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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变态心理学)

时间:2023-08-15 14:41:44  状态:完结  作者:滑孙头

  “时间紧迫!”

  那个声音根本不给他反应机会,肖四海满脑子油汗,余光瞥了眼直播间,忽然发现一条言论这样写着:

  【政府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敢问民众权力何在。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我想问问,这个国家到底是属于民众还是少数掌握资本的人!】

  “嗡”的一声,肖四海觉得天旋地转,陡然间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轰然割断,他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没能思想能力,只能按照电话的指示关闭了直播间。

  *****

  直播间猛然被关闭,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不仅仅是直播间的观众还有警方。

  由各界精英专家组织的专案小组在这之前正着手一步步铺线。

  他们的计划很完美,前期工作也做的非常到位,甚至联系了不少国外有经验的网络危机处理专家。

  首先让一些比较出名的社会评论家发表正面言论,呼吁民众不要被有心之人的言论左右,明显有人在调动大众情绪,希望网民理智看待。

  另外找一些专业人士在鱼龙混杂的论坛里,对那些企图充当警察分析案情,对案件前因后果展开各种联想,煽动网民情绪的一些博取眼球关注的人进行有理有据地辩论。

  然后联系一些以思想先锋言辞犀利著称的博主,发表引导性正面消息,让大家将案件看做两部分。无论被绑人做下任何事情,那应该由法律制裁,而不是动用私刑。顺便三言两句暗示任何企图采用这种违法的方式维护自己正义的,无非是另一种方式的犯罪,这种做法更令人不屑,必将会被严惩。

  最后让几个官媒简短发言,呼吁公众保持理性,不要传谣,并建议大众向警方提供案件线索。

  一轮下来,公众视线转移,将舆论降低到最低点,这时候再关闭直播间,和绑匪单独进行谈判。

  因为专家们在分析钱厚载及冬宁的行为分析上来看,钱厚载可能是因为家族矛盾和钱的问题,而冬宁可能是要做法外制裁者,把直播间当做临时法庭。

  他们的目的是需要通过直播方式向官方提出诉求,并从民众中获得帮助,而这几个人质就是砝码。

  短时间内,至少在条件没有达成的时候,这几个人绝不会有生命上的安全。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做好一切计划,准备开展实施的时候,却突如其来从天而降下一块大陨石,直播间忽然关闭,首页还明晃晃挂着一个傻逼的公告,将所有的计划砸了个稀巴烂。

  一石击起千层浪,各大网站论坛瞬间炸开了锅。不负责任的删帖行为只能引起更大的疑虑和猜测,网民言之凿凿地肯定其中必有猫腻,甚至大肆辱骂相关责任人,一旦有人理智的出声,立刻被更多反对的声音辱骂反击,用诡辩的方式强迫对方认可自己的说法。

  所有人变得愤怒,觉得自己被愚弄,那些曾在和政府机构打交道微小的摩擦此刻也无限放大,他们的理智被稀释,有人打着煽动性的口号和词语,任何要求理性的对话,换来的只有嘲讽。

  受害人家属情绪强烈的主张,部分知情者信誓旦旦的说这绝对有猫腻

  那些夸大其词的语言用言之凿凿的方式说出,不断地被重复,那些语无缥缈的证据拼凑起来,成为了一张恐怖的大网。在这场群体无意识的狂欢盛宴里,人们的推理逻辑智力都几乎为零,情感充满了大脑,所有人都愤怒地狂吼着。

  不公平,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明明法律规则公权力机构都是该保护大众的,然而却成为了少数有权有势的人欺凌他人的工具,那些被人民赋予的权力,却最后居然用在了民众身上。

  简直无法让人忍受!

  他们开始不管不顾,激动地冲去官媒的评论下发出激烈的言辞。

  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

  谁能想到,这仅仅只过去了十几分钟,短暂的时间里,事态居然发展成了这样。

  专案组组长邱峰怒不可歇打电话到直播网站找负责人,负责人这时候却说,他接到了来自警方的指示,要求他马上关闭网站,以免事态发展。

  邱峰没好气地怒骂:“是哪个蠢货打的电话,你把他的号码告诉我,我马上去查!”

  他气得拿笔都快拿不稳了,在写下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突然门被大力撞开,一个警员面色惨白地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不好了,邱组长,出事情了。”

  邱峰手里的笔一顿,抬起头问:“冒冒失失的,出什么事情了?”

  “今天不是要对欲海市各个领导班子开展一个学习会吗?然后到刚才教授打来电话,说是没有见到人……学习会应该是下午二点开始,我查过大巴车发车记录,是一点从市政府出发的,全程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可是……可是……到现在快五点半了,人都还没到会议室啊!”小警员的声音透着惊慌和无助,不知所措地望向队长,寻求帮助。

  邱峰却面色一白,整个身子瘫软在椅子上,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370章 残缺器官的遗体(十二)活着的尸体

  容铮一直很不喜欢医院。

  他总是板着脸,看不出来表情,总是有股说不出的“非正常人”味道,有时候还会给人一种难以相处高高在上的感觉。

  其实,容铮是个非常简单的普通人,只是不善于表达。

  他不喜欢医院,不仅仅是因为无法消散的福尔马林味道,还有贴在地上墙上的瓷砖总是冰冷的透出一股寒意。

  特别是到了深夜,牢笼一样的病房里隐隐会传来病人痛苦呻吟的声音,痛苦、死亡、绝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毫不避讳的展示出来。

