城管一愣之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一拥上前,形成一道肉墙,将人堵在外面。刚刚在大门内等着的几个市里的小领导连忙跑到黑色厢型车前,把狼狈的张秘书扶出来。 张秘书头发乱糟糟,被人扶出来的时候,斑秃的头顶上有个显眼的青色肿包,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一开口就见披麻戴孝的大爷大妈气势汹汹地舞着拳头往前冲,立刻闭上嘴,紧紧走进保镖的保护圈里往里冲。 周围全是记者和警.察,保镖头头手里拿着甩棍,要搁在平时,他早就上手了,可现在,他只能憋屈地把甩棍藏起来,把张秘书护在背后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不知好歹的穷酸户。 记者们一拥上前,只见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上前,手里的黑白遗照捧在胸前,声声泣血道:“畜生,我孙女才八岁啊,不明不白地死在孙家手里!他们孙家权势滔天,凶手不仅没有被抓,还放了出来,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我也是一脚踏进阎王殿的人,死我不怕了,我就要一个公道。” 其他大爷大妈立刻跟着喊了起来:“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恶人当道,老百姓没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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