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叶天,这个女孩也是被恶魔附身了吗?这可是你的妹妹,和你流着一样的血,还不到六岁,内脏都被掏空了,被做成了一个人皮娃娃,叶天,你告诉我,你的神告诉我,到底什么样的神会要这样杀害一个幼童的吗?” 叶天摇摇头,低头不看照片:“不是,不是,这是她的荣幸,她不会死,她的灵魂将会得到永生。” 舒墨听见“永生”两个字,忽然有个想法:“神从七个金登台中选择了七个人代表他的意志,她是哪个被选中的人吗?” 叶天没回答,但是那张笑嘻嘻的脸,已经回答了。 “图腾只有6个,而你们要找七个人,其中一个就是Dada本人?” 叶天望向他,说出的话毫无波澜起伏,像是背诵一篇草稿:“Dada告诉我,你们都会被魔鬼带走,你们浑身都是罪恶,魔鬼已经侵入了你们的身体。” 舒墨呼出一口长气:“叶天,根本就没有魔鬼,这是你的妹妹,根本没有什么轮回,什么天使降临,都是瞎扯,那都是谎言。” 他说什么,叶天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固执己见,一旦舒墨想要跟她普及邪教的理念,她就自顾自的开始念叨一串让人听不懂的像是魔咒一样的话语,拒绝对话。 感到无路可走的舒墨换了个角度:“好吧,叶天,为什么你要弄得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要去折磨他们,不能直接下药呢?” 叶天说:“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 舒墨一愣,这是启示录里,神对爱子耶稣说的话,邪教扭曲了这句话的意思,把错误的观点注入转为邪教的观点。 “叶天,Dada是谁?长什么样?是这个人吗?”舒墨拿出手机,调出自己和吕一鸣的合照。 照片上两人勾肩搭背,穿着足球衣,笑得十分灿烂。 叶天看了眼照片,呆滞的神色没有变化,她没说话,不确认也不否认。 她很聪明,她根本没有疯。 舒墨神色黯了黯:“那么还有一个被选中的孩子,你们找到了吗?” 叶天听了他的话,嘴角勾了起来,冲舒墨轻轻地招了招手。 舒墨凑到她跟前,警惕着观察着她的动作,发现她手里拽着什么东西,舒墨下意识地伸出手,接过那东西,反复看了眼,只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纽扣,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忽然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 舒墨猛地站起身子,叶天嘴里全是血,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猩红色的血泡。 “医生!医生!”刘琳猛地拉开病房门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把她的嘴弄开!”小张扑了过来,把手臂塞进叶天嘴里。 叶天用力咬紧手臂,小张疼得叫了起来,汗水从额头上涌了出来。 短短一天的时间,这间病房再次出了乱子,一时间鸡飞狗跳,三人被医院方非常不客气地赶了出去,舒墨在走到门边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刘琳见舒墨半个身子在病房外,却停住了,眼睛看着病房内,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墙角。 墙角有只长腿蜘蛛。 刘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从小就怕节肢动物,更别说这种看起来就很致命的蜘蛛。 舒墨掏出手套,缓缓走到墙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将那只黑色的长脚蜘蛛抓住,蜘蛛出奇的没有挣扎反抗,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手心里。 跟着那只蜘蛛随着舒墨手翻动,缓缓地爬到他的手背上。 小张见了,啧啧称奇:“这玩意不咬你啊,像个小玩意似的。” 舒墨仔细断线手里的蜘蛛:通体黑色,在光照着,泛着水晶光泽,像是一个玻璃体一样,她的腹部圆鼓鼓的,呈球状,上面有个红色沙漏型的图纹。 舒墨沉吟了一会儿:“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小张认为舒墨果然是个大少爷,他拍了拍舒墨的肩膀:“小舒,看来你这不知人间疾苦啊!这是蜘蛛啊!很多地方都有的,咱们这是南方,昆虫比较多。” 舒墨耸了下肩,不动声色把肩膀上的那只手晃了下去。 他摇摇头:“蜘蛛是很常见。但是……问题是……这种蜘蛛,非常稀少,只产于北美。国内对生物管制非常严格,境内不该有这种蜘蛛才是。” “啊?”小张仔细看着那蜘蛛,没想到这么大来头,“这玩意有毒吗?” 刘琳一脸担忧地看着舒墨:“这玩意咬上一口,就能让人大脑麻痹,然后脑死亡。” 舒墨抬起头,看向走廊深处的一角,那里有个摄像头。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这只蜘蛛带到这里?”
