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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刀俎

时间:2023-08-15 12:40:45  状态:完结  作者:沙船

  刘长重回眸将圣上细细端详一番。

  “圣上,你笑起来真是冰雪消融,雨过天晴,难怪齐侯爷说你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圣上收敛了神色,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刘长重往后一瞥,见衙役们还要追上来,唉了一声,埋怨道:“圣上,你也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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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齐锦年得的是季节性过敏。

  注2:圣上的名字里其实是“桓”字,取意“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但“恒”字由于与“桓”字长得太像,也要被避讳大法灭掉,真惨。


第35章 第四回 秉公正巧语判诉讼 贪富贵良言劝佳偶(下)

  上回说到,几个衙役挨了刘长重的断子绝孙脚,又吃了宽衣解带手,仍不死心,还要追上来。追进胡同里,只见两边都是青瓦白墙,大门紧闭,大大小小院落一间连着一间。

  为首的衙役班头手一指,要再往前追。后面几个兄弟都已经汗流浃背,扶着大槐树喘气。

  其中一个禁不住埋怨道:

  “大哥,这还要再追?我看说话那人,模样儿出众,气质非凡,绝非寻常人物,出门又带着小厮,必是位大家公子。这种人,咱们还是别招惹得好。这若是哪个大官公子哥,被咱们蹭破了皮肉,咱们跟咱们老爷也担当不起。那王大游手好闲,做着赌场托儿的老本行,咱们也是知道。这次他本来便是诬告钱掌柜,敲诈钱掌柜钱财罢了。他敲诈到了,孝敬咱们几个钱。他敲诈不到,咱们也不去管他。”

  为首的呵斥道:

  “你懂什么,王大十有八九是诬告讹钱,难道老爷心里没掂量过?实在是王大,老爷也不想沾惹,怕事情闹大了牵扯到自己,才要咱们哥几个去吓吓钱掌柜,让他老实拿钱出来,息事宁人。”

  那一个又道:

  “王大又有什么惹不起的?往常见了我,还作揖寒暄叫我哥哥。”

  为首的叹道:

  “王大是没有什么惹不起的,但他的弟弟王二,如今找到好差事。”

  “王二我也见过,去年还在运河撑船篙,能有什么好差事?”

  为首的便答道:“王二在寿亲王府做着马夫。”

  “只是个王府马夫,京城里有头脸的多了去了。老爷不常感叹说,在满园春色大菜馆端一碗虾皮馄饨,扣到谁头上都比他官大。”

  为首的一跺脚,骂道:“京城里有头脸的确实多了去了,但如今寿亲王最有头脸。我再告诉你,你以为寿亲王的马夫是给主人牵马套马的么?”

  那一个仍然不解。

  “马夫不是做这个的吗,再说那王二大字不识一个,除了一身力气,还能做什么?”

  “寿亲王的马夫是……是……”为首的衙役欲言又止,斟酌半天,做了个手势,悄声道,“是给主人牵着套着、做牛做马的。”

  ***

  ***

  ***

  再说刘长重往后瞧,看衙役们竟然还要追上来,不由得有些发愁,圣上道了句“不妨”。他们停在一处小院前,门口挂着一张小小木牌,刻着“一贯楼”三个字。

  圣上抓住铜制门环,砰砰敲了几下。

  一大清早听到有人敲门,一贯楼老鸨唾骂了几句,睡眼惺忪下来应门。她将门开了一条缝,一瞧见圣上,瞌睡也没了,只剩两眼冒光,像见着了金菩萨。

  “唉呀,竟然是伍公子,贵客快请进,怎么瘦了这么多?公子有一两年没来咱们小馆了吧,姑娘们日思夜想,都说怕不是伍公子另结了新欢呢。”

  老鸨忙把圣上与刘长重两个迎进来,送到雅间歇着,又沏了壶酽酽的热茶上来,嘴里道:

  “伍公子没来,另两位公子怎么也一直不来?是不是被别家勾留住了,忘了一贯楼?”

