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所有的失踪案件互有联系,或者说是同一团伙所为。 当地警方没有对失踪案进行调查,甚至有隐瞒案件的情况。 特别是在黄媛案中可以看出,当地警方和绑匪之间似乎有一些联系。 可是矛盾的是,在陈茜案中,当地警方又十分重视,一边抽调刑侦骨干成立专案组,一边联系媒体朝社会大众征集有效信息,从他们办案过程中,可以发现他们真心想要找到陈茜。 这就是令他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什么样的人会选择绑架一个乡村老师?”容铮直起身,目光扫向众人,目光最后停留在舒墨身上,问,“或者我们换一种思路,什么样的人会掳走一群少女。” 舒墨挑了挑眉,正欲说什么。多米腿一晃,趴在椅背上忽然笑了起来:“头儿,你咋比我还纯洁呢?这不为钱,不为利益的,也不杀人,肯定是为那啥啊。咱们这对付的肯定是变态犯罪。” 舒墨笑起来:“多米,你是怎么想到的?” “嗨。”多米一脸不是大事的挥挥手,“硬盘里什么监禁绑架系列都有。” 舒墨眉头皱了起来:“可我记得,你还没满十八。” 多米愣了下:“我……” 容铮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回头送到技术部检查,不该有的东西,都删掉。” “啊——!不要啊头儿!”多米急了眼,死死地抱住电脑,用壮士割腕的语气嚷嚷道,“头儿,我告诉你,要硬盘没有,要命一条,想要检查我的硬盘,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容铮大概是没遇见过多米这样的,皱着眉盯着多米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舒墨觉得容铮为难的样子,很有意思,他很想多看一会儿,但是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容队的思路是正确的,如果假设失踪少女都是被有计划的掳走,那性质就完全变化了,不仅仅是简单的变态犯罪。” 多米愤懑地抱着电脑趴在桌子上。 舒墨无声安慰地揉了揉多米的头:“当然,多米说的也有可能。” 多米一脸感动地望向舒墨:“舒哥你说话好听,我真喜欢听。” 容铮皱了皱眉,这孩子真的太烦人了。 舒墨笑了下,望向吕傅勋,问:“八爷,我记得你说有觉得熟悉的地方?” 吕傅勋点点头:“我觉得这案子会不会像凌氏集团一样,勾结警方绑架拐卖妇女?” 容铮问:“怎么说?” 吕傅勋想了想,说:“我怀疑这个是两点,一是警方在这里充当的身份,对于失踪案不管不问相当于给罪犯提供了犯罪的温床。二是关于小萝卜,李悠然很有可能和他们有联系。” 容铮问:“你是觉得这些失踪少女可能是凌氏被拐卖的少女?” “很有可能。” 连环失踪少女,警方渎职…… “多米,调出凌氏那边档案,对比下失踪少女人口,看是否有符合。” “让我干活,就知道叫我了。”多米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嘀咕着,手里还是把电脑打开了。 “等等。”舒墨拦住多米动作,望向容铮,“凌氏的手脚再长,也不可能伸到欲海市,而且以他的谨慎,是不会干让受害人打电话,这种容易留下把柄的事情。” 吕傅勋摸了摸下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舒墨。”和舒墨半眯着的眼睛一碰,容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捉住他手问,“为什么我们不去风鬼村?要留在这里?” 舒墨任凭他捉着手,没吭声。 容铮没敢用力气,但是他没放,很明显,舒墨有事瞒着他。 有人死了,还是在他们来之后死了,这事情不能让他瞒下去。 多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拍了下腿,嚷嚷道:“说起来,头儿,你们好像柯南,去哪儿哪儿死人。” 容铮叹了口气,凑到舒墨耳边,小声叫了声他名字:“舒墨,别瞒着我。” 舒墨身子一震,良久,脸色缓和下来:“我这里有一封举报信。” **** 没想到舒墨默不作声,却一脸笃定,原来是手里有一封举报信。 信件被黑色塑料袋在外封了一层,放在舒墨裤子的夹层里,容铮碰过那地方很多次,却一次也没发现。舒墨小心翼翼看了容铮一眼,容铮眉头皱着,嘴角耷着,看来有点生气了。 舒墨心里七上八下,拉了下容铮的手:“你生气了?” 容铮躲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严肃问:“举报信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渠道,真实性是否可靠?” 舒墨看他这样就知道坏了,真生气了,容铮很少真生气,一旦生气那就不好哄。舒墨知道容铮是担心他,他这次做错了,软声道歉,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不是我想瞒着,这事关廖城嘉,他参股了一个产业,叫做忆夕会所……” 白冰想了想:“我记得魏威之前提过,那是个会员制会所,有钱都进不去,叫做忆昔是吧。” 多米脸一红:“哇,那岂不是有很多漂亮小姐姐的地方。” 舒墨摇头:“那里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那里出名在于,无论遇见了什么麻烦,只要进到那里,都可以解决。” “廖城嘉那天去会所处理事情,恰好碰到有个打扮怪异的少女,他和对方三言两语地套话,得知那个少女要找淮赧市公安局局长……雷局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所以举报信落在了廖城嘉手里,然后给了雷局,我这里是复印件……” 舒墨说完,小心翼翼看了容铮一眼,容铮听了他解释后脸色倒是和缓了不少。 他连忙把举报信取出来,讨好地推到容铮面前。 舒墨明显感觉容铮的嘴角因为他这个动作有些微微上扬,看来不生气了。 还是还哄,生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容铮的目光是挡不住的,再生气,面对舒墨也是无可奈何又宠溺。 