第104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七十)听见了没 千里之外的江址市,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刘新力有些不爽,人的情绪其实很容易被天气影响,他就是其中之一。 日子过得太不顺了,在家里,在公司里,他都像是个龟孙子。 其他的同学都留在了省会,只有他,因为父母的原因回了这种小城市。 现在和父母住在一起,他那个专制的母亲,还像管学生一样管着他,看电视不能超过几个小时,不准一直玩手机,一到晚上八点,就逼他回房间看书学习。 他乘着电梯,脚不停地无意识晃动,手里的资料沉甸甸的,被塑料袋裹了几层,怕一会儿出去被淋湿了。 电梯空间很小,挤满了人,大冬天的,开着暖气,一群年轻的糙汉子。 几个条件组在一起,就是满鼻子的酸臭味,像生化武器一样,简直让人窒息。 这令人更加沮丧和焦躁了。 被挤在角落,鼻尖紧紧贴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腋窝下的刘新力,绝望地运用着憋气功,他努力转移自己注意力,想想其他事情。 想起今天一大早开会,还没等他报告昨日行程,他就被老巫婆给狠狠骂了一顿,他有些不服气,自己来应聘技术岗位,却要有八项全能,要去要钱,要去结账,还要到处检查工程的安全度和情况,还要跑腿,到处送检查报告和资料,求爹爹告奶奶装孙子,喜怒哀乐都得精通了,十八们手艺还得齐活了。 拿着服务员的工资,干着其他公司一个小组的工作。 他走出电梯,愤愤然地呲了呲牙,哈了口气朝地上吐了口浓痰。 “臭娘们,我迟早辞职,谁愿意在你手底下干活,倒八辈子血霉了。” 这是他第八百次发誓了,事实上他没有啥证,专科毕业,虽然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强,但是没有文凭。没有证件,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能力强,几次投简历都石沉大海。 而且老巫婆太贼他妈精了,居然还让人力资源部时刻监视着各大招聘中介公司的消息,查看有没有本公司的人在网上投简历。 公司业绩越来越差劲,和老巫婆的专制做法很有关系,留不住人,辞职的人一批批走。 他们公司曾经也是省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军方合作单位。 可就在几年前,董事长不知道脑袋出了啥问题,看上自己老婆的闺蜜。 一个老小三,岁数也有五十多岁了,曾经是个政府官员,还去做别人小三,真是丢人。想到平日里面上对她拍须溜马,背后讽刺她的人品的几个受宠爱将,心里又不服气又幸灾乐祸。 活该,自己的丑事情,都被自己的爱将给抖出来,真是讽刺。 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让刘新力心窝子一直撒火。 他要去找甲方签一份资料,这份资料本就早签好了,甲方的资料员是个糊涂鬼,把资料弄掉了,还非要说是他们公司没给,实在没了办法,拿着收发薄上填着资料员名字的本子,也无济于事,只好去送资料。 这人啊,就这样,握着点小权力,就能把祸水往外流,害别人没了奖金,自己的奖金反正是保住了,心里美滋滋的,不会有半点良心不安。 “听见了吗?” 站在玻璃门前面的刘新力,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了句话。 “听见了吗?” 又是同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转过头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个秃顶的男人,那头在大厅的灯光下,泛着别致的光。 “你在说什么?”刘新力疑惑地走近了两步。 那人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挺着将军肚,像是哪家公司里的小高层。 秃顶小高层脸色黑沉沉的,那阴气隔着空气,朝着刘新力耳朵冲了过去。 “听见了没?”那人忽然猛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刘新力,一双眼珠子像金鱼一样,朝两边鼓着,血丝布满在上面。 这是一种极度恐慌的表情。 刘新力的腿肚子软了软,没由来的,心里发颤。 他大力咽了口唾沫:“听见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 “不对。”那人表情严肃,语气严厉地质问,“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句像是被老板训斥下属的话,让刘新力心里那点害怕惊惧飘走了,莫名其妙的焦躁火气全都冒了起来,他语气十分冲的冲那人喊道:“你谁啊你,脑子有病吧,这没啥声……” 话还没说话,忽然被一阵尖利的刺啦声打断了,刘新力吓了一跳,迅速转身朝声音的地方看去。 那声音,是从电梯的方向传来的。 不约而同,大厅的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块。 那个声音,就像是尖锐的金属刮在另一块金属上,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下体一阵阵酸麻感朝着身上涌。 所有人都心里有个恐怖的念想。 电梯!是电梯!电梯掉下来了! 下一秒,像是要印证他们猜想似的,忽然巨大的“哐当”声响起,脚底下的花岗石地板都随之猛烈地发出巨颤。 “啊!”有人回过神,发出了尖叫,一个中年男人发出了女人般尖细的嗓音,却没人觉得好笑,因为那声音,很快又被其他的尖叫声盖住。 刹那间,大厅乱成了一团,却没有人离开。 站在最前面的刘新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力深呼吸了几次,就自告奋勇地上前去查看。他刚跨出一步,忽然,细微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是:滴答。 他听见了,这次他确认他听见了——滴答、滴答、滴答。 好奇怪,这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信号音,又像是电子钟告鸣的声音。 他还没回过神,忽然“嘭”的一声,那催命一样尖利的刺啦声,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跟着又是“嘭”“嘭”“嘭”“嘭”四声有节奏的闷响,巨大的尖利刺啦声猛地钻进所有人的耳道里,掏挖着他们的脑子,把脑浆搅合成了一团,疼得他们倒抽冷气。 巨响锤着脑袋,一声又一声,前后总共五声,把脑袋捶得血肉模糊,大地开始发生猛烈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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