  圣上挥挥手,说自己坐坐就走,让老鸨下去了。刘长重细细去看这房间,案几上摆着半真半假几件缠花枝瓷瓶古董,一盆半开半放的九曲十八弯梅花,墙上挂着半雅半俗的三四张字画,一边儿春宫美人浓睡,一边儿草书龙飞凤舞。最怪的是,房间中间搁着张八仙桌子,四面绘着八卦符号。

  “这是……马吊馆?”

  圣上点点头,叹了一声。

  “是,过去锦年和老八极爱来此处,流连忘返,不肯回府。朕也就来过两次,都是为了劝他们两个回去,给他们销账。”

  京城里打马吊成风,上至王孙公子,下至贩夫走卒,各个都酷爱搓几圈,也难怪先帝感慨“马吊误国”,禁止宫内打马吊。客人既然各不相同,马吊馆也分三六九等。马吊馆约定俗成,凡是叫“一文”“一贯”“一索”之类,便是最贵的,哪怕进去干站着,瞧人打马吊,也要掏钱。凡是叫“万贯”“万万”“万文”之类,便是最便宜的,靠卖茶水、烂肉面、花生米这些赚几个钱。

  至于暖场子的娼优,也有客人自己叫来的,也有马吊馆代为拉皮条,也有店里自己有的。如今京城里娼优,吹拉弹唱技艺不精,甚至模样儿不佳,都不甚打紧,最紧要的是善打马吊,哄得客人开心。

  刘长重见圣上说起齐锦年和八殿下沉迷打马吊,言语中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心里也觉得好笑,也觉得无奈。他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汤清亮,茶味狠是不错。

  圣上端着茶杯,却并不饮茶。

  “这里用的都是好茶,一壶一吊钱。”

  刘长重差点把茶喷出来,他心疼茶水贵,忙忙咽下去。

  “不知今日那王大是甚么人,更不知那几个皂隶得了王大多少好处,好大的胆子。”

  圣上叩着桌子。

  “那几个皂隶反而见王大眼色行事,被王大拿捏。这个王大,不是一般痞流氓。他说弟弟王二得了好差事,必是抱上了狗腿子,因此有恃无恐。”

  刘长重点点头:“可惜了,那张伪造的借据被衙役们撕碎了,不然本可以反告这王大一个诬告罪名,给他点教训尝尝,也免得以后又去害人。”

  圣上冷笑道:“那倒没有,借据还在。”

  说着,圣上从袖中取出那张借据,展开给刘长重瞧。

  “这……微臣明明亲眼……”刘长重大吃一惊,“那衙役抢走的又是什么?”

  圣上答道:“内阁中书呈上来的一本小贡,都是些吹须溜马的文字,不值一看。”

  刘长重见圣上叠起借据,收回到左边袖中。他心里一动,拉住了圣上左边袖子,捏了捏,里面却是空的。

  圣上扬了扬右边袖子,答道:“在这边。”

  刘长重失笑,他低头一瞧,禁不住大笑出声。原来方才他与圣上说话时,圣上竟然趁机将两人茶杯换了个。

  “圣上,这要是您不高高坐在金銮殿上,而是君臣同乐,满朝文武怕不是要被您偷了个遍。”

  圣上亮出一块锦衣卫腰牌。

  “早上走之前顺手取的,不然朕怎么出宫,待会儿又如何回宫。”

  刘长重笑得直锤桌子,一把捏住了圣上的右手。他瞧着圣上的手指,不由得咦了一声。

  “圣上,微臣有一事不解。我瞧圣上手上痕迹,与八殿下的一模一样,但齐侯爷、九殿下都不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了。”

  圣上听了,摇起桌上铃铛。门外传来一声“公子有何吩咐”,圣上吩咐“请一位琴娘抚琴”。不多时,一位挽着双髻的年青琴娘抱着琴进来了,圣上点了首《梅花三弄》。

  琴娘唱过诺,坐下来抚琴。琴声悠扬,一曲琴终,圣上评价道:

  “你右手运指滚拂功夫不错,只是你这琴是伏羲式桐木琴,再加上君弦上得紧、民弦上得松,声音略直白沉闷了些,少些回味。”

  琴娘听了,忙起身谢过指教,得了赏赐后,抱着琴走了。

  刘长重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琴娘抚琴,右手四个手指都贴着假指甲,像是玳瑁做的。圣上与八殿下手指上的压痕,是常贴假指甲留下。

  “圣上,微臣见过齐侯爷抚琴,他并不佩甲。素日里宴会上瞧过几次抚琴的,也都无人佩甲,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弹琴讲究半肉半甲,也有戴甲的,也有不戴甲的。男琴师戴甲极少,女琴师戴甲略多。圣上与八殿下年幼时便跟着母妃弹琴,母妃戴甲。他们年纪小,母妃怕他们伤到指甲,便戴甲抚琴。等长大了,也便习惯如此了。

  刘长重听了,连连点头。他这人有些古怪,素日里爱观察人手,从手上便能认出此人常做甚么。虽说是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但朝闻道,夕死可矣,到底解开了心中疑窦。

  圣上道:“说到这,朕有个灯谜,可惜元宵时无人拆到,项羽一曲琴终了,打一曲名。”

  刘长重想了想,便道:“霸王卸甲。”

  说完他先笑了,连连吹嘘圣上这个灯谜起得浅显巧妙。项羽对霸王,琴终了,明面上是弹完琴,卸下指甲,暗面上是霸业未成,垓下卸甲,曲终人散。

  刘长重趁机送了几句阿谀奉承,又道:“微臣这里也有个灯谜,齐侯爷猜不出来还生气,谜面是微臣与齐侯爷进宫做太监,谜底是小孩儿的启蒙书。”

  圣上失笑“这算什么灯谜”,想到说是小儿启蒙书,先说了三字经。刘长重摇了头,圣上便猜了千字文。刘长重忙忙点头,吹嘘圣上英明神武。

  圣上叱骂着“你这谜面谜底如何讲得通”,突然间想明白了刘长重的灯谜如何解出,乃是用的拆字法。这灯谜解得过于粗俗不堪,圣上掌不住,笑出声。

  刘长重还握着圣上的手不放。

  “圣上,恕微臣直言……”

  “你说。”

  “圣上,你真漂亮。难怪齐侯爷说,他不算什么,你最好看。齐侯爷说了,圣上是雅致,自己是俗丽,圣上是清泉,自己是浊石。齐侯爷说这话,微臣还以为齐侯爷马屁拍得震天响,心想侯爷你咋这么会吹呢。”

  齐锦年虽然生得英姿勃发,眉眼间却隐隐有股媚态,不如圣上超凡脱尘,见之忘俗。

  刘长重一面吹嘘,一面瞧着圣上非但未有受用这番马屁,反倒沉下脸来,心想糟了,马屁怕不是拍到马腿上了,忙道:

  “罢了罢了,若圣上相貌平平,吹嘘圣上貌美,哄圣上开心,那是微臣该做的。但圣上风光月霁,微臣不通文墨,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说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反而玷污了。只是听说圣上经年不展眉,恨不能烽火戏诸侯,博圣上一笑。”

  圣上把玩着手上的白瓷杯,叹道:“如今世上解朕心忧者,唯有阿堵物。”

  刘长重一拍大腿:“唉,那这太难了,没个两三千万两白银买不到圣上一笑了。这样,不如微臣给你讲个段子……”

  圣上却道:“刘长重,你对齐锦年可也是如此?”

  刘长重忙道:“那倒没有,圣上,新婚夜我嫌弃他磨牙,吵得我一夜睡不着。”

  圣上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呵斥道:“锦年是个多心人,你这般油嘴滑舌,胡言乱语,难免让他想东想西,心里不快。望你以后谨言慎行,话出口,务必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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