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旁边听着,脸就黑下来了。小萝卜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很敏感,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闹。 大娘姓刘,是村长的妈,他们现在借住在村长家,对外打的是村长朋友的旗号,对村长打的是地方某位领导的亲戚称号。 除非是村长不想在这地界上混了,否则总该给他们些面子。 小萝卜交给刘大娘,刘大娘关心儿子前途,常理上来说应该是对小萝卜挺照顾的,就算不搭理,也不会故意去吓孩子。 不过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舒墨听刘大娘慌乱的解释,半天说不清楚,小萝卜委委屈屈的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他伸手把小萝卜从容铮怀里抱过来,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婆婆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小萝卜噘着嘴,抽抽搭搭打着嗝:“没、没有……” 小孩子一般说话都是乱糟糟的没有逻辑,大人问左他们答右,思维达不到一个纬度,基本上属于鸡同鸭讲。 小萝卜是个聪明孩子,同时也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孩子。 容铮看着他,表情不太好。 小萝卜不停哭,心里有委屈却怎么也无法表达出来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里难受。 舒墨小声说:“怎么了,你给我示范下,刚刚婆婆对你做什么了?” 模仿能力是人一出生就有的,一般孩子说不清楚,就让他模仿那动作。 小萝卜点点头,终于是眼泪收回去了,他左手指头假装叉子,不停往嘴里塞东西,然后嚼啊嚼的动作。 舒墨看了眼刘大娘,问道:“一直喂你吃苹果,然后你不乐意吃,还给你喂吗?” “嗯!!”小萝卜大力点头,委屈巴巴地把脑袋靠在他肩窝里。 原来是这样,舒墨有些哭笑不得,这大概是全世界老太太的通性,觉得孩子怎么都吃不饱,要使劲喂,就算孩子说够了,他们也觉得不够。 刘大娘小心翼翼瞅着他们,不敢说话,担心他们会去跟儿子说什么。 舒墨拍了拍小萝卜的背,对着刘大娘语气缓和了下来:“错怪您了,您老别往心里去,他这孩子肠胃不太好,吃多了就难受。” 刘大娘听言松了口气,咧嘴就呵呵笑,听了舒墨的话,拿眼去上下瞅着小萝卜,咂巴两下嘴:“哪儿的话,不会往心里去,都是着急孩子,我懂得呀!瞧这小东西,长得又干又瘦的,我一摸,全是排骨架子,他这么小肠胃就不好呀!可怜哟。” 小萝卜赶紧摸了摸屁股,总觉得有什么噩梦般的过去,不过忘记了。 容铮:“恩。”他点点头,伸手去摸小萝卜,除了屁股蛋上有点肉,其他都是骨头,想到这里他眉头皱紧,有些心疼。 刘大娘叹了口气:“难怪个头不高呀,这得送出去锻炼锻炼。” 舒墨起来了,倚靠在门框边上,解释说:“所以带他来体验生活。” 刘大娘说:“这里能体验什么呀!” “锻炼啊。”舒墨深吸了口气,“大山,森林,小溪,全是原生态。” 刘大娘笑了,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 城里人羡慕他们乡下生活,莫名冒出一种自豪感。 “等明后天,村子里人忙完,想去山上走走,到时候大娘帮忙找个人带带路。” 舒墨笑了笑:“当然,有报酬的。” 刘大娘立刻甩手:“要什么报酬,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客人。我让我侄儿带你们去,我侄儿打小山里长大,路熟,到时候他带着不会出事情。” “真麻烦你了。”舒墨想起了今天那个中年男人,随口问:“今天那个送我们来的人,就是你侄儿?” “哪个?你说那个王大回?”刘大娘嫌弃地撇撇嘴,忙撇清关系,“他和我们家没啥关系。” 舒墨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刘大娘敏感的听出了些话外之音,她忙问:“咋的了,他又做啥坏事了?” 说完刘大娘突然意识说错话,摆摆手,笑着说:“这不锅子今天忙吗?我又刚巧有事被叫走了,半路碰上王大回让他帮个忙。” “原来是这样……”舒墨突然想起之前那事,趁刘大娘在,提了个话头,“对了,我们来了一会儿,就发现院子里有人的样子。” 刘大娘挑了下眉,说怎么会呀:“不会啊,我儿子在镇上,家里就我一个老太婆。” 舒墨摇头:“有的,就在院子里那棵树后面,探着脑袋往里看。”他就是想提醒下,大娘好像经常一个人住,万一被什么有企图心的人盯上了,就危险了。 看见舒墨忽然凝重的表情,说出来的话真真切切的,毫无半句掺假的意思。而且人家也不是村里人,就是来体会下乡土生活,随便来玩玩的,怎么会乱说话来吓人? “不会吧!”心思左转右转,刘大娘有点吓着了,脸有点发白,家里突然冒出个人,光听着就惊悚。 舒墨只是点到为止,没再多言,就笑了笑。 可是刘大娘下一句,让舒墨和容铮同时怔愣了下,她问:“你们见着……是人还是……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舒墨看了眼容铮,容铮轻轻摇了摇头。 一些落后地区的农村因为太过闭塞,没有受过多少教育,总是特别相信鬼神的说法。 舒墨眼珠子转了转,心思一动,起了探究的心思。 他眯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下,最后叹了口气,说没看清楚:“就是挺快,我们冲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但是落叶那里明显缺了一块,之前一定有人在那里。” “那东西有多高,矮吗?”