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警局的车慢慢开远,廖城嘉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鼻梁,屏退旁人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您吩咐的我做了……但是您知道胡念她……我知道……但是……好吧。” 廖城嘉挂了电话,一脸沉重,突然,他的鼻子有些酸。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克制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抽屉里顺利找出盒扑克牌来。 他颤悠悠地翻找着那盒牌,从牌里翻出了一张牌,那是张黑桃J。这张黑桃J和其他的牌不太一样,仔细细看,会发现那上面有个红色的小小的圈。 廖城嘉顿了顿,看着那张牌深吸了好几口气,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丝寒气顺着窗户缝隙吹了进来,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牌的其中一角。他盯着火光,不停闪烁的火苗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想,牌局开了……
第17章 阁楼里的录像带(十七)灰色链条 周鹏出去调查的时候,吕傅勋拖着已经累得神志不清的魏威回到市局,同时他们也带回了一个惊天消息。 被派到戴富丽家做调查后,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对周边的暗查。 按理来说这种老宿舍大院,邻居之间应该都互相认识,但是周围的人看了李悠然和戴富丽的照片都不约而同的摇头,这两人他们不认识。 魏威的猜想成了真,他们找到物管,这才查到,这套房子的户主在国外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物管还反映这套房子现在挂在中介正在销售,并没有出租出去。 小区太老旧,来往人员复查,因此戴富丽母女俩的到来,并没有翻起任何涟漪。 如果换做是池剑或者白冰直接就撬门进屋了,但是魏威和吕傅勋两人一是没这技能,二是两人都是坚决维护纪律的主,一水的正统学院派,绝不会干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 吕傅勋不愧是LAO江湖,第一时间就瞄上了楼下还没来得及丢弃的垃圾桶,随地找了个树棍子就往垃圾桶里翻。下来个人,瞧见两人穿着也不像是拾荒者,多半是啥东西掉垃圾桶里,干脆地就给送了两副一次性手套。 还别说这老小区的坏处是安全性不强,好处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特别近。 吕傅勋亲自上手,不让魏威碰。魏威却也不想闲着,与送手套的人攀谈起来,了解到一个新情况,这人非常巧的,就住在戴富丽楼上。 这人反映前几天晚上他听见怪异的闷哼声,当时他也是以为是在做那事,便不好去听,但是那动静实在太大,后来还传出了女人阴阴的哭声,不过,那哭声维持了一小会儿,也就没了。 那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楼下一直没住人,那时候一股寒意顺着后脊梁就爬了上来,遍体生寒,他一个人在屋里哆哆嗦嗦害怕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就屁滚尿流的准备跑到物管那里,反映情况。 结果刚下楼,楼下的门开了,走出个女人,那女人是鼻子是脸的还挺漂亮,鼻子喷出的热气还形成了团白雾,明显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 想着可能是新来的住户,也就掩了去物管询问的心。 吕傅勋找到了个垃圾袋,虽然垃圾袋里没有任何姓名地址啥有效信息。但是眼尖的吕傅勋,瞧见了丢掉的塑料袋上,有着一道很浅的、紫红色指甲油的痕迹。 这颜色太特别,年轻女孩不爱用,老年人更不用,而巧合的是,李悠然用的就是这个颜色。 垃圾袋里找到了个食品包装袋,是属于一家市里挺出名的速食店的,魏威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家速食店在整个淮赧市只有六家分店,他们这儿最近一家也要坐上公交车,坐十几个站。他们今天跑了个通车,东南西北绕着二环开了一大圈,找了五家店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速食店人流量太大了,店员根本记不着到底谁来过。 隔着贴满广告海报的厚玻璃,就一个头大的小洞口递出零钱,压根看不出外面的人具体长了几只眼睛几张嘴。 跑遍了全城,问完最后一家速食店。在得到同样的回答后,两个人已经打算放弃这条线索了。 一个买菜的阿姨却不小心瞥见照片,“咦”了一声。 “这不是上次跟春华吵架的戴富丽吗?” 两人来了精神,立刻把照片拿给大妈看,“确认您见过吗?” “哎呀,见过啊,这不就是戴富丽,大家天天晚上一起跳舞的呀!”大妈拿着照片来回仔细端详了一遍,斩钉截铁的断定,又怕两人不信,干脆带路。 “她就住在前面那小区里,走,我带你们过去。” 小区名字叫做城中绿洲。这小区,名副其实,绿树成荫,全是七层的小楼。涂着橙色的真石漆,顶着咖啡色的小圆顶,极具欧洲风情。 小区大门处被一道六米来高的金色大门挡着,侧边开了个小门,人群来去从小门刷卡进入。小门旁有个门卫室,门卫室里的保安坐在里面帮人开关门。 这里的档次比起之前找到戴富丽的那老小区高上不知多少倍。 打量了圈四周环境,两人面面相觑。 看来这戴富丽赚了不少钱啊,至于这钱的来源肯定有问题,要不然她干嘛好房子不住,去旧房子? 大妈热情得很,直接刷了卡把两人带进去。 这小区进门就是一个大雕塑,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女人,身上被穿了件现代衣服,不伦不类。 他们抬头环视了眼周围,一路上瞧见了四五个监控头。 魏威很乖巧,主动帮大妈拎菜篮子,大妈瞧这大眼孩子也挺喜欢,问了句有没有对象,魏威的脸就红得跟滴了血一样,小声嘟囔了句:“有了。” 