  然而,却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一切全都消弭在空气里,似乎夜晚发生的都是幻觉,这才是让容铮感到不寒而栗的地方——一个比他还表里不一的地方。

  四周传来欢笑声,将阴冷驱散了些。容铮吐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花换到花瓶里,自然的芳香将气味聊胜于无地冲散了些。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还是容铮托朋友帮忙找的,这段时间医院床位紧俏,能找到一间空病房并不容易。

  相比于其他地方,住院楼的这一层病房的环境相当不错,很安静并不嘈杂,甚至有时候一天也不会有家属。

  只是偶尔,会听见病房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也就一小会儿,过了一会儿,声音没了,换上一个笑呵呵阳光的生命进入。

  这一层住着的都是患上不治之症弥留在人间的病人,到处都是一股寒气,比停尸间还要冰冷。

  因此,在呆了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容铮更讨厌医院了。

  病床上没心没肺躺着的少年,似乎毫无察觉,他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苍白纤细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输液瓶里的水已经去了大半。

  旁边的几台笨重的机器正在监控着少年的情况。可是很奇怪,少年的脉搏、血压平稳,身体外表毫无伤痕,却昏睡了整整半个月。要不是少年还在呼吸,胸膛还在缓缓起伏,简直要被当做一具尸体。

  到现在,床尾贴着的病因,也只是一句:疑似吗啡中毒。

  “容容。”

  一个小小的身影晃动着从门外散入,小萝卜正提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果篮,身后跟着探访者。

  “今天情况怎么样?”廖城嘉大步走到床前自来熟地问。

  “……还是那样。”容铮皱了皱眉,接过果篮。

  小萝卜按照老规矩端了个小凳子搁在床边,踩上去爬上床开始他的每日例行检查。

  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了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下舒墨的模样,舒墨双目紧闭,依旧一动不动。

  小萝卜看得很仔细,从头发尖,到鼻子,再到身体露在外面的每一部分,每一部分他都检查得很认真。

  容铮在旁边看着,偶尔会对小萝卜提出的问题给予解答。

  譬如:

  “这里怎么有个油点。”

  “……可能是吃饭时候……溅上去。”

  小萝卜指着衣领,责怪地扭回头看了容铮一眼,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好像在怀疑这个吃饭溅油到衣领的可能性。

  这个孩子观察力……好像越来越敏锐了。

  容铮干咳一声,严肃地问:“检查完了吗?”

  小萝卜点头,脸皱成一团,极为严肃地说:“今天哥哥身上又多个针眼!”

  怎么和孩子解释生病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廖城嘉的解决方式简单粗暴一把抱走小萝卜:“人只要生病了就需要打针,你舒哥哥也不例外。检查完了吧,没人趁你不在害你舒哥哥,赶紧去找阿光玩吧。”

  阿光是隔壁床的男孩,名字具体是什么大家已经忘记了,只因为他是个小光头,大家都叫他阿光。

  小萝卜没说话,只是瞪了廖城嘉一眼,不满地噘嘴,从果篮里拿了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扭着小屁股去了隔壁。

  容铮对一脸茫然的廖城嘉解释:“他不是玩,是去帮医生完成任务——照顾阿光。”

  “……”

  廖城嘉要没记错的话,阿光已经十三岁了,比小萝卜整整大了六岁。大概是经历了磨难,阿光早熟的厉害,所以,谁照顾谁还说不定。想到这里,廖城嘉不由地叹气,真是狡猾的成年人。

  “我刚去买水果的时候,看见不少大叔大妈们在讨论什么直播间、绑架、钱家孙家什么的,什么时候大叔大妈不八卦明星生活二三事,开始跟上年轻人步伐,讨论起网络、豪门恩怨……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廖城嘉把帘子拉上,顺便扫了眼四周,“哎……今天有点太安静了,连美丽的护士小姐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容铮正在削水果,听见廖城嘉的话,猛地想起廖城嘉是平川二世祖之一,那圈子的人自成一圈,多少该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们打听打听都应该能知道,周鹏也和我一个院啊。”廖城嘉依旧老样子,话不说清楚狐狸样地扯了个绕子,正准备祸水东流一句话干脆扯到周鹏身上引一堆火,结果余光瞅到容铮冷冰冰的目光,吊儿郎当的姿态猛地一收,老老实实交代起来:

  “钱家我不太熟,他们家人都比较低调。我知道的是,钱国平一直和他弟弟一起生活……他这个人好像有点克身边女人,结婚了两次,老婆都死了,他就没有再娶。两个女儿一直在国外,了解不多。对了,有个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用……”

  廖城嘉犹豫了下:“去年的时候,我在酒吧遇上了钱国平的小女儿钱亭,她好像心情很不好,一直在喝闷酒。后来来了个男的找她,和她不知道聊什么,她一直在哭,我也没注意,以为是情侣谈分手,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男的看起来比钱亭小十来岁,长得一般,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大晚上在酒吧里还戴着个渔夫帽,实在不像是和钱亭谈恋爱。后来那男的离开,钱亭就不对劲了,脸色惨白,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桌子……那表情现在想想都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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