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泥房中,三个变态相谈甚欢。 席应宗心情大好,邀请闻冬一起吃宵夜。 闻冬下意识看了季凛一眼。 “看他做什么?”席应宗立刻挑了挑眉,玩笑般问,“是怕我在饭里投毒不成?” “怎么会?”闻冬收回目光看向席应宗,毫不停顿语气自然解释道,“只是某人原本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吃鳗鱼饭,结果他自己先偷跑了,你一提宵夜,我就又想起来这事情而已。” 季凛干脆利落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闻冬下巴抬起,冷哼一声没理他。 席应宗就又笑了,他语气轻松道:“就为了个鳗鱼饭生气?不值得不值得,走,请你们去吃顿美味宵夜,绝对不比鳗鱼饭差哦!” 闻冬眸光微微一晃,他不动声色问:“不是在这里吃吗?” “当然不了,”席应宗笑道,“吃饭当然是要在餐厅吃了。” 边这样说,他边已经先一步转身在前带路了。 闻冬又和季凛默然对视一眼。 季凛眸光微微下移,定在闻冬衬衣最顶上纽扣一瞬。 闻冬极其隐蔽微微点了下头。 随后二人并肩跟上了席应宗的脚步。 席应宗在前七拐八拐,赶在闻冬在这像迷宫一样的地下水泥房中快要转晕前,终于停在了一扇闭合的门前。 他录入指纹开了门,随后一侧身,向闻冬和季凛做了个邀请动作,温声道:“请进,快来参观一下我的独家餐厅。” 只是站在门前还未进去,闻冬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孩童呜咽声,很微弱,如同临死的小兽。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微微蜷了一瞬。 下一秒,季凛的修长手指就碰了过来,以一股温和却不容置喙的力道,握住了闻冬的手,边还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闻冬微顿一刹,回握住了季凛的手指。 两人就这样牵手走进了席应宗的「餐厅」。 这当然不是什么真正的餐厅,而是用来关押孩童的地方! 一共十个方圆仅仅一米的囚笼围成了一个圆形,令闻冬震惊的是,此时此刻,每个囚笼里竟都关着一个小孩! 明明截止今天早上的时候,警方才收到了两起报失踪的信息。 可现在,这里竟就有了十个! 且囚笼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即便对于小孩来说,也很难彻底舒展开,因此每个小孩都只能蜷缩在一起。 当然,就算空间大,大概他们也还是会蜷缩在一起。 一方面是极度的害怕与恐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饥渴与饥饿,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能让他们站起来亦或舒展开。 而在这被十个囚笼包围的正中间,有一张饭桌,此时此刻,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宵夜,只是闻一闻就觉得香。 季凛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比熟悉。 因为这同样是当年面具的手段之一。 比起单纯不给受训者们吃喝,又在他们面前放吃的放水,这个手段更升了一级—— 是直接请人过来,让没吃没喝的可怜小受训者们,眼睁睁看着别人吃喝。 这种刺激自然比纯粹的食物亦或水本身,更激烈,也更有效。 “怎么样?”席应宗忽然转身过来,看向闻冬,他语气含笑问,“闻先生觉得我这个餐厅如何?” 闻冬竭力压抑着翻滚到唇边的恶寒感,面上却不露分毫,还淡淡一笑道:“席医生的品味,果然不同寻常。” 边这样说,他边装作好奇一般,绕着每个囚笼面前缓步走了一圈,好似在观赏。 当然毫不意外,每过一个囚笼,都会收获里面孩童亦或瑟缩惊恐,亦或哭嚎求饶的回馈。 闻冬只能装作毫无所动。 他走得这样慢,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衬衣最顶上那颗纽扣中的微型摄像头,正安静而又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当然也包括,藏在极其隐蔽的角落内,闻冬和季凛都尚且没有注意到的,一闪而过的一个红点。 —— “这个红点!” 市局,唐初下意识惊呼一声,之后他忽然按下截屏,鼠标狂点,将那个红点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片刻后,唐初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下颌角轮廓绷得死紧。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红点,应该是枚定时炸-弹。 作者有话说: 久等来了...正文还有最后一章,明天睡起来写。 鞠躬,非常爱大家!