准备热情介绍的大妈这才偃旗息鼓。 她话题也没减少,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回戴富丽身上去了。 大妈透着股八卦的劲,眼珠子一转,嘴角就咧开拉着两人冲他们笑,是不是出了啥事。见两人不置可否的态度,大妈了然于心,做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拍拍魏威的手:“我就觉得要出事!” 这话恍若惊天一雷,劈开了吕傅勋脑袋里某根神经,愣了愣,问:“大姐,什么意思?” 大妈哼哼笑了两声, 然后又幸灾乐祸地说,这戴富丽三天两头跟人吹嘘自己有钱,每天穿金戴银的到处炫耀2,也不怕被人抢咯。最后大妈心里已经断定,这戴富丽肯定是出事了,果然财不能外漏。 “哎,她那个嘚瑟的劲儿简直了,这下,出事了吧!” “戴富丽这么有钱,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啊?”魏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妈迟疑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话不好说,眼珠子在眼眶转悠了会儿,把魏威拉到一旁小声伸出小指头比了个手势说,“她家好像是做那个的!” “哪个?”单纯得不得了的魏威满脸茫然。 社会阅历深厚的老教授吕傅勋,听闻就笑了,伸手拍了拍魏威的脑袋:“她一个中年妇女,不会吧。” 大妈嘴当即撅了起来,插着腰打包票断定绝对是:“你说说,她家三天两头去女人,那些女人穿的那叫一个有伤风化。您是没见过啊,啧啧。这位同志啊,大妈不会乱嚼人舌根。你不信去问问门口那小保安,就是那个头发油油的那个,这戴富丽一到晚上十点过的样子就带着这些女的出去,然后她第二天再自己回来,你说是不是,那绝对就是啊。” 正巧一个大爷颤颤悠悠的推着个行步辅助车,绕着小区里的绿荫小路散步,手里还拿着个空尿袋,大妈连忙叫住:“老周,快过来,你来给这两位警察同志交代下情况。” 大爷听见是询问戴富丽,就不太好意思地摇摇头,悉悉索索,犹豫了会儿,叹了口气:“我们以前都是在厂里工作,她那时候就挺漂亮的一小姑娘。咱们那厂是做纺织的,又累钱又少。她这人心太高,不愿意做工,后来就辞职跑了。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抱着个女孩回来。哎,这都什么事儿啊!让人痛心啊!还好她那孩子算是争气,成绩不错……” 周大爷絮絮叨叨的回忆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这戴富丽原来是做这勾当的,难怪不敢让他们去她家呢。 告别了热情的大爷大妈,两人又去社区了解了下,情况的确如大妈所说,然后他们查看了下小区的监控。一般监控就保留了七天,两人看了一连好几天的,连戴富丽的影子都没看见。就在两人要泄气的时候,突然听见保安叫了声:“是不是这人?” 只见视频里的戴富丽突然换了身打扮,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十分朴素,她手里还拖着个和有她半个人高的黑色行李箱,中途还回来了两次,然后又离开了。 奇怪的是,其中一次回来带着一个矮壮的男人。那男人大冬天穿个黑色皮衣,带着副墨镜,脖子上挂着个大金链子,头剃了个光头,上面还纹了只虎虎生威的老虎。看那身穿着打扮就像是给自己背上明晃晃地标了个记号——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挺着肚子,走起路来甩着胳膊大摇大摆。戴富丽却是一脸害怕,她是靠着墙慢慢朝前走,像是要找监控的的死角,避着走。尤其是中途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没理,畏畏缩缩地佝偻着身子,还戴着一顶宽檐帽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很明显的在告诉别人,她有问题。 魏威平时迷糊的脸上,在看见那男人的时候既认真又严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隙。 “怎么,你认识吗?”吕傅勋问。物业闻言放大男人的截图。 “没,”魏威却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用小短手挠了挠鼻头:“我只是发现这人头反光……” 吕傅勋:“……” 消息很快传回了市局,那段监控也紧接着传了过来。技术人员开始做数据库比对,结果很快出来。 容铮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扫黄组成员早就等候在这里,偌大的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从周鹏那里得来的信息,这次案件的调查会影响扫黄组手底下正在侦破的案件。为了一网打尽,扫黄组已经布局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扫黄局组长刘军听到消息就坐不住了,他怕特调组这边打草惊蛇,本来还在外地开会,得到小心就匆匆跑了回来找雷局谈话。 案子一边涉及社会影响恶劣,G安部点名限期破案的重大刑事案件,一边是当地警局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精心布局调查两年的涉黑案件。省G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省市各级领导们争论了整整一个通宵,决定还是由特调组牵头,重案组和扫黄组协同调查。 会议室的灯一暗,室内陷入黑暗,紧接着投影仪亮了起来,巨幕上出现了一个后脑勺纹有纹身的男人。 “这人外号虎头,真名陈虎,余年会所三把手,是我们重点关注对象。他这些年多次因故意伤害、绑架、组织卖Y、放高利贷被捕,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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