他从小对情感感应能力有限,面部神经也比不上一般人,甚至一度不会笑,总被人误会。 其实他很少生气,愤怒,恐惧,就像他不会开心一样。 可是现在,他的心情总是被舒墨左右着。 他有了喜怒哀乐,也有了伤心,心也会疼,会害怕,会担心。 害怕舒墨难过,担心舒墨出事,他想保护舒墨,甚至一度想要把舒墨关进象牙塔里,让他平平安安。 可是舒墨是坚韧的,敏感的,不屈的。他困不住他,这让容铮无可奈何。 容铮捏了下舒墨的耳垂:“我该拿你怎么办。” ***** 多米伸手去拿信,立刻被白冰把手打掉:“你这不知轻重的,别把信弄坏了。” 多米委屈巴巴地摸摸手:“我这是手,又不是剪刀。” “也是巧,这信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可能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吕傅勋拿起信封一角,上面的字很丑,歪歪扭扭的,看得出写字的主人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 舒墨笑了起来:“那个举报人不知道她哪儿听说的,说是雷局每天晚上都在会所里,所以去碰运气。” 吕傅勋拍下掌:“看来老雷夜生活很丰富。” “这不就是老树开花!”多米笑得一脸淫荡。 白冰厌恶地拍下桌子:“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有点正形!” “说你呢,小多米同志。”吕傅勋端起教授的模样,严肃地点着多米眼前的桌子。 多米愤愤然地比了个中指:“你个老不正经。” 容铮咳嗽一声,想到了电脑还有报销单,多米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恢复了安静如鸡,乖乖地端坐在桌上,像极了好好上课的五好学生。 吕傅勋扶了扶眼镜,严肃地问:“舒墨,信里是什么内容?” “信里写着,每年镇里都会有一辆小巴车到他们村子里,来带走村里所有的孩童。”舒墨说,“据她说,那些人说他们是镇政府的人,来村子里跟他们村民做思想工作,说是有个富豪出钱建了一家希望小学,让孩子们去读书,不要学杂费,还倒补贴村民的家用钱,每个村民可以每年拿到八千元的补助费。” ****** 八千元什么概念,城市里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去年刚查出的2014年平川省贫困地区农民人均纯收入达5475元,比去年增长了712元,也就是说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一万多点,而举报的事件据说是发生在六年前,六年前什么概念? 再算笔帐一个孩子一年八千元,两个孩子一年就是一万六千元,不仅给钱,还要给孩子免费读书,学杂费全免,他们不用担心孩子的吃穿住行,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对当地村民而言,孩子年纪小的干不动活还给家里多填张嘴吃饭,男孩还好,女孩简直就是吃白饭的,可现在人家说了,无论男女都一个价,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可是也有人觉得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总觉得不对劲。 这时候村长跑出来把他们全都大骂了一顿,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好不容易找来的机会,带领大家发家致富,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他们又不是送孩子去火葬场,而是送孩子去学校上课,学校是什么地方,教人文化,将来能出来赚更多钱的地方。 这时候听村长打包票,一群半信半疑的人点头了,年龄在10岁以下6岁以上的孩子统统上了车,还有人甚至瞒着孩子岁数,硬是把十六岁的说成十岁,把三岁的说成六岁,就为了拿到那份钱。八千啊,这钱对他们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举报的女孩因为是黑户,所以没能上车,她看着那些大人和小孩一脸兴奋,当时很羡慕,羡慕那些小孩,她偷偷躲在车后面悄悄看着。 她看见小孩们一个个上车,村民们排队从司机手上拿过钱。 她听见司机说:“人够了,够了。” 村民们说:“再一个,就一个!” 那些车走了后,孩子们再也没回来,而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少,山里的空坟却越填越多,而村子里越来越有钱,甚至还修了路。 后来她到淮赧市打工,本来几乎忘记这件事了,忽然有一天有人打来电话,是她的弟弟。 她弟弟告诉她:“爸爸说家里没钱了,我是大人,该我赚钱养家了。” ***** 容铮愣了下,半晌望向舒墨:“举报人难道是谷曼?” 舒墨点头:“算年龄村里年龄相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谷曼,一个是王贵。王贵不可能,那就只有谷曼了。” 容铮飞快看了眼信件,皱了皱眉:“这封信里并没有多少有用信息,大多是一些自己的臆断猜测。我们也就从里面了解到两点:一是兴旺村村民和这个学校达成某种协议,他们让孩子在学校读书,学校给予这些家庭一部分补贴。这不过分,毕竟在很多贫困的地方,孩子也是劳动力,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小皇帝不一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是孩子们离开后除了给家里写信,再也没有回过家,我们可以找村民问问这些信件。这个事情,太耸人听闻了,听说过有些地方穷,以卖孩子为生计的,但是没有听说过村长组织的,这事情有蹊跷,毕竟谷曼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从她嘴里说出的话,真实性还是要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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