第105章 没有一秒钟犹豫, 唐初大步走向门边,抬手大力拉开办公室的门,边疾步向外走边用对讲机利落通知整个支队:“全体准备, 有临时行动!” 支队内众刑警一边嘴上此起彼伏喊着「我艹」,动作却依然迅速且有条理,做起了行动前准备。 “阮甜!”唐初又大喊一声。 被点到名正在装枪的阮甜立刻大声答:“到!” “联系拆弹专家,”唐初沉声吩咐道, “我们需要支援。” 阮甜又干脆利落回复一个字:“是!” 唐初转身去穿防弹衣,才刚刚穿好,一楼岗亭就打来了电话找唐初:“唐sir, 有个名叫盛夏的男孩现在要见你。” 唐初下意识要说自己现在没空见任何人,但又在反应过来盛夏这个名字的时候话音一顿, 转口道:“我现在下去。” 又对全体支队通知了一句「待命准备随时行动」,唐初没有等电梯, 而是大步走向楼梯间。 两分钟后, 唐初在市局门口一辆熟悉的宝蓝色Giulia后座,见到了全身靠束腹带固定在车座上的盛夏。 他吃力抬头看向唐初, 声线是久病的疲软,语气却又坚定而果断:“唐警官, 我想我能帮上忙。” —— 这顿所谓的宵夜,闻冬和季凛自然都没吃下多少。 只是表面迎合席应宗从而勉强吃了两口。 正常人当然都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吃得下饭,像季凛这种程度的变态都不行。 当然, 季凛吃不下去大概还有另一个原因—— 他味觉才刚刚恢复, 明明说好了要和闻冬一起吃鳗鱼饭的。 闻冬自然也很在意这一点, 只要一想到这个, 他对席应宗这个彻头彻尾的真变态, 私人怨气就又要重上一分。 不过真变态席应宗倒是胃口很好, 吃得很香,边还好奇般同闻冬和季凛闲聊:“你们都吃得好少,是不合胃口吗?” 季凛摇了摇头,率先回答:“你知道我的,我吃饭一直这样,没什么合不合胃口。” 席应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倒确实。” 他和季凛认识太多年,虽然并不知道季凛其实是有所谓的情绪屏蔽也有味觉痛觉屏蔽这一类的特殊性,但总是知道季凛吃什么都没有偏好,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至于闻冬... 闻冬唇角微勾笑了一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也不太吃宵夜,为了管理身材。” 大概是闻冬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情确实都太自然了,席应宗难得迟疑了一瞬,才出声道:“你这么瘦,还要管理身材?” “当然,”闻冬毫不犹豫道,“自律是一生的修行。” 席应宗像是被说服了,他笑了两声,倒没再劝闻冬和季凛继续吃,只是转口道:“既然你们两个都不太吃宵夜的话,那一起去喝两杯如何?我这里有你们喜欢的龙舌兰。” 闻冬和季凛当然都不会拒绝。 于是终于暂时离开了关押孩童的房间,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闻冬不着痕迹微吐出口气。 季凛安抚般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席应宗在前带路,他再次七拐八拐,在迷宫一样的地下水泥房中将闻冬和季凛带去了所谓的「品酒间」。 这间房倒是比刚刚那餐厅表面看起来正常很多,甚至装修布局称得上华丽—— 地上铺的是长毛绒地毯,一整面墙的落地酒柜看起来精致而有品位。 房间中央的圆桌和三张单人沙发也都透出高级感。 顶灯的光洒下来,切割出好看光影。 闻冬坐下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瞬恍惚。 大概是这里真的太正常了,且环境过分舒适,以至于好像轻易能够让人放松心神与警惕。 不得不说席应宗这个变态,真的同样很懂把握别人的心理。 “还记得吗?”席应宗从酒柜中拿出龙舌兰开了,边给闻冬和季凛倒酒,边看向闻冬笑道,“说来我和闻先生第一次见面,就一起喝了龙舌兰。” 闻冬点了下头,笑道:“当然记得,还记得在射击馆那次,我们也一起喝了龙舌兰。” “对,那次也是,”席应宗倒好了三杯酒,又慢条斯理分别给每一杯里加了两块冰块,边感叹道,“看来我们都和龙舌兰有缘。” 略微一顿,他端起其中一杯,朝闻冬和季凛举了举杯,邀请道:“那不如我们就一起干了这杯,图个圆满?” 闻冬和季凛也都各自端起了一杯酒,三人一同碰了一下杯。 “这既不过节也不过年的,”闻冬随口道,“图什么圆满?” “我本来也不过节不过年,”席应宗应得自然,“无论怎么说,今晚于我而言确实就是圆满的。” 话落,他就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季凛勾了勾唇,他调笑般接话道:“如果三个变态聚在一起也算圆满的话,那今晚确实很圆满。” 讲了这句,季凛也微微仰头,喝掉了一整杯酒。 他喝酒时候,凌厉的喉结不断微微滚动,每一下都性-感得要命。 闻冬盯着看了两秒,掩饰般垂眸,也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 龙舌兰。 是季凛的味道。 “我才不是变态,”席应宗忽然出声纠正道,“我可是正义的审判者。” 季凛立刻接话道:“那我也是正义的审判者。” 听他们两人都这样说了,闻冬微微歪了歪头,像是思考了一瞬,随后指尖轻点桌面,笑道:“那这么说来,我可就是大公无私的救世主了。” 他话音落下,三人都一同笑了起来。 那场景,当真是正常人看了都得犯怵。 “不过说来,”席应宗笑够了,又忽然看向闻冬,转开话题道,“在射击馆那天,我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们无懈可击的冷血动物季大侧写师,也是有弱点的。” 闻冬本身就很抵触任何人用「冷血动物」这种词来形容季凛,更何况现在说这话的人是席应宗—— 一个真正冷血,且以所谓惩戒实则伤害的方式滥杀无辜的变态。 闻冬当然就更抵触了。 他忍不住微微蹙眉,反驳道:“季凛不是冷血动物。” 听他这样说席应宗倒也没觉得意外,反而笑着应道:“他对你确实不是,所以我才说,发现了他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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