刘大娘很惊慌,她又追问,“速度有多快,你们这么长的腿都追不上吗?” “……”舒墨盯着她,发现刘大娘好像很害怕,很着急的样子,他模凌两可地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刘大娘猛地站起身,嘴里叨叨着念念有词,“马上过年了,怕是初一前都不会安生,一会儿我去放个炮。” 村长家房子修的时候就挺注重安全。 院子外面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加了半米带刀片的铁丝网。大门不是别人家那种红色大铁门,而是有品牌的高档防盗门,还有村长家安了摄像头,他们查看了下,没有陌生人进入过。 这把刘大娘吓坏了,晚上还叫了几个人,在院子里闹哄哄的又是烧纸又是放炮,总之很奇怪。 听说刘大娘还连夜联系了一个有名气的大神,住在山上,不轻易下山,也不收钱,当然也不好请。 刘大娘挺忐忑的,拿了个红包,放了一万,她怕大神推迟,大神只看了一眼,就道她有悟性,同意出山。 不过这一切舒墨容铮并不知道,他们目的是提醒,至于别人的想法,他们不去干涉。 舒墨趴在枕头上玩手机,小萝卜趴在他身上玩电脑,容铮搂着他们。 这时候,容铮挺感激父母,提供了良好的基因,让他有一双长手,能把重要的东西都揽进怀里。 容铮拿吹风机吹着舒墨的头,他手轻轻顺着舒墨的头发往下捋,指腹按着半湿润的头皮,舒墨舒服得半眯上眼睛。 他低下头,嗅到洗发水的味道,凑到耳边小声叫了下他名字:“舒墨……” 喷出的鼻息热气弄得舒墨耳朵痒痒,他嗯了一声,脑袋往容铮怀里钻,露出一双眼睛,睫毛轻轻的颤,眼睛还很润,眼尾带着哭过后的痕迹,有些红。 容铮笑了。 舒墨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叫狗呢?” 容铮捏他鼻子:“舒小狗。” “去你大爷的!”舒墨一巴掌拍点他的手,眼睛往容铮屁股上瞄,“下次,你给我等着!”说完就哼哼地开始笑。 舒墨笑得特坏,学电视里要欺负黄花大闺女的臭流氓特别像。 容铮看他笑,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忍不住捏住他下颚,吻了下。 舒墨被伺候得有点意乱情迷,脚趾头悬空一点一点的,抱着容铮头想把两人贴得更近些。 彼此吞噬着彼此耐以生存的氧气,都有些喘不上气,这感觉挺好,让人就要窒息,频临死亡。
第228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二十)封建迷信要不得 地底封印的残肢(二十)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一直挺唾弃别人的情啊,爱啊,海誓山盟啊,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想着眼下想着彼此,为未来做保证,不如把当下的每一秒过好。 他搂紧容铮的头,让他靠得更近,几乎要把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他想,就算是下一秒死了,也是值得了。 两人纠缠在一起,容铮把他压在床头,按着他乱动的手,一只手轻轻托着他的臀部。舒墨睁开眼,对上容铮的目光,带着星星点点的光,像一潭温泉,温柔得沁人。 “为什么你们又打架?” 一个软软的声音幽幽地冒出来,刚黏糊忘我的两人,还沉浸在眼神的沟通里,一听声音两人迅速分开,一抬头就瞧见小萝卜叉着腰,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 “你们刚刚就一直打架,我来了,你们还打架。你们这样是会被大人骂的!”小萝卜抱着手臂教育,一副宝宝不开心了,宝宝要和你们讲道理的表情。 “咳咳!”容铮咳嗽一声,把手迅速从裤子里扯出来,抱着吹风机看得一脸认真,装在研究这个机器的机械原理。 “你说的对。”舒墨趁机儿童教育,“不能打架,那是野!蛮!人!的行!径!”说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容铮把吹风机打开,声音呜呜作响,吵得人耳朵疼。 “我看你们打的挺开心的,下次你们再打架,我就叫别人来看,丢不丢人。”小萝卜揉着屁股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开心个屁。 舒墨面红耳赤,老脸还要不要了,他一时间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容铮背上:“听见没,下次你要敢动手,就让人看你怎么欺负我的。” 容铮回过神,皱紧眉,和舒墨对视一眼,沉声说:“不行。” 舒墨突然脸红了,把头埋进枕头里。 容铮俯下头,小声说:“别人不能看。” 他说话喷出的气钻进舒墨耳朵里,舒墨露出来两只耳朵红得滴血,好半天,枕头里才闷闷地发出声音:“嗯……” 小萝卜来来回回看他们,哼哼唧唧,斜着眼一脸狐疑睨着他们,本宝宝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容铮捏了捏舒墨的耳朵:“太瘦了。” 小萝卜伸小手摸摸,舒哥哥的手臂,舒哥哥的背,舒哥哥的腰,都是骨头,好瘦。 小萝卜皱着脸,想了想摇摇头:“舒哥哥还是不要那么壮好。”说完一脸嫌弃地点了点容铮腰:“好粗,电视里都说粗腰嫁不出去的!” 容铮轻轻笑了笑:“你舒哥哥嫁出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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